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二十二

第二日,天還未亮,緲音便走出房門,看了幾眼幾人還緊閉的房門,探知到三人都還好未醒,便揮手幻化出結界罩住三人。

「我還是不能讓你們同我冒險。」說完,緲音便轉身走了。

來到叛軍集結附近,緲音祭出攝坤鈴,雙手掐決,頓時天光大盛,攝坤鈴金光大作,迅速籠罩整個上空。緲音默默閉眼念咒,一串串金字帶著強光從緲音口中飄出似鎖鏈般纏繞上空,緲音慢慢漂浮離地來到半空之中,雙手攤開猛然睜眼大喝一聲:「鎮!」,頓時攝坤鈴落入地下。

叛軍營中的一眾仙者瞬時感覺全身元神劇痛,動彈不得,連聲音也發不出,只能大瞪著眼睛拚命想掙脫束縛。

是時候了,緲音右手幻化出破雲劍,騰空而起,殺進叛軍營。叛軍營亂作一團,幾個凡人去找那些仙者,發現怎麼都喊不醒,只得各自提起武器,與緲音作戰。

緲音衣衫翻飛,劍氣橫出,渾身白光環繞,遊走於這些凡人之間。幾個來回之下已經死上大半,而後緲音,騰至半空,似尊神般左手掐決,右手提劍,揮手一砍,地上一眾凡人全部消滅。而後緲音遊走於各個營帳之中,收服仙者。

就在即將過半時,攝坤鈴終是從地里突出,飄到緲音手中,頓時光影全部消散,剩餘的仙者悉數醒來。

「比我預想得還要快。」緲音想到,看來必須要加快速度了,立即提劍上前和幾個地仙混戰了起來。不過一刻緲音漸落下風,淡青色的衣衫沾滿了血跡,有敵人的,也有自己不小心受傷溢出的。眼看人數越來越多,緲音飛速後退,避讓間左臂又中了一劍。

「傷了我,你們就得死!」緲音戾氣大盛,抬手畫訣,手起劍落之間幾個地仙被斬得魂飛魄散。眾人見狀皆是大驚,急忙調度有序的開始排起排陣,硬是將緲音困住了。

「威名赫赫的緲音神君也不過如此嘛。」一個似是領頭的散仙說道,他還欲再說,忽見一道黑光掠過,直指他眉心,他立即跪倒在地,不可置信的看著緲音身後。

緲音回過頭見淮歌迎面飛來,悠悠落在身側:「破你結界廢了我不少功夫,才來得晚了些,可傷得重?」

「你怎麼來了?」

「不止我。」

緲音看向淮歌身後,只見蔓蔓和書離也趕來了,靠近之時還聯手擺平了兩個地仙。緲音不由得笑了,縱然這裡血腥氣繁重,心裡似春日般暖洋洋的。

「音兒你可真不厚道,還拿結界困住我們。還好有三殿下,不然還真任由你胡來?」蔓蔓責怪道。

「我胡來?」緲音驚奇不已,怎麼自己還成了胡來了。淮歌抬手溫柔的理好緲音有些散落的髮髻,輕輕說道:「就是胡來。」緲音看著淮歌也說不出話了,轉瞬也低下頭笑了起來。隨後見叛軍再次集陣而來,勢如破竹,大有肅殺之意。

「當心。」淮歌拉過緲音躲過一道攻擊說道。四人知目前戰力力受損,緲音淮歌皆有傷,蔓蔓妖力低微,而今之際只得先徐徐退去,再做打算。

回到莊子后,書離為緲音查看傷勢,發現因緲音過度使用神力,定魂釘已然刺破元神,大驚道:「神君萬不可再使用神力了,否則元神必定重傷。」

「這麼嚴重?」淮歌臉色比緲音還難看。

「我也未料到天帝之力如此厲害,定魂釘與神君神力相剋,每使用一分,定魂釘便深入一分。」書離也是臉色異常,自己看著如此崇拜的神君居然被神界迫害至此,也是唏噓不已。

而後蔓蔓和書離出去尋葯順便查看形勢,緲音和淮歌在庄內相坐無語。緲音似是終於忍不住打破了尷尬:「怎的傷的是我,你臉色比我還難看。」

「你可知看見你傷我...."淮歌還未說完,突見一道白光閃過,二人慌忙躲過。見是三個散仙摸了過來,其中一人還執了降魔仗,緲音大驚,那物件淮歌可躲不過。還未等細想,就已經凝氣向執降魔仗的那人殺了過去。

