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柔情蜜意搞怪肉球
夜幕悄悄來臨,籠罩世界的,是那令人窒息的「靜」。
夜,總那樣的安靜。
靜的彷彿沒有腳步,沒有話語,甚至沒有呼吸,只有長長的白色的迴廊中,空蕩蕩的西北風灌穿。
窗外,傳來一道響雷。
很響,很響。
清脆的響,彷彿骨骼的折斷聲,轟隆龍的開始轉為悶雷,一個個震的熟睡的人開始不安的躁動。
轉瞬,淅淅瀝瀝的雨從天幕刮來,被風捲起來,打上玻璃窗,一個個雨滴的殘痕清晰的映入眼帘。
有扇窗,沒有掩嚴實。
東風斜雨連成珍珠,一滴滴沾濕窗檯,再濺入其中,冰冰涼涼的液體讓黑暗中充滿了一種聲音。
「轟隆」
黑夜似乎被侵襲,一道雷震的彷彿天空漏了個大窟窿,接著狂風驟雨越來越猛烈,窗「咯吱」被刮開。
病房中,有一張床。
床上,睡著一個人。
她一如往常,睡的很安詳,沒有笑,沒有淚,沒有苦,也沒有負擔,悄悄地躺在那,滿面的美麗。
夜晚的雷,轟不起她的意識。
陷入沉甸甸的自我中,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和死亡掙扎,守住這具軀體中最後的那一口呼吸......
修長的指被擦的乾乾淨淨,衣服也是剛換好的,渾身香噴噴,像剛沐浴了一樣,冰涼的身體上有雙臂膀一直包裹著她。
床邊,喬未歌趴著睡著。
也許累了,疲倦的放鬆了警惕,鮮少睡成這樣酣暢,連轟隆的雷,也根本叫不起他。房中黑糊糊的摸不清五指,而蘅舟就站在床邊,看著他們,漆黑中一張粗獷的俊臉若隱若現,模糊不清......
他的腳步,很輕,沒有聲音。
彷彿羽毛落地,激不起分貝悄悄走向床邊,伸開粗糙的指覆上孟琴冰涼的指尖,眼底滿是疼惜。
他的眼圈是紅的,可淚,卻遲遲未落。
他的表情是平靜,而身體卻顫抖的厲害,彷彿在強忍著某些東西的傾泄,牢牢握住她,看著沉默的她。
真的,好不習慣。
從收養她開始,她一直都活的瀟瀟洒灑,精精彩彩,哪怕是劫,是傷,是爭奪,她的世界都滿是漏*點。
而此時的她,太過沉靜。
靜的令蘅舟蹲下身,半蹲地上,將她的手抬向他的面頰,同樣的冰涼,甚至更冰涼......
不習慣這樣的她。
比他更冰冷。
彷彿一具沒有生機的植物,沒法再和他鬥嘴,供他解悶。
「丫頭......」
扣住她的五根指,撫著他的面頰,心中便一寸寸的痛,本是他的劫,卻被鬼丫頭硬生生的扛了下,這算什麼?
其實,他蘅舟不私自!
他索要的東西不多,愛的,他得不到,沒關係!重要的,他失去了,不要緊!他只想讓她活的好好的,開開心心......
除了她,這世上,再也沒有他的牽挂。
牢牢地,扣住她,喉中沙啞的呼喚著,外面的雷越來越響,令他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甚至疼痛。
微微站起身,親吻她的額頭。
他凝視她緊閉的雙眼,默默說:「小妮子,等著我!」
「喀嚓」
雷電打響,夜幕中驟然多出來好幾條黑影,幾個手下牢牢扯住他手腕向外扯。「老大,快點,我們不能逗留。」
「丫頭,等我!」
「老大,他們快追來了,我們得躲躲。」幾個人架起了蘅舟,迅速消逝在夜幕中,二日清晨,病房的地板上殘餘泥濘。那便是一身濕漉漉的蘅舟,曾來過,保證過的證明......
