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郎中令

第八章、郎中令

雞鳴晨曉知,夜破蒼穹現。

洛陽的繁華,總還是需要人來撐起的,廟堂之人,自是天未破曉之時,已然開始集結。環境總是強迫著人去改變,而渺小的個人之力,又怎可抗拒潮流。

如今的洛陽自是在董卓的掌控之中,整個皇城隨處可見巡衛的禁軍。若是平時倒也安靜,只是今日卻是太尉有話要說,召集文武,早朝臨制。

嘉德殿

殿中之上,一少年面色微白,神情恍惚,雖身著金紋錦衣赤龍袍,頭戴白玉翡翠流蘇冠,但觀其神態惴惴不安,似有大事即將發生。

少年龍案右前,矗立身寬體胖一中年,觀其樣貌,絡腮黑胡,滿臉橫肉,目露凶光,齜牙咧嘴之模樣,端的一副兇狠殘暴之象。中年立於此處,眾人盡皆不敢多言。

不消多言,此人便是,西涼豪強,北邙接駕,當朝太尉董卓、董仲穎。

龍案之後那少年,自是四月方才登基的漢少帝--劉辨。

掃一眼台下默不作聲的公卿大臣,董卓轟然開口道:「某聞昨日,袁本初離京而走,不知太傅袁槐大人作何感想?」聲音猶如炸雷一般,回蕩在大殿之中。

不多時,下方緩步走出,顫巍一老者,作揖躬身言道:「老臣管教無方,太尉息怒!」

聞言董卓只是冷哼一聲,隨即亢然說道:「汝侄無禮,吾看汝面,姑且恕之。」接著轉身對眾人說道:「天子暗弱,不足以君天下,今有策文一道,宜宣讀!」

隨即李儒上前,宣讀召文,其中大意,廢少帝劉辨為弘農王,扶立陳留王登帝位!策文宣畢,卓叱左右扶帝下殿,解其璽綬,北面長跪,稱臣聽命!

廷下一老者憤然揮出手中象簡,直擊董卓,喝罵不止,眾人觀之,乃尚書丁管,卓命人牽出斬之。緊接著董卓請陳留王登殿。群臣朝賀畢,卓遂命扶何太后並弘農王及帝妃退居永安宮。

永漢元年九月,董卓廢少帝扶立陳留王,改元初平。董卓為相國,贊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福威莫比!

這些事情遠屬廟堂之事,對於平常百姓倒也少了幾分影響與干擾。當然對於從平津而來的賈穆等人更是沒有絲毫影響,如今這洛陽,不能認識一人,從何打聽這般大事!

一大早賈穆便收拾妥當了,告知了李暹及穆甲等人接下來的事情,由於昨日賈穆城門口的相勸,此時李暹與賈穆之間的關係已然緩和了許多,所以安排也方便了許多。

交待完了之後,賈穆就帶著賈福一起去找郎中令了。為什麼帶賈福?因為剩下的幾個你敢帶誰?最後別弄得人沒找到,反而被巡城衛兵抓走了。

多方打探之後,賈穆二人來到洛陽的官員住宅府邸區,找到了路人所指的李府。

看著牌匾上滾燙的流金大字--李府。賈穆此刻還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個李府到底是誰?三國好像也沒有姓李的高官呀?難道是李暹的叔父李傕?

這也不對,李傕是在董卓死後反攻長安,才得勢的,如今也還不行的。懷著疑惑的心情,賈穆輕輕的敲響了李府的大門。

不一會兒,朱漆大門」吱「的緩緩打開了,內間出來一個小廝模樣的侍從,隨意瞥了賈穆二人一眼,便趾高氣昂的說道:「干甚的?」

賈穆見狀,眉頭微蹙,一個小廝就有這麼大的譜?當下不敢造次,作揖躬身拱手道:「平津都尉麾下軍候賈穆求見郎中令大人!」

「平津都尉?」小廝疑惑的複述了一遍,隨即不屑一顧的說道:「我家大人不認識什麼平津都尉,趕緊走!」接著便急不可耐的準備趕人了。

賈穆聞言先是一愣,難道老頭子忽悠我的?正在其思索之間,身後突然響起尖銳的憤怒之言:「你放肆,我家都尉賈詡大人,乃是董太尉舊部,憑你也敢無視?」

一言已出,賈穆心道不好!果然那個小廝也被惹怒了,大聲吼道:「我家老爺還是董太尉心腹呢!」隨即雙手一揮,厲聲道:「趕緊走!還賈詡、賈...」.

