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蘇醒

26.蘇醒

?當陸驍終於醒來的時候,天氣已經轉涼,秋風裹挾著落葉從街道上盤旋而過。(.CC好看的

陸驍睜開懵懂的雙眼,疑惑地打量著四周。

他是誰?這裡是哪裡?為什麼他被關在了一個圓柱形的容器里?

陸驍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他站在了一條漆黑的通道里,兩邊是不斷倒帶的過往。

夢醒時分,所有的影像全部化作泡影,一個個接連不斷地破碎,最後消失不見。

陸驍看著容器外一臉擔憂的主任醫師,又伸手摸了把自己瘋長的長發,不動聲色地站了起來。

陸家人得到消息趕來時,陸驍已經換上了一身乾淨的病服。

雪白的病服襯著他雪白的臉,更顯得他蒼白無力。

他盯著陸春秋和周淵看了半天,最後他的目光停在了周淵的臉上,這張臉他不會忘記,即便山重水複他也不會忘記,這是給予了他生命的男人。

陸驍對著周淵伸出手去,一旁的陸春秋哀怨地瞪著眼,羨慕嫉妒恨。

同樣是父親,為什麼他的待遇這麼差?

陸春秋不高興了,周淵急忙拽住陸春秋的手:「驍兒,我們是你的父親,你不記得了?」

陸驍點頭又搖頭,他只是擁住了周淵,看也不看陸春秋一眼。

陸春秋石化當場,只好抽煙解悶,實在是氣死他了,這熊孩子!

達倫哭了,真要命,少將居然失憶了,使用加速劑的時候都沒能觸發失憶,現在卻失憶了?

達倫握住了陸驍的手:「少將,你還記得我嗎?我是達倫。」

陸驍還是搖頭,這種無力感讓他感到焦躁。

周淵給陸驍換上便服,將陸驍帶回了陸家,一路上陸春秋都板著臉,周淵又好氣又好笑,暫時也不想去理會,先安頓好陸驍才是關鍵的。

基因庫里培育的孩子就快成型了,在這之前要不要讓陸驍見到程簡,成為了困擾周淵的難題。

然而記者給周淵省去了操心的機會,因為程簡已經站到了記者面前,正在講述著他對陸驍的綿綿愛意。

記者在得知還有三個月孩子就會離開培養器時,徹底沸騰了起來。

陸驍與程簡的愛情故事成為了當天的頭條,一時被不少人交首稱讚。

周淵帶著陸驍走側門進了陸家,他實在是不想讓陸驍去面對程簡的謊言和欺騙,更不想再讓陸驍承受媒體的追擊。

為了躲避記者,周淵將陸驍暫時安頓在了後院,孟煥將這裡收拾得很好,明明已經到了秋風瑟縮的季節,院子里卻開滿了鮮花,一陣風吹過,馨香滿懷。

陸驍顯然很喜歡這裡,他挑了一個房間后就去了院子里賞花。

孟煥站在走廊下對身邊的周淵笑笑:「人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周淵冷哼一聲:「誰說交給你了?這是我陸家的地盤,鳩佔鵲巢也得有點自知之明。」

孟煥不語輕笑,徑直走向花叢中的陸驍。一襲白衣穿過萬紫千紅,停在了一身淡藍色便服的陸驍身邊。

孟煥是個魔術師,在陸驍考慮到底采哪一種花放在房間里才好的時候,他的手中直接變出了一捧花束送到了陸驍面前。

陸驍詫異地看著孟煥:「你是誰?」

孟煥笑而不語,將花束塞到陸驍懷裡后,他便摟住陸驍的肩,帶陸驍回屋。

陸驍呆坐在客廳里,他不清楚手裡的是什麼花,他只覺得這淡金色的花朵很是有朝氣,每一瓣都像在翩然起舞。

陸驍埋首花間,深嗅其香,當他抬起頭,他的表情是放鬆的,也是知足的,這讓孟煥感到安心。

他走出去對周淵說道:「他還記得你,說明他不會有事的,過陣子也許記憶就會全部恢復。」

周淵站在落地窗前,看了眼屋內的陸驍:「我寧願他就這樣,不必再想起那些骯髒的事。」

孟煥卻道:「自欺欺人是沒有用的,讓他記起來對他更好,他總會有釋懷的那一天的。再說,我也不想有一個隨時會想起舊情人的伴侶,如果他最終還是無法釋懷,我寧可放棄他。」

周淵砸了孟煥一拳:「你敢始亂終棄我讓你好看!」

孟煥的表情有一剎那的不自然:「誰亂了,誰棄了?哎呀你煩不煩,好了你快去前院吧,讓那個人渣蹦躂太久總不是好事。」

周淵不忍心拆穿孟煥的死傲嬌謊言,孟煥會放棄他盯上的人?簡直就是世紀玩笑。孟煥的固執程度比陸驍還強烈,根本不可能半途而廢。不過周淵只好憋著笑離去,他總得給孟煥留點顏面,戳穿了以後就不好玩了。

