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算計

4.算計

?窗外風大雨急,陸驍剛剛打完了幾通電話,正站在窗前凝視無邊的黑暗,沉思。[.cc]

這些年來他多多少少能從校報上看到些外面的事情,他知道無數人曾試圖給陸家人背後捅刀子,雖然都被見招拆招的化解了,但是危機從來都不曾消失過。

俗話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陸驍身為陸家兒郎,做事必須以陸家的利益為第一優先考慮級。

況且離婚是大事,他不可能來個先斬後奏,將自家父親置於尷尬的境地,因此他將兩位父親請了過來。

兵對兵,將對將,程展這隻老狐狸,就讓兩位父親去應付吧。

這樣一來,雖然看起來已經很穩妥了,為求完全,陸驍還是打算請另外一人來鎮場子。

天邊一道炸雷響過,陸驍收回視線,接通了恩師的聯絡器。

聯絡器那頭,睡眼惺忪的人被吵醒了美夢,然而見到來電之人時,他卻絲毫生不氣來,他披上睡衣走到書房去說話。

此人正是伯陽城的城主聶英,他的女兒聶琳與陸驍是同學,而他本人,則是陸驍的老師兼救命恩人,陸驍很是信任尊敬他。

點燃一根煙,吞吐幾朵白色的煙圈,聶英聽陸驍說明情況后,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煙灰掉落,紅色火光在視線中張揚,聶英盡量平靜地看向通訊器,答應稍後就來。

很快,陸氏主宅、程氏主宅,以及伯陽城城主府,分別駛出一輛黑色的轎車,趕向郊外。

車上,陸春秋一臉淡然,程展眉頭深鎖不斷罵人,城主聶英則始終微笑著,除了手有點抖。

同樣是深夜被吵醒,程展的態度比聶英差遠了,車子一路開來,他便罵了一路。

先是罵陸驍翻臉無情,接著又罵程簡朽木不可雕,最後還罵到了路春秋與周淵身上,說一定是他們非要摻和,不然事情不可能鬧大。

程策瞪了程展一眼不說話。陸驍哥哥要離婚了,以程策對程家人的了解,不下絆子不使壞奪回財產是不可能的。

他要隱忍,要時刻關注程家的動靜,要幫助陸驍哥哥全身而退。

說他年少輕狂也好,說他盲目崇拜也好,總之,小小的少年自認已經可以頂天立地。

很快,三輛車先後抵達別墅,停進了車庫。

打開門,大人物們彼此點點頭算是寒暄過了。

陸驍在大廳接待了來客,程簡直接沒有露面,深受打擊的他非但沒有失眠,反倒是呼呼睡了,像是一覺醒來一切都會得到解決似的。

程展覺得程簡這時候還能睡著簡直是在作死,氣得讓程策立馬去喊程簡滾過來。

等程簡迷迷糊糊、衣衫凌亂地挪了過來,程展直接一個耳光甩了上去。

「啪」的一聲,在寬闊的大廳里,尤其響亮,甚至蓋過了外面的風雨聲。

程簡不困了,他看著桌子上放著的離婚協議書,整個人徹底地清醒了。

他終於發現陸驍在玩真的,即便在他睡覺之前他還在擔心著,他都沒有比現在更清晰地認識到這一點。

看看,來的都是誰,陸春秋帶著周淵,誰不知道陸家真正拿主意的是周淵!

聶英也來了,天,聶英是城主,聶英跟陸家關係匪淺。

程簡跌坐在了椅子上,他無助地抬頭看向了陸驍,而陸驍正在招呼聶英根本懶得看他一眼。

陸驍與聶英握手,道:「深夜了還麻煩老師你親自過來一趟,學生心中不安。」

老師?學生?陸驍什麼時候成了聶英的學生?

聶英察覺到程簡的目光,轉過頭來微笑解釋:「聶某不才,懷遠軍校終身榮譽教授。」

周淵不咸不淡地接了一句:「聶城主過謙了,五星榮耀獎章獲得者,怎麼能說不才呢?你要是不才,那我和老陸豈不是也不學無術?」

聶英哈哈笑著:「老周說笑了,來,抽根煙?。」

周淵擺手:「聶城主辛苦了,要不我去給你泡壺龍井提提神?抽煙有害健康嘛。」

「不用了,我精神著呢,老周坐我這一起看看離婚協議有無不妥吧。」聶英招呼著,顯然不把自己當外人。

程簡全程盯著聶英,直到聶英坐下,他才詫異地看向程展,這是真的?城主是陸驍的老師?

