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與道對話
「你啊,真是的,喝不了就別喝嘛,逞什麼英雄啊。」坐在計程車里,呂雯扶著醉靠在肩上的張風,嬌嗔道。球隊一幫人喝到了晚上10點多鐘才互相告別,本來呂雯是要服張風去她家休息的,可是張風擔心母親擔心,所以執意要回家;另外,他要回家還有另外一層顧慮,他顧慮到了呂雯,自己喝的醉醺醺的去呂雯家,呂雯的父母會怎樣認為?外面的人又會對呂雯怎樣評價?
「沒……沒事,就是再喝一百杯我也倒……倒不了……」張風喘著氣,打著酒嗝喃喃的哼道。
「你啊,下次要是再喝這麼多,看我怎麼收拾你!」呂雯點了點他的鼻子。
「雯,我愛你!」張風的腦子裡充滿了酒精,勇氣和膽量也在酒精的刺激下達到了最頂端,一下子摟住呂雯的美脖,將她壓了下來,嘴唇一下子抵到了她的唇上,舌頭如水蛇一般滑了進去,貪婪的吮吸。
「嗯……不,不要。」呂雯發出了嬌哼的聲音,雖然雙手象徵性的亂打了幾下,但身子卻是不由自主的貼上了張風。
兩人一下子陷入了激烈的熱吻之中,喘息聲充滿了整個車廂。坐在前排開車的中年司機通過後視鏡看到了後面這幅春光圖,身子都不由得有些發顫,心跳更是加速N倍,心道:現在的年輕人啊,簡直也太開放了點,連車上都敢搞。弄的他開車都心不在焉了,眼珠子老瞅著後視鏡,好幾次都差點追尾了,搞的前面車子的司機好幾次回過頭來劈頭蓋臉的罵他。
夜深了,除了笙歌艷舞的夜總會還沉浸在歡樂糜爛中外,萬家燈火都已熄滅,夜已經覆蓋住整個華夏大地。
張風只覺得喉嚨十分的乾燥難受,極不情願的慢慢坐了起來,使勁地揉了揉太陽穴,只覺得昏頭轉向的,腦子漲漲地疼,胸中憋著一口氣,十分的難受。他迷迷糊糊地穿上拖鞋,走到客廳咕咚咕咚的灌了一肚子涼白開,喝了這麼多水后,腦子總算是清醒了那麼一點,他又回到房間,坐到寫字檯前,打開燈,拍了拍腦袋,回憶之前發生的事。恍惚之中,只覺得喝醉了之後是被呂雯攙扶回來的,其他的就完全沒印象了。
使勁晃了晃腦袋,又回憶起了酒桌上的事,一想起那些事,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實在是太欺負人了,天底下怎麼有這麼多不公平的事?自己學校明明是贏了,可偏偏被判輸!還有韋龍說的一個法律案子,窮人和富人打官司,就算理由在窮人這邊,也是富人勝訴!為什麼有些人高考分數明明上了七百,卻上不了大學,考二三百分的反而進入重點大學!為什麼,為什麼!他們應該接受懲罰!他們應該接受懲罰!
張風的腦袋裡已經被為什麼給充斥滿了,他決定寫日記,把這些東西都記下來,這些對他來說,實在是聞所未聞的。
打開筆記本,拿起筆來,便將腦子裡聽到的那些不平之事,通通地寫到了紙上。
筆記本的這頁紙上,充滿了怨毒、激憤的言語,張風將對不平之事以及自己的咒罵全都一股腦的寫了出來: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不平之事?法律的公正嚴明是幹什麼吃的?錢真的能勝過一切,甚至超越人的尊嚴?老天爺為什麼只幫有錢有權的,卻從不顧及無權無錢的窮苦人?
但就令張風吃驚的是,就在他寫下最後幾個惡毒的咒罵,準備扔掉筆之時,奇迹忽然出現了!張風的手仍舊放在紙上,彷彿受到某種無形力量的控制。突然,握住鋼筆的手自動移動起來,張風並不知道要寫什麼,但是直覺卻告訴他,一定要寫什麼東西,也同在此時,一個模糊的念頭逐漸出現在他的意識海里,於是,張風便將它寫了出來:
「你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抱怨?」
張風納悶不已,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但馬上又將自己的回答寫了上去:因為我看不慣,我看不慣那些不公平的事,憑什麼!人都是平等的,憑什麼會有這麼多不公平的事發生!?
「這些就是你抱怨的原因嗎?」
張風寫道:沒錯!我就是這麼想的!太不公平了!
