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最終章 夢裡不知身是客，醒來卻道如南柯
桃源鎮緊挨著桃源山，在桃源鎮鎮子後面，有一條直上桃源山深處的山路，這條山路車是無法通行的，只能步行。不過沿途的風景挺美的，路上開滿了奼紫嫣紅的花兒，還有初春冒出的點點芽綠草青。
子勿語一個人靜候在這裡，他沒有走動，就抱著手中的長盒子，坐在路邊，閉上眼養神，他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過他的模樣，看上去就像是在等待著誰。
「出來吧。」
忽然，子勿語喊了一句，但是周圍靜悄悄的，什麼都沒有發生，除了偶爾的幾聲蟲鳴。
「不用躲了，我已經知道你來了。」
子勿語閉著眼，淡淡地說道。草叢中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一個穿著漢服的女子從草叢中出來，她身上一塵不染，一雙明眸比天上皎潔的月亮還要明亮，精緻的臉蛋上，抹上了腮紅，小巧的嘴唇上塗好了口紅，她就這樣站在子勿語面前，看著閉上眼的子勿語。
「就讓我這樣，靜靜地看著你好嗎？」
子勿語張開眼，抬頭，對上少女那雙明眸，即便是九年過去了，但是那一雙眼眸，依舊如初，還是那般的清澈，帶著一點朦朧。
「已經九年了，是嗎？」
許久，他淡淡地問道。
「是的，不知不覺，已經九年了。」
「對於你來說，這九年其實很短對吧？」他忽然一笑，「畢竟你的壽命已經是千年之久。」
「不。」她搖了搖頭，「我的壽命，到現在，也不過是二十餘年罷了，我是輪迴之身。」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騙我？」
子勿語看著眼前的人，心中的想念，心中的怨恨，心中的迷茫統統地爆發出來，所有的情緒凝聚成這樣短短的一句話。
「不。我從未想過騙你，只是我喝了孟婆湯。不記得了以前的事情。」她蹲下來，坐在子勿語的身邊，「這千年來，唯有這二十餘年，我才有那活著的感覺。」
「答應我，放下這裡的東西，我們一起攜手共白首好嗎？」
子勿語放下手中的盒子，轉過臉，看著少女精緻的側臉，問道。
「不，不行。」她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你不知道我背負著什麼。」
「你知道我背負著什麼嗎？」
子勿語的聲音忽然激動了起來：
「整整二十多年，全部人，全部人的希望，都是我將你們，統統一網打盡，當時我是答應了的，特別是你被帶走的時候，它們帶走的，不只是你，還有我的心啊！我發誓要滅了『聻』，我拼了命的修鍊，不就是為了你嗎！？現在你告訴我，你是這個組織的頭目，你是不是覺得逗我特別好玩？」
「不，不是這樣的。」她的聲音慌亂起來，「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他的聲音平緩了下來，看著不知所措的少女，就如當年那個少女一般。
「你知道嗎。這個世界已經徹底地腐爛了，他已經無法繼續孕育新的生命了。屬於這一代的文明，就要走到盡頭了。你應該聽墨星海說了吧，我們便是眾神的負面，而他還看見了眾神的屍體。」
「你知道墨星海為什麼會死嗎？就是因為他知道了太多不是他該知道的東西。他知道的東西多了，也就意味著，他該死了。」
「所以？」子勿語看著她，「所以這跟我們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這個世界已經開始變得非常的虛偽了，人與人之間，已經失去了信任兩個字，他們總會處處提防那些不必要的東西，這些東西往往並不會發生，但是他們就是去擔心這莫須有的東西。」
「而且還有很多東西，什麼都變了，已經不再是以前了。」
「如果我未曾了解過你們，或許我可能會相信你們所說的話，但是自從我了解了你們之後，我就知道，你們其實並不是什麼好東西。」子勿語的聲音非常漠然，「你們就像那個上古鬼王一樣，為了自己的東西，可以不惜一切代價，這樣的你們，我真的無法相信。」
「不，那是必要的手段。」虹的聲音忽然凜冽了起來，「很多時候，犧牲都是必然，沒有犧牲，就沒有新的東西生出來，這個世界，就是少了這種犧牲。」
「好了，你不用說了。」
子勿語粗魯地打斷了虹的話語，他站了起來，看著眼前的虹，忽然一掌擊碎長盒子，從裡面拿出一把帶著劍鞘的劍，拔劍揮向虹，虹沒有動，看著那把鋒利的劍，它的劍尖懸停在自己的面門。
「刺下來吧。」
她站起來，閉上了眼，等待子勿語的行動。
「你來這裡找我，一定有企圖的。說吧。」
子勿語冷冷地說道。
「我需要你手中的這把劍。這把商天子三劍，以及你胸口的那枚五曜神珠。」
子勿語微微一愣，隨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問道：
「你已經拿到了隨侯珠？」
「恩。」
虹點了點頭，子勿語緩緩吐出口氣，忽然手一動，直接收劍，將劍收入劍鞘之中，然後插入土地上，伸手摘下自己脖子上戴著的五曜神珠，掛在劍柄上，隨後後退幾步，與虹保持一定的距離。
「從今日開始，你我，互不相欠，下一次見面。」他轉過身，一字一頓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虹愕然看著子勿語遠去的背影，一行清淚滑落，她跌坐在地上，看著眼前的兩件東西，失神的雙目被淚水溢滿，模糊了視線，也模糊了自己的心。
......
