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如斯寂寞
因為烽火大大別出心裁的寫作風格,比如:【朝辭白帝彩雲間】被鋒火大大能寫出那麼大名堂,還有【沆瀣一氣】。
這讓本人有些手癢難耐,所以也模仿烽火大大的寫作風格,在文中加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客串:【獨孤癮】【房欲】【孤酒灼心】【言念君子】【溫其如玉】【三刀】【阿良的驢】
從前有座山叫俺是山,山上有座寺叫俺是寺,寺里有個和尚叫俺是和尚,和尚有把劍叫俺是劍,和尚有頭驢叫……
滿臉胡茬的阿良提著兩壇酒,站在山下,露出一絲笑意,隨即上山。
山頂,寺外一小樹林內,阿良殺了一隻大公雞,拔了毛后,砍去雞頭丟了去,將剛剛喝完的酒罈盛上甘甜的山泉水,將雞裝進酒罈燃起了火,雞毛全部添進火堆燒了,然後攀上寺院圍牆學起了布谷鳥叫。
殿內正在誦經的一名穿著看似『維那』(寺院管理層)的年青和尚捂住了肚子,皺緊眉頭道:「哎呀,肚子疼!」
說著便跑了出去,然後在茅廁旁四下張望一眼,翻身出了牆。
阿良看著和尚來了,笑道:「想不到你這和尚還是六根未凈。」
和尚笑罵道:「六根須凈在心裡,光嘴上說說有個屁用。」
兩人同喝一壇酒,不一會兒,壇中的雞肉便熟透了。
阿良遞給和尚一條雞腿,和尚大咬一口,剛剛咽下肚,便悚然驚道:「這雞你哪來的!?」
阿良道:「當然是我自己帶的嘍。」
和尚不信,眯著眼審視道:「你小子……不會是哪「借」來的吧?」
阿良正色道:「真是我自己帶來的!」
和尚還是不信,阿良翻了翻白眼,道:「信不信由你!」
和尚管不了那麼多,早就被饞得流口水了,大吃起來,嘴角流油。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片刻便將雞肉吃了個精光。
和尚拍了拍肚皮,滿意道:「行了,俺知道你小子從不是肯吃虧得主兒,說吧,什麼事?」
阿良笑眯眯的道:「把你那驢借我。」
和尚大怒:「沒門!想都不要想!」
阿良淡淡道:「那行,把雞肉和酒吐出來。」
和尚道:「俺……俺……吐就吐!」說著和尚便將手指伸進嘴裡。
阿良道:「得得得,怕了你還不行嗎。那這樣,下次請你喝最好的女兒紅,吃土雞。」
和尚笑眯眯道:「當真?」
阿良道:「自是當真。」
和尚道:「一言為定……」
阿良翻了翻白眼,道:「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學精了呀你。」
和尚得意道:「只要是個人,被你坑過那麼一兩次,不得學精?」
阿良擺了擺手道:「少說屁話,快去快去!」
和尚三兩步跑進後門,不一會兒就將驢牽來。
牽來驢還不忘啰嗦著叮囑驢兩句:「驢兒啊,跟著這犢子你可千萬別學壞了呀……」
阿良奪過韁繩,翻身上驢,抱拳道:「和尚,後會有期。」說完便調轉驢頭向著山下的路走去。
和尚看著離去的阿良,雙手合十,用僅能自己聽到的聲音道:「善宰,善宰。」
送走阿良,和尚打著飽嗝,優哉游哉進了寺院,等到達大殿門前時才發現有點不對勁。
只見大殿門前台階上,方丈坐在一張太師椅上閉目養神,椅子旁放著一個木盆,身後站著十八銅人,每人拿著一根長棍,各個精神抖擻。
等到和尚帶著一臉驚愕的站定身形時,方丈緩緩睜開眼睛,從旁邊裝水的木盆中撈起一條浸水的皮鞭,聲音無比平淡道:「我的公雞呢?」
和尚愣住了,旋即心中萬念俱灰。
那是方丈養的公雞,都養了一年多了,用方丈的話說就是有感情了,每逢客人拜訪,愛虛榮的老頭總會把他那漂亮的大公雞大誇一通,說什麼打鳴好聽云云……
「阿良,我@#$%^&*,我要再信你我就是豬!」
隨後院中傳來和尚的慘嚎聲……
——
不知幾千裡外,阿良皺了皺眉頭,疑惑道:「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壞了?」
旋即沒良心的笑了:「嘿嘿。」
身下的小毛驢看似走的很慢,實際上一小步跨出去便是十幾里……
——
阿良進入一座繁華的郡城,只是繁華遮掩不住本質的醜陋。
早已醉了酒的他,趴在毛驢身上,任由它帶著。
毛驢最終在郡城的一處湖泊旁停下,阿良跌了下來,躺在地上。
猛地,他睜開眼睛,眼中已不再是惺忪的醉意,而是如劍般的鋒芒!