「緲音!」淮歌還未反應過來,就已見緲音沖了過去,自己雖忌憚降魔仗,但更擔心緲音的傷勢,正欲衝過去,就被另外兩個纏住,只得先解決這眼前兩個。

十幾個回合下來,三人終於被解決了,緲音也支撐不住跪倒在地,淮歌連忙扶住緲音,看著已然支撐不住的緲音焦急不已,連忙揮手渡氣幫緲音把裂開的傷口止血。全心治傷的淮歌沒注意那掉落的降魔仗已經不在原地,眼前黃光閃過,竟是降魔仗催發的烈焰直襲淮歌面門而來,轉眼已到身前。

淮歌正欲騰出手抵擋,只見眼前一黑,隨後見緲音徐徐倒落在地,淮歌幾乎喊出聲。只見緲音收到烈焰重擊,身形似是都散了些,倒地后吐了不少血。淮歌揮手幾下打敗了那個悄悄而至的地仙,見他跑了也沒心思再追,慌亂著抱起緲音。

淮歌眼見緲音大口大口的在懷中吐血,周身絲毫感受不到靈力,不禁微紅了眼睛顫抖著聲音問道:「你為何要幫我擋?」

「降魔仗你抵不住的....」剛說完就已經暈闕了過去。

「緲音!緲音!」淮歌幾乎帶著哭腔喊道,但緲音已經聽不到也不回不了了。

待書離蔓蔓歸來時,發現院內有幾具屍體大呼不好,迅速進到屋內,發現淮歌輕輕攬著緲音坐在地上,雙目有些空洞迷茫。書離上前查看,幸好,元神未散,只是傷勢過重了些。

「發生何事了?」蔓蔓扶著渾身是血的緲音輕聲問道。

「有叛軍偕降魔仗來襲,緲音幫我擋了一擊。傷她的跑了,其餘的死了。」淮歌眼神深幽得有些可怕。

「我先扶音兒去房內。」蔓蔓說完正欲扶起緲音,還未動手,就已見淮歌直接一把抱起緲音向內屋走去,蔓蔓也只好跟在身後。

待書離為緲音療完傷已是半夜,書離疲憊的走出房門,回頭看了一眼一直守在床前的淮歌,也由得他守著不再勸。見蔓蔓端來了飯菜,也輕聲讓其不要打擾,就和蔓蔓去了前廳用膳。

「淮歌殿下也要吃點東西吧,守了一天了。」蔓蔓人坐在前廳,頭卻不住的往內屋看去。書離見了總覺得心裡悶悶的,總覺得蔓蔓太過關注淮歌了,忍不住就抱怨了起來:一兩頓他餓不死,之前我幫你來煉藥時你怎麼不操心我吃不吃飯?」

「哈?你嗎?你又不會不按時吃飯。再說了你善醫,你啃藥材也可以啊。」

「你.....」

「好啦好啦,這個還不是你吃的嘛。」

「你莫不是喜歡淮歌?」書離吃著飯悶悶得問道。

「他那謫仙般的長相沒人會不喜歡吧。」

「我說的不是這種喜歡,是男女之情那種喜歡。」

「他是音兒喜歡的。」

「所以神君喜歡的,你就不會去喜歡嗎?」

「那是自然。」

書離聞言雖然鬆了一口氣,但心裡也是有些覺得酸楚的感覺。這個丫頭還真是心性單純,再扒拉了幾口飯,也覺得食之無味。不由盯著蔓蔓看了起來,這個丫頭長相就如心思一般,純潔可愛帶著點小俏皮,自己第一次遇見時就覺得是個挺可愛的小妖,準備和她交個朋友卻被當成登徒子打了三天三夜。「哎...」嘆息了一聲,也只得將這些想法和著飯一起吞下了。