「很正常,只要是人,都會發出這些抱怨的,你不是第一個,當然也不是最後一個。難道你不想知道,你抱怨這些的原因是不是太簡單了點?」
張風有些疑惑,自己是不是喝多了,怎麼會自己跟自己對話?而且寫字的速度也是非常快,幾乎是在想法出來之後,字也就寫出來了。心裡暗想到底是怎麼回事,於是寫道:你是誰?你怎麼能控制我?
「我是誰?這個問題問的好,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就是道,或者也可以理解為你們教科書上所說的規律。萬物都在規律之中運行,現在進行的這一切,也是早已經安排好的,並不是我在刻意的控制你,我有必要控制你么?」
張風寫道:道?既然你有名字,那你就現身出來讓我看看。
「你的知識真是貧乏至極,道是能被看見的么?道是無形無質,無色無味的;太初之時即有道,道與時空同在。打個簡單的比方吧,空氣中有道,水裡有道,火中有道,宇宙空間中有道,道無處不在,包含一切。道實在是很複雜,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的清楚的。總之,道存萬物,萬物即道,以後你會慢慢了解的。」
張風不解的疾寫:那你總要現身出來我看看吧,不然我怎麼跟你講話?難道用筆?這不是太荒唐了嗎?
「你想看我?可以,不過你到底想看到什麼樣子的我呢?仙風道骨,和藹可親的白須老者?英俊瀟洒,氣宇不凡的飄飄公子?還是窈窕英姿,美若天仙的絕代佳人?或者是玩世不恭,不染煙塵的世外高人?也或是邋遢不堪,蓬頭垢面的大踵乞丐?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道孕育出萬物,生養萬物,具備萬物的一切,萬物就是道。你現在的目光所及之處,無處不是道,燈光里有道,水裡有道,空氣里有道,我實在是不知道你應該怎麼才算看得見我?難道非要僅憑肉眼嗎?難道你不覺得眼裡見到的東西有的時候並不都是真實的嗎?」
張風寫道:肉眼看到的東西不都是真實的?那怎麼才算得上是真實的呢?
「可見的實物是可以弄虛作假的,不可見的東西反而是可以分辨的。聆聽你的最高思維吧,用你的思維來還原活生生的現實,世界是變化萬千的,肉眼不可能看的透徹,只有用你的精神,用你的思維來觀察,這是道賦予你最寶貴的禮物。現在我可以實實在在地告訴你,我為什麼不跟你講話,你難道認為所有的話都是真實的嗎?難道就不會有假?要知道,生命的本體就是由認知、情感、意識三者構成,動機有時候並不和實際結果成正比。這個也許講的太深了,我可以用直白的思維來告訴你,你口裡說出來的,有時候並不是你腦中所想的,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嗎?」
張風寫道:是不是我在和一個我非常討厭的領檔話時,腦子裡不斷的咒罵他,但嘴裡卻陽奉陰違的說著奉承他的話?
「很正確,就是這樣,所以,精神的思考,才能最真實地將你的思想表現出來。」
張風想了想,覺得確實是這樣,於是又寫:道,你為什麼要出現在我的意識里?
「因為你感受到了我,感受到了天地間的那股浩然之氣,我自然會出現在你的意識里,但這並不是說我以前就不存在於你的意識里,道從每個生命出生到結束,都一直存在於他們的意識里,只不過他們沒有機緣察覺罷了。你問你為什麼能感受到我,這很簡單,從你領悟出天罰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步入道的門檻了。」
張風不明的寫道:我感受到了天罰?什麼是天罰?
「與其說仁慈是社會存在的基礎,倒不如說懲罰是這種基礎的基礎。雖然沒有了仁慈的心腸,社會可能存在於一種不很令人愉快的狀態之中。但若是沒有懲罰來維護這個社會的公平公正,那麼社會最終的結局必定是走向毀滅。這不正是你給出的最好答案嗎?這就是天罰,天罰可以解釋你之前提出的那一連串問題。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不公平的事發生?歸根結底,那是缺少了懲罰的制約。」
張風寫道:法律不是都已經規定好了么?可是還是有人會去踐踏它!
「法律?那隻不過是統治階級用來制約被統治階級的武器罷了,統治階級會用自己製造出來的東西來約束自己么?這個可以用你自己的疑問來很好的證明,為什麼窮人和富人打官司,窮人在有理的條件下卻輸給無理的富人,這就是法律,因為富人能請到最好的律師,最好的律師可以從法條中找出許多條對富人有利的法條,從而在法律上決定了富人的無罪。」
張風寫道:等等,你說的不合邏輯,統治階級也是遵守法律的,當官的貪污到達一定數目后還會被槍斃呢!
