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該怎麼做呢?
與學校相距三站地的一家精神病院里。孟涼涼無語望天。
她不是精神病,這一點她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但是她要怎麼證明自己不是精神病,怎麼才能讓眼前這位民警小哥哥和醫生大叔相信她呢。
這是一個相當有難度的課題。
指認現場這個最有說服力的辦法是行不通的,因為現場壓根兒就沒什麼血跡。附近的攝像頭也沒有拍到什麼兇殺案,並清晰的記錄到當時那家網吧的門是緊閉著的。如果說有什麼是不正常的,那也就是舉動酷似精神病的她了。
孟涼涼疑心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八成是被雷劈的後遺症。
但是這理由能說出來嗎?
貌似不能啊。
說自己被雷劈過,沒死沒受傷,就只是出現了幻覺。這不是更加像精神病?
那她要不要做一套高數卷子,證明自己神志清醒,邏輯正常?不過,一言不合就做卷子,會不會更像精神病啊!
那麼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該怎麼做呢?
思前想後,孟涼涼有了主意——認錯道歉說好話。
首先得承認錯誤,說自己因為連宿泡網吧沒休息好,半夢半醒的把個噩夢當了真,所以才會做出那些舉動。
然後深刻反省,檢討自己這種行為對熱心大媽、對警員和醫護人員造成的困擾,以及可能對社會治安帶來的不良影響。
最後,好話一籮筐一籮筐的往外倒。
事實證明,關鍵時刻孟涼涼的反應能力一級棒。這招果然管用,醫生大叔確診她是正常的。民警小哥哥教育了她幾句,撤了。
孟涼涼長長的出了口氣,向醫生陪著笑臉道:「不耽擱您工作,再見。」
辦公室的門被飛速的打開又輕輕的合上。醫生搖了搖頭,「現在的孩子們,真是......」
他拿過桌上的保溫杯擰開,慢慢的吹著水面的浮茶。吹了一陣,正準備要喝,辦公室的門又被推開了,他看到那個才剛離開不久的小姑娘又回來了。
愣了一愣后,他開口詢問,「需要做個全面檢查?」
孟涼涼猛搖頭,「不是。我是想問人事部在哪裡?」
醫生放下了保溫杯,稍稍的坐正了身體,「問這個幹什麼?」
孟涼涼感覺的到,自己的舉動好像在這位醫生大叔眼中有些不正常,於是忙解釋,「我看到大門口貼著招聘啟示。」
醫生長長的「哦」了一聲,重新將身體埋進辦公椅里,拿起保溫杯來說道:「人事今天請假不在。我們招的是幫廚,得有健康證。」
孟涼涼立刻說,「我有健康證。」
喝了幾口茶水后,醫生又看了她幾眼,笑了笑說:「你來也合適。我們院里幫廚的阿姨家裡添丁,請了五十天的假,正好你是暑假打工,你開學阿姨也回來了。
這樣吧,工作內容和待遇外面都寫得挺清楚,你要覺得合適把健康證帶來。我跟人事打個招呼。」
合適,太合適了!上下班不需要打卡計時,只要完成工作不耽擱食堂開飯就行。工作時間比較容易自由調配,合適的就像為她量情定做。
一疊聲的道了謝后,孟涼涼又問道:「能管住嗎?」
醫生半開玩笑的說道:「房間有的是,不過都是病房。」
「我不介意。」一句話衝口說出,孟涼涼就見對方臉上若有所思起來。
正常人哪個願意住病房,而且還是精神病院的病房。大部分人都有職業敏感病,作為精神科醫生,也許這位醫生大叔看誰都疑似精神病。自己又剛犯了「前科」......
在醫生的注目中,孟涼涼後背一麻,連忙解釋說,「我實在是沒地方住,手裡又沒租房子的錢。所以昨天才在網吧待了一夜,所以才沒休息好,所以才鬧了剛才那一出。」
「行吧。想住就住吧,注意保持房間整潔衛生就行。」醫生答應的很痛快,又補充說,「要是沒有被褥,到劉姐那裡去領一套。」
「這個不用了,被子我想辦法回學校拿。」
認真的鞠了一躬,連聲的道了幾個謝,孟涼涼心情雀躍的飛奔回學校。
多找了一份工作,還解決了住處,連同夥食問題都一齊解決了,她的心情想不雀躍都難。至於這幾天的糟心事,都在她計算薪水的收入的時候淡去了存在感。
果然,為求早放假的老師們都是有效率的。寢室樓已經開始了整修。孟涼涼跟工頭說了幾句好話,拿學生證證明了自己的身份,工頭就放她進去了。
簡單的收拾出該帶的東西用床單包好。孟涼涼不覺得餓,也就沒多耽擱,抱起包袱直奔精神病院。
辦好入職手續后,那位醫生大叔果然讓人給她開了一間單人間的病房住。鋪好了床,擺放好個人用品,孟涼涼開始熟悉環境。
幾分鐘后,她感覺到尷了個大尬。醫院的床單被罩難道不該是純白的嗎?怎麼這家精神病院的三件套跟她們學校的是同款,除了邊角印的LOGO、名稱不一樣外,一眼掃過去完全看不出差別。
很好,很統一。
不知情的人,一定分不清這間是「臨時員工宿舍」還是病房。
為了防止半夜說夢話被扎針,一下午的時間孟涼涼什麼也沒幹,她在每一位工作人員的面前都秀了個臉熟。尤其晚飯時間給值班人員打飯的時候,她把手腕穩的半絲不抖。
足量的飯菜加上熱情的笑容,給人的記憶力還是相當深刻的。
入睡前,孟涼涼還特意跟值班護士聊了一會兒,這才回到病房......不,宿舍里。做了兩套國考卷后,孟涼涼洗漱休息。
關了燈,月光和蟲鳴一起從窗外照入,走廊的白熾燈和病人們發出的各種聲響結著伴的從門上的小窗投進來,兩片光源、兩種聲音交匯在一處。中央空調開的很涼,不得不蓋嚴被子。
牆的隔音不是太好,隔壁病人吟誦詩歌的聲音聽得很清晰。
躺在這地方,感覺還真是不一樣。孟涼涼一點困意都沒有。
她閉上眼睛,放空大腦,努力的讓自己入睡。
這兩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又一直沒有休息好。所以這個時候再是不覺得困也得好好的休息。倒不是她深刻領悟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個道理,而是她壓根兒就病不起。
有了好好休息的條件,她就必須得讓自己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