1年半以後:
又一年的秋,收斂金子的季節......
窗外,嫵媚的金陽正照耀地面,芭蕉樹下斑斕的小圈圈,透過斜影影射異常美麗,那片松樹陰下,有幾把椅子,椅子上正鍛煉的病人。
樹葉黃了,枯了,彷彿凄涼,可人氣足了,卻變成一道不可多得的愜意風景。偶爾傳來一陣歡笑聲,生機盎然......
病房中,孟琴依舊躺在床上,迎著金陽,照滿身暖烘烘,唇瓣有點乾燥,喬未歌俯下身輕輕點吻。
「老婆,早安!」
他笑眯眯地來到病房中,每日再外面如何的冷酷無情,回病房卻一副模範好丈夫的典型笑臉迎人。
一件黑色的針織衫,箍身,束領,脖上鑽石般的拉練,修身效果很好,配上嶄新的新款香奈爾長褲,顯得異常精神。
漫長的1年,頭髮長很長,彷彿過肩,依稀紮成條低辮,墨鏡架在高挺的鼻樑上,很有復古的風味。和27歲那年相比,即將34歲的他,非但不顯老,反而有種越活越年輕,越活越有韻味的效果。
其實很顯然,他每日都把自己打扮的很英俊瀟洒。希望某一日,琴忽然醒來,看不到他的狼狽。
抱著她必醒的信念,帶著兩個小寶寶,將家搬到香港,將別墅安在病房,偶爾抱起她帶窗邊晒晒陽,日子過的很平淡。
自從孟琴睡著,就再也沒醒。
可他們的家,卻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小喬思一轉眼也長到會走路,胖乎乎的小身體晃悠悠每日造樂子。
他長的比當年梁兒結實很多,遺傳孟琴的鐵打身子和喬未歌的健壯,恨不得養成小肥豬,整日吃呀吃,故爾,有個綽號叫「肉球」。
小傢伙可不饒,誰叫「肉球」,他給誰翻白眼,別看年齡小,可有琴那骨子霸道風,就算走路走不穩,也敢捋袖子,含哈喇子跟你打一架......
「老婆......」
喬未歌悄悄坐在床邊,體貼地替她按摩肩,腿,身體的每個部位藉以阻止身體機能的退化,一年365日堅持不懈。「舒不舒服?」知道自言自語,但他還是習慣和她聊天,怕她寂寞,就自顧自地回道:「還好,再幫我錘錘腿!」
「遵命,老婆大人!」
喬未歌輾轉地照顧她,沒有半絲氣餒,看著她日日睡的香,沒有渾身的傷痕纍纍,就誰都高興。
也有人說他有神經病!
說他自言自語,精神分裂。
說吧,他無所謂,他就當他神經病,精神分裂,一個是他,一個是琴,他們的愛情,只有他們懂,任何外人,都不會明白......
久而久之,沒有人再說他是神經病,而理解為「痴情」,明白愛到極致,怪異的舉止全是愛的宣洩。
「我好無聊啊!」
他模仿琴的嗓音沖著窗口沙啞說。
「那我是不是該幫你找個小傢伙解悶?」他異常曖昧地趴在她胸口前吹拂,半響,嘴角勾起抹邪笑的壞笑,腳步聲漸近,「咯吱」門被推開,個子稍微長高的喬梁牽著小喬思走進病房中。
眼前的喬梁,除了個子長高,長相倒未變什麼,依舊娃娃臉,長的粉嘟嘟,可愛中透著狡詐,人見人拐型。
背帶牛仔褲,穿起來很精神,帥氣,偶爾流露出的那骨子長兄風範,令喬未歌看的忍不住翻眼皮。「小東西!」老虎不在,猴子稱王,沒有他時,他就既做哥,又做爹,照顧那小小傢伙......
