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良辰莫負
造-孩子-的過程總是很一言難盡。
儘管每一次都感覺差點喘不上來氣,但我還是沒有被憋死,還是能夠憋出一口氣,繼續哄著只在床上鬧脾氣的傅忌。
想想白天都是他哄我,晚上也都是我哄他,
如此你來我往,有來有回的,大家才公平嘛~
只能說,這麼多年,我跟傅忌都習慣了。
他是想改改不了,我是想勸勸不住,只好被動地習慣,彼此才能圖個安心。
強忍下身上的不自在,我對著傅忌-潮-紅一片的臉,暗贊他俊美的同時,也不免有點胡思亂想。
說實話,當年在東宮的時候,還是有過幾個低微的小賤人懷上傅忌的孩子的..............
我不擔心傅忌對她們有情,人都已經給我弄死了,骨頭都不知道燒成哪種灰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只是,我總是免不了要去想,要去猜,猜傅忌當初在對待她們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是和對待我一樣,睡個覺都不消停,每次都搞-得-我氣都喘不上來呢,還是會故作溫柔,小心翼翼地掩飾自己的不安,不讓那群小賤人們輕易察覺。
這個問題說不重要,也挺不重要的。
但這問題壞就壞在,一旦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每每都要攪的我日夜難安,腸胃不調啊...........
想想看,皇帝只有一個,然而後宮裡頭還堅挺活著的女人少說也有十來個,再算算沒有名分的和名分太低的,那簡直就是大雜燴,什麼好的壞的肥的瘦的都齊全了。
大家都是人,還都是女人,誰都想做那個唯一。
這一說到唯一,那事兒可就說不清了。
不過啊~我倒是跟她們這群庸俗的女人不太一樣。
我不光想做傅忌的唯一,我還想被他好好珍惜呢~
我想著,要是什麼時候能和傅忌等價交換一下就好了,我也不求他有多愛我,只求他待我的真心比我待他的要多上那麼一點點,一點點也不算太離譜。
這樣的話,我如今這點子犧牲和付出,也算是有了些許回報了。
其實前者說好聽點,是傅忌拿我當自己人,大方地向我袒露他的一切,根本不分好壞;可若是說的不好聽了,那就是他看我傻,知道我做了貴妃,又是呂家的人,榮耀和權位都是在我看來最最要緊的東西,所以壓根就不會拗著他的意思。
這麼一看的話,明眼人其實頓時就能明了,其實無論傅忌對我做什麼,我都不會反抗,甚至還會想盡辦法討他的好,生怕哪裡出了岔子,我的一切就要保不住了,就好比現在這樣。
可是再往深里想,我暫時也沒別的辦法,
唉...誰叫我傻呢?
我有時光是想一想,就覺得自己好可憐,
可憐到自己都要為自己流下一把辛酸淚.........
不過這種事兒也不能多想,因為想多了,就沒意思了。
畢竟我私心裡,還是希望傅忌屬於前者。
我希望傅忌是因為喜歡我家族的同時,也同樣的喜歡我;所以,他才願意大肆揮霍國庫給我打造琉璃殿;所以他才會容忍我無休止地打壓他的後宮、所以才會對我這樣的包容,這樣的好。
雖然明知道這大概是我想多了,但偶爾拿出來安慰一下自己,我也很滿足了。
春-宵一刻值百八十金,痛歸痛,但也不是沒有-爽-的-時候。我與傅忌的烏-發各自披-散,繼而交-纏,說不清是誰先放柔了聲音,又或是誰在輕聲附和。直到我無意間在床幃內拿眼隨意一瞭,才發現外頭的紅燭居然已經燃了快一大半,少說也得有一個時辰了。
果然大家都是年輕人,體-力-就是好啊..........
伴隨著傅忌的一聲-聲粗重-喘-息,我那口憋了半天的氣終於緩了上來。
我的傅忌,終於消停了。
他把我緊緊地圈在懷裡,睜著雙水霧迷濛,像是哭過的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對著我道:「仙仙,朕是個沒用的皇帝.........」
可就算是紅腫著眼,他也依舊是那個俊美、溫和的傅忌,和方才的那個他真真是兩個人。
又來了,看吧,傅忌這傢伙又來了.......
每次但凡他這樣,在我面前露出這樣無助和迷茫神情時,我腦子裡好容易壓下去的粉紅泡泡立馬就全都冒了出來,不光能讓我甩掉剛才在床塌上的不和諧,且足足甩到十萬八千里不說,還讓我又雙叒開始對他心軟起來了。
誰說紅顏禍水容易禍亂朝政,
其實男色也很誤國啊...............