孟煥一轉身,發現陸驍已經抱著花束歪倒在沙發上睡去。

秋陽穿透薄薄的雲層,將柔光灑在陸驍的身上,孟煥走過去,俯下身挽起陸驍的長發:「小鬼,你這是在誘惑我。」

目光遊走在陸驍半敞著的領口,陸驍光滑瓷實的肌膚像一隻妖孽闖入了孟煥的視線,孟煥閉上眼,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然而不等他抽身,陸驍忽然抱住了他的手臂蹭了蹭,像一隻尋求安慰的小獸。

孟煥渾身一僵,難耐的燥熱已經悄然升起,這讓他有些窘迫。

陸驍大夢沉沉,渾然不覺自己抱住的並不是父親周淵的手臂,他依戀地再次蹭了蹭,喃喃自語道:「別走。」

孟煥徹底僵住,只好以極其彆扭的姿態坐在了沙發的扶手上,至於他的手臂,管他呢,小鬼想抱就抱吧。

這小鬼太倔強,乍一看像極了周淵,然而骨子裡卻是誰也不像。

論冷靜,他比不過周淵;可是論暴躁,他又不如陸春秋。他是個奇怪的個體,他的固執很好地平衡了他的平靜與暴躁,讓他的性格給人一種冷靜睿智的假象。

揭開這一層刻意為之的遮掩后,孟煥才發現,這小鬼不過就是個小鬼。

小鬼受傷後會硬扛著,只是因為他知道沒有臂膀可以依靠;小鬼倒下后還會爬起,只是因為他知道不拼會死得更慘。

小鬼到底是用怎樣的毅力在與內心的怯懦作鬥爭?孟煥不清楚,但是這一刻他相信,陸驍真的只是一個小鬼頭,一個缺乏安全感,又死要面子活受罪打死也不肯說出口的彆扭小鬼。

當小鬼卸下防備,簡直就像一隻收斂起貓爪的小貓,既溫順又讓人憐惜。

孟煥的另一隻手不知不覺間已經圈住了陸驍,他給陸驍唱了一首歌,一首真正意義上的歌:

你的柔順長發,是我無上的榮光;

你的嬌羞容顏,是我畢生的愛戀;

你的柔軟身軀,是我愛慕的港灣;

你的溫柔擁抱,是我永恆的嚮往。

遠方的戀人啊,你不必再流浪。

歸來吧,來我的身邊安心停靠;

依靠吧,在我的臂膀盡情懦弱。

倔強的戀人啊,你不必再心慌。

哭泣吧,用我的衣擺擦拭淚痕;

傾訴吧,用我的愛意撫平傷痕。

陸驍覺得他一定又遇見了天使,陸驍摟緊了懷裡的手臂,笑顏純真猶如初生的嬰兒。

孟煥看得恍了神,當他停止了歌唱,陸驍卻不滿地嘟噥著:「天使呢?怎麼不唱了?」

孟煥俯下身去親吻陸驍的長發,繼續歌唱。

這天下午,陸驍睡了多久,孟煥就唱了多久,以至於洛川和達倫一直警惕地守在外面,生怕有人經過。

達倫戳了戳洛川的胳膊:「孟將軍在做什麼?」

洛川回過頭看了一眼:「沒什麼,可能在唱歌,可能在講故事,誰知道呢。」

低下頭去,目光迎上達倫純澈的雙眸,洛川臉一紅,彆扭地扭過頭去:「你看,將軍種的花多好看。」

達倫懵懂地哦了一聲,順從地去看微風中搖曳生姿的花叢:「也不知道這些金色的花叫什麼?」

洛川想了想,答道:「金色光華。」

「咦?好奇怪的名字。」達倫又戳了戳洛川,「你聽誰說的,難道是多米諾上才有的花種?」

「不,不是的……」洛川瞥了一眼達倫,「總之這是只有將軍才能種出來的花,你就別問了。」

達倫失望地「哦」了一聲,抬頭一看,程簡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後院。

程簡的居所在別院,如果他想去前院,必須穿過後院西北角的角門,這使得程簡的出現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

程簡還未看到陸驍,他在思考面前的花到底是什麼種類。

他不常來後院和前院,儘管有時候他也能遠遠地看到孟煥在忙碌,但是他一直被僕人看著,連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而現在,僕人已經被他收買,加上剛剛他在媒體面前的賣力表現,看守他的僕人已經徹底相信不久之後他就會翻身。

所以現在,他正在向達倫這邊走來,達倫二話不說按下了通訊器。

睡夢中的陸驍被急促的鈴音叫醒,他睜開眼,順著懷中的手臂一路向上看去,在看到孟煥半睡半醒的疲倦神色后,陸驍自責了,他怎麼好拽著孟將軍的手臂睡著了?

孟將軍也不叫醒他,實在是太好欺負了。陸驍想到這便怔住了,他怎麼知道這是孟將軍?他恢復記憶了?

震驚之中陸驍鬆開了雙手,孟煥已經醒來,為了不讓陸驍感到尷尬,他繼續保持著睡姿。

陸驍回過神來,小心地將孟煥扶到沙發上,讓孟煥平躺下后,他給孟煥脫去了鞋子,又給孟煥蓋上了毛毯,這才有心思理會手臂上的通訊器。

當他看完達倫發來的消息,一抬頭便看到程簡站在落地窗前一臉震驚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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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正攻虐渣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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