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誰的孩子
回到韓家已經有一個多月了,齊佩雲身上的傷也漸漸地好了。傷好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地洗一個澡。躺在澡盆里,齊佩雲反覆的搓洗自己的身子,她已經記不清到底是洗了多少遍了,可是齊佩雲總是感覺自己的身上不幹凈,似乎那個人的氣味永遠也洗不掉。這段日子,韓遠山也沒有碰她的身子,也許是考慮到齊佩雲有傷在身,不忍心強人所難。其實他的內心也很糾結,大家都知道,落在土匪手中,尤其是女人,很少有人能清清白白的回來,能活著回來,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平日里忙前忙后的倒也沒什麼,也不去多想,可是每當夜晚降臨之時,他還是有些饑渴難耐。畢竟他才二十多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生理上的需求很是旺盛。可他無法再忍心去傷害妻子,實在憋地難受,他便一個人偷偷溜出去,跑到偏僻的青樓里解決一下。
韓遠山內心糾結了好長時間,也曾想開口詢問妻子,那個土匪究竟碰沒碰她。可是,有好幾次話到嘴邊了,他又沒了問出的勇氣,他害怕得到他不想知道的答案,於是就這麼拖著。再者,實在是齊佩雲身上的傷經不起太大的刺激,萬一問到其實沒發生什麼,反而惹得齊佩雲傷心,怪罪他這個丈夫疑神疑鬼,不信任她,那可得不償失了。畢竟在韓遠山想來,還是自己有錯在先,當初是自己一再堅持,說服了老爺子,動用一切關係趁機除掉錢峰永絕後患,於是就在贖金的事情上和錢峰來回的討價還價,從而耽誤了許多時間,使得齊佩雲在山寨中多呆了很多時間,吃了很多的苦,他這個做丈夫的是有直接責任的。每當想起這些,韓遠山內心都會懊悔不已。
初夏的晌午,陽光還沒有那麼毒辣,照在人的身上並不感到灼熱。大宅後院的樹蔭下有一張石桌,石桌上有一壺茶水和幾個茶杯,旁邊是幾盤精緻的小點心。齊佩雲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旁邊站著一個貼身的侍女,她的孩子在屋內由下人哄著睡著了。她就這麼靜靜的坐在那裡,已經好長時間了,她的腦海中不時地閃過她在山寨中經歷的一切。每每想到那個令她痛不欲生的夜晚,她的身體都會不由自主的顫抖,是屈辱,氣憤還是怨恨,她也說不清楚。總之,那是她揮之不去的痛苦回憶。這時一個下人走過來輕聲說道『少奶奶,少爺從外地託人捎回一件皮草,少爺讓我問您一下,要不要過去試一下,看看您是否喜歡?如果有什麼不滿意的,他就讓人換一件。』齊佩雲從回憶中清醒過來,愣了愣才說道『不用了,少爺知道我穿衣的喜好和尺碼,你就讓他看著辦吧!』『是,少奶奶』下人答道,回身離開了。
也許是有些累了,齊佩雲想回到屋裡躺一會,她剛一站起身,忽然感覺眼前一黑,緊接著胸口發悶,俯下身乾嘔了起來。一旁的侍女一見大驚失色,連忙過來攙扶住她同時沖外面大聲喊道『來人啊!快去叫少爺,少奶奶病了。』稍遠處的一個下人聞言,飛快地跑出去通知少爺去了。侍女攙扶著齊佩雲小心地走回屋內,慢慢坐到床邊,緩緩躺下。齊佩雲緊閉著雙眼,臉色很差,嘴唇都有些發白,沒有血色。
大約一刻鐘后,韓遠山快步從外面走來,身後跟著一位挎著藥箱的大夫,年紀大約五六十歲的樣子。兩人走進屋內,大夫把藥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打開藥箱,從裡面拿出一個棉布軟墊放在床邊,拉過齊佩雲的手放在軟墊上。大夫伸出幾根手指,搭在齊佩雲的手腕處,閉上眼感覺著她的脈搏。稍頃,大夫睜開眼,收起軟墊,又看了看齊佩雲的眼底和舌苔,這才開口說道『尊夫人並無大礙,只是身體有些虛弱。不過從脈象上看,夫人應該是有喜啦!而且還是個男孩,恭喜韓少爺賀喜韓少爺,您又要當爹啦!』『真的有喜啦,大夫您不會看錯吧?』韓遠山激動地說道。『怎麼會看錯呢,老夫從醫數十年。這有喜的脈象還是很有把握的!放心吧,尊夫人只是身子虛了些,沒事的,一會我給他開些補氣補血的葯,另外再開一副保胎的,調理一段時間應該就會沒事的。』說完便收起了藥箱。一旁的侍女連忙拿過來筆墨紙硯,老先生坐在那裡開始寫藥方。