「沒有啊,聖上只是容易心軟,容易被自己的情緒所左右。」我見完事了,還沒來得及緩和自己的氣息,便使勁地摟緊了傅忌,往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以表示我對他的喜歡,大大的喜歡:「況且聖上對臣妾這麼好,就算聖上真是個不務朝政的昏君,那臣妾也喜歡~」
我趴在傅忌的身上,親-了一口-又一口,親-的時候心想,明明傅忌比我還大個四五歲,可現在把整個頭埋在我的頸項之中,看著就跟個孩子似的。
還是那種聽話起來特別聽話,不聽話起來特別不聽話的死小孩。
「滿宮裡只有你敢說這話。」我哄人的話剛說完,傅忌就伸手往我腰-上掐-了一把,笑著道:「讓你罵朕是昏君,看朕不治你的罪。」
這一掐就沒剛才發病的時候力氣那麼大了,我心中大定,接著就把錦被往上拽了拽,把我和傅忌都包了進去,這回換我伏在他懷裡,換我撒嬌了。
我在被子里露出半張臉,笑眯眯的對傅忌說:「聖上,明天臣妾還要去給皇后請安,咱們早些安置吧。」
「皇后總是板著個臉,也不知她每天心裡都在想些什麼,大約覺得這世上所有人都活該欠她的。」傅忌與我相擁在一處,看樣子心情甚好,此時更是有心思開著玩笑,又拿起我的一縷頭髮卷著玩,說道:「仙仙想去就去,不想去的話朕就讓南翮走一趟,幫你告個假,都隨你。」
「臣妾不能不敬皇後娘娘的,只是........」哄人的話誰都愛聽,我美滋滋地看著傅忌,如果忽略身上的酸痛和一身青紫的話,他幾乎就是個完美的夫君了。
不過再完美,也不是私有的,而是公用的。
哎,真是想想就覺得很不甘心。
傅忌發-泄過後,心情從陰轉多雲,再從多雲轉成萬里無雲,這一回他低下頭,總算眼裡不再有怒火,寒風凜冽陡然間就改成了春風化雨,連雨水都是泛著暖意的,指不定哪一滴就能滴進人的心裡去。
他心情大好地看著含情含怯的美人,又見美人光滑的肌膚上隱約又有青紫的痕迹,不免在滿滿的愛憐之中又帶了絲愧疚,說話也更溫和了。
見我的香-肩上還留著沒消退的牙-印,傅忌便滿是歉意地對著那塊地方又親了一口,也不說破,單是側首輕-吻我的發,輕聲地問道:「只是什麼?」
我心知這個時候的傅忌極好說話,但凡我說什麼,幾乎就沒有不成的,便軟綿綿地開口道:「臣妾前幾日才得了聖上賞的蛟青緞,剛裁完衣裳,正想著明天穿著去皇后那兒顯擺顯擺,可是臣妾的那些頭面、都戴膩了.........」
傅忌聽了,極是寵溺地颳了刮我的鼻子:「就知道你要跟朕討東西,也好,朕早就命內省局替你做了套珍珠頭面,明天一早就讓南翮給你送來。」
珍珠頭面?也還算不錯,至少戴著比黃金和寶石的要輕一些,還能顯得我比皇後年輕。
漂亮的首飾哪個女人不喜歡,尤其是傅忌一直都這麼把我放在心上,我還是很開心的。
於是我很滿意的,又湊上去-親-了傅忌一口:「那臣妾謝過聖上啦~!」
傅忌笑著颳了刮我的鼻尖,也回-親-了我一口。
這樣子親來親去,好像永遠都不嫌膩呢~
如此,我和傅忌親-完了嘴,又說了很多沒有營養,又不著邊際的話,帝妃二人才將將睡下。
殿內的燈,終於徹底熄了。
傅忌這一晚帶著我歇在新建成的琉璃殿,不是我自己住的昭聖宮,可謂又是一次天大的恩寵。先別說皇後有沒有在毓德宮氣的跳腳,就在外人看來,我和傅忌也是一夜的溫-存,可實際鬧得跟打仗似的,也只有我們倆自個兒心裡清楚。
不過想來也是,只有傅忌好了,我才能好。
他不好了,我第一個就要不好,大大的不好。
另外,傅忌的外表和心計我是知道的,只是他這樣的自卑,有很大原因是因為他的母妃,還有他幼時壓抑的生活,這種壓抑不會把人逼瘋,但卻比讓人瘋了更難受。直到他做太子時,這種情緒已經作成了舊患,怎麼治也治不好了。
他會發脾氣,會控制不住地施-虐,施-虐起來還必須要人去哄,每每叫我哄的難受,看得也很難受。但難受歸難受,我自己就看得很清楚,反正這些都不是傅忌的本意,做都做了,只要做了之後有好處拿,那就不算虧。
況且這都是我這麼多年都做慣了的事情,做的比皇后還順手,就算傅忌當年第一次對我這樣時,我也沒多大的驚訝,就那麼很淡定的接受了,也習慣了。
萬人之上哪有那麼好當,富貴尊榮哪有那麼好享。
無需別人多嘴告訴我,我自己第一個就想的通透。
笑話,都被傅忌折騰了那麼多年,我可真是太有感觸,太明白不過了。
簡直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