正在賈穆轉身欲走之時,小廝卻徒然叫住了他們。慎重的看了一眼賈穆,小廝略微尷尬的說道:「你們在這稍等,我進去通傳一下!」隨即逃也似的跑了進去。

見狀,賈福自是岸然得意,還是自家老爺威名響亮。確實,作為西涼蠻武之地,若是武夫倒也沒什麼,可是作為名動西涼的兩位大才之一,賈詡,西涼人還是知曉得。

只是賈穆卻在這想破了腦袋,到底是誰有這麼大本事?還是董卓的心腹?難道是他?

不一會兒,方才進去的小廝便又尷尬的回來了,臉上略帶羞愧之色,抱捻的說道:「老爺請二位入堂內一敘!」

聞言,賈穆作揖拱手一禮,道了聲謝。便和賈福一同尾隨著小廝一起進去了。

隨著小廝一起進入府宅,來到內堂,只見內堂主位之上端坐一人。此人柳葉眉,單線眼,鷹鉤鼻,皮薄嘴唇,面龐消瘦,雖一身書生打扮,但是總還是少了一分儒雅。

甫一碰面,賈穆心中便已然知曉此人是誰了!三國第一位顯名謀主,董卓倚重智囊,李儒、李文優。

當下,賈穆也不敢多想,立馬作揖拱手言道:「平津都尉麾下軍候,賈穆!見過郎中令大人!」

只見上首位的李儒,也是未及答話,只是面含微笑的看著賈穆。現在的賈穆不知道,可他李儒卻知道,作為李儒為數不多的好友,賈詡的長子賈穆,他李文憂怎麼會不知道?

心下也是好奇,這個賈穆依舊還是這般恭敬!緩了緩,微笑的說道:「汝父尚安康否?」

賈穆心中一頓,他與老頭子認識!心中雖然吃驚,但面上迅速恢復平靜,朗聲說道:「家父一切安好,托穆帶問候郎中令大人安康!」

「哈哈,好好,吾也很好!」笑罷之後,歡然說道:「文和,遣汝此來,所為何事?」

賈穆聞言,先是拱手作揖一禮,隨即恭敬的說道:「父親托穆待封書信與郎中令大人。」說完便從袖中,拿出臨行前賈詡給的那封書簡,雙手恭送到李儒面前。

李儒見狀,也不多言,拿起書簡便認真閱讀起來。

當下,賈穆心下驚駭,老頭子與李儒認識,此番又名令將自己遣送洛陽,想必是想讓自己跟隨李儒身邊學習。看來自己近來所做之事,老頭子都洞若觀火!

心下略微有些吃味,沒想到三國的智者這麼明銳。。。

良久之後,李儒放下書簡,略微意外的看了眼賈穆,接著緩緩的說道:「汝傷了李暹?」

聞言賈穆心下一凝,卻不敢欺瞞,老實說道:「小子一時衝動,誤傷了李軍候。」

「你可知,李暹乃李傕校尉之侄?」

「小子知道,一切後果但憑處置!」

「哼哼,好大的口氣!」頓了頓,看了眼低頭的賈穆,李儒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汝可知曉汝父此番為何遣汝進京?」

「小子不知。」賈穆先是一愣,這個老頭子,也不把話和自己說明白了,就讓自己過來聽李儒安排,現在好了,他反過來問自己是過來幹啥的!

心下焦急,思慮萬千,隨即賈穆咬了咬牙,似乎做了重大決定一般。只見他突然間雙膝跪地,以掌伏地,以額叩地,緊接著朗聲說道:「但是小子有個不情之請,希望郎中令大人成全!」

上首的李儒也是一愣,這唱的是哪出?隨即疑惑的問道:「有何事?儘管道來!」

一眼既出,暗道不妙!果然,接下來就聽見賈穆慨然說道:「穆雖不才,願隨郎中令大人身側,晝夜侍立左右,旦夕能有所長,此生足矣!」

正是應了那句話,要想混的好,就得後台高!眼前這個李儒不就最好的大腿嗎?此時不抱更待何時?作為新世紀的好青年,臉皮是什麼?自己殺人都不眨一下眼睛,要那東西作甚?

此時,只留下首位上的李儒哭笑不得了。這個賈穆還真是有幾分老狐狸的奸詐,賈詡的書信中只是讓自己照顧一下賈穆,可這小子倒好,一下子就想賴在這了!

心下也是有些情緒波動,隨即故作淡漠的說道:「做我學生也可以!那你說說你能做什麼吧?」

賈穆當下已然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態了,隨即說道:「但憑老師吩咐,穆定當竭力完成!」

「好,那你就去北城做個巡衛隊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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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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