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本性
「嘩。」
偵察員出身的一級士官直接卧倒在地。
李仁傑的反應也不慢，一個閃身躲在旁邊的樹身後面。
兩個人四隻眼睛來迴轉動著。
「啪。」
又是一聲槍響。
聽聲音，有一定的距離。前面三聲槍響應該是一組的，後面一聲槍響則是在還擊。
「嘰嘰。」
李仁傑學了一聲鳥叫，這是他和觀察員約好的暗號，避免在敵人面前暴露。
觀察員扭頭看向李仁傑，李仁傑伸手指了指右上方。
那是一處十幾米高的土坡，上面雜草叢生，居高臨下是一個觀察與埋伏的好地方。
觀察員點了一下頭，兩人迅速從後面爬了上去。
這時又傳來幾聲槍響，距離兩人已經變得近了。
佔據了地理優勢，李仁傑的視野也變得開闊起來，很快就找到了槍聲傳來的位置。
前面是一名灰頭土臉、身上利用雜草偽裝的老兵，沒命地向前狂奔，偶爾會停下來朝後面開上一槍。
後面是三個緊追不捨的敵人。
單從軍事素質上來講，這名老兵絕對在三名敵人之上。
只可惜，這已經是考核的第七天了，老兵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已經嚴重透支，此時也只是憑藉著一口氣吊著。
「撲通。」
老兵被隱藏於草叢裡的一塊石頭絆倒在地。
這一摔似乎摔到了腿，老兵從地上爬起來，步伐就變得踉蹌起來。
速度一慢，敵人就追了上來。
眼看著敵我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老兵乾脆停下腳步來，找一個地方趴下來進行防守戰。
雙方一時間僵持在那裡。
「我們得幫他一把。」李仁傑見狀低聲講道。
「等一下。」觀察員伸手將李仁傑的槍口按下，沉聲講道，「別衝動。這裡不止你我二人，任何一個冒然的舉動都可能連累到後面的弟兄們。」
「可我們不幫忙的話，那他就『死』定了。」李仁傑講道。
觀察員往老兵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開口講道：「我知道。如果換成我的話，現在也希望有人能出手幫我一把。
不過，我們的任務是偵察，沒有必要的話是不能開槍的。
一旦開槍，暴露的就不是你我二人，後面三十號兄弟也會跟著暴露。」
李仁傑還想爭論幾句，想辦法說服觀察員，身後突然間傳來響動。
「嘩。」兩人本能地掉轉槍口。
一道身影迅速沉了下去，並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是我。」
中尉鄭軍。
李仁傑聽出對方的聲音來，將槍口移開。
鄭軍險些被誤傷，迅速潛伏到兩人身邊，一邊觀察一邊詢問：「什麼情況？」
「是和我們一樣參加考核的兄弟，被三個敵人給咬住了。鄭哥，我們得幫他一把才行。」李仁傑講道。
觀察員立即補充道：「他的腿受傷了。」
李仁傑眉心微緊，哪能聽不出觀察員的言外之意。
就算是救下了那名老兵，對方腿腳不便也只會拖累大家。
在這種情況之下，任何人都不想被拖累。
誰都想完成這次考核。
槍聲還在響著，只是那名老兵在剛卧倒時開了一槍，之後就再沒有過槍響。
「他沒子彈了。」李仁傑低聲講道。
現在情況緊急，敵人已經察覺到老兵彈盡，開始試探性的往前移動。
一個活動不便，還沒有了彈藥的老兵，同時面對三名敵人的攻擊，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撤。」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鄭軍嘴裡講道。
李仁傑心裡一沉，他本以為身為軍官的鄭軍會更加仁義，結果卻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事情和李仁傑想像中的一樣，沒有增援的老兵根本沒有任何活路。
在敵人靠近時，老兵發起了最後的反撲，試圖從敵人手中奪取武器繼續戰鬥，結果還是「慘死」在槍下，至少中了五槍。
如果我開槍的話，他應該能活下來。
李仁傑一拳砸在地上，心裡埋怨自己沒有出手幫忙。
「走吧。」觀察員伸手在李仁傑的肩膀上拍了拍。
人已經犧牲了，再說什麼也沒用，李仁傑從地上爬起來與鄭軍和觀察員一起撤退。
三人與大部隊匯合之後，立即繞道而行，盡量避免也敵人間的直接衝突。
「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一點人情味？」
路上鄭軍突然詢問。
「不。」李仁傑搖了搖頭。
鄭軍出手救過自己，雖然說是看中了自己的價值，但是他若沒有一點人情味的話是絕對不會出手的。
「我知道你心裡埋怨我，可身為一名領導我不能太過於自私，必須為所有人考慮才行。
沒錯，剛才我們若是出手的話，那名老兵就不會以那種悲壯的方式犧牲。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那可能是一個陷阱？」
鄭軍一連講道。
李仁傑腳步微頓，猛然意識到剛才那一幕確實有可能是陷阱。
在考核之初，三個一組的敵人行動確實常見。
不過，考核進行到了這一步，三人一組的戰鬥小組單獨行動早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想想自己和王小龍當初被那麼多人追殺就不難理解。
「對不起。」
李仁傑向鄭軍道歉，發現了自己和一名軍官之間的差距。
不過，換個位置的話，李仁傑還是不會下達撤退的命令。
這絕對不是什麼聖女婊，而是本性。
考核還在繼續，李仁傑不會在一件已經結束的事情上繼續浪費精力，很快就再次承擔起自己狙擊手的角色來，與觀察員繼續走在最前面進行偵察。
不管之前是不是一個陷阱，隊伍似乎擺脫了敵人的追蹤，直到一個小時后槍聲再響。
這次槍聲還是來自於隊伍最前面。
已經有了經驗的李仁傑並沒有像之前那樣直接躲避，而是快速跑到一處至高點上，然後才潛伏下身來朝槍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啪、啪啪......」
這次槍聲顯得非常密集，前面有兩個考核人員瘋狂奔跑，後面追趕的人數則超過了十個。
和尚！
李仁傑眼皮微挑，發現其中一個逃跑的傢伙是與自己組建過戰隊的王小龍。
「嘩。」觀察員在李仁傑旁邊趴下。
「兩個考核人員正被十二名敵人追捕，立即向鄭中尉彙報情況。」李仁傑頭也不回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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