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心心念念意相逢,別恨誰濃
直到現在,熊夏還是會有這樣退縮的念頭,全中國15億人,額...當然,還不包括黑戶口,怎麼竟會遇見他了呢,才不管什麼再相逢別恨誰濃的調調,裝作看不見不就萬事大吉了么,逃避雖可恥,但有用吧。
不過他們之間真如武俠小說似得,終有一日狹路相逢?然後相逢一笑泯恩仇?
也許...很難!
以她現在的性子是斷然不會相信什麼有緣千里來相會的梗,更不會泯恩仇,沉寂...才是她一貫的風格。既然三年前就已經結束了的,以後還是少見為妙,同在一棟辦公樓,若是有意迴避,彼此不相見還是很有可能的。這樣熙熙攘攘的都市,又不是說是他蕭上一個人的,即便是他家在魔都有一定的勢力,那又怎樣,現在可是法治社會,又不是地主老財當家做主的年代,他還能把自己怎樣?再說,當初是他先丟下自己去了美利堅的,是他..不要她的..
可熊夏還是沒骨氣的忍不住又瞧了他一眼,嗬!這傢伙比之前黑多了,難道是暴龍獸退化到了起點變成黑球獸了嘛?加州的陽光有這麼強烈嗎?本來白皙的他晒黑之後似乎更加硬朗了一些,不得不承認,還是那麼的..帥,可熊夏知道他骨子裡的狂妄不羈仍舊一點沒變,她就是知道。
剛開始他走的第一年,有意無意的聽沅沅提起在萬惡的資本主義國家他依舊是混的風生水起,和牧景博兩個人玩的那叫一個嗨,真是讓人咬牙切齒的很,不過,既然那麼的樂不思蜀,幹嘛又要回來,而且,他不是要在國外和周容容舉行婚禮嗎?
她很想有骨氣的忘卻過去,終究抵不住身體的誠實,似乎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熊夏,他回來了,他回來了...
躲在大廈柱子後面的她見他第一面的時候內心已經一片翻騰,事實證明,她還是愛他,和小時候一樣的愛他。
唉,小時候!
說得好像自己和他青梅竹馬一樣呢,但..可不是小時候了嗎?現在的她都已經28歲了,天天頂著一個被00后叫做大嬸的年齡。
只是現在的熊夏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任人揉捏搓圓的受氣包,也許是受蕭上的影響,也或許是她自己也看不起以前的自己吧。
她與蕭上大學的時候認識,算算時間也可以說是年少小時候,而且那個時候蕭上是多麼的耀眼,想不認識都難。
女生呀,不都是喜歡這樣子的男生,或者說對這類男生總會帶有莫名其妙的崇拜感,另外,蕭上自己在大學,不也是一茬一茬的換女友么,每天不搞出點事情好像對不起他的雅號「蕭皇」,這個名稱的由來還是因為和T大的一場籃球比賽,籃球場上的他意氣風發,帶領著S大一路闖進決賽,只是他毫不留情的打法著實讓人感到可怕,又加上他平時做事情雷厲風行,不留情面,讓人看到他發狂的樣子都心驚膽戰的很吶。比賽之後捧著冠軍杯的他做出的張狂動作真的很想暴打他一頓也不為過。
校園解說員也是他的粉絲之一,於是乎,這個解說員把他打球傳神的一面說的是天花亂墜,神乎其神,和詹姆斯相似的打法讓他擁有了詹姆斯相近的代號「蕭皇」。那段時間真的是風靡全魔都的高校。很多人,當然了,大部分還是女生,都被他迷得神魂顛倒,七葷八素,雞飛狗跳,額..最後一個詞是熊夏賦予他的。
熊夏一直喜歡穩重妥當的男生,對於這種張狂又不羈的男生雖說眼睛會多看一點,但骨子裡還是會認為他可能是個會家暴的人,≥≤...不然打球的時候眼睛那麼專註的看著對方,像極了要把對方拆卸入腹的感覺,所以最好敬而遠之啊。
按常理說,熊夏的小市民生活怎麼可能會和這樣的人有所交集,可是人生正是千奇百怪,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人卻還是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纏在一起,似乎這就是劫,渡過了劫,也就飛升了上神,但渡劫的個中苦楚也就只有當事人知道了。
「沅沅來電,沅沅來電,木嘛木嘛」,熊夏聽到手機響了,不僅哀嚎,這個沅沅怎麼把自己的鈴聲換成這個了,明明之前那個就很好啊,巨星毛不易的《牧馬城市》聽著多有感覺,無奈接起,就聽到沅沅在自己耳邊大呼小叫,真是的,之前那個溫柔嫻靜的鄰家美眉跑哪去了。
「夏夏,告訴你個消息,聽了不要太吃驚哦,一定要把持住自己哦」沅沅每次一有八卦都是這個調調。
「你快說啦,我現在上班呢,被老頑固看到又要扣工資了,可憐一下我薄薄的荷包吧,姑奶奶」熊夏一直感慨自己交友不慎呀,交友不慎。
「哎呀,好啦好啦,就是那個誰,那個誰嘛,」沅沅支支吾吾的,熊夏就已猜到她要說的是誰了,沉靜了一會,說:「那個暴龍獸么?」
「額...嗯?你怎麼知道?他和你聯繫啦!」
「沒有,沒有聯繫,只是比聯繫還要慘一點」
「為..為神魔」