旁邊,有個小胖子。
長的胖乎乎,像個小肉墩,臉鼓鼓的,像銜著棒棒糖,大眼睛,雙眼皮,五官深邃,圓圓小臉。
想象的出,他長大時,必是個不輸於梁兒的大帥哥。眨眨大眼睛,鬆開喬梁,伸開胖乎乎的五根指,抓起塊糖,「咻」塞進嘴中,就生怕誰跟他搶一樣,滿嘴的甜蜜呀,臉上堆起的笑也逗人。
像個小諧星,演幽默的天賦,小開襠褲被穿的緊繃繃,走起路來,如小熊打洞洞,恨不得一步一個腳印。
「爸、爸、爸,抱......」
小喬思撒嬌地向喬未歌走去,滿臉撒嬌的模樣,忽然,一腳踩住另一腳鞋跟,「啪」笨拙摔到地板上。
「唔......」
吃痛叫一聲,他摸摸眼睛,踉蹌爬起身,耍賴坐在地上,左看看,右看看,瞄瞄窗口,扁起小嘴,「哇」一聲哭起來。
「思兒乖,爸爸抱。」
喬未歌忙衝上前將喬思抱入懷中,這小東西,愛面子,怕旁邊有人,哭還得像防賊一樣瞄瞄,崩潰!拍拍他的小象腿,擦擦他的鼻涕眼淚,喬未歌那骨子的酷勁,全被老婆融化成無限春水。「寶貝,別哭鼻子,摔倒再爬起來,不哭不鬧才是好樣的!來,爸爸給你撥糖吃,別哭啊!」
「糖、糖......」
「想吃什麼?」
喬未歌從紙盒中抓一把糖果,讓他選,可喬思可好,嘴巴扯的大大的,眼睛瞪的圓圓的,雙手一起,把所有的抓入懷中,用兜兜抱著,藏著。再摸出來一顆,遞到喬未歌懷中,笑眯眯說:「爸、爸、給......你......」
「給爸爸吃的?」
「爸爸給撥!」
「呃......」
「給寶、寶撥。」喬思死沒良心地讓喬未歌給他撥開放嘴中含著,再爬出他懷抱,爬到孟琴的身邊,胖乎乎的小爪撥著孟琴的臉,俯下頭嘟起嘴猛親。「媽、媽咪,親、親,親啊親親......」小嘴帶著唾液親孟琴,彷彿想親醒她這個「睡美人」。
「肉球,不要親壞媽咪啦!」喬梁抬起他的大腦袋,骨碌的大眼睛凝視他,嘴奴起來,懂事地阻擋小弟弟的搞怪的胡鬧......
「親媽咪......」
「把糖吐出來再親。」
「不、吐,吐、不親,親媽咪......」
「肉球瘋鳥!」
喬梁再次扳起他的小腦袋,很有哥哥的威信,小傢伙,不信制服不了他,他比他大好幾歲鳥,哼哼嘿嘿......
