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再遇老頭

月色中天，夜晚早至，此時大約四更。不同的人，各有不同的夜，不同的夢。四更看似很短，世人已夢盡人間所有滄桑聚散、悲歡離合、生離死別。然而對於一個對於林庸來說何嘗不是漫漫長夜？此時沒有笑容、沒有親人。只有江湖和寂寞的少年人……

他這一夜，又是如何度過？

是在昏迷不醒中，還是痛苦萬分中？好像都有！夜已經悄悄遠去，抬頭好像約有晨曦。

秋快將至！秋風陰冷，吹羅一地的落葉，落葉深紅，如血浪般冉冉散開。紅得就像是一滴血淚。

雨停了。

林庸悠悠蘇醒過來，睜眼一看，入眼儘是黑暗，眼前依然是漫漫無盡的黑夜。

黎明好像並沒到來。但這場暴雨過後，天際的烏雲悉數散去，月光又皎潔地映照著大地。

林庸這才發現自己早被移往樹蔭之下，身畔正坐著一條人影。

皎潔的月色下，雖然夜晚有點黑暗，但林庸隱約能感覺到這人應該便是葉茹。

葉茹看見林庸坐起來，雀躍地問：「你醒過來了？」擔心死我了！

葉茹的聲音非常溫柔。讓孤獨的夜裡多了一份溫柔！

林庸點頭說道：讓你擔心了。

葉茹在幽暗中也依稀辨見他點頭的動作，道：你好些了沒有，現在山路黑暗，要不明天亮在下山吧！

林庸並未反對。葉茹見狀便也和林庸一起坐在樹下。暴雨過後，秋的山裡有點冷感，此時林庸卻又已經睡去，他也許實在太累了！

林庸看著眼前熟睡的林庸，眼神之中似乎多了點什麼，便將頭靠在林庸肩上，皎潔的月色下，一男一女，一棵老樹。。。。。。

劍，似是在深深嘆息……我本該是一把不平凡的劍。此劍不知道何時掉落在這赤心湖中，它已經在此寂寞將近三百年了，假如它只是一柄平凡的劍，也還罷了。可是，它偏偏是一柄絕世的劍！雖然有人害怕我但更多人卻喜歡我，因為我能幫他們得到權利慾望。

然而，劍的的主人，如今又身在何方？它一直在等待一個可以替代他和配得上自己的人。

一名少年此刻的出現，引起了它的注意，寂寞了近三百年，它終於找到能發揮它的價值的人了。少年彷彿聽到了它的呼喚，便將他帶離了赤心湖。

也許是為了向此刻的主人證明自己，二十餘年間它被握在主人強壯的手中，斬下無數高手的頭顱。劍乃嗜血，到底是要飲血？還是為了。。。。。？

歲月如梭，少年已變成中年男人，歲月在他臉上多了一份英氣，少了一份殺氣。只刻的他正在陋室中看著自己一歲的兒子，眼神滿是父愛。

劍雖好，此際卻積滿了厚厚塵垢，被隨意放在此陋室中黝黯的一角，過往的所有璀璨光芒，早已萬劫不復！

陋室的廚中站著一個絕色美人。說是絕色美人一點也不為過，她有一個很溫柔美麗的名字，她叫紫菱！她正處於此陋室的廚中，不住地翻炒著鍋里的菜，她正要為他的男人做一頓美味的飯，雖然她已經給他做了兩年的飯了，但她依然喜歡像第一次給他做飯一樣，只因她深愛這這個男人。自從從和這個男人退隱江湖在這個地方已有兩年了，但她覺得這個男人為了她和孩子放棄一切，每每想起都是幸福的，她真希望這一切永遠下去。

這個女人，正是林庸的娘親！皎潔的月色自窗子透進廚內，在落到她的臉上；她的臉美的令人透不過氣，正是眉目如畫，芙蓉如面，彷佛世間一點有塵埃靠近她都是一種罪過。

這美麗的女人，也和嗜血劍一樣，同屬於一個男人。一個曾叱吒一時的天下第一劍客-----林天南。縱使他殺人無數，仇家甚多，也改變不了江湖人對他的敬重。因為這就是江湖。

她的確很美，她的美帶著溫柔，粗布麻衣，里不住玉肌冰膚；縷縷炊煙，掩不住傾城傾色。如此的一個美人，滴粉搓酥，配給天下第一劍客，即使淪為尋常村婦，終日與飯鍋及掃帚為伍，心裡也覺得是幸福的。

她端著做好的飯菜，走向陋室客廳，溫柔的說道：天南吃飯了。哦！現在應該叫你阿南了。林天南看了一眼美婦說著說道：幸苦你了紫菱。

兩人雖然吃著一般鄉野人家的飯菜，但兩人的臉上依然掛著滿足。

兩人真滿足的吃著飯菜，忽聽的「當」的一聲！聲音來自屋外，顏盈私下一驚，急忙轉頭向外看個究竟，林天南看了一眼，便又吃起飯來。此時屋外站著兩個拿著劍的男人，一腳踢翻屋外曬的野菜，惡狠狠的看著屋內的林天南，兩名漢子儀容整潔，各手持一柄綠長劍，一個紅衣，紅得就像是驕陽，另一個身穿綠衣，不問自知，他們是找自己的。