「再見了，鬼王。」
墨渂淡淡一笑，數張銀符閃動，將已經氣息萎靡的赤包裹在裡面，緊接著，一點一點消融赤的身軀。赤痛的渾身打滾，但是他沒有叫喊，反而是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們即便將我們殺光又如何！該來的始終都會來的，這一切無論是誰，都無法阻擋的！哈哈哈！」
在笑聲中，赤的身影徹底地融化，第十一鬼王赤，徹底消失在這個世間，從此不再有它存在的痕迹。
「所有人，將這些陰魂統統消滅！我們最後一起進軍這些『聻』的老巢，將它們徹底趕出這個世界！」
墨渂振臂一呼，頓時所有的陰人氣勢大漲，玩命似地朝那些陰魂衝去，那些陰魂沒有想到這些陰人居然那麼拚命，越打越退，根本無法招架陰人們的道法。全線潰散！
而北區這邊，張清然雖然不是怨的對手，但是張清然這邊還有很多的陰人，眾多道法砸下來，即便是鬼王也是受不了的，那護體陰氣恢復得還沒有擊潰得快。此消彼長，慢慢地，怨開始吃不消了，它看著同樣吃不消的張清然，冷笑一聲：
「你們最多只是跟我戰個平手罷了，但是要消滅我，還早得很，多給你修鍊多一個甲子的歲月，或許就可以了。現在？還遠遠不夠！」
「哦？是嗎？」
張清然慘然一笑，他身上忽然冒出一股龐大的陽氣，怨見了，一愣，隨後臉色大變！
「你在做什麼？！」
「還好，陣法開始了！」
張清然淡淡一笑，從剛剛開始，他就在暗中布置陣法，還好最後趕上了，不然真的對這個鬼王沒有任何的辦法。
「這個，這個是什麼！？」
「改編的，十二都天門陣，十二都天神煞陣！滅！」
磅礴的陽氣直接衝擊在怨的身上，怨渾身顫抖著，根本說不出一句話，隨後化作一縷黑煙，消散在這空氣之中。
「成功了！成功了！」「哈哈哈！我們贏了！」
所有的陰人歡呼起來，紛紛衝上前想要抱這個功臣，但是張清然已經頂不住了，他雙眼一黑，直接暈了過去。眾人不知所以，看著地上躺著的張清然，許久才反應過來，連忙將他抬起來。一些人留下來照顧他，另一部分人直接跟隨大部隊，打入這桃源山的深處。
突然，一道漆黑如墨的光芒衝天而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道光束吸引了，這個是什麼東西？
.......
