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五章 心如磐石

17第十五章 心如磐石

?古人有句詩很好地形容出了歷史上那些帝王美人的風流韻事:「夜夜**到天明,從此君王不早朝」。可惜,衛衍的容貌離美人實在是有點距離,否則的話,以他們那幾日的荒唐行為,史書上恐怕又要添上美色惑主昏君誤國的濃濃一筆。

雖說男人的容貌與女人的姿色很難相提並論兩相比較,不過平心而論衛衍也就相貌齊整中人之姿,最多板著臉的時候扮扮冷酷來騙騙涉世未深的小女子,真要是接觸下來就會知道這個人實在是無趣得緊,非親近到某種程度是看不到他骨子裡的風情,好看的:。景驪雖然時時有微詞常常會腹誹早就做出了上述評論,對旁人影射衛衍是以美色邀寵嗤之以鼻,如果說還沒他俊美的傢伙也能被稱作「美色」的話,那麼這「美色」二字未免太不值錢了點。當然以上種種都不妨礙他情人眼裡出西施,怎麼看都覺得衛衍順眼,看著看著就看出了火,而讓他上火的人還剝光了衣服躺在床上裝出一副病弱的模樣,軟語溫言淺笑依依,只看得人更加食指大動。

忍耐是一種非常美好的品德。不過在衛衍面前,景驪的自制力一向就不怎麼樣,再加上衛衍現在是有求於他,根本就不敢拒絕,如此一來,這幾日他們兩個實在是身體力行地實踐著那句古詩形容的狀況,甚至比起那些耽於美色的前輩來,景驪不但是夜夜**,連白天也很不老實,動不動就滾到床上去。

幸好衛衍是在裝病,要是他真的病了,這幾日下來恐怕連小命都要交代在皇帝手裡了。饒是他無病無痛身體康健,也吃不消皇帝日日夜夜求歡時時刻刻發情,這病實在不敢再裝下去了,只想著能找個由頭從這床上爬起來。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世上更沒有後悔葯可吃。到了那個時候,就算他不想再繼續病下去,也由不得他了。

皇帝對他一疊聲說自己已經沒事了的話置若罔聞,只說他還病著需要靜養整日眼也不錯地守在床頭不准他挪動半步。田太醫非常難得地竟然在這個緊要關頭學會了秉承聖意,把脈以後還拿諸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類的話來消遣他,把他噎得說不出話。

沒奈何,衛衍只能繼續「病」著,扳著手指頭數著更漏聲,日盼夜盼萬壽節能夠早日到來。萬壽節那日,無論是皇帝還是他都不好隨便缺席,否則就會驚動無數人。這個道理,皇帝懂,衛衍也清楚。

衛衍本來以為萬壽節的前夕夜會很不好過。以皇帝這幾日的興緻,免不了要把他煎熬兩三遍才肯罷休。出乎他的意料,那一夜,皇帝僅僅是親了親他,就把他摟在懷裡安安穩穩睡覺。

皇帝的氣息漸漸平緩下來,衛衍卻始終沒有睡意。

那一夜,他想了很多很多。記憶中很多前事早已模糊,有些事他卻始終記得很牢。這些年來,皇帝嘴裡對他似乎渾不在意,實際上心裡比誰都對他著緊。這份心意,他不是不懂,從不去點破,也沒對他說過那些濃情蜜意的肉麻話,並不是他不願說,覺得太肉麻不好意思說是一個原因,另一原因是覺得說不如做,說得再好聽如果做不到也是枉然,何況他們之間根本不需要用那些贅言來保證,彼此都應該明白對方的心意,就這樣渾渾僵僵地過了一年又一年。

現在想來,也許皇帝內心深處一直很不安,才會起了那樣的念頭,才會每次有了爭端就要到床上去解決,不是因為**,只是想用這樣的方式來確認他確確實實在他懷裡。

那個名分,說是說為了不委屈他,其實,是皇帝潛意識裡想要一個保證吧。

「怎麼還沒睡?快睡,明天有很多事要忙呢。」

景驪迷迷糊糊之間發現他還醒著,咕噥了一句,替他壓了壓肩頭的被子,又摸了摸他的肩確定他沒有受涼才重新摟住他的腰。

衛衍看他閉著眼睛順手做這一切,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霎那心中竟然有些發酸,反手緊緊抱住他的背,將頭埋在他的頸項間。

