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夢醒印碎
第211章夢醒印碎
夢境輪迴在繼續，當夢境輪迴持續到第十世的時候，姜成也再難保自身意識，與炎姬一樣，不斷地在夢境輪迴中一次次的體驗那生離死別，孔雀東南飛……倩女幽魂……霸王別姬……白蛇傳……都市狗血……愛到極致，也悲到極致，但每一次都刻骨銘心……
這一世夢境之中，他叫楊過，自小，他便覺得自己不該叫楊過，但該叫什麼？楊過不知道。
娘親在自己很小的時候就死了，父親在他的記憶中只存在於娘親的描述中，後來被郭伯伯帶到桃花島，不知道是否是因為郭伯母不喜歡自己的緣故，最後被送到了終南山。
只是那群牛鼻子老道一個個道貌岸然，只教自己心法口訣，卻不教自己武功，一氣之下，年少氣盛的楊過做出了一個對他一生影響都很大的決定，他要叛出全真教。
只可惜，理想跟現實之間總是無法無縫銜接的，他失敗了，但也成功了，因為他遇到了貴人，也就是孫婆婆，可惜孫婆婆被那些壞人打死了，但自己卻也因為孫婆婆的遺言，成功住進了古墓，拜了姑姑為師。
姑姑很美，郭伯母也不及她美，但身上總是有股子冰冷的氣息，讓人不敢太過親近，但對自己卻是極好的。
練武很辛苦，每天都要在寒玉床上打坐練功來對抗寒氣，這般一練就是好幾年，楊過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武藝到底到了什麼層次，不過以前經常欺負自己的小胖子鹿清篤現在經常被自己戲耍，至少全真教四代弟子已經沒有幾個是自己的對手了。
不過李莫愁的尋仇，最後放下斷龍石，自己毅然跑回來，選擇跟姑姑一起等死之後，姑姑似乎有了一些說不出的變化，具體怎樣，少年楊過有些懵懂，似乎比以前更親密了一些，而且他也終於看到姑姑的消融了。
很美，讓楊過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胸口跳出來一般，每次跟姑姑在一起，就會有種難言的快活感，哪怕什麼都不做都一樣。
不過天無絕人之路，最後不但沒死在古墓里，陰差陽錯之下，找到一條王重陽留下的密道，而且還發現了古墓底下留下的半篇九陰真經。
「姑姑，這位是我義父。」楊過很歡快的將邋遢老者介紹給自己的姑姑，這一刻，楊過感覺很歡喜，有義父還有姑姑在身邊，什麼仇怨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嗯。」小龍女只是淡淡的看了對方一眼，點點頭，然後兩人就動手了。
楊過也不明白他們為何動手，好說歹說，終於勸住了。
「過兒，為父有兩大絕學，今日便要傳授與你，不過這是我們家的武功，不能傳給外人。」歐陽鋒意有所指的看了小龍女一眼。
楊過微微一怔，為何感覺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轉身之際，他發現小龍女身形一僵，心中莫名的一疼，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要失去一樣，在離開片刻后，楊過突然道：「義父，我前段時間在華山絕頂遇到過一個老頭兒，自稱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歐陽鋒一瞪眼道：「他在哪？」
「華山絕頂啊！」
「好，乖兒子，我這便去華山絕頂，教訓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你在這裡等我。」
「好！」
看著義父離開，楊過飛快的轉身往回跑，當回到他們住的地方時，正看到甄志丙那臭道士在姑姑身上亂摸，楊過胸中只覺一團火快要竄出來一樣，咆哮道：「甄志丙，你找死！」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憤怒，但總覺得甄志丙動了原本只該屬於自己的東西。
甄志丙慌亂的與楊過過了幾招之後，逃走了，楊過卻來不及追，連忙走到小龍女身邊，將蓋在她臉上的絲巾摘下，衣衫有些凌亂，但小龍女眼中卻帶著一股難言的羞怒。