「各位，我需要你們的精血，麻煩你們貢獻給我吧。」
回到廣場上的虹，走到八個人面前，取走了他們的三滴精血，八人臉色瞬間蒼白起來，虹點了點頭，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楊桃忽然叫住了她，楊桃認得出她手中的劍是誰的，不就是掌柜的嗎？
「你把掌柜的怎麼了？」
「不知道。」
留下三個字之後，虹便沒有回頭，直接離開了。
「混蛋！」
楊桃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楊梅連忙拍了拍她的背，這怕是會氣火攻心啊！
「極！」
「在！」
「開啟千年輪迴計劃！將剩餘存活的鬼王統統叫來這裡，將各個據點的陰魂，統統獻祭！」
「是！」
極忽然分出三道分身，直接將這些事情全部傳達完之後，三個分魂重新回到極的身體中。
「一切準備就緒。」
「好。」
虹站在廣場的中央，一腳踏碎那張座椅，在座椅的廢墟之中，用力一踏，頓時升起一個小小的高台，這個高台上留有一個『十』形狀，似乎像是要插入一把鑰匙一般。
虹拿出隨侯珠，將五曜神珠嵌入隨侯珠的表面，忽然隨侯珠直接將五曜神珠吸入裡面，散發出一道溫和的五色神光。她拿起宵練，將宵練一抖，宵練變成承影，她伸手摁在承影兩字上嗎，頓時承影劍咔嚓一聲，彈出一把稍微短小的劍，這把劍，便是含光。
在含光的劍柄上，留有一個圓洞，這個圓洞正好可以塞下隨侯珠。虹直接將隨侯珠塞入圓洞之中，頓時，含光射出一道劍光，直接將對面的牆壁打穿數米之深，含光今日徹底完整了，也不知道是誰如此製作這樣的一把寶劍，竟是有如此威能！
做完這一切之後，虹不再猶豫，直接將手中的含光插入高台的『十』形狀之中，頓時，一道耀眼的黑光衝天而起，直刺雲霄。
「老大，時辰剛剛好！」
「好！」
此刻，正好為九星連珠的那一刻！
在黑光刺入雲霄之中，一瞬間，所有人清楚的感覺到一種恐懼，一種無由的恐懼，彷彿這個世界要崩塌一樣，崩塌？不對，為什麼這個天會多一個缺口？！
在眾人眼中，被黑光射中的雲霄，彷彿多了一個缺口一般，不，不是彷彿！就是多了一個缺口！不可能！這個天，怎麼可能會多出一個缺口呢！這不科學！
剎那間，所有的人都感覺這個世界彷彿開始地動山搖，一些詭異的洪水從哪個缺口之中迸發出來，源源不斷地灌入這個世界，還有那些莫名的火焰，開始焚燒這個世界，緊接著那個天上的缺口，居然開始一點一點的擴大，擴大，擴大！
「諸位，你我千年之情分，到此就結束了，我們先行一步。」
忽然間，這光束似乎有些黯淡，那幾個鬼王見狀，紛紛朝虹，芙和極拱了拱手，直接跳入這個光束之中。
「感謝你們。」
極閉上了眼，它們這是在給這光束補充能量，果不其然，這幾個鬼王獻祭之後，這條黑色的光束瞬間明亮起來，讓天邊的裂縫撕裂地更加之大！
「上古時期，女媧補天，你們還記得嗎？」
看著天邊那道裂縫，所有的陰人聚在一起，神情嚴肅，此刻，真的是生死存亡之際！
「大火蔓延不熄，洪水泛濫不止。這，這是所謂的洪荒時代要重複嗎？！」
眾人開始慌亂，忽然，這天地間多了許多的兇猛野獸，還有一些，見都沒有見過的品種，這些，難不成就是《山海經》之中描寫的那些上古奇珍異獸！？
「哈哈，這個世界，將徹底的玩完了。」極大笑一聲，忍辱了千年之久，終於一次性爆發出來了，「我們即將完全毀滅這個世界了。」
「痴人說夢。」
一道淡然的聲音打斷了他的笑聲，極有些奇怪地回頭一看，發現居然是子勿語。
「你現在才來，會不會遲了點？」
「不會。時間剛剛好。」
子勿語的臉色非常淡然，他抬手一拉，數張銀符浮現在他身邊，他看見極，雙目的那一抹猩紅更加的極致。極微微一愣，突然！他感覺自己居然被五張金符包圍了了！五張金符！這天底下居然有人能夠一次性瞬發五張金符！？
「你！你怎麼可能有那麼龐大的精力？！」極吃驚萬分，他的身體徹底被這金符限制住，根本動彈不得。子勿語沒有理會他，而是走到虹的面前，手中的銀符閃動著，他的雙目，是異常的冷靜和淡漠。
「你想做什麼？」
芙擋在子勿語的面前，看著眼前的子勿語，忽然間她感覺自己就像是面對九年前的那個子勿語，這樣冷漠的眼神，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在這個人的身上出現過了。
「這就是你想做的？」
「是的。」
「意義呢？」
子勿語把銀符撕碎，看著虹，問道。
「破滅這個虛偽的世界。」
「這個世界怎麼虛偽了？」
