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黑手哇
聳立於鋼筋水泥的文明叢林中,現代化的奢華建築和精美設計,依舊掩不住喬氏金融財團的光芒。
彷彿鶴立雞群一樣,那座全市最高的巨型大廈,非但不顯得落俗傻氣,倒有種磅礴的大氣之感。
從專業的審美視角看,那是歐洲頂級設計,難以超越的溝壑。而從非專業的視角旁觀,卻是鬼斧神工,美化城市的傑作......
最頂層,總裁辦公室:
喬未歌庸懶斜倚在真皮椅背上,一件藕荷色的真絲襯衣,衣領微微敞開,古銅色的肌膚微微沁著一滴滴滾動的汗珠。
休閑的微褶西褲,穿出來不一樣的瀟洒氣質,雙腿自然交跌搭放,仰著頭攥緊脫落的那顆亮晶晶的紐扣精準撇向筆筒。
面對著電腦屏幕中密密麻麻的數據,他的頭仰的愈傾斜,背部幾乎是頂,靠,壓,擠著椅背成弧型。
一閉上那雙深邃的黑眸,滿腦海中的枯燥數字便開始侵襲他的思緒,風撩飛劉海捲起騰騰的巨浪,年輕的俊俏容顏上依舊殘餘幾許煩躁。
隨性掐起一根沙龍煙,叼入冰涼的唇瓣,滿面不容置喙的冷酷,讓辦公室的溫度倏地降到最低......
「砰......」
一陣小心翼翼的敲門聲,喬未歌迅速將煙掐熄,端起一本狀似金融業務的書,裝模作樣鑽研竅門。「進來。」他漫不經心說一句。
「總裁,我們買的朝陽股升到15,了。」
「很好!」
喬未歌懶懶應一句,彷彿聽到誰家母豬要下崽,對這即將入兜的白花花鈔票無動於衷,只揉揉太陽穴說:「等漲到20,迅速拋股,有多少拋多少,替我擬一份合同草案,收購朝陽!」
「啊?總裁,你說朝陽會倒閉嗎?」
「照我說的做!」
喬未歌顯然很自信,只對總裁秘書下通牒,這叫迴光返照,物極必反,金融就像搏擊術,四兩撥千斤……
「好的,總裁。」小秘書猶豫半響,抱著文件顯得焦躁不安,半響,她竊竊稟報說:「門外有個姓莫的小姐,正等候總裁會面。」
「叫她滾。」
「可總裁......」
「滾!」
喬未歌很無情冷哼一句,嚇的小秘書瑟瑟發抖,連忙奔出那道死亡門檻,「砰」在門口撞到了莫溪兒。
她一身米白色的連衣裙,上身紫色真絲蝴蝶針,下身是黑色職業開裙,拎著上等的妝飾包,化滿煙熏妝大搖大擺走入總裁辦公室,很熱情奔上前,半趴在桌上,勾住喬未歌領帶獻殷勤,那骨子狐狸精的勁,在四下無人發揮的淋漓盡致。「歌,喬爸爸壽宴上是我的錯,我特地來向你道歉。」
「滾!」
「歌,我是向你道歉,別那麼無情嘛!」
「我數一,二,三,從我的辦公室中滾出去,一,二......」喬未歌無情地指著門口數阿拉伯數字,見勢,莫溪兒忙將身體傾上前,以八爪魚的經典勾引姿勢纏住他,再獻上香吻一個撒嬌。「歌,別那麼無情嘛,自從喬爸爸說讓我和你訂婚,我就開始愛上你,讓我愛的如此瘋狂,我答應你,我不會爭你妻子的位置,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做地下那個情婦,我也心甘情願。」
「三......」倏地,喬未歌將那具上趕子的嬌軀「啪」撇向兩米外的地板上,只聽一聲蹲地的巨響,莫溪兒痛的滿眼積滿淚花,含怨地瞪著雙大眼睛埋怨他的粗暴。「歌,你說我賤也好,我就粘上你了,我愛你,就愛,就愛。」莫溪兒不顧形象地撲上前,想強吻喬未歌,又被「啪」一胳膊隔出好幾米,直磕上牆壁,捋起衣袖一看,胳膊上清晰殘餘恐怖的青紫。
喬未歌推開椅子。
冷冷走向前,蹲下身,瞥向莫溪兒,深邃的眸中有抹高深的神秘光芒,他伸出修長覆滿薄繭的指......
