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紅衣女鬼

這個點兒，正是吃晚飯的時候，可到了方晴家，卻見堂屋黑漆漆的關著燈，鍋屋裡也沒有半個人影。

「嫂子？」沈浪把自行車推到院子里。

喊了幾聲，方晴還沒應答，倒是馬桂蘭步履蹣跚地從西廂房走了出來，抬頭看了沈浪一眼，道：「是小沈老師啊！」

沈浪點頭道：「我是來還車子的，嫂子和陶校長呢？」

馬桂蘭嘆息一聲，道：「你嫂子還在生氣呢，下午去娘家了；你大哥帶著小玉，說是和學校幾個主任領導去飯店吃飯了。」

「這樣啊！」聽說方晴不在，沈浪心裡一陣失落。

回去路上，沈浪買了兩個包子吃，到了學校，只見老孫頭蹲在門衛室門口，正「吧嗒吧嗒」抽著煙。

「老孫頭，問你個事情！」沈浪快步走過去。

「什麼事情？」老孫頭翻轉煙袋，把煙灰敲了出去。

沈浪回顧四周，確定沒人之後，壓著聲音道：「我那個房間……是不是不太乾淨啊？」

老孫頭道：「都很久沒人住了，臟一點是肯定的，你打掃一下就成。」

「我不是那個意思！」沈浪道：「我就直說了吧，剛剛我在房間里……好像看見了一個紅衣女人！」

老孫頭道：「教師宿舍樓住那麼多人，看見幾個鄰居有什麼好奇怪的！」

沈浪急道：「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又不見了，像個幽靈似的！」

老孫頭笑道：「沈老師，你不會是想女人想瘋了吧？」

「你……唉……」沈浪一看跟他說不明白，氣得扭頭就回去了。

到了宿舍樓下，正準備進去，忽聽身後傳來一個姦細的聲音：「沈老師？沈老師？」

沈浪轉臉看了半天，才發現冬青樹掩映下藏著個身材瘦小的人，別說，蹲在那裡還真不容易被發現。

沈浪也是被那紅衣女人嚇怕了，戰戰兢兢道：「你……是人是鬼？」

那人慢慢走了出來，道：「當然是人，我們還見過面的。」

「是你！」

等那人走到跟前，沈浪就愣住了，原來他不是別人，正是出現在王美麗小賣部里那個尖嘴猴腮的小偷。

沈浪一把抓住他胳膊，冷笑道：「好啊你，偷了東西還敢現身，跟我去派出所吧！」

瘦子也不掙扎，任由沈浪抓著，最後道：「你要是想被紅衣女鬼弄死，就帶我去報案吧！」

「什麼？」沈浪瞪大眼睛，當時手就鬆了下來，吃驚道：「你……你怎麼知道……紅衣女鬼的事情？」

瘦子道：「我此番來白鹿鎮，就是為了對付她的，當然知道！」

沈浪上下打量他一眼，怎麼看也不像個世外高人，懷疑道：「既是為了對付紅衣女鬼，你跑人家小賣部偷東西做什麼？」

「畫符！」瘦子抬頭看了看天色，道：「時間不早了，快帶我上去吧！」

沈浪尋思，不管瘦子是真是假，多一個人總多一分安全感，於是就答應下來。

兩人都走到樓梯口了，沒想到老孫頭居然跑了過來，隔著老遠就喊道：「喂，你倆給我站住嘍！」

可能是做慣了小偷吧，瘦子扭頭就想跑。

沈浪死死拽住他，道：「你又沒在學校里偷東西，怕他干甚！」

說話間，老孫頭已經追了上來，看著瘦子道：「你不是咱們學校的老師吧？」

沈浪忙道：「這是我朋友，上去坐一會兒就走。」

「不行！」老孫頭語氣不容置疑，道：「除了教師家屬，外人一概不得入內！再不走我報警了！」

聽說要報警，瘦子只能認慫，臨走之前，在沈浪手裡塞了一團什麼東西，道：「找機會貼女鬼臉上，關鍵時刻可保你一命！」

回到房間，開燈一看，原來這是一道符，上面畫著奇形怪狀的字元，除了最下面「急急如律令」五個字，其他的一概不識，跟蝌蚪亂游一樣。

「這玩意兒……就能把紅衣女鬼給制服了？」沈浪心裡很是懷疑，但也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其身上。

等了足足兩個鐘頭，紅衣女鬼都沒出現，沈浪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

就在昏昏欲睡之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不聞腳步聲，但聞敲門聲，難道是紅衣女鬼？」沈浪「咯噔」一下坐起身來，心裡七上八下。

為了驗證對方身份，他捏著瘦子給自己的符紙，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到了門前，透過貓眼一看，果見外面站著一個穿著紅衣服的長頭髮女人，只是貓眼裡落滿了灰塵，看不清楚對方容貌。

「咚咚咚……」

正瞅著呢，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果然是她！果然是她！」

沈浪心裡怕得要死，但又知道，橫豎躲不過這一劫，於是一咬牙、一跺腳，猛地把門打開，與此同時，右手捏著符紙，「啪」的一下朝對方臉上貼了過去。

「噹啷……」

一隻瓷碗掉在地上，撒了滿地的葡萄。

「紅衣女鬼身上怎麼還有葡萄？」

沈浪還沒想明白呢，卻見對方「嗤」的一下把符紙撕掉，紅著眼睛道：「你……你這人真是的，人家好心送葡萄給你吃，你怎麼打人？」

沈浪定睛一看，才發現對方和自己一樣，都是新搬進來的實習老師，好像姓周，一時間尷尬得無地自容。

「對不起啊周老師，我以為你是紅衣女鬼，就……」

「滾！有病吧你，我長得像鬼么？」女孩氣沖沖地扭頭就走，道：「算我周丹瞎了眼，以後你501和我502老死不相往來！」

周丹就住在對面房間，沈浪還沒來及解釋，對方就把門給關上了。

沈浪灰溜溜地把走廊打掃一番，尋思等明天找個機會，一定要跟周丹解釋清楚。

符紙已經被撕破了，只能用透明膠帶粘住，也不知好不好用。

「咚咚咚……咚咚……」

正忙活著呢，外面又傳來了敲門聲。

沈浪趕緊跑去開門，邊開邊道：「對不起啊周老師，剛剛我……」

說到一半，他就說不下去了。

只見面前站著一個穿著大紅衣服的長發女人，臉色鐵青，眼睛血紅，指甲有十公分長……不，不能說「站著」，因為她的雙腳根本沒有著地，像氣球一樣飄在那裡，渾身散發出一股子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