「它不只是虛偽，還是虛假的。」
虹倔強地看著眼前人，眼中含著淚光。
「我感受不出來。」子勿語頓了頓，「就像我感受不出來你現在的感情一樣，一切都變了，九年的時光，你變得讓我看不穿了。」
「不，是你變了。」虹搖了搖頭，「我是不會變的，是你變了，以前那個嘴硬卻心軟的子勿語去哪裡？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為什麼嗎？」子勿語忽然笑道，「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你，如果沒有你，或許一切都不一樣了。」
「是嗎？」
虹眼中盈滿的淚水終是滑落，她看著眼前模糊不定的人，忽然衝上前，一把抱住他，用有些冰冷的嘴唇吻住了他溫熱的嘴唇。
子勿語愣住了，他渾身一顫，眼中的那一抹猩紅褪去，他緊緊地抱著眼前的人，所有的東西都不在乎了，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只要眼前的人，是自己所愛的人，便足夠了。
「勿語，再見了。」
「恩？」
耳邊響起虹那不舍的聲音，子勿語一愣，猛地發現自己居然懸浮在空中，而他懷裡的虹，慢慢地鬆開他的懷抱。
「小丫頭！小丫頭！你要做什麼！」
「這一切，其實都是為了你，這個世界對於你來說，完全都是假的，你不屬於這裡，你只屬於我，同時你也屬於另一個世界的你。」
「什麼？什麼意思？！小丫頭別這樣！」
子勿語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朝那個缺口飛去，而虹似乎受著一股吸力，一點一點往地面飛去。
「你還記得你最開始抽到的那隻簽嗎？夢裡不知身是客，醒來卻道如南柯，什麼萬安天命，其實就是你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罷了。」虹抹掉眼角的眼淚，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很喜歡那段與你相擁，與你瘋狂的日子，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可惜了，你已經不再屬於我了。」
「說什麼傻話！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快！快回來！」
子勿語拼了命想要掙扎，他伸手儘力抓住虹的身體，慢慢地滑落至手臂，手腕，手。
「求求你！不要鬆開！不要鬆開！不要再讓我一個人啊！虹！」
「再見了，我的愛人。」虹閉上了眼，猛地鬆開了手，「我愛你。因為有你，我這幾千年來的日子，都不如這二十餘年的過得開心。我想過與你廝守一生，可惜故事最後，並非如我所願。」
「不！不啊！虹！！陳虹！！」
他看著已經墜入地面的陳虹，眼淚如泄洪一般傾瀉而出，最終他的身體，碰到了那個缺口，他奮進全力，用力地掙扎著，拼盡全力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個，自己辜負了這麼久的愛人。
「陳虹！！」
突然間！子勿語從床上彈起來，緊接著，一股劇痛遍布了他的全身，痛的他直接又躺了回去。
「醒了醒了！快去叫醫生！快去叫醫生！」
旁邊傳來一道激動的女聲，子勿語忽然覺得眼睛很痛，他似乎睜不開眼。
「別焦急別焦急，慢慢睜開眼。對對對。」
旁邊忽然多了一道溫和的聲音，子勿語順著他的聲音指引，然後一點一點睜開了眼睛。他的視野非常的模糊，什麼都是重影，看不清楚。
「感覺怎麼樣？」
「很痛，很累。」
「醫學奇迹啊！真的是醫學奇迹啊！」旁邊的人似乎是一個醫生，「快！快去通知他的家長，說他醒了。」
「是！」
醫生在旁邊給子勿語做康復治療，不一樣，子勿語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抬起頭，在朦朧中，他看見了兩個人朝他這裡沖了過來。
「別焦急，孩子剛剛才醒過來，讓他先緩緩。」
「好！好！好。兒子，你感覺怎麼樣？」
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是子勿語卻感覺，他的聲音非常的像子文青的，但是又有一絲的不同。
