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血庭之夜
「一個普通人類的家庭,怎麼讓你這麼上心?」男子皺了皺眉,似乎是忍受一件事情忍到了極限:「父皇已經發怒了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承諾這次會帶你回去,他都要親自派兵抓你回去了。」
劉梓萱頭疼地摁了摁太陽穴,人界到現在都不相信神魔論,父皇就直接派兵來人界抓她,這樣真的不會影響人界秩序嗎?
不過,一想到率兵者是父皇,她也就釋然了。那老頭天不怕地不怕,日常亂來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誒對了,哥哥你來人界做什麼的?」劉梓萱不想在這個問題下扯下去,直接就轉移了話題。畢竟她在人界的事還沒有辦好,現在就回去,顯得有點前功盡棄了。
說完,她又自信地拍了拍胸脯,揚起下巴豪氣地說道:「你在人界要是遇到什麼困難就來找我。作為你的小妹,我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她發誓,她真的只是想在哥哥面前裝個B的,根本就沒想到他聽到後會是這副……恐怖的模樣。
「哦,是嗎?」男子突然畫風一轉,嘴角慢慢浮現一絲狡黠的陰笑。他挺了挺肩,一雙好看的邪眼輕輕眯了眯,儼然一副奸臣老賊的邪惡模樣。
劉梓萱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最害怕看到他這副邪笑的樣子。別人家的哥哥邪笑都是用來撩妹,她家哥哥邪笑起來,就真的是邪……笑了。
下一秒,他抬起雙眸,湊過身來親密地靠在她耳邊輕輕哈氣,一隻有力的大手毫不客氣地攬住她水蛇般的柳腰,一把將她拉進自己懷裡。炙熱的眼光極具輕佻,姿勢也顯得過於曖昧。
這一動作把萬年情場高手的劉梓萱嚇得連忙護住胸口,說著話都顯得有點慌亂:「你你你……你又要幹什麼?我可是你妹妹啊。」
她很清晰地知道他這不是在撩她,從小他笑成這般模樣就會有鮮血迸射,她感覺這一次,將會有血流成河。
果然,他冷笑一聲,輕輕撕咬著她的鎖骨,薄唇輕啟:
「你聽說過——血庭之夜嗎?」
劉梓萱一愣,突然腦子一嗡一嗡的,杵在那兒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時間像是靜止了一般,空氣慢慢凝固在了這瞬間。周圍聽不到一點動靜,就連電視機的聲音也越來越小,整棟別墅安靜地讓人胸腔發悶。
她緩緩抬起頭,眼神空洞地看著眼前抱著她的男人:
「你是說,血清嶺裡面住的那個怪物又要下山了?」
男子點了點頭,卻又不以為然地補充道:「他下不下山跟我們又沒什麼關係,我特意離開家來這個白舞市,是為了另外一個人。」
他說話的時候嘴角噙著一絲淺淺的微笑,好似這個世界是存是亡,都與他無關。
他頓了頓,安若無事地把玩著小妹的短髮。妖邪的聲音再次從她頭頂響起:「小妹,你在人界生活了這麼久,有沒有認識一種存在感特別低,還經常不回家的男人?」
「嗯?你想幹嘛?」她警惕地望著他的眼睛,心中莫名生出一絲恐懼來。
「這個你不用管,只管說有沒有就行。」他冷笑著,表情變得越發猙獰。
她遲疑了一下,想了一想還是點頭回答道:「有……倒是有。只不過……」
她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話剛說完,她就有點後悔了,她當然明白哥哥找人是準備做什麼。他來人界做長久任務,如果用一個黑戶身份去做事,會給他的任務進程形成很大的影響。所以,他找一個人類男性其實也就相當於是在找一個可以借用的替身。之所以會刻意尋求存在感低、容易被忽視的男人,也是為了圖個安全。不然到時候不經意穿幫,那可就有得玩了。
男人懶得跟她多啰嗦,直言便問道:「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什麼背景?身高多少?顏值怎樣?還有……」
劉梓萱:「……」
您這是找替身還是在找男朋友?
「快停止你那骯髒的想法,腐女!」男子一看她的表情便知道她又想歪了,不過現在他沒有時間跟她扯這些沒營養的東西:「快點說,他叫什麼名字?」
劉梓萱見老哥如此無趣,也無力逗他。其實她心裡也是很糾結到底該不該這樣做,如果哥哥真的附身在他身上,那麼替身靈魂很快就會四周飄蕩,因居無定所而魂飛魄散。可是……哎,算了,現在去想這些也沒用。哥哥想找替身,那就一定會死人,死一個沒心沒肺的豈不是更好?