「姑姑，你沒事吧？」楊過幫她解了穴道，鬆了口氣。
小龍女沒有說話，眉心處，一團火一般的印記隱隱浮現，楊過有些不解：「姑姑，你這是……」
小龍女沒有理他，只是轉身逃了，嗯，就是逃了，楊過追了半天，卻越追越遠，最後終於失去了蹤影，他也不知道姑姑為什麼要跑。
有些失魂落魄的離開了終南山，路上遇到了李莫愁的二弟子陸無雙，調戲了一番，也算給自己解悶兒，不過卻也幫助她逃離了李莫愁的魔爪，這一路上，又結識了程英、完顏萍、耶律齊等幾位朋友，共同逃過李莫愁的追殺。
又在華山絕頂，學了打狗棒的招式還有歐陽鋒的武功，原本只是隨口一說，誰知道一語成戳，歐陽鋒竟然真的在華山絕頂找到了洪七公。
這一路上，楊過經歷了很多，也終於明白姑姑離開時自己為什麼那麼心痛了，自己喜歡姑姑！
楊過決定找到姑姑，表明心意，不管姑姑怎麼看。
接下來，他一路走走停停，正好遇上大勝關英雄大會，卻在這裡意外的遇到了自己的姑姑，兩人互訴衷腸，在知道姑姑也願意跟自己在一起之後，楊過很開心。
「姑姑，你眉心的印記是什麼？好漂亮？」楊過看著小龍女眉心處的印記，似乎比上次所見更清晰了幾分，好似要從那光潔的額頭中跳出來，化作真的火焰一般。
「我也不清楚，自上次……跟你分開之後就出現了，每次我想你的時候，就會更明顯一分，到如今，便這樣了。」小龍女摸了摸自己的眉心，搖頭道。
「好像是個文字呢。」楊過仔細的看了幾眼，最終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不再理會，繼續親親我我，兩人雖然礙於禮法，沒有做出摟摟抱抱的舉動，但身體卻緊挨在一起，好似恨不得融入對方的身體里一般，分開這麼久，心中有好多話要說。
只是這般歡快的氣氛，最終還是被打斷了，楊過憤然之下，出手幫郭靖擊退了金輪法王，但緊跟著發生的事情，卻是天下英雄都反對他們在一起，楊過本就偏激，認準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直接帶著小龍女離開，準備浪跡江湖。
只是絕情谷中的情花毒，再加上裘千尺的要求，讓楊過重燃了復仇的火焰，準備去刺殺郭靖。
只是最終未能下手，與一眾高手來到絕情谷一場大戰中，小龍女消失無蹤，楊過雖然勉強接受了十六年後重聚的提議，卻並未跟黃蓉他們一起回襄陽，而是返回了劍冢，與雕為友，長達十六年的等待，最終卻是一場騙局，但楊過卻知道黃蓉是為自己好，十六年的經歷，也讓他明白了很多，最終他選擇跳下絕情谷，殉葬。
「龍兒？」再度見到小龍女，楊過幾乎不敢相信自己。
「過兒？」小龍女眉心處的火焰印記，在這一刻更明顯了一份。
十六年的思念，互訴衷腸到最後化作了天雷地火，在這空谷之中，楊過抱著小龍女彷彿不會老一般的身體，卻是想著這輩子哪怕再也出不去，也值了。
「過兒，這是什麼？」小龍女趴在楊過的懷中，好奇的看著他胸口掛著的戒指。
「這是我小時候有位道士送我的，說是裡面有天大的機緣，但需要我以自身精氣養上一個時辰就能打開，找到藏在其中的寶藏。」楊過笑道：「我娘當初見我喜歡的緊，便買下送給我，不過那老道騙人的，如今都過去二十多年了，也沒見有什麼動靜。」
「那為何還帶著？」小龍女好奇道。
「這是我娘親留給我的唯一遺物。」楊過嘆息一聲。
小龍女沒再說話，只是將腦袋繼續靠在楊過的懷中。
楊過把玩著戒指，無聊之下，按照當年那老道的說法，再度感知戒指，只是與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他輕易地便感知到戒指內部，有一個巨大的空間。
楊過瞪大了眼睛，老道不是騙人的，但他說一個時辰，為何……
轟隆~
記憶的閘門似乎被打開，百世的記憶如同洪水一般湧入腦海，自己不是楊過，自己是姜成啊！？
良久，姜成方才回過神來，這一夢，好長！
「過兒？」小龍女抬頭，有些擔心的看著臉色慘白的姜成，伸手幫他擦掉額頭的冷汗，入目所見，姜成覺得有些眼花。
下意識的想要退開炎姬，只是……