「還，還好。」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謝天謝地！」這個聲音，聽上去怎麼那麼像寒華的聲音？
終於，他的視力在醫生的幫助下，恢復正常了，他也看清楚了面前的兩個人，不正是子文青和寒華嗎？！
「爸，媽？」
「乖兒子！你可嚇死媽媽了！以後你要答應媽媽，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了。」
「媽，我，我做什麼了？」
子勿語有些懵圈，寒華奇怪地看著子勿語，然後又看了看醫生，醫生笑著說道：
「不出奇，畢竟是腦損傷，部分失憶是正常的，這種失憶也是短暫的，你們只要多跟他溝通一下，刺激一下，很快就恢復了的。」
「好好好，謝謝醫生！」
「媽，到底怎麼回事？」
「唉，傻孩子！」寒華嘆了口氣，「一年前，你在過馬路的時候，有輛轎車闖紅燈，本來你是沒事的，但是忽然你看見有一個女孩子走神，而車已經來不及剎車。你便奮不顧身，將那個女孩子推開，但是自己卻被撞到，你已經昏迷了整整一年了。醫生下了三次病危通知書，媽媽還以為，媽媽還以為......」
寒華說不下去了，在子文青的懷裡抽泣起來，醫生拍了拍他們二位的肩膀，笑著說道：
「這不沒事嗎！真的是醫學奇迹啊！一年了，各個功能都已經如此了，卻還是醒來了，真的是福大命大啊！」
「我......」
子勿語忽然腦袋一疼，他想起來了，自己之前缺失了一部分的記憶，在那個神秘的記憶空間之中，那個語說的，那個空間的主人就是自己，原來，原來那些記憶就是自己的！
「原來，都只是一場夢嗎？」子勿語的聲音有些低落。
「你好。」
一道清脆的聲音傳入耳中，子勿語抬頭一看，發現居然是庄杜若！
「你醒了真的是太好了。」庄杜若把手中的果籃放下，「那時候，真的是謝謝你。」
「不，不客氣？」子勿語感覺有些彆扭。
「好了，你們年輕人好好聊一聊，我先帶你媽回去了。」子文青給子勿語打了一個我懂得的眼神，子勿語突然想翻個白眼，什麼玩意啊？！
一個月後
子勿語總算是可以下床了，這一個月以來，他接受了所有的東西，他不是一個陰人，也不是一個身懷絕技的什麼高手，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本來應該是民俗大學的大二學生，不過因為這個休學一年了，話說為什麼自己要選民俗學？子勿語對以前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
不過這樣也好，這不就是他所期盼的正常生活嗎？沒有什麼陰人，沒有什麼陰魂，簡簡單單的生活，只是，只是，只是心裡空缺了一塊而已。
這一個月以來，很多人都來看他，還有那些新聞媒體，也來採訪他，說什麼少年英雄，命不該絕什麼的，真的是煩死了。
在那麼多朋友之中，子勿語一直在期待著一個人的到來，但是他所見的那麼多朋友裡面，卻沒有一個，是他所期盼的。原來，她真的不在這個世界嗎？
腦子裡亂遭遭的，什麼都理不清。他來到一間書店前，這個書店裝修的挺別緻的，他停住了腳步，忽然想進去裡面看看。他想了想，走了進去，這個書店還挺小清新的嘛。
這是一家書吧，書架上的只有兩種書，一種是靈異小說，一種是歷史小說。子勿語瀏覽著書架，指間劃過書籍，忽然，他渾身一顫，他的指尖停留在靈異書架上，停在了一本書前，這本書叫作——
《夜路冥燈》
「你喜歡這本書嗎？」
一個身穿悠閑風衣，一頭碎發看上去非常精神的小夥子在他旁邊抽出這本書，笑著問他。
「還，還好。」
「很感謝你這麼喜歡我的小說。」小夥子笑了笑，「我的筆名叫柒世墨，真名就不告訴你了。這本書你看到哪裡了？」
柒世墨將書遞給子勿語，子勿語接過來，快速打開，翻閱了一遍，一滴汗水順著他的額頭滑落。
突然，柒世墨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怎麼了？」
「你相信命運嗎？」
「恩？什麼？」子勿語有些懵。
「放下書，看看遠方。」
子勿語不明所以，但是還是將書本合上，看向前面。忽然，整個人就像被雷劈中一樣，完全愣住了，書架之間是鏤空了，子勿語看見，書架的對面，有一個少女，少女手裡捧著一本書，這本書正是《夜路冥燈》，正好一束陽光打下來，落在少女的側臉上，這一幕，是那麼的完美，又那麼的溫柔。
「故事，現在才開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