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並不適合生存在這個社會

「我為什麼要去解釋？你有沒有想過，你認為的對，和我所認為的對本身就是不一樣的，既然不同，那麼你所謂的正確的前提，在我眼中可能就是錯的，而你想成立的結果，在我眼中也不過是一個玩笑，既然是玩笑，那麼我當然不需要解釋。」

唇角微挑，他望著我的目光帶著笑意，更帶著一絲審視。

聽著他的話語，我明白自己的確搞錯了一個前提，那就是我們的三觀本身就是不同的。

想著這些，我明白我糾結他本身的錯對本身就是一個錯誤，所以我開始釋然，而想通了這點，我試著將思維調整到與他到同一頻道。

「你說的是對的，你的思維很不尋常。」

「我可以將你這句話算作對我的誇讚么？」

他的嘴角上挑，只是神情中的不屑卻展露無遺。

「可以這麼認為，因為我覺得你的確是與眾不同的，你比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人更具有思想。」

我點了點頭，想著他可能的想法，神情真摯地說出了這句話來。

果然，隨著我這話的出口，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詫異，微微坐直了身體：「你真這麼想？」

「對，就在你剛才那句話說出來后，我發現自己的思維的確太局限了，所以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我繼續點頭，整個人做出一副請教的模樣。

有些時候，心理學家本身就是一個騙子，而在說服對方前，我們會讓自己也相信自己的話，只有這樣，我們才能讓對方去信任我，我才能了解他最真實的想法。

眼下，他雖然臉色仍舊帶著一絲懷疑，但他終究開始接納我的存在。

「我相信你聽過一句話，一千個人眼中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所以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著自己的思想，有著獨有的觀點。」

說到這裡，他開始沉思。

「你這裡的觀點是三觀么？」

我見他久久沒有開口，我發聲問道。

「社會觀，人生觀，價值觀這樣的東西說起來太大了，如果真要細說的話，恐怕很久都說不完，我這裡的觀點是一種更深的內容，你可以把它當成人被三觀潛移默化影響后遇事的第一反應，就好像是我看到一個人往乾淨的地面上扔了一個易拉罐，我不會想這個人為什麼這麼沒有素質，而是為想他為什麼要扔這個易拉罐，而很多人第一觀點都是去指責，除此之外還會有一小部分人直接上前將這個易拉罐放入垃圾桶，這就是觀點，如果非要說的話，更像是一個角度問題。」

「角度嘛？」

「對，看問題的角度，原本我以為，世界上每個人既然都有著自己的思想與獨特的觀點，那麼其看問題的角度就應該是完全不同的，可是當我發現人類有著一種群體化的時候，這讓我感到一種恐懼，而固有社會所形成的格式定局，讓人類像機器一樣去僵化地行進，這讓我覺得很可悲，就好像紅綠燈這個東西，我不否認他對交通秩序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可是每個人都在紅燈停，綠燈行后，這就顯得很無趣，而這個時候，一個闖紅燈的人就會顯得很與眾不同，無論是他成功闖過紅燈還是在闖紅燈的時候被車輛撞死，他依舊是那個與眾不同的存在，只是這種存在，在一個公有的認知中，他就是錯的，你不覺得，這很不合理么？」

聽著這番完全如同謬論一般的話語，我試圖去理解他，可在長久的認知中，我無法改變自己的思維，但我不得不承認，他這番話詐聽起來很有道理。

他沒有打擾我的思考，彷彿也是在確定自己的話是否表達準確。

「說實話，你的話聽起來的確很有深度，但也正如你所說，在這個公知與規則中，它也的確是錯的，我們生存在這個國度中，就勢必要遵守著的她的規矩，這是無法改變的，否則這個社會就亂了，而亂了的社會，並不適合國家的發展。不過即便如此，我還是想確認一下你的想法，你的意思是，因為這些積澱的認知規則讓人逐漸走上了群體化的趨勢，所以那些一成不變的人就顯得很沒有意思，而那些在尋常人眼中看做是錯的事情，其實在你看來，也是很有趣的？」

「對，就是這個意思，因為這些教條的存在，所以很多人的思維都變得極為僵硬，漸漸的開始形成了一個統一的認知點，這就好像是被馴服的野獸，沒有了任何的野性，看起來也就沒有什麼意思了，但這樣的生活真的很無趣，我相信如果在安全的情況下，你一定選擇去看草原上的猛虎，而不會選擇動物園，不是么？」

他見我理解了他的意思，顯得很興奮，對我的防備在這一刻全都卸下了，開始興奮地說著自己的想法。

「動物園被馴化的老虎的確沒有什麼看頭，可在草原上，是沒有絕對的安全的。」

我在他的這個觀點上表示了認同，但同時也說出了這個世界上公知的觀點。

「你說的沒錯，草原上去看老虎，的確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因為我們隨時可能飼身於虎，可你根本無法否認我們在觀看野生老虎生活時候的嚮往，那是一種最本性，最不羈的存在，而相比這個，我認為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的生活就如同被困在動物園籠子內的老虎一樣，原本野性十足，能夠做草原上的霸主，可是在經過管理，教化，長久的飼養中，就失去了本能，而這樣的人生，是沒有意義的，就好像是混吃等死一樣，所以我不覺得他有什麼價值。」

「反之，我做的事情或許與所謂的規則相違背，但其實那不過是一種本性，一種原始的狀態，是最為真實純粹的東西，只不過這些東西隨著時間的發展，以及人類團結等其他必要而漸漸被捨去，形成了如今的固有模式，才會被無數人的認可，接受。但我與他們不同，我不認可這些，也不願意去接受，我更希望人類能夠明白我的想法，所以我要努力去做這些事情，讓他們接受我的這種想法，而這，將會讓他們的生活變得更有意思一些。」

「我或許明白了，但白雲蒼狗，終究還是不適合多數人。」

「是啊，所以這才顯得我的力量是多麼薄弱，其實我也明白，正如你所說，我無論怎麼殺，也是殺不過來，但我也根本沒有想過徹底改變這個世界，我只是想讓一些人知道，這樣的活著，比傀儡更加不如，而那些被我殺過的人，就是最好的例子與反思。」

「但是這個社會需要安穩。」

我注視著他的目光，語氣堅定地說出了我的想法。

「是啊。」

他望著我的目光，忽然長長嘆了一口氣，神情似有落寞。

「也許我並不適合活在這個社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