「不、叫肉球......」
「長肉的球球,就叫肉球啦!」
「不、叫、肉、球,叫、寶寶,思思......」喬思開始反抗,小眉梢皺起來,小拳頭揮起來,一副「我不怕你」的模樣。
「肉球乖,別超媽咪哈。」
「肉、球不乖,寶、寶乖。」喬思說話尚處於開始階段,總有些頓頓停停,不過反映倒機敏,伸出粉舌,像氣喬梁一樣,小嫩牙齒咬碎糖果咽入肚皮中,再俯下身,爬到孟琴的胳膊上呼呼睡。
「肉球,不準壓媽咪,你會壓壞她滴。」
「不要......」
「我揍你嘍,過來,你個小胖豬。」喬梁揮起拳頭,拎住他領子,向懷中一帶,別看年齡長,可抱起他可真夠費勁,邊瞠眸,邊氣喘吁吁,瞥向小喬思,嘴早給你撇到了太平洋,攫攫嘴,很有骨氣叫囂。「不、胖豬......哥、哥豬......」
「我才不胖勒,嘿嘿!」
「哥、哥壞,壞鳥……」
「肉球小胖豬,說話說不出,,吃糖吃到吐,養個羞羞肚。」喬梁聰明地附贈幼稚的小兒打油詩一首,氣的小喬思兩隻眼睛瞪成銅鈴,罵不過咋辦,吐唄!「噗」小嘴崛起來,粉腮鼓成氣球,唾沫唾上喬梁粉嘟嘟的小臉。
「喬思——」
「吐......」
誰叫哥哥欺負他,吐他,除了吐他,還冷不防拽他下頭髮,惹來呱呱叫,再可憐兮兮含著糖流淚。
你不打他,就在那給你哭。
等你打他,就徹底泛濫。
就這一招,屢試不爽,哪怕喬梁再惱,也得讓這個才不到兩歲的小不點。「肉球乖,哥哥不打你嘛!」
病房中,上演一幕令人啼笑皆非的畫面,看著兩個可愛的寶寶,喬未歌嘴角一次又一次的痙攣。
微微爬在孟琴的胸前,貼著她冰涼的面頰,轉過眉,凝視她羽扇般合起的睫毛,寵溺磨磨她鼻尖,說:「老婆,看看你生的兩個寶貝!」
一個精明。
一個霸道。
一個懂事。
一個逗趣。
一個可愛。
一個更可愛。
比賽著製造樂趣,將冰涼的病房溫暖到極限,希望熟睡的她,能嗅到「家」的味道,能嗅到「幸福」的氣味......
中午時,看著一張病床上,擠著三個人,喬未歌忙傾下身護住她的親親老婆,不被兩個小傢伙擠飛。
他們鬧的睏倦,便呼呼睡的無法無天,可憐他一雙粗壯的臂,被喬思兩條小粗腿踢的紅腫不堪......
「咯吱」
門悄悄被推開,喬綽拎著水果藍和鮮花走進來,滿臉掛滿慈祥的笑,走向床邊,瞥向誇張的兒子,嘴角僵直半響,才開口問:「未歌,你們一家四口,這是在耍雜技?」
「咳咳......」
尷尬咳兩聲,他無語!
「我的倆小孫子睡著了?」
「恩!」
他們不睡著,估計誰也消停不了,老人家的心臟病,保不齊得被折騰犯,喬未歌心中暗暗地估計著。抖抖酸痛的胳膊,接過鮮花和水果籃,他好奇問一句。「爸,你來香港前為什麼不告訴我?」
「怕你麻煩唄。」
「那邊的生意媽在打理?」
「是呀!」喬綽認認真認打量孟琴,這丫頭活的命苦呀,可卻生了這兩個可愛的寶貝,替他喬家添丁。眼神中,有慈祥,有柔情,就算她是個植物人,他也從沒有像從前一樣讓兒子放棄。心中,他依舊認定這個兒媳,這個心腸好,不做作,懂得真感情的兒媳......「怎麼樣?有沒有醒的跡象?」
「暫時沒有!」
「別急,好人有好報,我的兒媳,那就是一個『好』字。」
「哈哈~~~」
喬未歌狂肆地笑了。
眼神中有眷戀。
劍眉中積滿希冀,沒錯,他老婆心腸好的要命,必有好報,瞟向窗外的金色,刀削般冷酷的俊臉上,揚起一抹邪魅的笑......
