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消失
數只厲鬼頓時圍了上來,他們口中發出的嗚嗚的聲音,凄厲無比,讓西門烈的耳朵飽受折磨。程金蓮揮舞著桃木劍,道道光影將周圍的厲鬼砍成無數段,可是他們片刻之後又組合在一起,伸著慘白的手臂抓向他們。
現在正值午夜十二點,陰氣正盛之時,那隻艷鬼面容猙獰,眼角處流出鮮紅的液體,看得人毛骨悚然。
「臭丫頭,現在知道你剛才的決定是錯誤的了吧?」她的笑聲尖利如箭生生刺入他們的耳膜,在這漆黑的夜色里更添恐怖。
西門烈頓覺得頭痛如針扎,慢慢的眼前恍惚起來,不過眼前的厲鬼的面容卻越發清晰起來,他掙扎著捂住自己的耳朵,緊緊的閉上自己的眼睛,努力讓自己不去想不去看,可是當視覺和聽覺都屏蔽起來時,觸覺卻彷彿增大了數倍,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冰冷的寒意直直的透入肌膚,讓他的心臟都不禁瑟縮了下。
程金蓮見厲鬼越來越猖狂,不禁也發了狠招,她掏出懷裡的各色符紙,口中念念有詞,一下子點燃扔向了他們,只聽得數聲慘叫,那些被符紙擊中的厲鬼瞬間便成為一個光團,消失在空中。
她拽著西門烈的手就往北邊跑,只要能離開這片海灘,他們就有生還的可能。
西門烈感覺到自己的手落入一個溫熱的小手裡,堅定有力,如同在孤島的他突然看到一盞明燈,頓時心中升出希望來。
兩個人使出渾身的勁往前跑著,那隻艷鬼領著其他厲鬼窮追不捨,他們好不容易從陰間里跑了出來,不撈上兩條人命豈不可惜,雖然那小妮子有些道行,可是身後不是還有個拖油瓶呢。
「是不是我連累了你?」西門烈邊跑邊問,儘管他一向大男子主義,可是到底在正事上還算明事理。他知道這個女人一開始的打算是坐視不理,剛才看她的本事,她本可以輕鬆的逃脫,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居然出手相救。
「你知道就好,我今天如果能把你救出去的話,你一定要找人把我的葫蘆找回來。」程金蓮大聲吼道,她迅速的扔下一道道符紙,在後面樹起一個個屏障,她今天也不打算收鬼了,第一自己的收鬼利器寶貝葫蘆不在手裡,等於少了一半的助力,第二,今晚上她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她想逃離這裡,可是又不能把這個男人給扔在這裡,雖然很討厭他的所作所為,可是她也知道自己若是真的不管他,他必定會死在那隻艷鬼手裡。
兩人覺得已經把吃奶的勁兒用上了,不知道跑了多久,西門烈看著前面一片黑暗,而腳下的路越來越坎坷了,西門烈心中訝異著,可是看到前面的女人堅定有力的步伐,他也只能跟上了。
程金蓮一面傾聽著後面的動靜,一面注意著身後那個男人的氣息,雖然有些急促,可是還沒有到氣喘的地步,沒想到看起來像個花花公子的男人,他的體力還算不錯,看來平常也沒少鍛煉。
正當兩人感覺到前途無亮的時候,突然颳起一陣狂風,吹得兩人站都站不穩了,程金蓮立刻啟動身上的真氣護住自己和西門烈,她心中猶疑著,這陣風來的如此詭異,突然眼前出現一道道利劍向她射了過來。
「不好,」程金蓮暗道,她此時正勉勵支撐著二人的身體不被狂風刮跑,此時又出現這種情況,讓她如何防禦?
她脫下自己道士袍,奮力的揮舞著,擋住了一隻只攻向他們的利劍,利劍所落之處,居然迸發出刺眼的火花,程金蓮眼神一凜,拉著西門烈的手往後退去。
「怎麼了,後面有厲鬼啊,」西門烈面對著前後夾攻,也有些不淡定了,迷茫的夜色中,狂風大作,耳中更是凄厲的鬼叫,前面那一隻只詭異的利劍密集,若是沒有身旁的這個女人,估計他早就死了吧,現在這種情況,他們該怎麼辦?
