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所謂機緣，先到先得

有什麼苦衷？

當然有，她都快苦死了好不好。

穆重嵐心裡這般想著，抬頭一看墨香，又嘆了口氣，如果不是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單看這張沒啥情緒的臉，還當她是來找茬的呢。「墨香啊，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如實回答我，可好？」

聽到穆重嵐這般說，墨香瞳孔立刻縮了縮，面上卻不顯：「小姐想問什麼？」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知道有一處地方藏著一個天材地寶，你會去取嗎？」

「天材地寶，先到先得。」墨香不解，這有什麼可猶豫的？

墨香的回答在穆重嵐的意料之內，她一挑眉梢：「那如果你知道那個東西肯定會是另一個人該得的機緣呢？也會去取嗎？」

「……」墨香沒回答，只是看著穆重嵐。

穆重嵐有些不解地問道：「怎麼這麼看著我？」

「墨香也想問小姐一個問題。」

「你問便是。」

「如果真的有天材地寶這種東西，對方也會讓給小姐您嗎？」

聽到墨香如此說，穆重嵐的腦海中幾乎立刻便閃過了前世被奪走的那個鈴鐺，她將墨香的話仔細咀嚼了一下，也設想了一下若是自己與穆錦瑟的位置對調的話，穆錦瑟會如何做，於是將拳頭一攥，氣呼呼道：「你說的沒錯，既然是天材地寶，那就是先到先得，咱們這就去。」

說完便拽著一頭的霧水的墨香，又帶上了剛好來尋的清荷，浩浩蕩蕩地出了門。

若說奪機緣，自己得了花露配方本就已經是奪了穆錦瑟的機緣，既然如此，何不奪個徹底？

想來穆錦瑟那麼多發家致富的法子，也不差這麼一個玉容坊不是？

心中有了決定，穆重嵐也便不再猶豫，直接奔著傳聞中找到踏雪尋的問道坡去了。

清荷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等到發現馬車不是往客棧那邊走的才反應過來，詢問之後得知是蕭羨棠幫穆重嵐報了名，便有些酸溜溜地說蕭羨棠對穆重嵐可真好，要知道那祝融山門可不好進，單單隻是報名的費用就要一百兩紋銀，這還是不算住在山上的費用呢。

前世的這個時候，穆重嵐還在青州和譚素素斗個你死我活，根本不可能關注大都這邊的事情，後來聽到穆錦瑟的傳奇事迹也都只是誇穆錦瑟怎麼怎麼了不得，根本沒有人會詳細說明這報名還需要交銀子，因此在聽到清荷說只是報名便要一百兩紋銀，住宿還要另算銀子，而且比報名的費用還多，便忍不住咋舌，心道這蕭羨棠可真有錢。

到了問道坡，墨香見這裡並沒有預想中的人擠人搶著找踏雪尋的場面，便有些困惑的問穆重嵐為什麼要來這裡找。

穆重嵐不能說自己本來就知道，只能說是偶然聽人提起過，說這裡有一朵奇花，猜想可能就是踏雪尋，便想著來瞧瞧看是不是真的。

為了不讓墨香與清荷起疑，穆重嵐還假意在問道坡上晃了一會，找了幾個其他的花草，然後才似隨意地走到了懸崖邊，說自己聞到了下面有非常好聞的花香味，可能是踏雪尋。

墨香鼻子是三人中最好使的一個，便靠近懸崖邊，想聞一下香味是從哪裡來的，卻始終聞不到，只能看向穆重嵐。「小姐當真聞到了香味？」

「唔……對，就在下面。」穆重嵐有些心虛地點頭，因為踏雪尋之所以難找，是因為踏雪尋要差不多十年才會開一次花，且花期十分短暫，也就是一盞茶的功夫便謝了。

在不開花的時候，它無色無味，所以往往人們聞到它的香味時，它就已經謝了。

而此時它沒開花呢，哪裡來的香味給她聞到？

見穆重嵐點頭，墨香也不再糾結自己聞不到香味的事情，返回馬車拿了繩子回來。

穆重嵐要下去，墨香卻直接將繩子系在了自己的腰上，另一頭系在了懸崖邊的古樹上，然後便順著峭壁滑了下去。

雖說這問道坡比起其他的山不算高，懸崖卻如刀削一般，陡峭到連落腳點都少的可憐，穆重嵐看著墨香滑下去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比自個下去還要緊張。

清荷在旁邊看著，心想墨香這小蹄子可真有手段，這般自告奮勇一折騰，甭管最後找沒找到那該死的花，小姐以後都會對她另眼相待，若是能再受個傷，用個苦肉計什麼的，以自家小姐的秉性，怕是要將她抬到與自己一般的位置寵信了。

心裡十分不甘心，清荷卻也只能幹瞪眼，畢竟她可沒有墨香那麼大的勇氣替穆重嵐下去采踏雪尋，只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自家小姐突然問一句為什麼自己不下去，那麼對比之下她就要被懷疑，白白襯託了墨香那小蹄子的忠誠。

「墨香，你找到了嗎？」

「還未，不過已經瞧見了山洞，小姐還請稍安勿躁。」墨香皺眉，從上面看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原來這光滑峭壁上真的隱藏了一個山洞。

不，更準確來說這是個天然山澗乾涸后遺留的縫隙，縫隙的入口十分狹窄，外面有灌木荒草遮擋，一路蜿蜒向下，深不見底。

如果不是穆重嵐告訴她，她絕對不會猜到這裡會藏著這麼一個天然的山澗洞穴，只是這個洞穴似乎很深，她從上面根本看不到什麼，只能將腰間繩子解開，然後繼續從山澗往下滑。

「墨香？」穆重嵐察覺手裡的繩子一輕，以為是繩子斷了，臉色頓時煞白，正要往下看去時，突然聽到背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心裡頓時一個咯噔，暗叫一聲不妙。

還未搞清楚為什麼自己會有不妙的感覺時，便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是你們！」

「……」穆重嵐轉身，果然看到了自己那位七姐姐帶著以六皇子蕭璟睿為首的幾人往這邊走了過來。

果然……是不妙啊。

穆重嵐咬唇，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穆錦瑟走到距離穆重嵐十步開外處停下來，瞥了一眼綁在古樹上的繩子，見那繩子另一頭已經延伸往懸崖下，瞳孔立刻縮了縮，心中暗道一句：這該死的女人，居然搶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