其中一名漢子已率先道：「，你莫以為退隱於此窮鄉僻壤，我風氏兄弟便找你不著。當年我倆的父親在你劍下慘死，我們整整花了兩年年才尋得你下落！今天就使出，玄靈劍法，與我們的風氏劍法再決一戰吧！」

說話的人，是風氏兄弟之老大「風銘」。

林天南卻無動於衷，二人甚感憤怒，老二「風正」拿劍指道：「呸！你這是瞧不起我們了？」

林天南看著眼前的兩人，還自顧自的吃著碗里的飯。你們找錯人了，我叫阿南，並不是你們要找的林天南，兩位大俠還是請回吧！

兩人看著林天南眼裡充滿著仇恨說道：林天南，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認識你，我倆當年雖然年輕，但你的容貌這一生都不會忘了。你當初和家父比武，在家父重傷后，你依然殺了他，你為了天下第一劍客的名譽，竟然亂殺無辜，我們今天就要殺了你為家父報仇了，從此天下第一劍客就是我兄弟倆的。

哈哈！你們自稱為父報仇，無非就是要這天下第一劍客的名頭，你們就不怕江湖人恥笑嗎？林天南此時才知道他曾今苦苦追求的天下第一劍客，如今卻成為他的負擔，也許一入江湖便終身江湖吧！但他知道人在江湖遲早會死於他人之手，這就是他為什麼退隱，因為他已經得到比天下第一劍客更重要-----紫菱和孩子。

既然你不願動手，那我們就先殺了這個女人。二人不由分說，即時騰身而起，沒等林天南反應過來，兩人的雙劍已經刺來。林天南急忙推開紫菱，瞬間拿起角落的嗜血劍，但雙劍太快已經刺中林天南的手臂，鮮血沿著手臂流向嗜血劍，此時嗜血劍突然劍體通紅，魔氣大盛，林天南握這嗜血劍此時受魔氣影響，殺意大起。兄弟二人急忙收劍準備在此刺向林天南。但此刻的林天南殺意更濃，豈會讓二人好過，「波」的一聲！劍還未出鞘，卻將兩柄來劍當場震斷！

好霸道的一劍！二人臉色大變.

隨即又震一劍將二人拍出屋外，二人嘴角溢出一絲鮮血。林天南提著嗜血劍向屋外殺去。

天南！紫菱擔心的喊道。跟著向屋外追去。此時林天南臨空一劍已經殺死其中一人，正向第二人刺去。紫菱看到這一幕大聲叫道：天南，不要再殺人了。否則你就真的會回不去了，你不是說過要帶我和庸兒去你的故鄉，落霞島嗎？我們從此隱姓埋名過平淡的生活好嗎？

一入江湖深似海，即使你頂著天下第一劍客的名頭，豈能輕易退隱，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有時身為一個劍客也許只有殺與被殺那一刻才算是退出江湖吧！但她太愛這個男人了，她堅信他們一定能從此不問江湖之事，過上平淡的生活。

但此刻的林天南意識已經陷入瘋狂的殺戮當中，怎會聽到紫菱的話。就在此時紫菱突然跑到嗜血劍前，她想用她的愛喚醒林天南，可刺出去的劍怎能收回？「噗哧」劍已經刺入紫菱的身體，一口鮮血從口中吐出。她對他的愛已經超出生死。此時陷入瘋狂的林天南突然清醒過來，望著眼前深愛的女人，他的心此刻是碎的，他仰天嘶吼著。他恨這把劍，他恨魔教，他恨上天對自己不公，他更恨自己。

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從他得到嗜血劍，追求天下第一劍客的那時起，他已經註定這一生都將屬於江湖。

此時那人看著眼前一幕已經嚇跑，就像一個小丑！

林天南將紫菱抱在懷裡，哭的像個淚人，英雄亦有淚，只因未到傷心處。

紫菱摸著林天南的臉龐，吃力的微笑著說道：天南，不要傷心，能死在你懷裡對我來說，或許未嘗不是一種幸福。只是現在不能陪你去落霞島了，以後要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庸兒，好好將他撫養成人，好好過平淡的生活就好了。此時林天南怎能不哭，怎能不悔！

紫菱在林天南懷中閉上了雙眼，她的臉上是那麼的安詳，那麼美。也許她至死也沒怪過他吧！此時天空突然雷鳴電閃，暴雨以至，像是為這位絕色美人的死也感惋惜！

他抬起右掌，想了結自己，下去陪伴紫凌。哇哇！此時屋內的哭聲想起，讓痛苦中的林天南清醒過來。望著屋內的孩子，林天南在暴雨中仰天長嘯，可上天可會知道他的悲憤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