湖面有風,不大,吹的人很是舒坦。
他一腳踏在湖面,但是他沒有沉下去,而是在江面上緩步而行。
最終,他登上了一條幾近斷裂的畫舫。
上空拔刀相向的散修三刀皺了皺眉頭警惕的問道:「什麼人!」
「阿良,一名劍客。」阿良沒有抬頭,竹笠被風吹的輕輕晃動。
三刀瞳孔一縮,身形急速后掠,看向自己同伴,道:「傭金不用給了,你們慢慢玩吧。」說罷腳尖一點江面消失在這方天地。
而在一旁的房欲眼中先是不可置信的光芒,隨後眼裡滿是仇恨的決絕和心碎的不舍。
——
一家酒館中一名閑來小憩的目盲老道人一手捋著鬍鬚,一手捻起一杯醇香佳釀細細品嘗著。旋即猛地「看向」南邊,臉上露出兩個酒窩,緩緩站起了身……
一家花店,一美婦人手挎一精美花籃,籃中都是些新鮮的花朵,爭芳鬥豔的盛開著,正在觀賞的婦人猛地折斷一枝,似是輕笑,走出了花店……
一家私塾,一名衣款飄飄的俊美男子放下手中儒家典籍,走出了私塾……
……
凌妖看著房欲笑了笑道:「看樣子你百花宮的秘籍是帶不回去了。」
「秘籍送你又何妨?」一曼妙女聲響起,一女子凌空而來,手中花籃中飛出無數花瓣,將周遭空間盡數封鎖。
「呵呵呵。」一目盲老道人捋著長須而來,另一手貼緊後背拿著拂塵。
……
僅僅片刻,便有十幾人站在了花瓣封鎖的區域內,將三人圍了起來,反而是言念君、溫如玉兩人看似沒什麼作用了。
阿良沉聲道:「將房欲帶來這裡,為的就是逼我現身,對吧。」
沒人回答他的疑問。
老道人拿出一面銅鏡,怒斥道:「妖孽!還不快快顯形!」
說罷銅鏡照向凌妖,凌妖身體一陣痙攣,隨即衣衫破了開來,最終化形為一隻體型龐大的花斑靈虎,而這靈虎,正是多年前教阿良戴綠帽子的那隻不良虎。
靈虎道:「該死的照妖鏡!該死的牛鼻子老道!」靈虎的聲音震耳發聵。
靈虎又道:「對不起阿良,我被壓回原形,身上兩處大穴自動閉合,實力直降兩階,幫不到你了。」
阿良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美婦人對著阿良斥道:「七年前無極宗的血案難道讓你一點內疚都沒有?」
阿良回嗆道:「八年前無極宗對神水國連續一月的屠殺,他們都沒有內疚,我為何要有?」
婦人蹙眉:「那些人有何用處?只是浩然天下的累贅!他們能跟妖族拚命?」
阿良大聲道:「那山上人守護劍氣長城的意義是什麼!」
婦人鄙夷輕哼一聲道:「你比你那死鬼岳父還能狡辯。」
「住口!」
阿良一聲暴喝,旋即竹劍出鞘,磅礴浩然氣隨劍而出,劈向那婦人,湖水如同煮沸了一般翻滾起來。
周圍十幾人齊齊出手,將這一劍擋下。儘管如此,婦人袖間還是流下一道殷紅血液。
而房欲早已梨花帶雨,哭的不成樣子,只因那無極宗宗主是自己生父!
阿良第二劍即將出鋒!空氣變得粘稠起來,湖水完全爆開,將江底不知沉澱多少年的污物翻湧上來。
房欲喊道:「住手!」
阿良的指節鬆開竹劍劍柄,周圍風平浪靜,仿若什麼事都未發生過一般。
房欲止住哭泣,下到畫舫,站在阿良身前,帶著哭腔道:「你告訴我,不是你乾的。」
阿良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選擇了沉默。
「呀!」一柄短劍刺入阿良胸腹,女孩紅了眼睛,眼淚再次簌簌而下。
晶瑩的淚珠被手中無情的劍鋒分為兩半,滴落在阿良的兩隻草鞋上。
阿良落了淚,兩滴清淚自眼眶流下,滑過滄桑的面龐,停留在鼻尖不肯滴落。
「再來一劍……」阿良顫聲道。
「呃啊……」
女孩的將劍鋒拔出,帶出一串血珠染紅了手背,血液順著劍柄頂端滴落而下。
江風吹起女孩的頭髮,繞過腦後,鋪落在阿良的臉上,也帶去了他鼻尖的淚珠。
女孩的發香順著他的鼻腔進入,勾起了他的記憶。
他記得,那年大雪,在一條破爛巷子里,少年救下了即將被惡徒凌辱的少女。
自那以後少女一直跟著他,哪怕被他罵,也是很幸福。看著他戴著竹笠舞著竹劍的樣子,簡直不能太瀟洒。
她的辛福流淌在他的身體里,他將一生中最美好的年華和最好的脾氣給了他,她為他而活,以為這一生就要與少年這樣「將就」著過了,每每想到這裡,少女總會羞惱好久……
怎奈,造化弄人。
冬雪飄零,身穿華服的女人帶著無極宗唯一的活口——一名窮苦出身的雜役弟子找到了她……
少年站在寒冬的飄雪中,看著少女掩面哭泣,他居然心疼了,他有了最不該有的東西——感情
他多希望時光定格……
直到少女滴落在地的眼淚凍成閃爍的冰晶……
少女在雪中奔跑著,她要去找他,她要一個完美的解釋。
但……迎接她的卻是一紙書信……
那天,阿良離開了,女孩嘶聲道:「我一定殺了你!」
阿良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后女孩把自己關在暗無天日的房間整整七七四十九日!
生活將會把最好的給你,然後再把它狠狠奪走……
「嗤!」短劍第二次刺入胸腹,將阿良從那不願脫離的記憶中生生扯出。
一腔的熱血變得冷卻,自阿良口中流出。
「你告訴我不是你乾的!!」女孩尖叫道。
我不停的奔跑,只是為了追逐你的腳步,卻沒想到,灑下了身後一地的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