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042：意外被襲
原來，秦家兩位大家小姐口中的「妤姐姐」，非但是「臨域鎮」數一數二的美人，更是當時家底殷實的富家千金，上門提親者不勝其數。
在這個小小的鎮子里，慕容家雖比不上「秦劍山莊」的聲望地位，卻也算得上是有身份的人家。慕容老爺從商多年，在這一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但就在四年前，慕容妤一家人皆葬身於「水雲庵」的那場大火之中。可憐，慕容妤當時正處豆蔻年華，嬌美的花朵含苞待放，時刻散發著吸引人心的清甜芬芳。
全鎮人都為她感到萬分的可惜，但不管如何，她香消玉殞已成既定事實。之後，又隨著時間的流逝，鄉親們也逐漸淡忘了這位慕容小姐。
誰也不會想到，四年前死於大火之中的人，竟然會活生生地出現在人們的眼前。即便此刻的她，已然得了失心瘋，不再是個正常人，也不免令人感到震驚。
然而，在全鎮百姓還未得知此事之前，醫館里的四個人，卻在三更半夜亂了手腳。
原因無二，正是因為慕容妤自昏睡中蘇醒了過來，看到周圍突然多出四個陌生的面孔，頓時嚇得她犯起病來。
「啊……」
很快地，醫館的夜空，被尖銳地驚叫聲無情地穿破。
滅度用力蹙著眉頭，拉上念生退後了幾步，盡量遠離那張病榻。只可惜，秦家兩姐妹沒有他這般的覺悟與警惕，依舊站在原地，極力忍耐著刺耳的尖叫，擔憂地望著慕容妤蒼白扭曲的面孔。
「妤姐姐，我……」
須臾，秦心兒已然忍受不下去，急急地開口勸說，想讓慕容妤冷靜下來。
可偏偏天不遂人願，更何況她所面對是一個瘋女人，沒人會聽她解釋，亦不會讓她解釋下去。
「不要……」慕容妤猛地提高聲音，沖著她們大喊道，與此同時整個人都顫抖地不住往後縮著身體，一雙手慌亂地揉搓著長發。
本被疏離整齊地青絲，眨眼又亂成一團，一縷縷遮在臉前，將她那張蒼白的面容，襯托的更加驚恐而不安。
「不要……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嗚嗚……求求你們，不要帶我走……嗚嗚……」
滅度與念生看著病榻上發瘋的女子，不禁對望一眼，臉上浮現出奇怪的色彩。
又是這些話！
似乎從第一次見到慕容妤開始，她便不斷叫喊著這幾句話，斷斷續續，不清不楚。
「她在害怕什麼？為何一直嚷著不要帶她走？」滅度看向念生，奇怪的語氣中，隱約透出一絲懷疑與不確定。
「我想，四年前那場大火，一定對她造成了極大地影響，以至於讓她懼怕到失去了理智。只是，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何事，她又為何如此恐懼，我……」
說到此處，念生的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激動，攸地大喝一聲「小心」，隨即拉上滅度的胳膊，往旁邊閃去。
頃刻間的變化，滅度完全不知發生了何事，整個人雲里霧裡地狠狠撞進念生懷裡，胳膊上霎時傳來一陣生疼。
「嘶……」
滅度倒吸一口冷氣，後知後覺地爬在念生的肩膀上。
「該死。」念生眸中攏起擔憂與自責，望了一眼揮舞著匕首邊往外跑，邊尖叫的慕容妤，隨即便將目光移到了滅度的胳膊上。
鮮血，順著裂開的衣縫，一滴滴滲透出來，打在地上。
「快坐下，我幫你止血。」眼光觸及到那鮮艷欲滴的血液，念生只覺連視線都是生疼的，手腳有些慌亂地想要將懷裡的人安置在旁邊的凳子上。
「不用了，這點小傷我還受得了，先去追慕容姑娘吧，深更半夜地我怕她會出事。」滅度咬了一下唇瓣，故作輕鬆地對他笑了笑，說道。
「有秦姑娘她們，與外面幾個『秦劍山莊』里的弟兄在，定然不會讓慕容姑娘有事，你給我老實呆著。」念生面色稍稍一冷，顯然不滿他此刻的態度，懲罰性地狠狠將他按進凳子里，頓時引來一陣輕呼聲。
鳳眸中的心疼一閃而逝，卻仍是冷著臉，沉聲道：「不準再想其他事情，我去拿葯來。」
說完，直接無視凳子上哭笑不得地人，轉身走向醫藥櫃。
面對如此強勢，亦是第一次這般強迫他的人，滅度心裡掠過絲絲甜意，因為疼痛而苦著的臉上，慢慢浮現出溫暖的笑容。
或許是因為太愛一個人，並非刻意地，他就會不自覺地只注視著這個人，自然的了解了他的脾性，他的處事作風。
滅度明白，念生從不是一個強勢地人，即便他是那般地苛板威嚴，全身上下都充斥著令人忽視不得的霸氣，讓面對他的人，無形之中感到巨大的壓力與折服。
可他的骨子裡，卻異常的隨和善良，從不勉強任何人作任何事。
他曾以為，不管念生如何愛他，在他的心裡，百姓永遠都會放在第一位。因為明白他的赤膽忠心，所以滅度從不去強求，要他將自己放在第一位。
但顯然，他低估了自己在念生心目中的分量。
想到此，滅度忍不住加深了臉上的笑意，發自內心的笑，裡面有藏不住地竊喜與得意。
「胳膊受了傷還能笑得出來，你真以為自己有不死之身，一點小傷沒什麼大不了，是不是？」不知何時，念生已然拿來所需的藥酒與繃帶，一手拿著布巾，一手拉起滅度的胳膊，擦上去。
此刻的念生，沒了往日的鎮定與理智，話也隨之多了起來，語氣更是從未有過的憤懣，責備之意顯而易見。
果然是，關心則亂。
許是為了懲罰此人的不自量力，念生擦拭傷口時，所用的力道稍微有些重，頓時疼的滅度倒吸一口冷氣。
但他似是沒聽到一般，繼續旁若無人地擦著。
見此，滅度心裡不禁苦笑一聲，知道他是故意要教訓自己，既無奈又高興。
「嘶……輕點，輕點，疼……」
「疼才能記住教訓，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逞能。」念生冷哼一聲，並沒有手下留情。
滅度邊忍受著手臂上的疼痛，邊悲苦地低喊道：「我怎會知道她身上竟然藏著匕首，屋子裡這麼多人，她卻偏偏要砍我……哎呀，疼，輕點，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