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渣無下限
葉傾城抬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凌宅，沒有半點猶豫的邁步走進了大門。
凌家不再是以前的凌家，凌家母子身上恐怕沒有多少余錢了，這些她統統都知道。
為了打擊她，為了讓她失望，葉莫愁可是不遺餘力的一遍又一遍的在她面前說過，凌家的現狀。
為了給凌霄治病，凌氏不得已賣了莊子、鋪子，遣散了奴僕，甚至連這座三進的宅院也賣出去了。
「凌家那病秧子，現在就是一個窮鬼！」
葉莫愁得意洋洋的在她面前笑著，吐出一個又一個惡毒的字眼。
「你將來到了凌家，就算能僥倖活著，也一樣是當牛做馬的命！葉傾城，你就是天生的賤命，不認命都不行！」
就算葉莫愁不說，她也能想象得到，凌家母子的窘境。
被剝奪了一切，從最繁華的地方，趕到了這個小鎮子上。
而後凌霄又病了，更是花光了凌家每一個大子兒。
到最後，無奈的凌氏不得已變賣了所有的家當。
要不是有所堅持，為了凌霄，恐怕凌氏都能把自己個賣了給凌霄治病救命。
對於凌家母子的從前，她不知道。
只從前身那裡了解到，凌家母子可能大有來歷，他們兩個的身份不低。
那是指從前的身份，現在的凌家母子是落魄的。
不然，他們又怎可能離開最繁華之地，千里迢迢來到這雖繁華，卻是鄉野之地。
若是他們母子兩個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回去的話，恐怕這一次的沖喜，葉家那群渣渣就不會賣了她，而是歡歡喜喜把葉莫愁送上門來。
就是篤定了凌氏母子不可能翻身，葉家渣渣這才有了要弄死她，從凌家撈最後一筆的算盤。
「現在她倒不怕死了……」
掃了一眼走在最前方的葉傾城，葉柳氏驚訝的嘀咕了一聲。
「娘，她不會是想跑吧？」
葉莫愁眼珠子骨碌一轉，不懷好意的挑唆道：
「這凌家這麼大，又沒有人看著，她要是跑快了，隨便找一個犄角旮旯躲起來，咱們就找不到她了。」
「她敢！」葉柳氏眉毛倒豎，冷冷緊盯住葉傾城的背影。
「她要是敢跑，看老娘不打斷她的腿！」
葉柳氏的臉在一剎那扭曲變形，醜陋無比，惡毒無比！
葉莫愁得意的竊笑著，彷彿已經看到了葉傾城被打的遍體鱗傷，慘兮兮跪在她腳下，哀求她饒命的一幕。
這邊葉莫愁不忘隨時挑唆葉柳氏，那邊看到空蕩蕩的大宅子，兩個渣哥不由有點懷疑。
「二叔，咱能拿到錢嗎？」渣哥之一葉江忽然說道。
就算弄死了葉傾城，給凌霄陪葬，他們能否得到凌氏許下的另一半的白花花的銀子。
實在是這宅子太空，放眼看過去，空洞洞的彷彿雪洞似得。
根本沒有一點值錢的東西留下來，就連一棵花花草草都沒有。
「就是啊，二叔……」渣哥之二葉海左看右看，都沒有看到有值錢的東西能讓他順手牽羊。
「你看凌家這宅子乾淨的，比我的臉還要乾淨。別到時候，讓咱們做了白工啊！」
「當初可是簽了契約的，凌家要是敢用沒有銀子，做借口不給咱錢，我就去縣衙里告她！」
葉康從袖子里掏啊掏的，拽出了一張紙。
在葉江葉海眼前揮舞了幾下，又重新塞回了袖子里。
「我早就防著凌家那娘倆個吶，甭管她想啥法子，都要給咱們湊夠剩下的銀子！不然，就叫她去大牢里住幾天，想必就會連本帶利乖乖給咱家送上門！」
哼，凌家就算沒有留下一個大子兒，也休想欠了他的錢不還！
「還是二叔想的周全！」
葉江葉海忙不迭的拍著葉康的馬屁，只要把葉康哄高興了。
等凌家的銀子到手，也會分一點給他們兄弟。
雖說他們兄弟是被留下來的，但這麼多年過來，葉康這個做叔叔的對他們還不錯。
反正葉康吃肉，總會叫他們兄弟喝湯的。
「就是，我就說，只要有二叔出馬，哪有要不著銀子的時候！」
「待會，你們要抓牢那小賤人，可不能讓她壞了咱們的好事！」
葉康是寧肯要這兩個侄子，也不肯認葉傾城為自家閨女的。
「二叔，你就放心吧！」
葉江葉海連連點頭，拍著胸脯表決心：「一定不會讓她跑了！」
「凌家的！出來！」
氣勢洶洶殺到新房的葉柳氏，直著脖子嚷嚷著：「你快點給老娘出來！」
這會子，得到葉康暗示的眼神，葉柳氏不再有絲毫的顧忌。
葉家渣渣闖進來的院落里，貼著大紅的喜字，掛著大紅的燈籠，以及紅綢布綰成的大紅花。
就在這一片喜慶氣氛里，靜靜的站立著一位溫柔嫻雅的婦人。
她穿著八成新的大紅衣裳，白了一半的髮絲上，僅僅戴著一支玉簪。
消瘦、飽經風霜卻仍然殘留幾分秀美的臉龐上，是一雙溫軟、清透的眼。
縱使是荊釵布裙，也難掩她那一身的風華。
葉傾城能想象得到，以前的她必定是一位養尊處優，美貌無雙的貴婦人。
雖說一朝落魄，卻沒有讓生活的重擔和苦難壓垮她的脊樑。
有這樣一位母親珠玉在前，想必她的兒子也不遑多讓吧。
沒有理睬來勢洶洶的葉家渣渣們，凌氏的眼直接落在葉傾城的身上。
葉家渣渣的嘴臉，凌氏早已看過。
不是託人再三打聽過，凌氏和凌霄都不會同意讓葉傾城來沖喜的。
畢竟看到那樣的一群渣渣，也無法想象能有一個跟渣渣們完全不同的好閨女！
後來，凌氏母子又見過了葉廉，才算是放心。
現在凌氏在見到葉傾城之後，這才真正的放下心來。
她看葉傾城，先看的是她的眼。
清透、純粹，比上好的寶石還要澄凈，讓人一眼就喜歡上了。
擁有這樣一雙好看眼睛的姑娘，內里也必定是好的。
她真慶幸，沒有因為葉家那群渣渣，而否定了葉傾城。
要是她那麼做的話，可就要錯過一個好姑娘，錯過霄兒的一樁良緣。
幸好，幸好，她答應了……
想著，凌氏越發笑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