「歌兒,我來一是為了看看琴丫頭,二是替她帶來一個驚喜。」
「爸......」
喬未歌微怔,滿眸狐疑。
「我替她找到一個她心中一直很想見的人。」
「岳父?」
瞥向門外那個畏畏縮縮走進來的小老頭,喬未歌就猜出來他的身份,那個,失散多年的——孟老爺。
一件破舊的襖子,戴著狗皮帽子,雙手互相插入衣袖,縮著肩顯得很不自信,和多年前的形象大相徑庭。
十幾年,歷盡滄桑,他早已是花白頭髮。
也許是環境的原因,他變的蒼老狼狽,甚至不敢瞥向床上躺著的女兒。「孟老弟,那是你家丫頭......」
「琴丫頭?」
「是呀,你家琴丫頭!」
聞言,孟良踉蹌走上前,凝視床上一動不動的孟琴,眼角積攢的老淚開始縱橫,「撲通」跪倒在地板上,扶住病床,握住孟琴冰涼的指,心中止不住的悔恨,心疼,她的女兒,怎、怎麼變成這個模樣?依稀印象中,她很野,很浪,到處惹是生非,卻活的生龍活虎,他將她託付給喬未央,卻弄到今天這步田地......
淚水,模糊了視線。
10幾年不回來看她,是他的錯,一個做父親的錯。
如果知道她變、變成這樣,他就是拚死,也會回來照顧她。孟良趴在孟琴的枕邊默默流淚,心中那叫一個「悔」。
當年不該拋棄她,不該呀......不拋棄她,他們父女相依為命,就不會讓她被拐賣,不會掉大海九死一生,不會坐牢,也不會變成植物人,一切的悲劇也都不會發生......「琴,爸爸回來了!」孟良顫抖地趴在他耳邊說。「爸爸回來看我的寶貝女兒了,這回,再也不會拋下你一個人。」
「爸......」喬未歌默默地拍著他肩膀,嘴角有一絲苦意,琴,你爸他回來了,你多年的心愿,終於得了了。
「你是未歌?我的女婿?」
「恩!」
「好孩子!」孟良拍拍他的胳膊,滿眸感激,能不離不棄守著她,心甘情願將病房當家,將植物人當老婆,這樣的女婿值得欽佩。「他們是我的外孫吧?」
「是呀!」
「好啊,好啊......」
孟良激動地說不出話來,後來,才得知,他逃亡那年帶的錢財被劫,白手起家做起買賣剛有氣色,便被內奸做黑帳弄的企業倒閉,他不得不再次流亡。在海外獨自一人流浪,在一家皮鞋廠工作,一做,便是十幾年......
中午,秋陽和煦。
靜靜灑入窗中,沐浴四個身體,喬未歌溫柔撫上孟琴的面頰,悄悄附在她耳邊說:「老婆,我們現在什麼也不缺,只缺一個——你,你的兒子,你的爸爸,我,都在等著你睜開眼睛,你醒來,我們再也不分開......」
默默的呢喃,痴戀的愛語。
世界在變,物質在變,外貌在變,唯一不變的,只有那份沉甸甸的,不願捨棄的,依舊在等待的——「愛」......
........................
「啊——」
一聲歇斯底里的叫喊劃破夜幕,那座陰冷的,恐怖的,充滿血腥味的別墅中,再次傳出刺骨的尖叫。
「啪」
一個被攥扁的啤酒罐被從二樓的窗中扔出來,正砸中樓下清潔阿姨的頭,誰也不敢說什麼,趕緊腳底抹油開溜。
誰敢報警?
上次有個保姆心軟報警一次,來時,警察什麼也沒有問到,二天,那保姆就失蹤的無影無蹤。
想想也知道,下場一定很慘。
別墅外,空蕩蕩的。
沒有誰理那個弱者,米紗被吊在房樑上,身體倒立,土上綁粗繩索,身體被撥個精光,皮膚上滿是血色的傷痕。
額頭上,未癒合的傷疤開裂,大大小小的傷口,早已數不清。被懸挂著,身體暈忽忽,耳邊疼痛的很,可她不後悔當初的決定。遇到LUFAS,知道他活著,看到他拋棄嫌棄願意救她,願意將她納入羽翼下保護著,她的心便徹底融化了。
為了不讓小泉再折磨她,她用1年半的時間忍受著這殘酷的身體和靈魂刑法,卻沒有吭哧半句,她米紗犯的錯,就由她一人承擔,從小泉的虐待中,她才懂得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而她是為她的惡得到報應。不過沒關係,只要LUFAS能活的好好,梁兒那小傢伙能有個好爸爸,她就是被虐待死,也——無所謂......
