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錢的問題
齊少凌正在手術室外焦急的等待,身後的電梯門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了兩個人,正是齊少凌的舅舅和舅媽。他也是在樓下交款的時候,抽空給舅舅打了一個電話,畢竟他的年紀還小,有些事情還拿不定主意,有一個長輩在身旁那就好多了,最起碼也可以一起商量接下來的事情。看到兩人走出了電梯,齊少凌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快步的迎了上去。口中有些哽咽的說道。「舅舅,舅媽,我媽她------」「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剛才我和你舅媽在上來之前,已經和大夫溝通過了,大致了解了你母親的病情,我們現在什麼也做不了,只能是等待,希望老天爺能可憐我這個苦命的妹妹,給她留一條活路。」齊佩軒也是神情凝重的說到。
一旁的謝雲清這時走到齊少凌身旁,拉著她的手安慰道「沒事的少凌,你媽媽是個好人,老天爺會保佑她的,你也不用太擔心,畢竟這結果還沒有出來,我們還是有希望的,現在著急也解決不了問題,來,你先坐下。」說完便拉著齊少凌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齊少凌稍稍穩定了一下情緒接著說道「真沒想到,我媽媽竟然會得這樣的病,按理說齊家應該沒有這方面的遺傳病史吧?」「當然沒有了」齊佩軒說道「雖然你外公和外婆的壽命不是很長,可是他們也不是因為這個才去世的,這件事看來還是和你媽媽的工作性質有關,我剛才在樓下也諮詢過醫生,他們說:過度的勞累和長時間的體力透支,都會是產生這種病的起因,再加上你媽離開韓家以後,心情一直不好,長時間的心理壓抑,也是導致她生病的一個重要原因。」「該死的韓家,該死的韓遠山」齊少凌雙眼冒光恨恨的說到「要不是他們當初做的那麼絕情,我媽媽也不會如此的痛心,更不會為了我而去拚命工作,也許就不會攤上這場病,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他們韓家付出應得的代價。」
望著齊少凌有些凌厲的目光,謝雲清竟然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心說:這孩子好重的怨氣,他的年紀現在還小,如果不善加引導,將來恐怕就不好約束了,弄不好就會走上歪路。想到這她連忙說道「少凌呀!你媽媽她們那一輩的恩怨已經了結了,你就不要再記恨在心裡了,你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照顧好你媽媽,別的就不要去瞎想了,而且你還要考慮今後你們娘倆的生活呢,千萬不要去做傻事,否則你媽媽會更擔心你的。」聽了舅媽的話,齊少凌收斂起駭人的目光,表面上很是平靜地說道「我知道了舅媽,你放心,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哪些事情該做,那些事情不應該做,我會好好考慮的。」儘管他是這麼說,可是他的心裡還是無法徹底放下,從此他的心裡埋下了對韓家仇恨的種子。
齊少凌說完便不再吭聲,默默的坐在那裡,盯著腳下的地板,只是那眼神依舊駭人。謝雲清抬頭望了望自己的丈夫齊佩軒,齊佩軒也只是默默地搖搖頭,到了此時,兩人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一時間整個走廊內竟然出奇的安靜,只有牆上掛著的石英鐘,由於指針的走動,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一個多鐘頭后,從手術室里走出一個護士,手裡拿著一個托盤,托盤中有一個消毒盒。望著走廊里等待的幾個人,開口說道「這盒子里裝的是腫瘤的切片樣本,我現在要拿到病理檢測室去,大約需要四十多分鐘,你們先在這裡等著吧!」說完便搭乘電梯離開了。
又是一段時間的等待,時間這時候似乎已經停止了,短短的四十分鐘,對於齊少凌來說彷彿就是一整天。好不容易等到電梯的門再次打開,先前的那位護士,從病理檢測室回來了。他走到齊少凌幾人跟前說道「根據檢測,病人腦部的腫瘤是良性的,暫時還沒有發現癌細胞的跡象,接下來就是要再進行手術,把壓迫血管的腫瘤取出,不會有任何意外的,你們大可放心好了。」說完便走進了手術室。
齊少凌幾人在校護士走後,都是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神情也變得輕鬆好多。只要不是惡性腫瘤就好,性命看來是保住了,接下來就是手術后的恢復了。
