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步步為營(3)
「他名字呀?」陳嬌嬌看著被螃蟹噎住一時答不上話的徐沐風,便用筷子,敲了敲面前一盤涼拌土豆絲的菜,「就這個名。」
徐沐風鬱悶了,咋這樣介紹人呢?便拿眼瞪著陳嬌嬌,陳嬌嬌歪頭對徐沐風笑道:「你瞪我幹嘛?你的小號又不是我取的,別在我身上找茬哈。」
「土豆絲?涼拌?」顧麗的臉上錯愕了一下,但她立即聯想到了什麼,便伏在陳嬌嬌的耳邊嘀咕了幾句,陳嬌嬌點點頭,又朝徐沐風咂舌,「就他。」
顧麗凝視了徐沐風一會兒,像在審核著徐沐風五官的比例,更像找感覺。;徐沐風立即想到她是畫家,在找我的立體明暗感?
徐沐風慌忙吞下嚼爛的螃蟹肉,對顧麗窘迫的笑了笑,「顧董長,很高興的認識您!」
顧麗沒笑,問道:「你就是雪銀X燈具廠採購部的總經理――徐沐風?」
徐沐風點點頭,但他發現顧麗的一雙眼晴,漂是很漂亮,只是太冷了。禁不住脊背上打了個寒噤,然後又想到自己和她老爸打了一場生死架,子報父仇,那是必須的!
桌下,徐沐風勾著頭,見自己的雙腿禁不住小抖,便提醒自己還是走!此地凶多吉少。
徐沐風的右腿蹭在陳嬌嬌的腿上,陳嬌嬌低頭一看,狠擰了徐沐風一下,白眼狼的罵道:「鎮靜!你幹嘛抖?犯羊角顛病啦?」
徐沐風痛得臉上猙獰,抽抽嘶嘶不敢發作。
顧麗噗哧的笑了起來,她笑起來真漂亮!徐沐風感嘆:她的笑容,能讓山峰崩潰、大地破碎。
顧麗從包里拿出名片,站起來遞給徐沐風,「土豆絲,這我名片,我知道你是農科大學畢業,而且是專攻養殖方面的。要不,你到我那兒去干,我給你年薪一百萬怎樣?」
顧麗說后,用一雙期待的眸光,看著徐沐風。
這句話很中聽,徐沐風由衷的感謝!但目前不太可能!這一走,辜負了方總的一片心意,而且……反正不可能。
正當徐沐風躊躇著怎麼婉拒顧麗時,陳嬌嬌對顧麗笑道:「麗,他目前脫不了身的,讓他多考慮一下吧。」
「那是,等他以後決定吧。」顧麗笑道,「土豆絲,你的名片給我一張,有時候碰到甲魚得了疑難病找你。」
「理論知識還可以,但沒你實踐豐富。」徐沐風恭敬的遞上名片,說了一句謙虛的話。
這時,顧海搖搖晃畏提著白酒瓶過來,徐沐風的瞳孔一縮,他又變態了?那瓶子萬一敲過來?
徐沐風本能地握住一瓶未開瓶蓋的白酒,心喊道:「別惹我!」
顧海見到女兒來了,他打了個旋風腳,轉身想走。
「過來!顧海。」顧麗己瞅住了顧海。顧海打了個哆嗦,便轉身過來。
卧草!哪裡有女兒叫父親的名字?徐沐風一臉驚愕,兩人真是父女的關係?
陳嬌嬌一臉雲淡,好像聽多了。此時,她正用筷子翻著一頭公雞,翻了幾次,沒吃;然後她又去翻一頭甲魚,把王八整隻倒過來,戳了一小塊,便細細品嘗了起來。
「寶貝女兒,啥事呢?」顧海笑得整張臉,如猩猩般。
「你敢喝這麼多白酒!不要命?你忘了你有高血壓?」顧麗蹙著眉,細語冷聲責道。
「假的,是水,你嘗嘗。嘿嘿。」顧海彎腰往顧麗的杯中倒了一些出來,小聲說道。
顧麗皺著眉含了一口,咂摸了下嘴巴便吐掉,「還真是假的,你繼續去敬。」
徐沐風心裡哐當一下,心驚:這顧海演技真高明!大家都說他有神經病?我看他一點也沒有毛病!
「兄弟,我敬你一杯,呃,招待你不忠啊,莫怪!」顧海繞到徐沐風的後面,拎著酒瓶說道。
徐沐風立馬頭皮發麻,有杯弓之影的幻覺,萬一他敲下來呢?便佯裝右手摸頭,左手抓住那瓶白酒,也站了起來,歪頭囁嚅的問:「喝……白的?」
「對,喝白的,就你手上那瓶白酒。」顧海伸右手去奪徐沐風手中的酒,他笑膜膜的說道。
「我不喝!」徐沐風慌亂了起來,兩手抓住不放。「兄弟,我們一定要喝!」顧海猛奪。於是,兩人一拽一拉,顧海的啤酒肚典貼著徐沐風的臀部上,模樣很親熱,倒是氣場很緊張。
此時,大廳里猜拳喝酒喧嘩一片,大家都沒注意這邊。起初有幾個人坐著徐沐風這邊,也不知為何,都走了。
「顧海,你幹什麼?放手!」顧麗瞪著他爸怒道,「人家徐總是對的,為你好,喝什麼白酒?」
「你倆人別鬧了,快停手!」陳嬌嬌說,「顧海,徐總今天的確不能喝酒,他肚子痛,今天來時,我還陪他去藥店買葯呢。」
「對不起,對不起!我太激動,我太激動!你人不舒服就別喝了。」說完,顧海立即鬆手,又拎著那瓶假白酒,找他的兄弟們打通光。
徐沐風長吐了口氣,心中罵道:日你的大爺!