不等他問完,耳中又聽見女人悶哼一聲,他急忙扯過她的身子,才發現一直光劍莫胸而入,鮮紅的顏色異常的刺眼。
「你怎麼樣?」西門烈伸手接過她手中的道袍,學著她的樣子,揮舞著,不忘扭頭探尋她的傷勢。
只見她臉色迅速的蒼白起來,不過眼神中卻爆發出驚人的光,「你想做什麼?」他似乎感覺到她身上那種迫人的氣勢。
程金蓮用手指在自己的身上點了幾下,又從自己的腰間摸出一個口袋,掏出一顆丸藥塞進了嘴裡,片刻之後,她的臉色才和緩了些。
「我們沒有退路,也不能前進,如今我只能保你在這裡,半個小時后,運氣好的話,你便會逃脫這裡。」程金蓮一字一頓的說道。
「那你呢?」西門烈並不笨,他感覺到自己的周圍有一層透明的罩子,就在那一瞬間,所有的狂風和利劍均被阻隔在了外面。他知道這肯定是眼前這個女人的手筆,雖然暫時安全了,可是心中隱隱透著一絲不安,聽她剛才的語氣,她不會想……
匆忙之中,他拉住了女人的手,她的手已不復剛才溫暖,「你,」他瞪大了眼睛望著她,拋棄了一切俗念,在看眼前這個女人,柳葉眉,一雙眼睛含雨含露,朦朧中自帶一分清麗,他頓覺自己的心像被重鎚擊了一下,瞬間便懵了。
程金蓮哪還顧得了他的遐想,她掙脫西門烈強硬的手臂,飛身便沖了出去,不過如果她知道自己會落個那樣的下場,估計打死她也要在熬過一陣子再想辦法脫身的,只是時間不會倒流,不然的話,又怎麼會發生後來的事情。
就這樣,西門烈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女人奮不顧身的沖入了茫茫夜色中,然後等他緩過神來,想衝出去找她,卻不得其法,這個透明的罩子在保護了他半個小時后自動小時,不過眼前的情景也讓他發暈,突然閃現出的光亮讓他無可適從,而半個小時之前的一切彷彿如夢境般不可再現。
「先生,先生,你沒事吧?」那個警察模樣的中年人碰了碰這個發獃中的年輕人,他剛才的樣子真是嚇人,面目發青,目光獃滯的躺在那裡,直到剛才,醒了過來,眼神才清明了些。
西門烈望著眼前的眾人,眼神迫切的問道,「你們剛才有沒有見到一個女人,手中拿著一個木劍,從那邊過來?」
「我們聽到了有人在呼救,搜尋了一圈,就發現你躺在地上,至於什麼女人,我們沒有見到。」旁邊的那個稍微年輕一點的人說道。
西門烈一聽,心中更加焦急,他回過頭來,在看向那片茫茫大海,那裡一團清明,哪裡還有什麼利劍和厲鬼。
「我看你也累了,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趕緊回家吧,所有不開心的事情明天早上醒來什麼都忘了。」中年警察緩緩的說道,他略有深意的看著西門烈。
「警察同志,能不能借你電話用一下,」西門烈灼灼的望著那個中年警察,他不能放棄,如果就這樣回去,他於心難安。
中年警察嘆息一聲,掏出口袋裡的電話遞給了他,「年輕人,有些事情不可強求。」
西門烈無心理會他話中的深意,他拿著略帶體溫的手機,撥了一個號碼,細細的囑咐了幾句,然後便把電話給了警察,道了聲謝謝。
現在已經凌晨三點鐘,天空還不見一絲亮色,可是在這個海岸邊,照的燈火通明,一群身穿特質潛水服的人一波接著一波的跳入海中,搜尋著什麼東西,岸上還有一群人沿著海岸線,慢慢的向遠處尋找著。
此時的西門烈並未換衣服,頭髮也有些凌亂,可是無損於他的俊美,他帶著焦灼的神情盯著遠處的人群,後面的助理欲言又止,終於不忍他們的大boss再繼續這個樣子公示與人。
「boss,要不我們先送你回去,雖然這裡封鎖了消息,可是那邊是海港碼頭,難免會走漏風聲,如果讓那些媒體知道的話,又會過來騷擾您的。」
西門烈眼眸越來越深,那個女人到底去了哪裡,他們已經尋找了兩個小時了,為什麼連一絲蹤跡都沒有,想起她那雙雨後含清的雙眸,西門烈頓覺得一種陌生的感覺襲來,彷彿自己的心在一瞬間被一隻手狠狠的掐住,連呼吸都不順暢起來,他強壓住內心的疼痛,恍然的望向那片海域。
忽然前方一陣騷動,西門烈欣喜若狂,他疾步跑了過去,幾分鐘之後,從潛水員的手中接過了那個自己曾親手扔到海里的蛇皮葫蘆,女人,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做到,可是,此刻的你又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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