程簡的目光有責備,有憤怒,程展神色變了變,尷尬地點點頭。

他是心虛的,程氏原來的家主是他的弟弟程鵬,程鵬死了才輪到他,他是不可能真心對程簡好的。

關鍵的消息,重要的人物,全都刻意瞞著程簡,程簡自己無心向學,自然也就不會知道。

他見重要人物時,總是帶著程策,並對外聲稱,程策是次子要多見見世面。事實上,程策是程展的長子,然而程展這樣做卻為他贏得了美名,人人都誇他對程簡好,其中冷暖只有程簡知曉。

程簡的目光讓程展很不舒服,不過,程展知道程簡現在有求於他,沒有膽子在這裡發作,程展便底氣足了,坐直了身體。

程氏父子這短暫的目光交流,盡數落在了周淵的眼中。

他的視線越過協議文件,掃了眼寶貝兒子陸驍。

他兒子這麼優秀,怎麼就看上了程簡這個不學無術的蠢貨了呢?看來還是年少誤人啊,要不是寶貝兒子非要跟程簡結婚,他一定會挑個更值得寶貝兒子的男子,免得兒子遭受今日的苦楚。

現在看來,離婚對兒子來說算是及時止損。

這個婚,他一定會幫兒子離掉的,自己的兒子自己疼,誰也別跟他耍心眼。

周淵看了陸春秋一眼,陸春秋會意,開口道:「好了,聶城主過目過了,協議沒有問題,現在兩家人再先把協議都看一遍,沒有異議就簽了吧。」

程展可不樂意了,感情完全沒有他說話的份?那好,他自己找戲。

他拍案而起:「慢著,等我教訓一下這個不孝子再說!」

說著他便一把揪住程簡,一腳踹了上去,順勢將程簡提著進了旁邊的客房裡,關上門后卻琢磨起了歪點子。

程策見這一教訓就教訓得沒了人影,急忙找了過去,推開門,他聽到了不得了的消息。

只聽程展說道:「你不會去偷他的私章嗎?偷了私章趕緊把培育文件簽了,然後想法子拖一拖離婚日期,等孩子培育出來他就離不成了!」

程簡顯然沒有想到這一點,這一招確實高,雖然他平時對程展很有看法,但是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啊。

他簡直要佩服程展的這神來之筆一般的計策了,興奮間他對上了程策的目光,他想分享這個好消息,他終於可以拖住陸驍了,誰知,程策一點都不高興,眼神反倒儘是鄙視和嘲諷。

程簡覺得程策的目光好刺眼,責備和鄙視得太過赤.裸。

程簡移開視線,不打算理會程策,他答應程展:「也只好這樣了,就算離婚了也能打親情牌復婚。」

程策簡直驚訝到了極點,可越是這樣,他越是要裝作很贊同的樣子,以便掌握事情的進展。

他調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在程展身側坐下:「這個主意不錯,你們打算怎麼拖延時間?」

故作歡喜間,程策的小心臟緊張得碰碰亂跳:看,他在做卧底,他在做間諜,陸驍哥哥知道了一定會誇獎他的!

