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去就去

第123章 去就去

「明天。」

梅家忌憚楚靜調查出來的東西,絕對會在第一時間去做他要求的事,若是今天沒有動靜,最晚,明天也有了結果。

蘇淺予點頭:「嗯。」

到時候,她來接她。

路過醫院的時候,君南風說她去喬柏松那兒也幫不上忙,叮囑她只能照顧蘇平安,不可以跟周棠交流后,把她放在醫院門口,自行開車走了。

快到九點時,蘇淺予估摸著君南風已經把人給送回去了,想打個電話問問,又怕吵到才剛剛睡著的蘇平安,她摁亮手機,乾脆給他發了微信。

君南風並不怎麼玩手機,微信之類的東西也很少接觸,消息發出去之後,蘇淺予想著他應該注意不到,剛想再給他發個信息,君南風的消息回過來了,只有簡短的兩個字:很好。

「你吃飯了沒?」

蘇淺予習慣性的問了一句。

過了好久,消息才又回來一條,還是很簡單的一個字:沒。

蘇淺予以為他要照顧喬柏松沒時間,叮囑他要自己弄點東西吃后,就沒再給他回過信息。

第二天一大早,她收拾好要去公司上班,又收到了君南風的一條回信:吃了,勿念。

她愣了半晌,看看上頭的聊天記錄,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

蘇淺予覺得疑惑又好笑,難道,京州這麼大點的地方,還能有時差?

看看時間,去公司要來不及了,蘇淺予拿起手機,急忙匆匆出了門。

陽光溫暖,喬柏松屋子裡的光線卻很暗,厚重而純黑的窗帘將大部分的光線擋在外頭,喬柏松不舒服的動一動,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頭疼欲裂,才翻個身,看到窗檯下坐著的黑影時,頓時嚇了一跳。

「南風?」

「嗯。」

「你在這裡幹什麼?」

還是,這裡不是他家,他在別的地方?

喬柏松四下看看,沒錯,這是他的卧室,那君南風這是?

「什麼都不記得了?」

喬柏松揉一揉發疼的太陽穴,思緒緩緩回籠,昨天,他去看守所看了秦笙,然後去酒吧喝酒,喝了很多,之後的事,就沒了印象。

「你送我回來的?」

君南風看他一眼,遞給他一杯解酒的茶:「好好休息,享受你的半個月假期。」

說完,他直接就往外走,喬柏松看看他,涼聲道:「我要撤股,南松醫藥,你自己做吧。」

君南風步子一頓,片刻后,淡淡的開口:「隨你。」

關門聲在外頭響起,喬柏松抓一抓頭髮,忽然覺得這些年他跟在君南風身邊的日子有些可笑,他根本就不在乎他,有他沒他都是一樣的,虧他還那麼上心。

他徹底放縱自己,倒頭又睡了下去。

再次醒來,天邊夕陽西沉,黃昏時分的柔光輕柔的揮灑進來,鏡子里,清晰的映照出他頹然的樣子,不過是一天沒刮鬍子,下巴上已經露出了青色了胡茬,喬柏松沒怎麼在意,踢開腳邊的衣服直接去了洗手間。

垃圾桶里扔著他昨天吐的一塌糊塗的衣服,喬柏松看看已經收拾乾淨的衛生間,還有剛才並不算凌亂的屋子,心裡微微一動,但胸口攢著那口氣,還是鬱結在那,沒有紓解開來。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在看守所的大門上鋪上一層柔黃色的光,蘇淺予等在外頭,不多時,秦笙拿著一個包從裡頭走了出來。

她身上的傷好了七七八八,但臉上還是能看出來被折磨的痕迹,蘇淺予心疼的打量她幾眼,嗔怪道:「秦笙,你怎麼這麼傻!」

秦笙笑笑:「是啊,我整個人生都是個笑話。」

蘇淺予無奈的看她一眼,嘆了口氣:「走吧。」

她叫的車子就在不遠處停著,秦笙看看一直延綿到天邊的光線,卻道:「我們走走吧。」

蘇淺予看她情緒不太好,點了點頭:「嗯。」

人行道此時並沒有什麼人,春天,路兩旁的行道樹慢慢開始泛青,空氣中開始流淌著青草的清香,一切看起來都在往美好的方向發展,他們走了一路,卻並沒有說話。

蘇淺予很想跟她談談喬柏松的事,但秦笙才剛從看守所出來,說這個並不適合,而秦笙,似乎根本就沒有說話的慾望。

她滿眼滄桑,即使有流光傾灑過來,也很快在她眼底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直沿著路走了好久,秦笙才開口:「淺予,我奶奶這幾天怎麼樣?挺好的吧?」