「徐總,你別生氣哈,我爸是個瘋子。」顧麗起身給徐沐風倒了杯飲料,「來,我敬你一杯,事業有成!」
「也祝你發大財!」徐沐風立馬站了起來,恭敬的和顧麗喝了一杯。
一會兒,顧麗歪頭問陳嬌嬌:「土豆絲真不喝酒?」
陳嬌嬌笑道:「他的確滴酒不沾,他爸也是滴酒不沾,所以呢,長了個這麼帥的大學生。」
徐沐風又好氣又好笑,他心裡說道:上次我們倆在酒店喝了一箱啤酒,難道那酒都是水灌得?
「是啊,我以後也要找一位滴酒不沾的男朋友。生的兒女聰明。」顧麗面對一桌的葷菜,她都未吃一下;不過,那盤掠拌土豆絲,幾乎給她一人吃光了。
「是呀,我也喜歡不喝酒的。」陳嬌嬌看著徐沐風,吃吃的笑,她眸里有一種含情脈脈的少女春光。
徐沐風歪過頭去,點燃了一根煙,靜靜地聆聽著兩位大美女聊天。
「姐,你老公病好了沒?」顧麗問陳嬌嬌。
「就那樣,」陳嬌嬌說,「他先天就沒有基因,後天再補也是枉然,我懷不上寶寶。」
「哪咋辦呢?總要生個小孩啊,偌大的家業讓誰繼承?」顧麗問。
「實在不行,就去孤兒院領一個吧。」陳嬌嬌神色黯然,一臉憂傷。
「領的哪有自己生的好,再說,你很健康可以生,幹嘛領?」顧麗說,「我知道你過的很不容易,又離不了婚,一路守著活寡,遭罪啊。」
陳嬌嬌沒說話。
顧麗歪頭看了陳嬌嬌一眼,忽見陳嬌嬌用紙巾捂著雙眼,她高挺的鼻子,正拖著細細的啜泣聲。
顧麗頓時愕住,手足無措地,不知怎樣安慰著陳嬌嬌。
徐沐風低下了頭,此時才知道,陳嬌嬌是位如此可憐的女人,心裡便對她有種說不出的感慨。
萬物都有陰陽缺,人無完人,事無全事,這些,上天早己冥冥註定好了。
……
飯後,徐沐風說要回家,陳嬌嬌拉著他不放,說等她打完幾圈麻將再走,徐沐風無奈的答應了。然後坐在顧海的沙發上看電視,看著看著,徐沐風竟然睡著了。
待徐沐風醒來時,己經是傍晚五點多了。
「你真會睡!養足精神晚上好做賊?」陳嬌嬌咯咯大笑,然後拉著徐沐風去吃飯。
吃晚飯,顧海請所有的人去KTV唱歌,徐沐風堅決不去,陳嬌嬌只好開車送他回家。
在賓士車裡,
徐沐風突然想到了餘暉暉,便給她打電話,陳嬌嬌立即關掉了車上的音響。
「暉,你回家了沒?」徐沐風問。
「沒有,明天晚上再回來,我這是第二車,我還在路上呢,明早六點才到廣X市。」餘暉暉說。
「我鑰匙忘記帶出來,我怎麼回得了家?」徐沐風愁眉苦惱。
「去住賓館吧,那也沒辦法。我在開車。情人節快樂!老公。」餘暉暉說完便掛了電話。
「情人節快樂?」掛完電話的徐沐風一臉懵逼,餘暉暉神經啦?
「你個瓜叢,連鑰匙也忘了?」陳嬌嬌笑了,「你女朋友在跑貨車?不錯啊,女漢子。」
「嗯。」徐沐風說道。
「我幫你開間賓館吧,我這裡有會員卡。」陳嬌嬌輕聲說道,聲音極其溫柔。
「不用,我自己來。」徐沐風小聲拒絕。
「依呀,你還客氣啥?我也沒回去。」陳嬌嬌笑得很嫵媚。
「你也住賓館?」徐沐風有點膽怯,蹙著眉頭問。陳嬌嬌斜瞅了徐沐風一眼,從裝置的電腦屏幕上的反亮光,陳嬌嬌己經敏感到了什麼,她沒接話。
徐沐風想:早上只是開開玩笑,難道她來真的?不過,他的確很愛餘暉暉,他不可能做對不起餘暉暉的事,本能排斥著陳嬌嬌。
沒認識餘暉暉之前,雖然他和方總做了見不得陽光的事,但認識了餘暉暉后,他就再也不肯做那事了。以至對餘暉暉一直帶有深深的愧疚、自責。
「放心吧,我會開兩間房的。」陳嬌嬌笑笑,笑得既憐兮,又彷徨,又堅毅。
到了大酒店后,房間都爆滿,只剩下一間總統房,陳嬌嬌很是納悶,自言自語的問:「今天是什麼日子?趕集?」
前台的服務員想笑,然後一臉肅穆的說道:「今天是七夕情人節呀,再不訂的話,這九千九佰九十九的總統房也沒了。」
「七夕?情人節?」陳嬌嬌驚愕,便歪頭問徐沐風,「是真的嗎?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