「怎麼了?」

景驪問了幾聲,懷中的人就是不吭聲,反而將他越抱越緊,那點睡意很快跑到了九霄雲外,以為是這幾日要得太狠惹惱了他,便放軟了聲音小心哄他,說些自己都不信的諸如以後再不會這般胡鬧的謊話。

「陛下,臣以後再不會提娶親之事,沒有綠珠,也不會有旁人。」世上安得兩全計,不負如來不負卿。他沒有辦法面面俱到不負所有人,只能保證不負他最不想負的人,「臣這一生都會伴在陛□邊,不離不棄,攜手到老。陛下盡可放下心來,不要再有別的念頭。」

衛衍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是讓景驪大驚失色的話,。

「朕並不是在用那個要挾你。」他沒有想到衛衍會說這些話,更沒有想到衛衍會用這件事作為交換條件來讓步。若是平時,衛衍說這些話,他高興還來不及,但是現在和那件事牽扯在一起,就相當不妙了。

要是衛衍誤會他說要給他一個名分只是在以之為條件要挾他不讓他娶綠珠,那他可真是弄巧成拙了。不讓他娶綠珠是一回事,不想再讓他受委屈想讓他能正大光明站在他身邊是另外一回事,他的本意絕沒有那麼卑鄙。

「臣明白的。」

「朕不是那個意思……」景驪拚命想解釋,卻發現自己一開始何嘗沒有讓衛衍從此絕了娶親的事這個念頭,更加慌亂起來。他的一生用過無數的手段,就算在衛衍身上也用過不少,但是唯有在這件事上,他覺得自己是無辜的。只不過事情正好湊巧碰在一起,才會讓他的用意頓時變得不堪起來。

「陛下。」衛衍不知道皇帝慌成這樣是為了什麼,但是他知道這樣的不安其實是自己帶給他的,鬆開了抱緊他的手臂,略退後了一點,將手掌抵在他的左胸,又拉過他的手抵在自己的左胸,「臣早就明白陛下的心意,陛下也該明白臣的心意。」

景驪的心跳略微有些快,不過衛衍的心跳很沉穩。一下又一下,強健而有力的心跳聲通過手掌心,透過血脈傳入他的心裡,讓他的心跳也漸漸安定下來。

「衛衍……對不起,朕真的沒有那個意思。」這一次,換景驪緊緊抱住衛衍,再也不肯鬆開。

景驪在人前永遠是一副向前看絕不會回頭的瀟洒模樣,但是偶爾的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也有過反思,如果他和衛衍換一個開始的話,是不是他現在就不會稍有點風吹草動就草木皆兵,心中始終空蕩蕩的沒有著力處。

不過,如果上天真的再給他一次機會的話,其實什麼都不會改變。百般討好裝情聖可不是他的風格,看上了直接叼回窩打上印記才符合他的性格,再說就算他百般討好以衛衍的脾氣也不可能自動躺到他的床上,他又何必多此一舉,這樣一想,就會覺得那些如果只是他無聊時的臆想。

所以雖然有時候覺得對衛衍很抱歉,但是該用手段的時候他依然照用不誤,也並不在乎衛衍是不是看出了他的手段,但是唯有在這件事上,他不希望衛衍有任何誤會。

「陛下,臣明白陛下的心意,但是陛下真的明白臣的心意嗎?」衛衍撫著皇帝的背,低聲問他。

「朕知道你不在意那些虛名,但是朕在意。」以前是不得已,就算對這個人在意得不得了也要在人前裝出不在意的模樣,惟恐被人看出了不妥卻護不住他,但是現在他已經有了能力把那些東西給他,為什麼還要委屈他?

