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毀滅
「口令！」
「兼天下，愛眾生！」
「赴湯火，蹈利刃！」
墨家對的口令讓唐玄明嘴角抽搐，怎麼看怎麼像是個中二少年。
但這樣無比中二的話語墨家卻遵循了數百年，一直都沒有改變他們的做法。
更讓人嘖嘖稱奇的是，數百年一代又一代的墨家絕頂的工匠在群山萬壑之中，在無數湍急的江水之中建築了一座前所未有的宏偉城池。
即便是武林高手在無數的山崖中都難以攀登，稍有不慎就會失足墜落山峰，成為一具屍骸。
唐玄明等人是通過木匠神乎其神的機關鳥從空中進入墨家機關城的。
這種完全由木頭或者部分青銅搭建而成的奇異機關鳥可以在空中飛行，顛覆了唐玄明的想象。
以他的物理學知識都難以理解，他感覺按不住牛頓的棺材板了，但對於墨家來說，這卻是基礎操作。
「秦時明月果然是黑科技，歷史脈絡很多相同，但又有很多地方似是而非。」
唐玄明都不得不感嘆，但很快他就沒功夫感嘆這些了。
墨家一步一機關，到處都是殺機，稍有不慎就是墜入萬劫不復之地，與軍隊來強行攻打的話，需要耗費的財力物力難以計數。
「若是沒有公輸家的人出手，衛庄座下的白鳳沒有派鳥兒監視我等的行蹤，沒有暴露在秦始皇的面前，墨家機關城或許能夠成為一片凈土……」
唐玄明嘆息了一聲，感嘆這個時代最為偉大的造物，奇迹一般的城池就要毀滅。
走馬觀花欣賞種種機關，並且準備吸收提取其中的精華，拿到蠻荒部落去裝神弄鬼時，滿頭白髮，身高不過一米五的班大師出現在唐玄明的身前。
「班大師，好久不見！」
「我們又見面了。」
「白鬍子老頭……」
……
一群人熱情的和班大師打的招呼，班大師也一一點頭示意，通紅的酒槽鼻子掛在他那張蒼老的臉上，顯得分外的怪異。
他在一群人在的目光之中，恭敬的走到唐玄明的面前，行禮道：「巨子，上一代巨子想要見一見你。」
哇！一群人大嘩，差點要爆炸。
原先對唐玄明身份有所猜測的項梁一臉的詫異，隨之而來的就是巨大的惋惜，差點捶胸頓足了。
墨家可以算得上是這個時代諸子百家中最強大的一股力量，而墨家巨子的身份和農藥也是極高，以秦國法律的苛刻，秦王都曾經寬赦過墨家人犯下的罪，可以想象他們有多麼榮耀。
和他們和墨家巨子足足呆了快一個月，卻沒有進行絲毫的招攬，卻把大部分的目光都放在了蓋聶的身上，不得不說，簡直是瞎了眼。
要是項家能夠得到墨家的支持，所有的墨家子弟都能夠有一副良好的兵器鎧甲，後勤方面簡直就不用擔心。
而且以墨家的號召力，諸子百家之中都有很多的絕頂人物會主動地投身他們，而現在，他們錯過了。
「他是墨家巨子，怎麼可能？」
「墨家巨子在多年前就死於衛庄的手下了，為什麼突然又出現傳承？」
「我們和墨家巨子一同行走，並且並肩作戰過！」
……
一群人議論紛紛，有喜悅，有驚訝，更多的是錯愕，不敢相信之前那個苦哈哈的青年居然是當代的墨家巨子。
「墨家一直在世間行走，這就說明他們的傳承從來沒有斷絕，一直都在默默的傳遞，之前我們沒有看出來實在是因為墨家巨子這麼些年來太低調了，我一直以為他們只在墨家機關城中傳遞薪火……」
范增感慨良多，在旁邊補充，望著唐玄明的目光極其的訝異，惋惜和不解他是最多的。
作為項家軍師級別的人物，他最了解墨家巨子如果能夠招攬擁有多麼大的力量，可惜白白的從他們面前錯過了。
「墨家鉅子是什麼東東啊？能吃嗎？大叔你怎麼不驚訝呀？看樣子你早就知道了。」
只有天明嘻嘻哈哈，從來沒有接觸過相應知識的他並不知道墨家巨子代表什麼。
雖說這段時間他經歷了很多光怪陸離的事情，但對於江湖，對於諸子百家對於整個天下，他了解的並不多。
唐玄明沒有理會眾人的驚異，而是快速的在心裡做著判斷。
「班老頭在蓋聶和項家面前堂皇之的承認我是新一代的墨家巨子，這就表明墨家已經準備接受我的身份。」
「且不論神明使者的身份他們成不承認，光是墨家巨子這個身份就足以讓我在這個時代獲得足夠的好處了。」
「關鍵的是在墨家的盟友面前表露了我的身份，去見上一代墨家巨子就絕對沒有生命危險。」
唐玄明看了一眼班大師恭敬的態度，更進一步的確定了心中的想法，確認了沒有生命危險，他就點了點頭。
班大師朝眾人點頭示意后，帶著唐玄明走入了墨家機關城的深處，每經過一道機關，他都會詳細地對唐玄明講解。
彷彿對於這位新墨家巨子已經認可，唐玄明的心思卻不在這方面，等到四下無人，他直言不諱的道：「班老頭，你是什麼意思？」
「您是新一代的墨家巨子，墨家機關城的種種事物你都需要了解。」
班大師不卑不亢，左手的機械臂低垂，一堆木頭架子看上去毫無威力，但曾經領教過的唐玄明可不敢輕視墨家的任何一項機關。
「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面前的地磚有很多講究，不同的采法會觸碰到不同的機關……」
「我需要知道墨家真正的想法，不然我會如我來時那般消失。」
班大師終於回過頭來，他的半張臉龐隱藏在陰影中，整個人好像從臉中間分為兩半。
變幻不定的陰影讓他的臉色也變換不定起來，如同在地獄的魔鬼和天堂的天使之間掙扎。
「墨家要毀滅了！」
沉吟半天，班大師才說出這樣一句話，讓唐玄明大吃一驚。
「什麼？」
「您是神使，想必也了解，天底下沒有人能夠抵抗秦軍的，隱藏了無數年的墨家機關城主動顯現在世人的眼前，就是為了讓無數人看到這個輝煌的奇迹，讓六國貴族看到這個奇迹，而後這個奇迹就可以毀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