夢境輪迴百世，每一世，兩人皆是以戀人的身份，雖然是夢，但那一幕幕刻骨銘心的記憶卻在記憶恢復之後，並未因此而模糊，反而更加刻骨銘心。
夢境輪迴，是渡人，也是渡己，以後斷不能亂用了。
搖了搖頭，姜成的目光卻是落在炎姬眉心處的奴印之上。
那彷彿要掙破額頭的束縛跳出來的奴印，讓姜成心中一喜，這不是奴印自己的表現，而是這百世夢境輪迴，已經為炎姬積攢了足夠沖毀奴印的力量，只差一點兒了。
姜成眯著眼睛，他現在，已經徹底將炎姬當做自己的女人了，百世輪迴雖然是一場夢，但那記憶卻是真的，內心中，他已經將炎姬當做了自己的女人，殷瑋之事一直是他心底的一根刺，他決不容許自己的女人再被別人掌控在手中。
「沒事，想起一些不好的記憶。」姜成拍了拍炎姬那光潔的粉背，只有一隻手頗為不便，不過既然在夢境中已經清醒過來了，那這夢就可以由自己來掌控了。
要衝破這印記，還需要一記大力，但姜成不想再渡一世，他不確定下一次，自己是否還能清醒過來，這百世輪迴之中，可是有不少次沒有清醒，一直經歷到最後，然後進入下一次輪迴。
若非自己提前做了準備，恐怕自己都會沉淪在這夢境輪迴之中，不知何時才能清醒過來。
襄陽大戰，被姜成強行推后了，這裡是自己所創的夢境，除了自己和炎姬之外，任何人都是虛構的，不過他還要藉助這些人幫助炎姬突破那最後一層枷鎖，所以夢不能停，但他卻和炎姬在這深谷之中，沒羞沒躁的過了一個月。
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姜成在山谷中找到一枚再生果吃下，重新長出了手臂，而後，才帶著炎姬離開了山谷，帶著大雕去往襄陽，那裡他還有事情做。
在襄陽，姜成聚集了夢中江湖高手，襲擊蒙古大營，劍斬金輪，而後斬殺蒙古大汗，按照原本的軌跡，到這裡也該結束了，但姜成卻沒有讓夢結束，而是開始藉助這一戰的聲望，佔據襄陽城，奪了大宋基業，而後開始勵精圖治，變法、強兵，二十年間，不但將蒙古趕回草原，更將昔日的失地奪回，建立一個龐大的國度。
二十年後，洛陽，皇宮。
小龍女（炎姬）枯坐在湖泊邊，看著那美景，神色有些幽怨，姜成忙於國事，夫妻之間，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
二十年的光陰，昔日天下第一美女，也躲不開歲月的蹉跎，雖然保養極佳，但如今的小龍女，已經蒼老了許多，早已不是昔日的天下第一美女，她性子雖然清冷，但二十年的獨守空閨，卻也讓她一顆原本被姜成溫暖的心，再度恢復冰冷。
湖水倒映著她的面容，眉心處那原本紅的發燙的印記，已經變得很淡，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姜成這二十年來並未因為富貴而娶妻，然而她卻已經不再年輕，兩人也並無子嗣誕下，如今百官都在催促姜成另立新后。
「娘娘，不好了~」一名宮女急匆匆的衝過來。
「可是他要廢后？」小龍女似乎預感到什麼，有些慘笑道。
「不是。」宮女搖了搖頭道：「陛下不知為何，今日突然宣布禪位，將皇位禪讓給了郭破虜將軍。」
「什麼？」小龍女怔怔的看著宮女，眉心處的印記再度滾燙起來。
「因為楊家的使命已經完成了。」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便見姜成大步走來，在他身後，年邁的郭靖、黃蓉，還有其他幾個這些年追隨他打天下的人，簇擁著。
「陛下，你……」小龍女怔怔的看著他。
「我對天下的承諾已經完成，今日卻是要完成昔日對夫人的承諾。」姜成拉起炎姬的手，微笑道：「我曾答應過夫人，等天下太平了，便與夫人一起，隱居古墓，只是我未曾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般晚。」
「過兒……」眼淚已經不再如年輕時一般澄澈，看著同樣老邁的姜成，小龍女顫抖的伸手，摸向他的臉頰，眉心處那火焰印記劇烈的跳動幾下，然後轟然碎裂，夢也在這一刻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