「陛下,你我皆是男子,此事太過驚世駭俗,若陛下真的明詔天下,惟恐世人非議不止。臣的聲名不足惜,臣實不忍陛下的聲名有累。陛下有想過他日史書上會如何評價陛下今日的所為嗎?」

「朕倒要看看何人敢非議帝王家事,那些史官又如何評價朕?」

景驪的聲音很冷,話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非議帝王者,是為大不敬,乃十惡不赦之重罪。

景驪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帝王的身份。他有溫情的時候,但是他的溫情也就那麼多,就算他在衛衍面前再寬厚也不能代表他對所有的人都能寬厚。

要一個帝王不見血簡直和要老虎從此不吃肉一樣不可能。

衛衍明白這個道理。

他的情人是皇帝,無論他對自己多麼好他依然是皇帝,其他書友正在看:。只要他是皇帝他的手上就不可能不沾染鮮血,就算他再喜歡他也做不了不吃肉的老虎,自己唯一能做的是避免讓他的手上沾染那些無謂的鮮血。

那些非議者就是無謂的犧牲品,也許他們自己會覺得自己是為了大義慷慨赴死,但是那樣的犧牲毫無意義。真的到了那時候,既奪去了無數無辜者的生命,也毀了皇帝的聲名,只是為了給他一個他並不需要的虛名,到底有什麼意義?

他發現他和皇帝的談話不知不覺又回到了前幾天的僵局,便沉默了下來,不再言語。

景驪等了又等,卻始終等不到衛衍的下一句話。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剛才平復下來的心又開始不安起來。

那對衛衍來說也許只是一個虛名,但是對他卻很重要。這個名分與其說是他給衛衍的,還不如說是衛衍許給他的。

不離不棄,攜手到老,說說輕鬆,做起來何嘗容易。今日衛衍覺得虧欠了兒子虧欠了綠珠想要給她一個名分,他日他要是覺得又虧欠了誰,是不是又要給什麼阿貓阿狗一個名分?

不是他信不過他,而是衛衍的心有時候太軟,再說如果有一天真的到了萬不得已要做出抉擇的時候,他有一種預感,自己必是被捨棄的那個人。他無法和他的家人抗衡,也不想讓他以後左右為難,當然要乘此機會為自己討一個名分。

所以在這件事上他不會讓步,哪怕衛衍會和他鬧一陣子彆扭,為了以後他也不會輕易讓步。

「衛衍,有些事你擔的是無謂的心。交給朕,朕會把這件事辦得妥當的。」景驪可以想象到時候宮中朝廷上會鬧成什麼樣,民間肯定也會有非議聲,但是那又怎麼樣?他相信自己能夠控制住局勢,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讓某些頭腦發熱的人迅速冷靜下來。

衛衍依然沒接話,只是深深地嘆了口氣,嘆得景驪的心一下子懸到了半空中。

「臣沒有想到,原來陛下始終是不相信臣。」過了很久,衛衍才冒出這句話。

雖然景驪一直罵衛衍是笨蛋,但是他真的不笨,他只是在有些事上懶得多想去沒事找事,他若肯花些心思仔細想上一段時間自然能明白皇帝目前到底抱了怎麼樣的心思。

「若有一日臣背棄今日所言,就讓臣不得好……」

那個「死」字還沒有出口,衛衍就被皇帝捂住了嘴。皇帝惡狠狠地瞪著他,臉上是很惱怒的表情。

衛衍嗚咽了半天,皇帝就是不肯鬆手,便也用力瞪著他。

兩個人如鬥雞般,傻傻對峙了半天,又不約而同眼神柔軟起來。

「朕答應你就是,以後不許再說這種傻話。」景驪雖然神情緩和了下來,卻還是不肯鬆手,定要等到衛衍拚命點頭保證后,才慢慢放開他。

如果衛衍有一日真的要背棄今日所言,必有他萬不得已的苦衷,景驪怎麼敢讓他發這些生生死死的誓言。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若某個閑得慌的神仙此時聽到了衛衍這句話,真要是有了那一日豈不是很糟糕。

算了,也不急在一時。

景驪又想到太后已是花甲之年,衛衍的父母更是近古稀,年事俱已高,恐怕經不起這樣的風波,再加上衛衍如此這般又是保證又是發誓,便暫時歇了這個念頭,不再提起。

帳外的燭火漸漸矮下去,帳中的人都以為安撫住了對方,便丟開了這事,不再多話,一夜好眠。

作者有話要說:OMGOD,突然發現原來我家衛呆的「衍」字不是「三點水」偏旁,我給衛家哥哥們起名都是從「三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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