「嗯。」

她抽時間去看過,但之前因為秦思源鬧得也不算愉快,老太太見了她也不如以前那麼親昵,十分禮貌客氣。

蘇淺予也沒什麼心思跟老太太說別的,安排好飯食之後就走了。

秦笙點了點頭:「謝謝。」

「你以後,嗯……打算怎麼辦?」

「沒想好,可能,會離開這座城市吧。」

秦笙將頭髮撩到耳後,雙手撐在路邊的欄杆上,這座城市給了她太多的傷痛,還有很多她再也不願意回憶的記憶,再也不想看到的人,也許離開,對她來說才是治療傷痛最好的良藥。

蘇淺予看著她,雖然很不捨得,但她沒說挽留的話,只是抱了抱她。

華燈初上,路燈漸次亮起,蘇淺予思慮再三,還是想跟秦笙談一談喬柏松,但她才剛開了個頭,後面有人過來,在他們跟前站定后,摘掉了帽子,肖易滿臉憔悴的站在他們跟前,啞著嗓子跟秦笙開口:「阿笙,我有話想跟你說。」

蘇淺予看看肖易,在看看秦笙,本來想走,秦笙卻拉住了她:「別走,我跟眼前這個人沒什麼好說的,我們走。」

他們往前走幾步,肖易也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們身後,跟了小半段路,蘇淺予悄聲道:「秦笙,你還是跟他談談吧,你們之間的事,總得解決,要不,他這樣一直跟著,也不是辦法,你說呢?」

秦笙抿一抿唇,停下了步子。

蘇淺予拍拍她的肩膀,轉回身跟肖易開口:「好好跟她說,待會兒你要是不方便就給我打電話,我來接她。」

秦笙現在這個狀態,蘇淺予還真有些擔心她想不開。

眼看肖易點頭應允,蘇淺予沉默著輕嘆口氣,才轉身走了。

路上沒什麼人,這裡不是京州的繁華地帶,此刻更是寂靜。

沉默著站了一會兒,秦笙偏過頭,背對著他:「有什麼話,就說吧。」

肖易看著她,滿臉都是懊悔,他往前走兩步,手不過才剛剛碰到她的胳膊,秦笙已經開口了:「別碰我。」

他的手僵了一僵,最後,還是收了回去。

「阿笙,對不起,以前都是我的錯,是我太愛惜名譽,工作,愛惜那些早就已經習慣了的羽毛,現在我知道錯了,你,還能給我一個機會么?」

人到中年,他原本以為,工作和地位才是最重要的東西,但這段沒有秦笙的日子,他才明白,所有的一切加到一起,都敵不過秦笙一個真心的微笑。

年紀再大,他也是個平凡的普通人,也會陷入愛情無法自拔。

肖易苦澀的笑笑,可惜,這一點,他認識的太遲太遲。

秦笙輕哼一聲,心裡已經沒什麼太多的波瀾,若是以前,她可能還會因為肖易的一句話就情緒波動,因為他的煩惱就整夜整夜的失眠,可是經歷了這麼多,她才明白過來,這一切有什麼意義呢?

什麼都沒有。

「肖院長,你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她拿著包就要走,肖易卻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阿笙,阿笙,我愛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你,好好愛你,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肖易急切而惶恐的說著,以前,不管他做出怎麼樣不好的事,秦笙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反應。

哪怕是打他罵他,發脾氣呢?

秦笙沒有掙扎,也沒有動,只是一雙靈動的眼睛沒有了光:「那天,你當著梅雨的面,選擇放棄我跟孩子的時候,我們,就再也不可能了。」

她天真的想給他們的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可結果呢?

