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帝后沉盞
凡人的一生不過百年,滄海一粟,是司命筆下的一段故事而已,結局全憑司命自己臆想。
我在天庭的那段時間經常跑司命的府邸里去找酒喝,而他生性懶惰,經常打著陪我喝酒的名義沒完成本職工作讓我幫他在命譜上謅故事。
我幫司命胡謅了很多故事,全都是我從四哥的話本中瞧來的,融合一下便成了新的故事。
而姬晏的命譜正巧是我寫的,我對姬晏兩個字印象深刻,是因為司命在醉意朦朧的時候,扔了幾片桃花瓣在命譜上,提醒說:「他是帝王,後宮佳麗三千,桃花無數,少君你寫的時候多花點心思。」
後宮佳麗三千,僅僅想名字都得想破腦袋。
我貪圖便宜,把一些記得的名都添了進去。
包括,妖界瀾彎彎。
我不認識瀾彎彎,是瀾岆在我的面前提過幾嘴,我當初寫的時候沒太在意,況且會寫的字也有限,反正在司命的命譜上胡亂的勾畫,寫到興起之時還寫了自己的名。
沉盞,九州帝后。
不過這個沉盞並非我本人,而是我問司命要了一個正要歷劫的女仙,把她編到了故事裡。
當時我原本想讓瀾彎彎當九州帝后的,但我一向處在上位,不善居人之下,哪怕只是一個名字。
這事怪我沒走心,以為只是一個破命譜而已,沒當一回事就瞎寫了自己的名字。
沒想到如今我正在姬王宮。
冥冥中,命譜正在牽引著我。
我仔細的回憶著我寫的命譜,我的確把姬晏寫成了生性暴虐的帝王,因為他的暴虐,底下的諸侯國紛紛叛變,接下來的事都是我的臆想。
因著我生性好戰,幫司命寫了那麼多故事好不容易遇上一個位高權重的,所以寫的很隨心,大致就是九州帝王暴虐昏庸,各諸侯國紛紛叛變爆發戰爭,沉盞以已故沉將軍之女的身份接管了帥印,成為九州的將領為姬晏征戰四方。
我將凡間的沉盞寫成了自己的模樣,這著實讓我過了一把戲癮,不過我在情愛一事上不太通透,雖然沉盞一生任勞任怨的為姬晏征戰四方,卻不知愛是何物。
按照現在這個時間,凡間的沉盞應該還是明珠蒙塵的階段,過不久就會以將軍之女回歸朝堂。
平定九州戰亂之後,沉盞就會隨應天命成為九州的帝后。
只是如今我突然出現在朝堂之上。
一個與凡間沉盞同名同姓的人。
司命的命譜影響到了我,如今凡間有兩個叫沉盞的人,也不知命譜後面的事會不會順利的進行。
我事無巨細的把這事講給瀾岆聽,聞言他祭出自己的長劍要和我打架,「老子就說嘛,我小侄女才七百歲,雖然模樣和成年小妖沒啥區別,但心智不過是凡間七八歲的小姑娘,老子還奇怪呢,老子當年再早熟也是在三千歲時才開始想女人的,瀾彎彎現在七百歲就想男人,敢情是你在這作妖!」
我如今靈力低微,怕挨揍,趕緊態度溫順的認錯道:「這事是本君的錯,遇到事要想辦法解決,你先收起你的劍,等真正的沉盞出現,讓命譜回歸原位,你小侄女的話,本君現在確實也沒辦法。」
命譜里的瀾彎彎,直到姬晏歸天她都還愛著的,事到如今,瀾彎彎暫時也回不了妖界。
瀾岆雖一向慫,但此刻見我靈力低微,聞言他沒忍住暴脾氣一劍向我揮過來,我趕緊扔掉手中的瓜子逃走,但還是被他打趴在雪地里,被揍了個半死不活!
他用腳把我的臉踩在雪地里,毫不留情的諷刺道:「哦喲,瞧瞧我們的六界戰神,如今不打仗了,改編故事了,前不久大筆一揮還編了個好故事,這下弄的九州動蕩。」
我頗為不解的問:「九州動蕩怎麼了?」
瀾岆鬆開我,冷哼一聲道:「你除了會打點仗,長的漂亮點外,其餘的跟個草包有什麼區別?沉盞,你以為命譜那麼好玩?命譜里記載著凡間的一切命數,九州原本安詳繁華,如今被你這麼一寫,不久后戰火紛飛,生靈塗炭。」
我白他一眼,「各有命數。」
司命那天醉倒在桃花庭院中,我詢問過他,「司命,倘若本君想寫一個戰爭的年代如何?」
司命擺擺手答:「隨意。如今凡間已和平百年,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亦該尋個事了。」
而我寫命譜時,正是凡間合久必分的狀態,即便我不這樣寫,也會有其他的因素挑起紛亂的。
瀾岆望天,「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九州動蕩跟老子沒有關係,但我家彎彎這事怎麼解決!」
我剛還驚奇,他怎麼突然這麼正義凜然。
正想誇他兩句,當即就打回原型。
我從地上爬起來伸手理了理衣袍,身上劃了很多傷口,我垂眼淡漠的說:「這仇,本君記下了。」
瀾岆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他趕緊收回長劍,討好道:「君上,老子剛是怒火攻心,你得原諒。」
我斜了他一眼沒出息的模樣,轉身回了房間,剛躺在塌上繼續嗑瓜子,姬晏身邊的那個太監頂著風雪跑進房間,一副不耐煩的模樣說:「沉姑娘,王上宣你呢。」
宣?
就連天帝都不敢宣本君。
不過,本君願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