程展為自己的計謀感到由衷的得意,他渾然不覺親生兒子的異心,道:「怎麼拖延時間?看我的。」

忽然,程展捂著胸口倒地,心臟病「發作」。

程簡將這個消息告訴陸家人之後,陸家人的臉上全都寫著大寫的不信。

儘管不信,卻沒有證據拆穿程展,只好去找醫生。

救護車顯然是不能請的,沒人丟得起這個臉,媒體那裡掩飾不過去。

陸驍讓達倫去主宅接陸氏的私家醫生過來,程簡卻堅持要送程展去醫院。

陸馳虎著臉瞪著程簡,冷笑道:「醫院?好讓你們拖延時間,想出噁心人的點子來坑我弟弟?」

陸騁一錘定音:「想都別想,沒做虧心事的話就在這裡就診!出了人命我負責!」

程策已經折服在陸家哥哥的強勢下,崇拜的目光露骨到不行。

趁著程展裝病、程簡裝著照料程展的時候,程策偷偷鑽到了陸春秋與周淵身邊。

事關重大,陸家的兩位大哥性子太烈,說不定一知道程簡的詭計就要直接蹦了程簡,還是直接找老一輩的穩妥。

程策的聰明才智在這時候顯露無疑,他去找陸家最能拿主意的人,省事又安全。

只是,聶英這個人程策不熟,他不想讓聶英旁聽,便將陸春秋和周淵叫去了一旁。

聶英含笑看向程策,雖然他聽不到程策在嘀咕什麼,但程策的表情瞞不過聶英的一雙眼。

在軍校時,聶英可是有「老狐狸」的別稱。

情緒的掩藏,時機的審度,出手的輕重,全都堪稱教科書級別。

他覺得程策一定是在透露情報給陸家,雖然猜不到具體是什麼,但是他肯定,一定是程家想要害陸驍。

程策說著警覺地抬起頭瞪著聶英,他也說不出來為什麼,總是對聶英懷有敵意,像是聶英會搶走他心愛的什麼東西似的。

直覺是個可怕的東西,程策一心為陸驍著想,他覺得聶英這個人乖乖的,也許會對陸驍不利。

出賣完自己的老爸和大哥后,程策去找陸驍,他得提醒一下陸驍,聶英好像不懷好意。

然而此時陸驍並不在客廳里,因為就算是為了面場上好看一點,陸驍也要去看一下程展,因此程策找到陸驍的時候,陸驍正在程展躺著的房間里。

推門而入,程策一眼就看到程簡在耍流.氓。程簡整個人掛在了陸驍的身上,哭得梨花帶雨,像個怨婦。

而陸驍則直接一把將程簡搡到了牆上,道:「滾開,別髒了老子的衣服。」

結果程簡又要向陸驍撲去,卻叫陸驍直接側身避開,讓程簡撲空摔倒在地。

程策覺得真他妹的開了眼界了,原來一個人不要臉到了一定的境界后居然可以如此厚顏無恥,他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堂兄呢?真噁心!

還口口聲聲說陸驍哥哥對他惟命呢,還曾經大放厥詞說陸驍哥哥一定會接受亞度尼斯呢,簡直就是個智障。

現在這個情況簡直就是在自打耳光嘛,以後不要再說他是他的堂兄了好嗎,簡直噁心人。

程策混忘了聶英的事,找了個借口將陸驍誆走:「陸驍哥哥,周伯父找你有事。」

周淵是陸家的主心骨,聽到周淵有事找,陸驍立馬往外走去:「醫生馬上就來,程策你看好你大哥。」

程策忙不迭點頭,恨不得將陸驍被程簡摸過的地方都洗一遍才好。

這可怕的佔有慾,程策低下頭,紅了臉。

陸驍與程策擦肩而過的時候,程策輕聲道:「陸驍哥哥,我今晚說的那句話是認真的。」

陸驍停下,面無表情地拍了拍程策的腦袋:「胡鬧。」

陸驍離開后,程策咬緊牙關才沒有哭出來。不能哭,陸驍哥哥需要他,他要勇敢!

程策握緊了雙拳,開始忽悠程簡什麼時候偷私章才合適。

陸驍被周淵拽著去了樓上書房,父子倆默默相對,一時無話。

周淵思忖良久,抬頭看了眼外面的暴風雨,問道:「徹底死心了沒有?」

陸驍坐下:「父親,兒子不孝,連累你受苦了。這個婚必定要離,我不想拖。」

周淵鬆了口氣:「好孩子,交給我來處理,你趕緊聯繫軍校那邊,別耽誤了事業。」

陸驍給周淵倒了杯水,親自遞給了周淵。

他想了想,問道:「父親是打算將離婚的事秘而不宣嗎?」

周淵知道小兒子很聰明,只可惜錯付了一片痴心,一旦冷靜下來,小兒子絕對智勇雙全。

周淵讚許地點頭:「沒錯,現在對外宣布離婚的事,對你對陸家都大為不利,對程家亦然。」

陸驍看向閃電撕裂的夜空:「面場上的事父親比我更懂,父親拿主意就好,只要能離婚就行。」

周淵站了起來,走到陸驍身後抱了抱陸驍:「好孩子,你長大了,我終於可以安心了。」

周淵帶著陸驍下樓,自始至終沒有提程簡要偷私章的事。

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要是他讓陸驍知道程簡在算計什麼,陸驍會更加心痛。

陸驍已經被程簡傷得體無完膚了,周淵心疼得恨不得找人打一架以泄恨。

到了樓下,周淵讓陸驍去招待聶英,他則帶著陸春秋進了書房,同時叫上了兩個雙生子。

背著陸驍,周淵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雙生子驚嘆世上果然有這樣不知廉恥的人,真是開了眼界了,兩人氣得不輕,揚言要讓程簡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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