她犯了錯,已經嘗盡了惡果。

秦笙了無生氣的笑笑:「放手吧。」

「我跟梅家再也沒有聯繫了,我跟你保證,以後只在乎你,只喜歡你,阿笙,別那麼殘忍,阿笙……」

曾經,她最喜歡他這樣叫她的名字,低沉醇厚的嗓音伴著上了年紀特有的滄桑感,聽起來十分厚重,秦笙心裡一痛,勉強穩了聲音:「該說的我都說了,放手吧。」

肖易身體一僵,片刻后,他才鬆開了她。

秦笙釋然的揚揚唇角,頭也沒回,直接往前走去。

肖易盯著她越發瘦小的背影,心裡的傷痛越擴越大,在這樣溫暖的春夜,在這樣清香流淌的街道,他永遠的失去了她。

肖易握緊拳頭,控制住了崩潰的情緒,擦一擦溢出眼角的淚珠兒,才勉強穩著聲音給蘇淺予打電話:「她往前走了,蘇老師,阿笙就麻煩你了。」

路燈一盞接著一盞的在路兩旁亮著,彷彿沒有盡頭,又好像從未曾走遠,綿延的光線中,春雨綿綿而至。

半個月後,蘇平安大好,原本只能躺在床上,偶爾下地玩玩,現在已經可以在醫院的草地上撒潑打滾,除了偶爾傷口微疼,會讓他乖一點,其他時間,他恨不得天天都在外頭。

憋了這麼久,蘇淺予也不好太管著他,只要他玩的不是太瘋,她也懶得再管。

周棠披著外套並肩跟蘇淺予在從草坪不遠處站著,唇角微微揚起:「淺予,平安可以出院了,你是不是也該收拾收拾東西,隨我回家了?」

蘇淺予原本心情很好,聽周棠這麼說,好心情頓時蒙上了一層陰暗。

她什麼時候說要跟他回家了?

這人怎麼這麼自來熟?

而且,就算她說過,去周家是說去就去的么?

她可還沒跟蘇平安說,他就是他的親生父親,而且,蘇平安還是君南風的忠實擁護者,是他說能帶回去就能帶回去的么?

「周院長,我不會跟你去周家,蘇平安也不會。」

這些天發了工資,蘇淺予說話底氣都足了不少。

反正現在離了任何人,她都能帶著蘇平安活下去,而且,還可以活的很好,幹嘛還要顧慮那麼多?

蘇淺予踏實的想,改天一定要去藍家好好看看藍湛,要不是他的面子,這會兒,說不定她得在工地搬磚,又或者,還得背著君南風重操舊業……

她正想的入神,周棠在一旁涼涼的開口:「淺予,蘇平安是我兒子,以前我不知道他的存在,現在我知道了,你以為,我還會讓他去別的地方么?」

「你什麼意思?」

蘇淺予眉頭緊蹙,頓時沉了臉色。

周棠看著她,神情亦是認真:「我希望,你能跟我安安穩穩的回家,如果不行,咱們就法庭見,蘇平安是我的兒子,親生兒子,你覺得,法官會讓他跟你生活,還是跟他的親生父親生活?」

蘇淺予盯著他,忽然覺得陌生,這還是她認識的周棠么?

居然要用法律來威脅她?

震驚片刻,蘇淺予眼神頓時冰冷下來,他明明知道她不可能丟下蘇平安不管,他這麼說的意思是,她必須得去周家住著了?

蘇淺予暗暗咬牙,去就去,去了他別後悔!

「既然結果都是一個樣子,那不如咱都省點事,好,我答應你,等蘇平安出院,就跟你去周家。」

周棠眉眼頓時活泛起來:「你說真的?」

「你都要跟我法院見了,我還能騙你不成?」

「淺予,我只是——」

「好了,不要再說了,蘇平安的東西基本都在醫院,你自己或者派人給他收拾吧。」

說完,蘇淺予也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往草坪那邊走去。

她要去周家住,不曉得君南風會是什麼反應?

要不要提前跟他說一聲?

想到君南風一提到周棠就變了的臉色,蘇淺予打了一個激靈,算了,能拖一天是一天,到時候再說。

這天回去后,蘇淺予格外勤快,在廚房裡忙裡忙外,連薛紫都有些驚訝:「淺予,你這是幹什麼?廚房裡不是有張姐嗎?你忙活什麼呢?」

「哎呀你不知道,其實我做飯手藝可好了,今天正好沒事,我來給你們露兩手。」

她一邊忙著手中的活兒,一邊盤算,這些天,她表現的好點,到時候跟周棠去了周家,說不定君南風不會那麼生氣。

打定主意,她手上忙的更歡。

自己一個人忙活出一大桌子菜,正打算叫大家都嘗一嘗,君南風從外頭回來了。

蘇淺予格外熱情的過去,脫下他身上穿的外套,又將鞋子給他擺好,笑意盈盈道:「小叔叔,你回來了。」

君南風眼見她這個樣子,眉毛微挑,糾正她:「以後,改口叫老公。」

蘇淺予笑眯眯的:「好的,老公。」

君南風更加驚訝,今天這是怎麼了?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強調她對他的稱謂,除非是哄的她意亂神迷,否則,「老公」這兩個字,根本不會從她嘴裡聽到,君南風審視她片刻,湊近了她:「說吧,是不是幹了什麼虧心事了。」

