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初生牛犢
時間一晃又到年底了,一轉眼,齊少凌已經在夜色酒吧工作快一年了。他每天的工作依舊是給客人擺果盤。閑暇時間就和范曉龍在吧台內侃大山。范曉龍也是一個老江湖了,見多識廣,在他的身上,齊少凌知曉了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其中就包括當今社會上的一些,暗地裡的黑幫組織。齊少凌這才知道,原來社會上還有這樣一群人的存在。
這些隱秘,打破了齊少凌內心以往的認知,知道在社會中不能輕易去得罪一些人,有些人是他們這些小人物得罪不起的。那些人根本就不在乎法律的約束,他們甚至有時候還會知法犯法。他們追求的是絕對的利益,在利益面前,這些人往往可以做到六親不認,心狠手辣。這些都對齊少凌產生了極大的心靈衝擊,他也逐漸從一個懵懵懂懂的菜鳥,變得圓滑起來。他深知自己稜角分明的性格,不適合在酒吧這種魚龍混雜之地生存,為此他學會了察言觀色,韜光養晦,最重要的是,他知道了做人要低調。
齊少凌在酒吧內,工資加上提成,可以拿到四五千塊錢,這些錢足夠她們娘倆的日常開銷了,稍稍節省一些,還會有一些節餘,娘倆的日子過的倒也滋潤。只是近些日子,齊少凌的心裡隱隱的感覺不太好,主要還是齊佩雲的原因。自從上次齊佩雲住院歸來后,她的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尤其是近些日子,總是莫名其妙的頭暈。到醫院裡檢查之後,又沒有發現其他的癥狀,醫院的大夫給出的答覆就是,腦部的血管還沒有完全恢復,導致腦部供血不足,所以才會有頭暈的感覺出現。這種情況持續有一陣子了,弄的齊佩雲很是苦惱,常常是沒由來的就犯病,從而導致她的作息時間完全被打亂了,經常是大半夜的驚醒,可一抬頭髮現天還沒亮,想要接著睡覺,一時半會又睡不著了,就這樣,她的神經逐漸變得很脆弱,稍稍有一點動靜就會驚醒,睡眠成了奢侈品,可遇而不可求了。
母親的病,齊少凌是看在眼中急在心裡,問過好多醫院的大夫,都說沒有什麼特效藥可以根治這種病,唯一的辦法就是靜養,定時服用擴充血管的葯,可是這種葯有很大的副作用,服用的時間長了,就會對藥物產生依賴性,就像過去抽大煙的人一樣,葯勁一過就迷糊。為此,齊少凌很是苦惱。他也曾經就母親的病,問過中醫大夫,中醫講究的是調理,順應自然之法,這些對齊少凌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他根本就不懂這些,到頭來也就不了了之了。
就這樣,沒過多久,齊佩雲終於又得上了新的病------抑鬱症。長期的失眠和精神壓力過大,導致她徹底地抑鬱了。不過這其中也有一個很直接的原因,還是齊少凌後來才知道的。原來,在得病之前,韓天翔有一次在和齊佩雲說話的時候,不小心把自己父親再婚的事,透漏了出來。齊佩雲當時就沉默了,一直到當晚都沒再說一句話。從那以後,她就幾乎整天沒有一句話,常常是一個人坐在那裡發獃,再不就是一遍遍的叨咕同一件事,沒完沒了。
當齊少凌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後,大發雷霆,在電話里把韓天翔罵了個狗血噴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最後,齊少凌很是鄭重的警告韓天翔,今後沒有他的允許,絕不可以來看望齊佩雲,否則就別怪他這個弟弟不講兄弟之情了。韓天翔哪敢不答應,他從小就被齊少凌壓著,一直到如今,齊少凌一瞪眼,韓天翔就嚇得腿肚子都哆嗦,更別提想要反駁了。
為了給母親治病,齊少凌可謂是費盡心機,多方找人打聽,一旦聽說哪裡有治病的偏方,他就會在白天不上班的時候趕到那裡,正應了那句老話------有病亂投醫。可是一段時間下來,齊佩雲的病沒見輕,可這錢倒是沒少花,一時間,母子二人再次陷入了入不敷出的窘境。
為了能多弄到些錢,齊少凌在酒吧內很是賣力的推銷那些,寄賣的乾果、飲料、酒水和香煙,可即使是這樣,到月底他依舊是拿不到太多的回扣,相對於花費在齊佩雲治病上的錢,真可謂是杯水車薪。可是他目前也沒有辦法,只能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這天晚上十一點多,又是一個周末,酒吧里的人很多,齊少凌和范曉龍兩人都是忙得不可開交。
