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諸葛亮詐死引仲達,設計誘郭淮
公元234年,通過長期的對峙,司馬懿得知諸葛亮食少事多,又夜觀星相,發覺將星暗淡,暗自大喜,料定諸葛亮必死,因而更加不與之戰,只管每日營中操練兵馬,和眾將飲酒作樂,坐等諸葛亮身亡追擊蜀軍。
一日,斥候急報司馬懿曰:「蜀兵正在撤退,軍中哀聲震地,到處揚起白旗。」司馬懿大喜曰:「孔明死矣,宜速追之。」遂領兵同二子出大營殺奔五丈原來。行到險要處,司馬懿正抬頭驚疑,忽然山後一聲炮響,喊聲大震,只見蜀兵俱回旗返鼓,樹影中飄出中軍大旗,上書一行大字曰:「漢丞相武鄉侯諸葛亮。」司馬懿大驚失色,只見數十員將領,擁出一輛四輪車來;車上端坐的正是孔明:綸巾羽扇,鶴氅皂絛。司馬懿大呼曰:「孔明尚在!吾輕入重地,墮其計矣!」急勒回馬便走。蜀兵從山上四面衝下,喊聲大作,魏兵魂飛魄散,棄甲丟盔,拋戈撇戟,各逃性命,自相踐踏,死者無數。待司馬懿引殘兵奔歸本寨時,卻發現魏延已經領兵奪了營寨,遂不敢纏鬥,急引大軍突圍逃往天水郡,堅守待援。
話說諸葛亮奪了魏軍大營后,一面派人駐守險要,一面尾隨司馬懿大軍追至天水郡城。諸葛亮將十萬北伐大軍分作十隊,晝夜不停,輪番強攻城池,竟然連日不下,反損兵折將死傷數千人。
轉眼一月過去,參軍楊儀見攻城不順,士氣低落,遂直入大營面陳諸葛亮,曰:「丞相,司馬懿本已勢危,然我十萬大軍圍攻天水一月有餘,竟不能下,眾將沮喪,司馬懿軍力得以喘息。我近來觀攻城士卒,士氣每況愈下,眾人皆不肯用死命,難道要坐失良機,再現陳倉城下之辱?願丞相早定大計!」
諸葛亮正襟危坐,搖扇笑道:「威公,有心了。我非不知攻城不下錯失良機,若遷延日久,糧草不濟,士氣消弭,司馬懿再引長安援軍裡應外合,莫說破敵,我等尚有性命之憂矣。」
楊儀大驚,曰:「既如此,我軍危矣,不如速去,再做良謀!」
諸葛亮再笑:「威公莫憂,我既知厲害,亦有對應之策。兵法雲,困獸猶鬥,司馬懿雖敗,大軍仍在,若圍城太急,必死戰求生,則我勝亦是慘勝。司馬懿傾覆只在片刻,我所慮者,唯長安郭淮。長安進可侵犯我境,退可鎮守雍涼,無論我在何處用兵,長安皆可出兵掣肘。又因我軍步兵為主,長安鐵騎眾多,進可急攻,敗退我亦難以追擊,我欲北伐需取長安。然,長安距離遙遠,城高牆堅,勞師遠征於我不利,故需引大軍出城,於野外一舉殲之,則長安可圖。」
楊儀尚有疑慮:「長安重鎮,我等皆知,魏軍亦知。丞相欲圍城打援,引長安兵馬來救司馬懿。若郭淮恐長安有失,拒守不至,或攻我漢中。我軍久攻天水不下,又回師救漢中,腹背受敵,恐仍有覆滅之憂。」
諸葛亮撫掌大笑:「威公能有此見識,我無憂亦!我生平謹慎,從不弄險,故此司馬懿以堅守待我,屢屢得逞。我遭逢大病,險些殞命,更知兵貴權變的道理,若一味求穩,恐旦夕再病,北伐再無望矣,故不得以全軍冒險。雖有兇險,然我亦有萬全之策。此番攻城,非我將士不夠用命,乃我暗地吩咐諸將,攻城無需死力,暗養精銳。兵法雲,用兵之道,示之以弱,而乘之以強。長安郭淮乃司馬懿愛將,至今之所以不至,非不欲救司馬懿,意在觀我。彼亦知司馬懿會死戰,只待我力戰氣疲,彼再率鐵騎從容擊之,和司馬懿裡應外合,則我數萬步卒將無所遁形。既知敵意,正好將計就計,示敵以弱,誘其來攻,我料郭淮必不攻漢中而專攻我。預防萬一,我已派人催梓潼關興領大軍前去漢中駐守,我再派出細作擾郭淮心神,少則一旬,多則一月,郭淮必出。我於中道設伏,滅之易如反掌!」
楊儀這才恍然大悟,諸葛亮又囑咐楊儀勿走漏消息,一邊讓眾軍繼續假意攻城,一邊令人阻斷魏軍聯絡通道,派出細作偽裝魏軍信使往長安求援。
長安城中。
郭淮正急的來回踱步,眾將皆爭論不休,是戰是援。忽聽營外衛士報,天水信使求見,忙引進來詢問敵情。只見一魏軍兵卒渾身挂彩,手握血書,跪在地上哭泣,言道司馬懿危急,求郭將軍速發援軍。郭淮將信將疑,盯著信件看了半天,忽然哈哈大笑,呼左右將來人扶下,好生照料,又囑託眾將收拾兵馬,不日出征。
眾將皆大驚,曰:」將軍身系國家重任,豈可因一信使之言,而輕離長安重鎮赴險?「
郭淮聞之繼續大笑,曰:」我豈不知信使之言未必當真?我料定此信使必是諸葛諸葛亮細作,派之誘我出戰,圍城打援,中道設伏。」
眾將不解,曰:「將軍既知是假,為何要我等整軍出戰?」
郭淮笑曰:「你等只知其一,不只其二。司馬公前番新敗,被蜀軍圍困於天水,據報諸葛諸葛亮十萬大軍圍城,豈能讓一信使突圍而出?是以得知信使必假。方才我所疑慮者,乃諸葛亮何以細作誘我。我若知之,必不肯援,轉道攻漢中矣。今恍然大悟,司馬公被圍必然死戰,諸葛亮久攻不下,久之糧草不濟,士氣不振,拖延愈久對彼不利,是以急誘我出戰。我今將計就計,一月後再出擊,待諸葛亮將士力疲,司馬公元氣復甦,裡應外合前後夾擊,則蜀軍可破,諸葛亮可擒矣!」
眾將聞之皆拜服,又有人曰:「既如此,將軍為何索性不救,或再遷延數月,待彼糧盡退兵?」
郭淮搖頭曰:「不可,司馬公乃我大魏屏障,不可不救,且我等皆受司馬公大恩,何忍坐看其被圍而不救。今且整軍,一月後全軍出發,救司馬公於危難,斬殺諸葛亮,立不世功業!」
眾將皆大呼勝利,分頭整頓兵馬去了。
一月過後,郭淮整頓兵馬,率領全軍從長安徐徐出發。郭淮一面派人快馬加鞭通報司馬懿務必堅守,拖住蜀軍便於內外夾擊;一面派人打探蜀軍消息,當得知蜀軍攻城每況愈下,士氣低迷時,立即號令全軍全速前進,直撲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