此時齊佩雲也是緩緩的睜開雙眼,看到坐在床邊的韓遠山,勉強擠出一點笑容說道『我沒事的,只是感覺有些累,渾身沒勁,想必是還沒有恢復過來,休息一段時間應該會好些。』韓遠山很是內疚的望著妻子,伸手把齊佩雲的手握在手中,低聲說道『真是辛苦你了,我這個丈夫不合格呀!對你關心不夠真是該死,不過你放心,從今往後我哪也不去了,就守著你和孩子,直到這孩子平安生下來,把他們撫養成人。』
不一會,大夫就把藥方開好了,韓遠山吩咐下人送大夫離開,順便和大夫一同回去照單抓藥。送走大夫,韓遠山再次坐回到齊佩雲身邊,望著妻子有些憔悴的面容,內心很是愧疚。這個女人為他們韓家付出的太多了,但是她所要求的,僅僅是一個安穩的家和一個能守在身邊的丈夫。但是往往就是這樣的要求,由於韓遠山的長年在外經商,也得不到滿足。錢財是掙到不少,可失去的往往更多,世人又有多少能明白這個道理呢?
安頓好齊佩雲,韓遠山出去了,他還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韓老爺子去。
屋內只剩下齊佩雲和貼身的侍女,她揮了揮手,示意侍女也可以下去了。空曠的卧室內就只剩下她一個人,慢慢坐起身,輕輕的撫摸著腹部,內心充滿疑惑。按照時間來算,肚子里的孩子應該是韓遠山的,可是這之前他還和那個可惡的人有過接觸,難道這孩子是那人的。齊佩雲也拿不定主意了,她真的搞不清楚。她很是糾結,該不該把事情的真相告訴韓遠山呢?如果說出來,韓遠山會怎麼想,又會如何看待自己,他該不會認為自己是一個很隨便的女人,人皆可夫吧。又或者暴跳如雷,逼迫自己打掉肚子里的小生命。萬一這孩子又是他們親生的,如果被打掉了,豈不是在作孽。無論如何孩子都是無辜的,看來只能是等到孩子出生后再說吧!
在隨後的日子裡,韓遠山果然如之前所說,推掉了許多的生意,一心一意的在家陪著齊佩雲。平日里陪著她說說話,解解悶,噓寒問暖。至於他的生意,自然有他的得力手下幫助打理,他很放心自己的手下,只是在有大宗貨物需要定奪的時候,他才會短暫的離開一段時間,但不會太長時間最多兩三天,事情處理完了他會立馬回到齊佩雲身邊。
這期間韓遠山也是多次派人外出,四處打聽錢峰的消息。可是這錢峰就好像人間蒸發了,幾乎一點消息也沒有,最起碼在方圓幾百里範圍內沒有任何他的消息。斬草不除根,必將後患無窮。韓遠山深深知道這個道理,這錢峰一日不除如鯁在喉,日後恐怕還是個大麻煩。
不過也不是一點消息也沒有,聽說事發後有人遇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在離此地不遠的一個鎮子中,一位郎中在一天一大早接待了一位受傷的漢子,據漢子說,身上的傷是遇到了土匪被打的。可是經過檢查,郎中發現一個很奇怪的事。發現那漢子受的傷很是特別,竟然是傷在了褲襠處,再一仔細檢查發現,漢子竟然被炸掉了JJ,也就是說這人從此就成了一個『太監』。這件事在當地談論了好長一段時間,大家也是很好奇,這人要是變成太監了會是個什麼樣,是不是真的不長鬍子,更有好奇的在想,太監尿尿怎麼辦?是站著還是蹲著。
韓遠山在聽到這個消息后,第一時間就想到,這個被炸掉JJ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錢峰。因為當晚韓遠山在場,他親眼看到錢峰受傷,而且是傷在褲襠處。那麼這個漢子又在哪呢?很遺憾,等到韓遠山知道消息趕到那裡,卻發現那裡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