「歌,我就知道你是捨不得我的。」
莫溪兒將手向他掌心一塞,倏地被鉗住手腕,向外狠狠一捭,似乎聽到骨折的響,喬未歌才肯鬆開她。
聳聳肩,邪魅勾起一抹殘酷的冷笑,他灼熱如炬的眸子凝視的莫溪兒顫抖不已。「你、你好狠哪!」
「莫溪兒,我眼睛瞎嗎?」
「你、你、你到底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該問問你自己!」喬未歌按住她肩膀,從她懷中強行掏出手機,瞥向屏幕,輕按下兩個鍵子,將幾通已接電話的記錄翻出來,再慢條斯理遞給她。「別低估我的記性,就算草草一眼,我也能記你半生!」
「你,你怎麼能這樣?她和我通電話能代表什麼?你不能踐踏我的愛,那是高貴的,那是我赤誠的心。」
「閉嘴!」
喬未歌邪魅而吞噬般地伸出粗糙的長指頭,勾起莫溪兒的下顎,沖著她一字一句殘酷地揭穿著。「你,是米紗大學時的同學!曾經我接米紗時,和有打過照面,可惜你們似乎低估了我的雙眼。從宴席上看你的一眼,我就確定,你是米紗派來的姦細,不過當時為解決我爸和琴的矛盾,我暫時放你一馬!你現在,是來自討沒趣?還是自尋死路?恩?」他精銳而殘酷的眸中,彷彿影射清所有的陰謀,嘴角揚起那抹邪笑,拎著顫抖的莫溪兒衣領,像提著小雞仔推開門「砰」拋出去......
「你——你一定會後悔!」
門外傳來叫囂!
「喬未歌,我賭你今天就會後悔這樣對待我!」
門外的叫囂身消逝。
取而代之的是詭秘的寂靜,喬未歌重回到旋轉椅上,瞥向電腦中已近17點的時刻,心中隱隱不安。
皺起眉,端起杯咖啡,剛打算啄兩口,「啪」咖啡杯倒向辦公桌,黑色的粘稠液體流淌向滿頁的金融書......
天色漸黑。
黃昏將盡,孟琴剛辦完事務所的案子,狠狠按兩下手機,眉頭頓時皺起,裹好開衫的一顆扣小西服,忍不住低咒一句。「該死的,沒電!」難怪整整10個小時喬未歌那丫都沒給她簡訊,見鬼,他估計急瘋了!忽然,一輛寶石色的跑車停了下,一個穿灰色職業套裙,盤疙瘩頭的中年婦女,她推開車門,摘下墨鏡,露出臉上被丈夫虐待的傷痕,很親切說:「孟小姐,你好。」
「你......」
「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前幾天剛讓你替我查我老公有沒有外遇。」她彷彿開玩笑地嘴角堆起勉勉強強的笑,怕路人異樣的眼神,忙將墨鏡戴回,遮掩住右眼上青紫的血痕。
「哦,我記得!」
「那孟小姐查到什麼了吧?」
「正好你來,我不必再電話通知。」孟琴頓了頓,扶住女士略緊張的身體,叼一根煙火棍解煙癮。「女士,你有心臟病嗎?」
「哦,哦,沒有,我身體很好,孟小姐不必擔心我受不得打擊。」
「那好,恕我直言,你老公的外遇,十根手指頭外加腳指頭數不過來,我實在沒有心情再將他的桃色艷史用阿拉伯數字標註。言簡意賅吧,你老公是個大牌明星,每拍一個戲,幾乎都會和戲中女人發生關係,每到一個賓館,幾乎都會和服務員XXOO,每出趟外景,幾乎都會買妓,尤其泰國的街道妓女!他,和女製片,女導演,女演員,女作家,女模特統統上過床!等等,等等,喂,女士你先別暈,這些都是往事,一夜情,幾夜情而已,而他還有固定的床伴,俗稱包養的情人,一個教鋼琴的幼兒教師,一個賓館的前台收銀,一個美容院的風流老闆娘,還有一個,就是這個小區的小秘書。」
「我、我、我不相信......」
