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有後娘就有后爹
這話問的，顏輕羽簡直想呵呵她一臉。
反駁她吧，說木家不好，自己不願意嫁給傻子，那不是當眾罵木瓜，木嬸子知道了能讓她好過？畢竟她現在還是木家人，生死捏在木嬸子手上。
不反駁吧，那不就是幫她洗白，承認她這繼母對自己的確不錯？這樣一來，木嬸子不肯認他們這親家，可不還是拐著彎的罵木嬸子不近人情？讓她跟木嬸子作對？
如果換成以前的顏輕羽，今個怕是要左右為難急哭了。
本來她還不想跟他們撕破臉，但顏盧氏既然一點也不考慮她在娘家的日子好不好，甚至為了自己的好名聲，讓她這個無辜背鍋，那她就不客氣了！
「這一個良家婦女要被男人當眾抱住了大腿，以後還有臉做人嗎？顏家的，你這話說的，可是讓人左右不好回答呀，你就不怕以後閨女在婆家不好過？還真是有后爹就有後娘啊！說你們對女兒缺德，你們還真的上杆子證明鄉親們火眼金睛啊！」這時，另一個村民也跟著附和。
這話簡直說到顏輕羽心底去了，顏輕羽下意識看了那人一眼，卻發現是村裡的寡婦梅姐。
顏輕羽聽罷也是微微一笑:「多謝梅姐幫我說話，不過你們別誤會，我今個幫春亮不是因為他是我弟弟，或者我跟娘家還有多少血濃於水的親情在。而是因為去年冬天的時候我發燒，娘您卻說我裝病，還讓我熬夜趕出定的綉活，而我爹明明看見我暈倒了，卻一句話未曾為我說過。就是這樣了，娘你還拿藤條抽我，逼我起來幹活……」
「你，你胡說什麼？輕羽，你是傻子口水吃多了，也跟著傻了吧！」顏盧氏不等顏輕羽說完，當即臉色大變，趕忙拉扯她，想要阻止。
顏輕羽卻是揮開顏盧氏的手，後退了幾步冷笑:「我有沒有傻，有沒有胡說，你應該最清楚。而我最清楚的是：狼心狗肺吃多了，親爹也會跟著沒人性了！當時，我實在燒的厲害起不來，你摔門就走了。我爹求你給我找大夫，你沒肯，說鄉下窮孩子哪兒有那麼嬌弱，頂多放我一天休息，過一天就好了。
我爹也沒再為我多說一句話！
若非春亮拿自己的零花銀子去醫館抓了葯給我吃，我怕是熬不過那個冬天。既然你對我從來不講情分，如今哪有臉議論我現在的生活？我只知道，我沒娘家，我不會忘恩負義，誰對我好，我就記住誰。」
周圍人聽了些這話，頓時驚訝不已，不禁紛紛指責顏勝夫妻更凶:「你家春亮一個小孩子都有零花錢，輕羽在家從早到晚累死累活的，生病了，一口葯都沒得吃。俗話說得好，有后爹就有後娘啊！你們也是夠心狠！」
「可不是嗎……都知道你這後娘不地道，沒有想到，你居然這麼惡毒！」
顏輕羽一番話說完，加上百姓的一通議論數落，顏盧氏臉色頓時十分難看，當即就對顏輕羽罵道:「你個白眼狼，沒你爹生你養你，你能長這麼大，現在翅膀硬了，就敢教訓起長輩來了，你這還不叫忘恩負義？你這叫畜生不如，狼心狗肺！大家別聽她的……」
顏輕羽冷笑：「我狼心狗肺？若是沒有我娘的嫁妝支撐，我爹怕早就餓死了，若是沒有我娘的嫁妝銀子，我爹買得起你嗎？怕還不知道此時你被賣到哪個山溝里去了！就算全部都不算，你們養我這麼大，也把我賣出十兩銀子了，我也算還清楚這恩情了！不然你們可以出去打聽打聽，吳伯伯家的大女兒被賣進大戶人家做丫鬟，才收了幾個銀子！要是價錢好，你們怎麼不把我賣過去？」顏輕羽輕蔑的說。
「我知道，老吳家的大丫頭是前年賣的，也就只得半貫銀子而已！咱村裡嫁閨女，一般不也就幾袋大米嗎！這年頭，光景不好，真心疼閨女的，只要閨女嫁的人家能吃飽喝足也就夠了，哪裡有什麼彩禮一說？！也就輕羽你婆婆大方，要沒你婆家出那十兩銀子，怕你現在還在吃苦受罪呢！過兩年成老姑娘，還不知道是什麼命！」這時本該去市集的花大嬸說道。
顏輕羽聞言看去，卻見花大嬸的籃子空了，想來是雞蛋賣完折返了。
她知道，一貫錢等於一兩銀子。
其實花大嬸與木嬸子的關係不算好，但聽她這話，可以看得出她是個講公道的人。
大家都在幫顏輕羽說話，看得出，講道理的還是多數人，顏盧氏頓時被懟的沒話說，便下意識去看自家男人。
「你個悶葫蘆，你倒是說句話啊？」可是叱罵著一回頭，卻見顏勝梗著頭已經走出老遠。
顏盧氏頓時急了，忙喊道:「春亮他爹，你怎麼走了？你說句話呀，你你等等我……」說著就拉住顏春亮，也想灰溜溜的走掉。
可是才走了兩步就走不動了，顏盧氏一愣，一低頭，卻發現是楊有田，剛才她只顧著給自己洗白，基本上都忘記他的存在了。
此時楊有田緊緊抱住顏盧氏的大腿哭喊:「娘啊，你不能丟下兒子不管啊！兒子是你的親兒子呀，您要是不給我還銀子，他們非打死我不可！」
「沒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要是沒錢，十兩銀子一根手指頭！」一旁一直在看戲的大漢立即兇狠的說道。
大約是看清楚了，誰是「金主」，要是讓人走了，今個怕是要白跑一趟。
顏輕羽看到這裡，就知道完全沒自己事情了。估計那楊有田吃了虧，顏盧氏也懟不過自己，一時只好先抓住顏盧氏這根救命稻草。
至於他倆如何較勁，也不關她事情了。反正，以前楊有田也沒少跟顏盧氏要銀子。就算顏盧氏再厭惡這兒子，但作為親娘，對自己親兒子總不能見死不救，也肯定比對她待見多了。
而顏勝明明知道，對此也就跟看見女兒被欺負一樣，總睜隻眼閉隻眼。對於這樣的人家，她也一點不想有牽扯。
所以便跟大家道了句謝，準備離開。
但是一轉身，就看見木嬸子站在人群後面冷眼看著自己。
顏輕羽一愣，頓時有些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