「這隻能說明你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社會上的貪官污吏有多少?被執行判決的又有多少?有多少罪大惡極的貪官是被判處無期徒刑後過不了幾年又出獄繼續瀟洒的?難道你想不出來嗎?因為這又涉及到了官官相護!一國的元首難道就不會貪污犯罪?他們的子侄不會借著他們的名行賄受賄?都知道的事,但有誰敢管呢?除非你是不想做官了,或者是不想活命了,因為統治機器是由龐大的官僚所構成,官僚都是有連線的,不可能單獨的去運轉。」
張風寫道:我好像明白了,這就是官官相護,這就是他們製造法律的用處,就是用法律來維護他們自身的統治。但是疑問隨即又出來,於是又寫道:既然法律是用來維護統治階級的利益的,那用什麼來維護這個世界的公平呢?
「問的很好,用什麼來維護世界的公平?我實實在在地告訴你,太初之時,道賦予萬物最最珍貴的禮物,就是平衡,有陰才會有陽,有短才會有長,有富才會有窮,有美才會有丑,有智才會有愚。公平就是維繫生命之間平等交往的唯一法則,你既然問用什麼來維護世界的公平,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那就是你之前所領悟出來的:罰!懲罰並不是存在於法律之中,法律只是一種外化物,它反映的是統治階級的思想,統治階級在極其廣大的生命體之中,所佔的份額又只有多少呢?所以,只有靠天罰,什麼是天罰?天罰就是人最原始的思維。」
張風非常疑惑:原始的思維?
「你之前的所所想,即是你的原始維。當你看到校隊明明贏了,但卻因為後台操作而無緣冠軍,你會覺得氣憤;當你看到有錢人佔了窮人讀大學的名額,你會覺得憤慨;當你看到窮人在法庭上輸給富人後,你會覺得憤怒;這種種的一切,就是人的原始維,這才是最真切,最公平的想法。」
張風很信服的點頭,但馬上又寫道:你所說的這一切確實是很有道理,但關鍵是有了原始的思維,又該怎樣施行天罰呢?我對這一切,根本巨能為力。
「所謂天罰,乃是上天的刑罰,道是公平的,不會偏袒任何一方,不會插手世間的任何一切,但是,道卻能從萬千生命當中,選出一位能聆聽最高思維的人來執行這一切。你的前世曾經執行過這一使命,你的今世必定再次扛起同樣的大旗。因為你的骨髓里透出了激憤,透出了你最本質的良心,那就是懲罰,懲惡揚善是你的先天屬性。修鍊了《混元道果》,就能提升天道的力量,你體內的道會得到最大限度的提升。你的能力得到了提升,你就可以執行代天刑罰的能力。」
張風看到了道說到自己的前世,於是十分好奇的寫道:我碰到一個叫雷霆的怪人,他曾經說我的前世是什麼天罰將軍,叫牧楓。你現在也這麼說,你既然是道,能不能恢復我過去的記憶?
「道是順其自然,道注重的是過程,並非結果。你過去的記憶遭到了極強的封印,道雖然可以任意解除,但那股極強的靈氣卻是你現在的**所無法承受的,它會對你的精神遭到莫大的傷害。道法自然,一切的因緣後果,你在未來定可知曉。」
張風寫道:未來要多久?是要提升到一定的境界嗎?
「道無常,境界亦無常,沒有所謂的境界,只要你能夠超越自己,因緣際會你自可知曉。」
不知不覺中,天邊已經泛起了魚白色的肚皮,精神的對話,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流逝。在最後,道明確的告訴了張風,若是有任何不懂得疑問,盡可以通過最高的思維來聆聽道的教誨。
與道對話了一整夜,整夜都沒有合上眼睛,大腦一直處在與精神的對話之間,沒有休息,可是非常神奇的是,張風現在一點也不困,相反,還有點神清氣爽的感覺,是啊,聆聽道的教誨,可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仙緣的。
王凱睡醒了,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他見到張風坐在寫字檯前,正握著筆看著本子,好像在索著一道題。他吃了一驚,張風為了學習竟然起的比他還早?還這麼用功?好奇心讓他走到寫字檯前,想看看張風在做什麼數學或者英語題。令他啼笑皆非的是,張風面前的本子上,畫滿了鬼畫符,整個頁面都被塗得亂七八糟,根本看不見一道題!王凱很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居然無聊的畫這種幼兒園小孩子畫的東西,呂雯的眼光還真是高!哼,王凱又想起了老爸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男人要麼能文,要麼能武,否則就是一坨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