第142章 天上會無緣無故的掉個餡餅在她頭上嗎?
孟涼涼當然知道他不是來照顧生意的。但是他來找茬和她要賺錢這兩件事情有衝突嗎?
沒有啊。
「您慢慢說。」孟涼涼嘴裡說著讓對方慢慢說,可根本就沒給對方留下說話的時間.一句話說罷,氣都不換的繼續又道:「參茶滋補,花茶潤肺去燥,您喝那種?」
老者待要說話,孟涼涼又開了口,「您要是喜歡喝茶葉,店裡也有。夏喝龍井,冬飲普洱。這季節喝普洱養身。小店的普洱是陳年茶餅,芳醇濃厚,溫和柔潤。小壺九折,大壺八八折,您嘗嘗?」
情緒到位了,話到嘴邊了,準備開始說正事了,對方卻跟自己推銷茶水。活了一把年紀,這牌路還是第一次見。老者很是愣了一愣。不是他沒遇到過這樣的人,而是有資格在他面前這樣做的都不屑於做這樣的事,會這麼的做的又不敢在他面前這樣放肆。
老者倒是沒急也沒惱,又掏錢買了壺茶。這次不待孟涼涼再說什麼,他迅速的開口說道:「這便是本宗五行陣的陣令,送你了。」
說著話,老者將那隻黑漆漆的牌子向前推了推。手指搭在牌子上半晌,方才戀戀不捨的移開。他微嘆一聲,繼續又道:「本宗沒落,傳至今日只剩我與寬寬師徒兩個。昨日寬寬敗於你手,實也沒必要再尋凌笑那小丫頭比試。」
沉默片刻后,老者面色鄭重,語調沉重且艱難的道:「自今日起,兩宗重合一宗。我們......認你們為正統。」
情況越來越意外了。
對方不是來找茬的,還要送東西給她,然後又說了一件貌似十分重要的事情。老者臉上的墨鏡遮不住他此刻的複雜情緒,旁邊的王寬寬低垂著頭,死死的盯著雞湯碗,眼神飄得很遠,眼眶裡團著兩包淚還有一團屈辱、委屈、自責、感動......其複雜程度遠超他的師父。
或許,這也是一種青出於藍?
孟涼涼的眼神落在了王寬寬的手上。那雙手很用力的握著勺子,指背上迸出片蒼白的顏色。
孟涼涼忍不住出聲道:「王掌宗啊,這小勺兒看著質地跟骨瓷似得,其實它是陶瓷的,硬度不高,很容易斷。」
所以就小點力氣捏吧。特價買回來的清倉品,跟餐具是配套的。就是讓他賠錢,現在也買不來這樣只一模一樣的。每一把都得珍惜啊。
老者和王寬寬的面色齊齊一頓。
孟涼涼也意識到,此時此刻不該把重點放在勺子上。下意識的反應,實在是不好控制啊。
她訕訕一笑,道:「老人家,您說的這件事是大事。我師姐外出遊歷,行不定蹤,電話不通,我也沒辦法把人給您請出來。像這麼大、這麼重要的事情,我沒話語權,更不夠資格跟您談。
我也正聯繫我師姐呢。一旦聯繫到她,我一定第一時間告訴她這件事。」
老者又是一愣,疑惑不定的問道:「你師父難道從沒跟你說起過兩宗的過往。」
她師父是誰她都不知道呢。
孟涼涼麵不改色的胡扯,「情況特殊,我不常待在師父身邊。宗門的事情,都有師姐呢,師父也沒怎麼跟我提過。」
老者有些不信,卻也沒再多問。王寬寬卻是猛地抬起頭,「師父,實......」
「閉嘴!」老者低喝一聲,令王寬寬吞回了話語。他也不管王寬寬是如何的不情願,繼續對孟涼涼說道:「兩宗本源一脈,因傳承爭執,你那祖師爺叛出宗門,另僻山門。幾十年後,設下連環計逼迫我們祖師爺與他比試,藉此奪去了宗名。
你那祖師爺當初曾發下大誓。不止要奪馭鬼宗之宗名,還要收並我宗弟子,以證明他才是正統傳承。」
如果事實是這樣,那身為馭鬼宗弟子聽到老者這樣說,應該會一蹦幾尺高吧。
她要不要進入一下絕色,站起來蹦幾下?
還是不要了,時機已經過去了。現在蹦的話太違和,且也不知這老者說的是真還是假。
孟涼涼正不知道該擺出個什麼情緒,才符合她馭鬼宗弟子的身份,王寬寬的情緒倒是上來了。他哇的大哭起來,一瞬間的涕淚橫流。
「師父,是徒弟不好,都是徒弟的錯。」
「閉嘴!」老者又是一聲低喝。
這次王寬寬卻沒有聽話的收聲,他甚至還站起了身,拉住老者的胳膊,想要將他攙扶起來,「師父,我們不求她們,我們去找別人幫忙。我們找別人,師父......」
王寬寬的情緒實在是豐富,彷彿是他的師父因為他而受到什麼奇恥大辱。他的力氣也實在是不小,老者被他拖拽的幾乎就要離開座位,只好用一隻手把住桌沿,面上一片的悲涼無奈。
這場面,讓孟涼涼恍恍惚惚的感覺,她就是那地主惡霸,對面兩個是迫於無奈的可憐佃戶。
她幹什麼了啊!她什麼都沒幹啊,明明是他們先上門來找茬,還向她大丟殺傷性鬼靈。
王寬寬的嚎啕祈求和老者的無奈嘆息交織出一片凄凄戚戚。
孟涼涼忍不住「噌」的起身,剛抬起手又頓住了。此時姜端著茶過來,孟涼涼一個眼神遞過去。姜放下茶壺,從湯里抄起根雞腿來,且穩且準的塞進王寬寬的嘴巴里,將他的嚎啕和祈求一併堵了回去,並將他按回到座位上。按的他不得動彈。
沒有了來自王寬寬的拖拽,老者中終得扶著桌子顫巍巍的緩了幾大口氣。他側耳聽了片刻,方才緩緩道:「寬寬,輸了就得認。輸給兩位師姐,好得過以後輸給旁人。
說到底這是馭鬼宗自家的事。若你輸在別人手底下,此刻未必還能有命。
你該清楚,我活不長了。與其讓你獨自流落,不如並宗。只有一個人的宗門,叫什麼宗門。比起那幾千年的老黃曆,師父更在意的是你。」
王寬寬哭的更加凶了,只是他說不出話來,因為他一開口就會有一塊肉準確的堵住他的嘴。吐是吐不出來的,姜壓根兒不給他往外吐的機會。
「大事你做不得主,那小事你總能做的了。」
孟涼涼還在吃瓜......呸,是觀察狀況,冷不防被遞了劇情。
摸不清狀況,她便以不變應萬變的謹慎著,「那得看多小的事情。」
比如多贈送半碟小鹹菜。反正馭鬼宗的事情,她統統不干涉。
老者當然不會要求她贈送半碟小鹹菜,他也沒提馭鬼宗的事情。他說:「有一單生意,酬金三十萬。我已做了一半,剩下的你來接。酬金你取三分之二,只分十萬給寬寬就行。」
孟涼涼愣住了。
天上會無緣無故的掉個餡餅在她頭上嗎?不,不會的,天上只會無緣無故掉個雷在她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