這時,多日不見的田梅從外面走進來,直接來到吧台前,一屁股坐在一旁的高腳凳上。「來了梅姐,好久不見,您又變漂亮了!」齊少凌上前打著招呼。「吆---!我這弟弟可真,真會說話」田梅看樣子是在別處喝過酒了,說話的時候舌頭有點大「我這才幾天沒來呀!這一見面就說姐姐漂亮了,怎麼?想姐姐啦!」
齊少凌的臉有些紅,他還從沒和哪個女人如此的打情罵俏呢,好在酒吧內的燈光不是很明亮,他的窘態倒是很好的掩飾過去了。齊少凌接著又說道「我開玩笑呢梅姐,看樣子沒少喝呀!我給您做盤醒酒的水果沙拉吧!」「行啊,那我就在這等著了!」說完田梅把手中的包放在吧台上,從裡面有拿出香煙,抽出一支點燃了,坐在那裡看著齊少凌。被田梅這麼盯著看,齊少凌感到有些不自然,切水果的手就有些抖,有幾次差點就切到手上了,好在他及時定住了心神,很快就把一盤醒酒的水果沙拉做好了,推到田梅面前。
田梅拿起水果簽,紮起一塊水果送到嘴裡,慢慢地咀嚼。想必是酒喝多了,有些口渴了,這盤水果沙拉,她竟然吃了很多。等到盤中只剩下三兩快的時候,田梅這才滿意地放下果簽說道「老弟,姐喝多了,讓你笑話了!不過,幸虧你這盤沙拉,我這胃裡舒服多了,謝謝你啦弟弟!」「謝啥,這是我應該做的」齊少凌很是客氣的回道。
又坐了一會兒,附近一桌的人看到了田梅,想必是熟人,招呼她過去。田梅這才拿起吧台上的手提包,走了過去。
齊少凌看著走路有些散腳的田梅,默默地搖搖頭,繼續干他的活了。
已經過了十二點了,酒吧內的客人依舊沒見少,齊少凌和范曉龍兩人已經忙活好一陣了,都有些累了。范曉龍靠在吧台邊,伸手取過服務員遞來的酒單,苦笑一聲說道「又是三份雞尾酒,累死他大爺了!」說完便開始準備調酒。一陣操作之後,把調好的酒倒在杯子里,沖著吧台外的服務員喊道「廊橋遺夢雞尾酒調好了,服務員,給客人上酒!」不遠處一個服務員喊道「龍哥,我這邊撤檯子呢!麻煩你給送一趟吧!」「這幫死丫頭,一個比一個懶,還得讓本大爺去送酒!」「算了,還是我去吧!我看你也夠累的,我這會沒事兒,我去送」一旁的齊少凌見狀連忙說道。「那好吧,我這還有兩杯紅酒沒調呢!就麻煩你送一趟了!」
齊少凌端著托盤向不遠處的那桌客人走去,就在他馬上就要到桌子旁邊的時候,突然,臨近桌的一個客人猛地站起身來,正好撞在齊少凌的身上,齊少凌端著的托盤順勢就向前倒過去,杯子里的酒一下子就漾了出來,正灑在前面客人的衣服上,當時就是一片污漬。那位客人也是條件反射的跳了起來,二話沒說,上去就是一巴掌,扇在齊少凌的臉上,嘴裡還在嚷嚷著「他媽的,你眼瞎呀?老子的衣服很貴的,你個臭小子賠得起嗎?」打人的是個四十歲上下的漢子,長得很是魁梧,一張臉充滿了戾氣,看起來很是兇惡。
齊少凌猛然間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時間重心不穩,直接就摔倒在一旁,手中的托盤也飛了,酒也灑了。等他反應過來,立馬從地上蹦起來,就要撲向那個打他的人。從小到大,他還沒吃過這樣的虧,這還了得,竟然被人扇了嘴巴子,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啊!再加上這些日子,由於母親的病,他就已經很心煩了,攤上這樣的事,直接就爆發了。
他迅速的揮拳,沖著那人的面門就是一下子,那人想必也是沒想到,齊少凌竟然敢還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直接就被齊少凌的拳頭打中鼻子,鮮血頓時從那人的鼻孔中流出。那漢子一見自己流血了,頓時是勃然大怒,嘴中喊道「反了,反了,你他媽的竟然敢打老子,老子今天宰了你。」說完又沖旁邊的另外兩人喊道「你們兩個給我去守住門口,別讓這小子給溜了,老子今天就在這裡把他做了!」
一見有人打架了,酒吧內頓時一片嘈雜,有叫好的,有起鬨的,還有用力拍桌子的,總之是亂成了一團。有服務員看到是齊少凌在和人打架,連忙就跑向後面去叫老闆。
先前的那個漢子,擦了擦鼻子里留出來的血,甩了甩手,再次沖向齊少凌。只見他揮動手臂,緊握著拳頭,直朝著齊少凌的面門而來,他這是要報復齊少凌剛才的一拳,也想把齊少凌打的鼻口竄血。可是齊少凌怎麼能讓他如願,他從小就是在打架中度過的,這種場面他見的多了,莫說你是鼻子流血,就是腦袋瓜子流血,齊少凌也沒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