屋內的淮歌神色氤氳看不清是什麼表情,只是那雙深棕色的眼睛明亮異常,緊緊的看著躺在床上尚在昏迷的緲音。淮歌內心卻不如面上般平靜,白天緲音為他擋那一擊的畫面一直在浮現,淮歌心疼的同時也有一點點疑惑。緲音應該是喜歡自己的,但她的經歷和性格會讓自己喜歡一個魔嗎?自己與緲音相處這些時日以來,雖說親近,但更像是作伴,緲音獨行數萬年,是因為自己的到來解了孤寂,還是因為心裡也有自己才親近。但緲音實實在在是為自己擋了那幾乎致命的一擊,會是因為保護這些與這次使命不敢擔系的自己還是........淮歌也不知。

就這樣淮歌靜坐了一晚去思考緲音是因為責任還是喜歡,待到天明仍未回過神來。床上的緲音微微動了一下,慢慢的醒轉了過來,睜開眼開著坐著似木頭般的淮歌也是奇怪,費力支起身準備坐起來時,淮歌終於回過神,連忙扶起緲音:「感覺可還好?」

「好了許多,你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我在想,你為何會為我擋那一擊。」淮歌頓了一下還是說了出口。

「你沒瞧見那是直衝你面門而來?」

「自然是瞧見了。那你為何救我」

「因為你好看,可不能傷著臉了」

「僅因我好看?」

「對啊,我喜歡好看的。」

「即是如此....」

淮歌失落的說著就被緲音打斷了:「這世間我只覺得你好看。」

淮歌眼中剛剛暗淡的眸瞬時似被點燃,滿目星辰看著對著自己笑著的緲音,只覺得這三個字,就已經蘊含千言萬語,頓時生出勝卻人間無數的感覺來。

蔓蔓剛和書離用完早膳,就打算去看一下緲音,這剛一進門,就愣住了。這兩人執手相看的畫面實在是不忍破壞,但是蔓蔓恰巧也不是一個特別識趣的:「醒啦?」

只見這二人也不尷尬,也不若旁人一般會立即放開慌忙掩飾一下,當真都是活了幾萬年都活得沒臉沒皮的人物。

淮歌:「可餓了,去用些早膳吧」

說罷,淮歌攙起緲音向前廳走去,經過蔓蔓時緲音也只是會心一笑,便不作多話。蔓蔓這下反而尷尬起來了,怎的自己就被忽略了,當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緲音也是個重色輕友沒義氣的。

午後緲音調息了一會,覺得身子好了一些,便準備仔細盤算一下接下來的打算,卻瞧著書離似乎有點不尋常,詢問的看了一眼淮歌,淮歌也不做語,只是靜靜笑著喝著茶。緲音只得自己觀察,蔓蔓一向是隨性慣了的,此時又在那兒研究著自己從神界拿來的鶴頂紅,一旁的書離緊緊看著還痴痴的在笑。蔓蔓時不時問一句書離什麼,書離也是不緊不慢的回答,看似不過平常的畫面,但就是有些不尋常。緲音總覺得他倆有點什麼,又說不出來了,蔓蔓倒是一向的散漫,就是有什麼估計也不自知,倒是這個書離,莫不是對蔓蔓。。。

緲音還欲再想,突然感覺的一股靈力靠近,不由得站了起來,還未待掐訣就被淮歌把手按下了:「你不可再用神力。」說完淮歌就已經掠至門外,其餘三人連忙趕上,只見門外站這個灰色袍子的小地仙。見他靈力不高,而且就他一個,眾人也就稍鬆懈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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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歌緲緲似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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