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三章 胖揍
因為經歷過苦難,所以才更加珍惜。每個人都在慶幸自己不是死在外面的人,但一切穩定下來后,現實,依舊是殘酷的。
普通區域還好,雖然擁擠,但得到了一次食物和水的補給,情緒已經基本穩定了下來,他們更多考慮的,是未來的生活,即便「隔壁」就是軍營,也給不了他們足夠的安全感。
至於患者區,十不存一,大部分人都已經卧床不起了,昏迷,發燒,整日整夜的咳嗽。而感冒還引發了各種併發症,呼吸道疾病,各種炎症,其中最明顯的就是鼻炎了,不少人都出現了呼吸困難的癥狀。
十人一個大帳篷,已經是軍隊能做到的極限了,如此管控,造成的後果就是加速了各種病菌的混合,讓病源在人群中的擴散的更快。
軍隊做的,就是把他們這群患者集中起來,加強管控,即使是場地有限的情況,仍舊將兩個區域拉開了二十米的距離,禁止兩個區域人員的通行。
這樣一來,的確是將病情控制下來了,可也徹底害苦了那些生病的人。
安一禾休息了一晚上,身體基本也就恢復了,他們被分配在了靠門的位置,空氣還算流通,值得慶幸的是,這裡面躺著的,十個人有四個都在咳嗽,還有兩個癱在床上,意識都快模糊了,自然也就沒人鬧事找麻煩了。
唯一令人厭惡的就是,在他們床位的斜對面,有一對父子,男人大概有五十齣頭,中等身材,面呈菜色,他的孩子看起來比葉柯小不了多少,長得倒是眉清目秀,只是一副病殃殃的樣子,躺在床上,人算是廢了一半了。
從昨天開始,這對父子就一直盯著一禾在看,那點心思,全寫在臉上了。
「抱歉,把你連累進來了。」她臉上帶著愧疚,如果不不是因為自己,他們也不會在這兒。
「你在哪,我在哪。」
「只是苦了小傢伙。」葉柯伸手撩開了她眉心的短髮,另一隻手拿著塊紙板,輕輕的替她扇風,並不是因為熱,只是為了加快空氣的流動。
整間帳篷都充斥著病菌,他這樣做,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她順著耳邊的頭髮,唯有苦笑,當事情發生的事情,只能被動的去接受,無法去改變,甚至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遠不是難受兩個字能形容的。
「我想出去透透氣。」
「嗯,別走太遠,有什麼事就大聲喊,知道嗎?」
「我就在附近轉悠。」她有些想父母了,曾經的自己,一直都很任性,也從來沒有未他們著想過,心想,還早,他們雖然老了,卻還有大把時間,她還有很多很多時間去陪他們。
但這麼多的時間,一下子,全都沒了。
一禾繞著附近幾個營帳轉圈,患者區內的人,不是忙著生病,就是在忙著死亡,像她這樣閑的,倒也少見。
她走了一會兒,就想回去了,生病的人見得太多,她覺得自己都想要咳嗽了,到底什麼時候軍方才會提供藥物。
大帳內
「兄弟,跟你商量個事唄!」一禾前腳剛走,那個年近五十的男人就湊了上來。
葉柯沒說話,只是瞅了他一眼,低頭看著小姑娘的睡顏,小鼻子挺可愛,想用手指點一點。
「兄弟,你看,我這兒有吃的。」男人手裡拿了兩塊壓縮餅乾,還有袋漏了氣的麵包。
軍隊分發的食物是每天兩塊壓縮餅乾,水全天提供,那兩塊餅乾,應該是今天的,至於麵包,應該是他自己私藏的。
看到食物,葉柯終於正眼瞧了他一眼。
「本人姓黃,兄弟怎麼稱呼?」
「有事說事。」葉柯知道,面前這人腦子裡想的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兄弟你也看到了,我兒子他生病了,如果沒有葯,也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去,從小到大,他都還沒碰過女人,你看……」男人臉上帶著乞求,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停,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他只知道古人有贈妾的愛好,莫非變異后,人的思想反而倒退了幾千年嗎?呵!