「米紗寶貝,我很痛苦,你知道嗎?我很痛苦,我被你的背叛折磨的很痛苦。」小泉自言自語地大喊。
身體倚在沙發上,茶几上有十幾罐的啤酒,喝掉,捏扁,再扔出窗外,他就那樣一直酗酒審問。如果她不肯交代,就狠狠打她,如果她逞強地說是,就更變本加厲,總之,他是個神經病。
索性,米紗閉上眼睛,無視他。謝謝他,該謝謝這個男人,讓她翻然悔悟,腿被懸挂著,身體的鞭子印觸目驚心......
「米紗,你為什麼要背叛我?和LUFAS有一腿?」
「......」
懶得回答,也不回答,這樣的神經病,就由他打吧,其實此時的她,只求一死,沒有其他的願望。
「你是不是很想死?想死了再回答LUFAS身邊?米紗,你還是和他有一腿,我明明親眼看到的。」
「......」
「好吧,寶貝,你是活的太舒服了。」話落,小泉「噌」一下從沙發上起身,執起沾著鹽水的鞭子向她**裸的嬌軀抽去,宛如一隻變態的魔鬼,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做多麼可怕的事情?「啪」「啪」......一鞭子接連一鞭子的抽,看著滿身被抽遍,血淋淋的彷彿像染的山水壁畫,他的嘴角就勾起笑意,滿眼的暢快!「米紗,你嫁給我,卻和他不清不楚,你和她一樣賤!」「她」是指小泉在日本曾經背叛他的妻子,後來做陪酒女郎,將他一腳踹開才造成他變態的性格,那個「她」米紗聽了成百上千遍,如果沒有猜錯,小泉有人格分裂,他根本將米紗和那個「她」看成一個人來虐待的......
「小泉,你這個畜生!」米紗忍不住破頭大罵,身體被抽的皮開肉綻,可有一絲意識令她想反抗。「你這個混帳,這個畜生!」
「賤人,你為了LUFAS罵我畜生?」
「別牽扯LUFAS,和他沒、沒有關係。」
「啪」一鞭子狠狠抽上她白皙的面頰,那美麗的臉從鼻樑被抽成醜陋的傷痕,唇瓣被抽的流血。「寶貝,你是我的,你不能背叛我,LUFAS敢和我搶,我要殺了他!」
「你放開我,你這個變態!」
「我不會把你給LUFAS,我會在拳場上打死他。」
「小泉——」
米紗狠狠咬向他嘴唇,眼底溢滿怒火,孟琴已經成植物人,LUFAS什麼都沒有了,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作孽。「如果你不相信,我們出國吧,離他遠遠的,就不會有關係,我們離開這裡。」
「不......你騙我......他會飛過來的,他一定會再去找你......我要打死他......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你!」
米紗顫抖地指著他,氣憤的恨不得和他同歸於盡,可惜,小泉卻用他硬生生的拳狠狠打中她眼眶,那幕血色的妖嬈,在他眼中不但不醜陋,反而美的令他窒息。「小泉,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
「我不會殺你,我會打敗LUFAS,讓他死,讓你活,我永遠不會成全你。」
「你這個變態,他不會和你打的。」米紗邊掙扎,邊流淚,心被一刀刀的刺中,流的血都是帶毒的黑色。狠狠攥緊拳,她好象有一把刀,從背後,刺穿他的胸膛,讓他和她一起下地獄......