蘇淺予瞪著無辜的大眼睛:「沒有啊,我什麼都沒做。」

「是嗎?」

君南風眼睛微眯。

「是的,我真的什麼都沒做。」

想想她最近除了醫院也就是在藍鯨文化上班,大概也真的做不出來什麼其他,君南風揉一揉她的腦袋:「好了,走吧。」

「小叔叔,飯菜我都做好了,你吃飯啊?」

「不了,我找大哥有些事。」

「哦。」

這段日子,君南風在薛紫的照料下,已經可以稍稍活動,但大部分時間,還得依靠輪椅,君南風推門進去,看著君南軒坐在窗子下面,輕輕地喊了聲哥。

君南軒回過頭來,掩去眼底的落寞,笑道:「南風回來了。」

「大哥,我想跟你說件事。」

「你說。」

「我想收購君氏葯業,再次讓君氏的牌子回到大眾視野。」

他話音剛落,君南軒眼睛里頓時閃出一抹亮光:「真的么?」

君氏葯業是他花了半輩子的心血,敗在了君夫人手中,如今若是能重新做起來……

君南軒眉宇之間染著喜色,甚至連眼睛里那點陰暗都一掃而光。

君南風點頭:「真的。」

君南軒整日悶在這院子里,最大的活動範圍,不過是這紅牆圍起來的一方天地,他也想讓他開心開心。

兄弟倆聊了一會兒君氏葯業以後的輝煌,又說了一下君氏後面的規劃,這才意猶未盡的從房間里出來,到了餐廳。

菜色不是很豐富,但味道還算不錯,蘇淺予殷勤的給他們夾菜,眼見君南軒今天格外高興,順口問道:「君叔叔,今天有什麼高興事么?」

「君氏葯業要重新進入大眾視線了,南風那麼有能力,我相信,他做的肯定會比我還好。」

「嗯,的確值得高興。」

蘇淺予順口說一句,心裡倒並沒有特別的感覺。

反正在她心裡,君南風一直都很厲害,他想做的事,幾乎從來都沒有失敗過。

吃過飯,她猶猶豫豫的,本想找個時間,慢慢跟他滲透一下,她得跟著蘇平安去周家生活的事,可君南風很忙,匆匆拿了份文件后,又走了。

喬柏松最近在休假,所有的事都堆到了他頭上,這幾天,常常都是忙到半夜才會回來。

南松公司大樓,楚靜一邊準備上市的資料,一邊問:「喬柏松什麼時候回來?」

現在公司這麼忙,他怎麼反而去休假呢?

楚靜有些不滿意。

君南風筆尖微頓,片刻后,才淡淡的回她:「他不來了,喬柏松撤股,不幹了。」

「什麼時候的事?」

楚靜有些不敢相信,怪不得公司最近資金周轉十分緊張,財務上也有一大塊資金轉移到了個人賬戶,卻原來,是喬柏松的問題?

現在公司正缺錢,需要人的時候,他突然撤出不幹?

楚靜十分窩火,直接就想去找喬柏松理論一番,君南風卻道:「不準去,撤股不幹是他的自由。」

「那就這麼算了?」

「怎麼,不行么?你覺得憋氣,也可以走。」

楚靜恨恨的看他一眼,憤憤的坐在了自己椅子上。

這段時間,南松醫藥又是收購君家,又是忙著生產,這會兒還抽了一大筆資金給了喬柏松,楚靜還是忍不住道:「你就不怕資金鏈斷裂,周轉不開?」

「我算過了,不可能。」

楚靜看他一眼,還想再說,終究是沒再出聲。

君氏葯業的牌子在南松醫藥上市之後,也漸漸開始重新回到市場,靈芷依舊是君氏葯業的主打中成藥,關於君氏葯業的崛起,有人開心有人憂。

陸俊一在蘇淺予跟前樂得合不攏嘴,直說蘇淺予是他的福星,因為蘇淺予,南松醫藥科技的藥品供應優先在陸家藥店上架,並且在保證不了其他代理商的情況下,從沒短缺過他經營的藥店的藥物,陸俊一一躍成為陸家最為厲害的子弟,風光一時無量。

陸俊一難以自控,笑的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朵根:「淺淺,老子在陸家也終於有點地位了!哈哈。」

蘇淺予看著他像神經病一樣的在自己跟前一個勁兒的笑,嫌惡的推開他的臉:「賣笑就去陳辭跟前,我可不想看你這幅小人得志的嘴臉。」

「哈哈,對,一會兒我就給陳辭笑去,他那麼成功,我以前還覺得追他壓力不小,現在么,哈哈,我感覺陳辭答應我,指日可待!」

他樂得找不著北,其他葯企卻苦了臉。

製藥本身就有成本,南松醫藥的藥品既管用,價格又比他們的低,市場反饋一段時間后,他們的藥品不同程度都有積壓。

本地企業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壓制,外地企業情況更不樂觀。

蘇淺予本來覺得,這事跟她沒有什麼關係,可一進辦公室的門,就聽見魏西在辦公室里拍桌子哀嚎:「君氏葯業這是不讓人活了嗎?」

蘇淺予覺得奇怪,他們是廣告策劃,跟君南風的醫藥公司壓根兒就沒有利益上的衝突,魏西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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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有信,淺予未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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