三個鐘頭過後,手術室外的指示燈熄滅了。手術室的門隨即打開,幾個護士推著病床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做手術的大夫。那位大夫摘下口罩,有些疲憊的的說到「真是不幸中的萬幸,還好是良性瘤,已經取出來了,現在你們可以放心了,接下來就是術后的休養了,千萬要注意,不要過分地刺激病人,否則很有可能引起顱內血壓升高,產生不良的後果。」齊少凌幾人自然是說了些感謝的話,那位大夫只是表示這是他應該做的,之後便離開這裡休息去了。
齊少凌幾人跟著護士推著病床下樓,回到腦外科的病房。眾人聯手將昏迷中的齊佩雲抬到病房內的床上,護士調好了吊針,叮囑他們看好,這瓶打完之後還有接瓶,這一夜一共有三個吊針要打,有事就按牆上的呼叫按鈕,她們護士就在屋外的護理站休息。
送走了護士,齊少凌這才搬來一把椅子,坐在母親的床邊,靜靜地看著。麻藥勁還沒過,齊佩雲還處在昏迷當中,一時半會不會醒過來。謝雲清沖自己丈夫使了個眼色,齊佩軒說道「少凌呀,手術已經做完了,接下來你就好好照顧你媽媽吧,我和你舅媽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就先回去了,有什麼事你就給我打電話,我明天再來看她。」「沒事的舅舅,你們先回去吧,這裡有我就可以了。」
臨走前,謝雲清從兜里拿出一個信封,塞到齊少凌的手中說道「少凌,本來呢,你媽媽生病了,我這當舅媽的是應該多拿出一些錢的,可是我家曉曦前些日子,拿到了出國留學的指標,為了給她準備護照,擔保之類的,家裡的錢也花的差不多了,這裡有五千塊錢,你先拿著,如果還有需要的話,我們再一起想辦法。」齊少凌很清楚謝雲清的為人,能夠拿出這五千塊錢也是她的極限了,當下他也不再推辭,畢竟這以後需要錢的地方多著呢,他現在只是個學徒,工資少的可憐,母親又攤上這檔子事,一時半會是不能出去工作了,以後家裡的收入來源就是個大問題,舅媽的這五千塊錢還是可以應應急的。
送走了舅舅和舅媽,齊少凌再次坐回到母親的病床前。此時的齊佩雲,頭上纏滿了紗布,而且還用一個紗網兜著。面色蒼白毫無血色,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憔悴。齊少凌輕輕的握住母親的手,低聲喃喃道「媽,你安心的睡一會吧!這些年您為了我,太辛苦了,自從離開了韓家,您幾乎沒睡過一個安穩覺,都是兒子沒出息,讓您老人家操心了,我這個兒子心裡有愧呀!沒本事讓您過上舒心的日子,不過你放心,我會努力的,我一定會出人頭地的,到那時,我給您蓋一座大別墅,再給您請幾個傭人,讓您再當一回少奶奶。媽,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你一定要好起來,你答應過我的,要陪我去看看老家的梧桐樹林,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啊。」說到這,齊少凌的眼淚就再也止不住了,靜靜地順著臉頰流淌下來,滴在自己和母親緊握的手上。
屋外夜已深,一抹彎月靜靜的掛在天邊,還有旁邊的幾顆星星,很像一張微笑的臉,似乎在回應著齊少凌的話。
齊佩雲醒來時已是第二天的上午了,她無力的睜開雙眼,過了好半天才明白,原來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她只記得自己昨天正在工作,等到要交成品的時候,她剛一站起身,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黑,然後就沒有了知覺,想不到一睜眼,自己竟然已經身處醫院之中了。「我這是怎麼了,我的頭怎麼這麼疼?」齊佩雲感覺到自己的頭很疼,就要伸手去觸摸。她的動靜驚醒了一旁的齊少凌,他幾乎是一夜沒睡,就為了看著吊針,吊針一直打到凌晨四點多才完事,實在堅持不住的他,迷迷糊糊間,趴在母親的病床旁邊睡著了。
看到母親醒了,齊少凌很是高興,連忙伸手阻擋齊佩雲想要觸摸頭部的手。口中興奮的說道「媽,你可醒了,你這一覺可是足足睡了有十多個小時啊!你別亂動,頭上纏著紗布呢!你昨天在單位暈倒了,大夫說,你的腦袋裡長了個瘤,不過已經取出來了,你就不用擔心了,您先躺著別動,我去叫大夫過來。」說完便走出了病房。
不多時,一位戴著眼鏡的大夫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護士。大夫走上前,查看了一下齊佩雲的眼底,舌苔,又取過護士遞過來的血壓計,開始給她測量血壓,然後就是測體溫,整個一套流程下來之後說道「手術很成功,沒有不良反應,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