「不相信?那我沒辦法,想要證據,明天準時到事務所,我會讓你信服!女士,節哀吧,十個男人九個色,還有一個是瞎子,就算性無能,他也想色一色。」孟琴安慰地拍拍她的肩,心中暗嘆她真可憐,有這種無恥丈夫,如果她家未歌這模樣,她乾脆直接——「閹」。「男人信的過,母豬能上樹,他和你少夫老妻配,當初迷的就是女士的錢,現在有名有利飛黃騰達......」
「不、不,他怎麼能這樣對待我?」
「哎!」
女人顯得很激動,彷彿受刺激受的特深,捂著腦袋半天處於癲狂中,那落寞的眸中布滿心傷,明顯的黑眼帶裹著眼淚噼里啪啦像下大暴雨。剛挪開腳步,被她的可憐模樣又牽住了腳步,索性扯塊手帕遞給她擦眼淚。「小心身體,就當他死了吧!」
「我和他是有感情的,我當初不顧一切和他一貧如洗的他結婚,供他上藝校,供他走關係演戲,甚至供他酬錢出唱片,可、可他這小鬼,卻背叛了我!他、他打我,我能理解,我老了,引不起他的興趣,可他不能這樣糟蹋自個......」
「一根筋!」
孟琴狠翻翻白眼,唯有一句——無語!女人一旦愛的沒有尊嚴,就連豬狗都不如,只有被踐踏,被拋棄的份!瞥向那輛寶石色跑車離開,地上依稀殘餘女人的淚痕,從樓道中走出來的一對男女,恰是那大明星和女大學生。
「寶貝,我愛你。」
「真的?」
「你是我世上最難抗拒的寶貝!我只愛你一個,愛到快要窒息。」
「好肉麻!」女孩羞澀地躲了躲,還是沒逃過他的吻,噁心!孟琴猛打個哆嗦,越看越刺眼睛。
靠,這個狗男!
摸摸肚皮中的BABY,她猶豫著到底管不管,半響,眉一橫,嘴一撇,咄咄兩步,上前「啪」給他一個火辣辣的大燒餅。「你這個負心漢,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卻抱著她胡搞,我恨你混帳!」
「我?」
「啪」
孟琴又甩胳膊給他一巴掌,打的他莫名其妙,火「噌」一下漲起來。「喂,小姐,我根本不認識你。」
「不認識?你敢說不認識我?」那眼淚疙瘩在眼圈硬是擠了出來,她邊假裝擦眼淚,邊怯生生問女孩。「小姐,他是不是叫你寶貝?」
「是呀......」
「他是不是說你是他世上最珍惜的寶貝,他愛你愛到快要窒息?」
「對啊......」
女孩很天真地就陷入她的問話圈套中,半響,孟琴指著鼎鼎大名的電影明星,聲嘶力竭喊道:「你這個負心漢,你對我,對她,對那群被你騙的女人,都是這樣說,你個騙子!」
「你......」
「啪」
女孩轉過身,也「啪」給他一個巴掌,瞪著一雙羞憤的眼睛,恨不得掐斷他的脖子。「混帳,你個騙子,真讓我噁心。」邊替女孩喝彩,邊沖他翻個白眼,轉過身輕鬆躲過他魔爪的鉗制,孟大偵探只唾一口。「呸,播種機,去醫院檢查檢查,你得了愛滋病!」
長吁一口氣,戴上擋風沙的墨鏡,邁開瀟洒的步剛打開樓下停靠的車門,忽然,渾身冷颼颼的彷彿,脊背上竄起一陣寒冷。
耳邊,傳來嘈雜的車輛鳴鏑聲。
偶爾幾聲「小心」,鬼喊鬼叫的令人頭皮發麻,終於,收起鑰匙時,她看清那喊叫聲是沖她而來。
她起頭,媽呀,慘了!
哪顧的上她的跑車呀,趕緊雙手撐住,在地面翻滾而過,「啪」足有三米長的鐵制廣告牌子將她的寶貝砸扁。
擋風玻璃砸碎,車身被砸的扁型,下意識抬起頭,余光中瞥到一抹慌慌張張的身影迅速地逃掉。
「謀殺?」腦海中,這個詞不急不緩涌了出來,娘的,差點連她和這個小小東西一起被他們砸揉醬......今日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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