這樣想著,她心中的負罪感也就減輕了不少。她揉了揉喉嚨,用平時正常交流的聲音回答:「他叫雲桂星,是雲耀庭的二兒子。前些年被雲耀庭逼著去山上學藝,據說明天便會回白舞市一趟。背景較鐵,後台很硬,是你喜歡的替身類型。」
說完,她又像是重新想到什麼一般,拉了拉眼前男人的袖子問道:「你剛才說血庭之夜的血魔都不是重點,那還會有什麼?難不成重頭戲還在後面?」
「嗯?」男子高深一笑,隨即點了點頭:「說不定血魔這次下山都不會再像往年一樣屠戮暴走。因為,有一位『臭名昭著』的*從山上下來了。而且,就住在這白舞市。」
「嗯?」劉梓萱不明所以。
「你還記得二十年前那個與世界帝皇對抗的男人嗎?」他繼續補充道:「V星球被攪得天翻地覆,除了被稱為天涯至智的凡音,整個艾爾維斯家族都拿他沒辦法。」
「嗯?你是說——
「艾爾維斯·V·時燼!!」
男子冷笑一聲,他對這一刻期盼已久,臉上掛著近乎變態的瘋狂:「時燼,二十年沒見,你還是與以前一樣強嗎?」
……
梧桐小區的「陰樓」十八層……
時燼牽著沐羽的小手站在宿舍門口的時候,心情幾乎是崩潰的。他連敲了好幾門裡面都沒任何反應。他們仨這是……都不在家裡嗎?
他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十二點半。很好,完美的午餐進行時。白洛梅他們應該是到那條小吃街去吃午飯了。那這麼說,家裡沒人也就理所應當了。他出門的時候只顧著把沐羽拖出去,一時沒注意,便直接把門鑰匙忘在了卧室里。這下好了,他倆辛辛苦苦擠著公交車座位趕回來,現在站在門口卻沒法進去。
「怎麼辦媳婦兒?我倆被他們孤立在外面了。」時燼一臉委屈地望著她,一張俊臉都愁成團了。
沐羽連翻兩個白眼,毫不留情面地將他無情揭穿:「明明是你自己出門不帶鑰匙,有什麼資格抱怨?」
「……」時燼略有些尷尬地乾笑兩聲,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戳了戳她的臉蛋兒輕嘆道:「以後在人前能不能先留給我一個面子,你這樣無情揭穿,搞得我很沒地位誒。」
「切!」她哼唧道:「你要地位幹什麼?反正地位再高也得聽我的。」
「啊?」時燼一臉懵逼。
「難道不是嗎?」沐大妖君傲嬌地揚起下巴:「是你大還是我大?」
時燼要是再直男下去,那可能真的就要涼了。他無奈地乾笑兩聲,低聲下氣地跟她簽訂著一系列的不平等條約:「是是是,你是媳婦你最大,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她身材不算高挑,一米六五的標準個子,在時燼一米八的比差下,她揚起下巴的高傲模樣在四十五度斜視的角度下瞬間就變成了賣萌。
他突然就來了興緻,趁她不注意一把摟住她的纖腰,轉身右手一撐,便將她牢牢地壁咚在了他身前的那面牆上。
他攬腰的手向上滑動著,滑到她的後頸處,整個人便被他鎖在了堅硬的臂膀里。
沐羽一驚,剛想後退兩步卻發現自己並沒有退路。後面便是一堵滿面黑漆的牆,他用手錮住她的脖子大概也是為了防止她後退撞在牆上會弄髒衣服。
沐羽嚇得連掙扎都忘記了,愣得像只小白兔,一臉懵懂地看著他,就是臉有點發紅。
「小傢伙還想後退?嗯?」他狡黠一笑,妖魅的鳳眼邪得像是無惡不作的魔君。
嚇得沐羽連忙搖頭,她哪兒敢逃啊,這男人隨隨便便就能把她輕易吃干抹凈。她逃不出十步,就得被他一把抓回來。到時候直接鎖在他懷裡,那豈不是更害羞?
「媳婦兒……」時燼剛想來點實際點的小情趣,下一秒腦頂突然感到一陣眩暈,一股悶勁兒傳上來,暈得他差點沒站穩。他放開了壁咚的手,只感覺渾身都有些不舒服。
被壁咚的沐羽看到時燼都湊過來了,羞得連忙把眼睛閉上。下一秒她卻感覺到揉著她後頸的手收了回去,等她試探睜開眼一看,他已經慢慢從痛苦當中迴轉過來了。
「你……這是怎麼了?」她問道。
時燼剛從眩暈中勉強恢復過來,壓根沒注意到她的話。剛才那短時間的頭暈,雖然只有一瞬之間,但卻也震得他一陣目眩,根本感覺不到周圍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