「可你這點東西也不夠啊!」
「我還可以把我每天吃的東西分你一半。」男人一聽有戲,頓時高興的不得了。
葉柯還是一副遠遠不夠的表情。
「對了,您抽煙嗎?我這兒還有半包煙。」男人又從兜里掏出個皺巴巴的煙盒,一看那乾癟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沒半包。
「如果看在這些東西的份上,讓我……」葉柯放下紙板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看著那兩塊餅乾,一袋麵包,半包煙,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打你一頓也不是不可以。」對方還沒反應過來,葉柯一勾拳就揍在了他側臉上,東西散落一地。
「你幹什麼!」躺在病床上的青年一下子就彈了起來,剛想衝上來,被葉柯一腳給踹了回去,臉變得通紅,一時間咳嗽不止。
「老頭,你確實噁心到我了。」他用手在對方臉上拍了拍,男人年紀大了,加上長時間的吃不飽,挨上這麼一下,就已經快不行了。
尊老愛幼?那也得分對象。
葉柯將散落的東西一一撿起來,塞進了背包里,然後把「瘋狗」拿了出來。這把匕首從學校一直跟他到這兒,最初,他只是想用來防身,這種短武器,要對付喪屍,無論從殺傷力還是危險度上考慮,都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他並非是要殺人,畢竟現在已經不是吳良在管事了,要是殺了這對父子,會惹出不少麻煩,很可能會被當成危險分子看管起來。
葉柯對著男人的肚子又踢了一腳,確保他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然後開始解手臂上的繃帶,一禾這時候從營帳外走了進來,看著屋裡的情況,神色看不出有絲毫的異常。
「聽見了?」他將手指併攏,纏著紗帶,迅速的取了下來,然後塞進了褲兜里。
「聽見一些。」
「出去叫人。」
「啊?」叫誰?在她還在發愣的時候,葉柯對著自己本就沒癒合的傷口來了一刀,瞬間,血液從傷口濺射了出來。
蹲下身,先把刀鞘插在了男人的腰間,然後將匕首的刀柄放到了男人的右手,幫他彎曲了一下手指。
退後兩步,半跪在地上,低著腦袋,捂著傷口,表情相當痛苦。
「殺人啦!殺人啦!」一禾弄亂了自己的頭髮和外衣,奔出營帳,驚呼聲中夾雜著哭腔,在不遠處巡邏的一隊士兵聽到聲音,直接就跑了過來。
衝進營帳的士兵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地上的鮮血,然後將目光投向了男人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匕首。
「怎麼回事?」情況看起來似乎很明了,但還是先問問,免得弄錯了。
「我男朋友剛剛出去了,這兩個人就想猥褻我,我男友聽見我呼救就跑回來了,他們兩個打不過就想要拔刀殺人,嗚~葉子,你沒事吧?葉子。」一禾哭的梨花帶雨,手指不停地抹眼淚,蹲在他身邊,很不安。
「你特么別血口噴人,明明是他打傷了我爸。」
「混蛋,我要殺了你!」她一副氣不過,作勢想要掐他脖子,被士兵一把拉住了。
跪在地上的葉柯心情是最複雜的,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我只是讓她叫個人,怎麼還演上了啊?
「把他們兩個帶走,刀我先收著,這是證據,還有,叫個醫生過來。」為首的軍官把匕首撿了起來,順勢拔出了他腰上的刀鞘,從懷裡掏出方帕,將上面的血跡擦乾淨后,收進刀鞘中。
「我們是冤枉的,真的是冤枉的啊!」青年被兩個士兵從床上架了起來,任他喊冤也沒什麼用,而他老爹,還處於半昏半醒間,一點力氣都沒有。
「婊子,你給我等著,咳咳咳……」經過她的時候,青年掙扎著想要用腳踢她,只是沒成功。
大帳內
就只剩下了軍官,兩個「演員」,還有一群患了病的吃瓜群眾,反正火不燒到自己頭上,明哲保身就是了。
「別裝了,起來吧!」軍官將匕首丟在了葉柯面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長官,我們……」
「一禾,我們認識的。」他站起來阻止了她繼續表演的念頭,從一開始,對方詢問怎麼回事的時候,葉柯就認出了對方。
「啊?」她臉上還掛著淚痕,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變傻了,為什麼每次事情的發展都和她預想的走勢完全不一樣,手背在眼角一抹,瞬間就跟沒事人一樣了。
「班長。」
「曾經不可一世的葉柯,怎麼混成這副樣子了?」對方臉上雖然帶著不屑,但他知道,那只是關心還有因為以前那件事的埋怨。
「一言難盡。」從變異到現在,發生的種種,現在想起來,也唯有苦笑而已。
軍官嘆了口氣,露出笑容,也不顧他身上的血跡,上前擁住他,拍了拍肩膀,隨即就分開了。
「真好,你還活著。」
「陽子他怎麼樣了?」
「死了,你們進來的時候,他就在外面擔任前線指揮,不給我介紹一下嗎?」
「哦!這是我女朋友安一禾,這是我入伍時的班長,秦軒。」
「秦大哥。」天知道她有多囧,自己幹嘛要演那齣戲,讓他們自己解決不就好了。
「初次見面,也沒什麼東西送你,下次給你補上,」
「行了,醫生就快過來了,我還有任務,晚點再找你敘舊。」看得出來,他很高興,葉柯還活著,這個自己曾經最喜歡的兵,這可能是近幾天來,他得知的最好消息了。
「你沒事吧?」
「沒事,皮外傷而已。」
一禾癟癟嘴,有些不高興他故意避開話題,葉柯心裡很難過,她感覺的到,因為那個那個叫陽子的死,連和秦軒重逢的喜悅都沖淡了不少。
之後醫生來給他縫合后,簡單包紮了下,只要注意消毒,不被感染,就不會有多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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