「他和我同在一棟辦公樓,今早坐電梯的時候剛好瞧見了,不過他走的是vip電梯,所以,我看到他,他應該沒看到我吧。」
「我靠!他剛回來這你倆這又見上了,說真的夏夏,你覺得你們真的都過去啦?」沅沅試探。
「沅沅大明星,什麼叫又,我不認識他,他以為自己是甜甜圈,每個人都要圍著他轉,我還不稀罕呢,再說,當初是他丟下我的,難道我還要求著他回來臨幸我!古有王寶釧苦守寒窯18年的故事那是車馬都很慢的年代,但那薛平貴最後不還是找了小老婆,要我再搭理他,老娘辦不到!好啦,不聊了,我要工作了」。
掛了電話,熊夏獃獃的,手頭上的工作竟不知從何做起,老頑固又催得急,真是的,都市白領有什麼好?天天累的像個孫子,還要陪酒陪吃飯,整個就一...唉,真不想說那兩個字。突然想到明晚上要參加一個晚宴,熊夏想死的心都有了,上帝啊,讓我休息休息吧,在這麼陀螺下去,不累死也...累死了。好像後悔沒有回老家踏踏實實的考個公務員了。田園生活,節奏慢,也不用受罪,日子愜意。到底是什麼讓自己留在這裡,熊夏嘴上美名其曰要展現自己的奮鬥精神,為社會多做貢獻。可實際上呢,是這裡存在了她太多的回憶,更多的是捨不得吧。
可...即便是捨不得,她還是要忍痛連根拔起,有沒有一種心情像此刻她的心情,蕭上的影子依舊的揮之不去,卻嘴硬的說自己已經釋然了,釋然!釋然!釋然你個鎚子。熊夏決定不去想,深呼一口氣,又一頭扎進工作的海洋中去了。
忙完所有的事務,看了看錶,已經是晚上九點了,肚子突然不爭氣的咕咕叫,唉,瞧吧,人生在世,果然是吃喝二字呀,先去覓食,吃飽了再說。
關掉電腦,關掉廊燈等一系列燈,她才發現公司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不過已經習慣,也見怪不怪。
今天熊昭回家,做了一大桌子菜等著他老姐回,左等右等到了九點了她才回,看到自己姐姐那麼辛苦的工作,熊昭心裡不忍,可是自己還不能獨當一面,暗暗決心以後一定要讓姐姐過上好日子,不讓她再那麼辛苦。熊夏回了家,才想起今天弟弟早晨發微信告訴自己要早點回來,後悔不已。鑰匙開門后,瞧見熊昭在沙發上已經快要睡著,便躡手躡腳的換鞋放包,聽到有動靜,睜開微閉的眼睛,是姐姐!
「姐,你怎麼又那麼晚回?身體吃得消嗎?」責備的語氣全是憐惜。
熊夏故作輕鬆的說:「這不是有田螺弟弟做了一桌子好菜在等著我嘛」。
熊昭高考之後在一家酒樓打工了兩個月,忙裡偷閒跟著大廚師傅學了做菜,做菜的味道還是蠻好的,熊夏用手捏了一塊可樂雞翅,有些微涼,可味道還是很正宗,忙大叫「好吃好吃,弟弟呀,咱都可以開個飯館了。」
「快去洗手,我先熱幾分鐘,一會再吃」。
熊夏洗了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來不及擦,拿起筷子就吃,實在是太餓,中午根本沒吃多少東西,還不是因為那個可惡的蕭上,這麼久了還是在心裡放不下,搞得自己午餐都沒吃飽,一邊吃一邊在心裡罵。
熊昭見姐姐吃的狼吞虎咽,心裡一陣心疼,明明比自己只大了三歲而已。
「姐,你慢點吃,慢點吃」
「嗯嗯,好次好次」熊夏直噎的喝了好幾大口水才順過氣來。
「熊昭,你今天不是有事情說么」。一邊吃,一邊問。
「嗯,姐,我導師介紹我去一家互聯網公司,挺大的一個企業,在魔都挺有名的,實習的工資也很高,以後我就可以養你了。」熊昭粲然一笑。
突然感覺這個小時候在自己屁股後面叫「姐姐、姐姐」的小男生也已經成長為一個男人了,熊夏欣慰的笑著:「我弟最棒了,是哪家公司?」
「好像叫什麼夏上科技?是s市最大集團名下的分公司,很有前途,總經理是最近剛回國的海歸精英,具體明天我去面試,不過我有信心能留下,公司HR已經事先和我打過電話,去面試也只是走走過程。」
「對了姐,」熊昭吃著,說:「那家公司也是在你所在的CBD,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回家了」。
夏上科技?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勁,可是就是說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呢。腦袋漲漲的,乾脆不想了,先睡一覺子啊再說好咯。夢裡,熊夏夢到自己和蕭上相見,蕭上身邊還帶著個美貌女子,自己卻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抓住他就一頓胖揍,一整晚都在亂糟糟的打蕭上的夢裡度過,醒來的時候實在是累呀!好端端的,夢到他作甚,真是應了那句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只是,還不是很愉快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