「我會讓他和我打!」
「不會......」
「會!」小泉「啪」給她一巴掌,再陰森栓上繩索,不讓她有逃的機會,踢開門板,沖向庫中取車。「我會讓那個白痴和我打拳,讓他死在我的拳下,哈哈哈~~~」
午夜,燈紅酒綠。
清秋的霓虹燈,一閃一閃迷絢。
微風拂過街道,沙沙的響聲,像是鳥兒的鳴啼。
喬未歌喬梁和喬思送回家,瑣上房門,邊拿了件皮襖和棉被,到病房中陪孟琴睡,一周有這麼一兩天,他需要陪老婆,怕她孤單害怕......
大約凌晨1點左右。
花園小區一棟公寓中,傳來鬼魅的響聲。
三樓。
陽台邊,窗戶被悄悄橇開,有幾抹黑色人影爬入其中,潛入卧室,不等喬梁反映過來,便用麻醉劑將兩個小人兒卷吧卷吧挾持......
一個小時后。
小泉的別墅中,蕭瑟的風刮的愈加凜冽,「噗」一盆入秋冰涼的泉水將兩個昏迷的小傢伙淋醒,掙扎兩下,才驚覺渾身被捆綁起來,喬梁和喬思背靠背捆的結實,而房中的燈照的眼睛幾乎睜不開。
嗅到危險的味道,小喬梁下意識轉過身將弟弟護在背後,勇敢瞥向眼前面目猙獰,陰森恐怖的小泉。
他本身長的便很普通,入夜時那雙陰森冷滯的眼睛令他看起來像個幽靈,再加上嘴角噙著的血絲,令他愈加恐怖。
「鬼、鬼?」
小喬思癟起小嘴,「哇」一聲哭了起來,水漫金山時,無休無止的哭泣,令小泉煩躁的要命,這小娃子根本不懂「死」字怎麼寫,這種時候,給他耍性格?「給我閉嘴,再哭我掐斷你脖子。」小泉冷聲威脅道。
「死、死、蝦米?」
喬思停下哭聲,不恥下問道。
「再不閉嘴,我就讓你死!你們的爸爸根本找不到這裡,就算我殺了你們,也沒有人會知道哈哈哈~~」
「殺、殺殺,哥,殺是蝦米?」
「殺,就是殺嘛,嘿嘿。」喬梁很配合地給弟弟解釋,笑眯眯地沖著小泉笑,想容甜美的笑容融化他恐怖的,骯髒的心靈......
「哥殺、殺他。」
「肉球,閉嘴啦!」瞄向小泉倏地烏黑的臉,喬梁「噓」一聲,生怕小弟弟被這個壞傢伙扭斷脖子。
「嘴嘴不、閉,要、糖糖......」
「沒有糖糖啦!」
聽到沒有「糖糖」,喬思可不依了,做這麼危險的事被綁綁,沒有糖糖犒勞他,那只有一個字——哭,咧開粉嫩嫩的小嘴,「哇」一聲就開閘門大哭,惱的小泉青筋暴動,走上前將他們的繩索解開,剛打算拎起喬思,趁這空隙,喬梁迅速提腳,從他腿中鑽過去,再後面狠狠一踹。「肉球,快跑呀!」他邊和小泉玩地道戰,邊撕喊讓喬思趕緊跑,否則搞不好他真被扔樓下摔死。
「嗚......」
「梁兒死鳥。」看著他弟弟那副非得糖糖不可,愣神不解的表情,喬梁挫敗一翻白眼,匆匆躲過小泉的鐵拳,好恐怖喔,拍拍胸脯嚇的渾身發麻,這人的拳頭好象炸彈耶......
「哥,不跑,思、滾滾......」話落,喬思將肉乎乎的小身體向地上一趟,像滾雪球一樣滾呀滾,滾到樓梯口,瞠著一雙骨碌的大眼睛,很好奇問道:「哥,滾、滾......」
「不要啊——」
「呃?」
「別滾下去!」喬梁顧不上再和小泉打地道戰,趕緊衝上前,不顧一切將喬思從滾下的一階樓梯上扯回來,半蹲在地上,雙手舉高,作投降狀,明知逃不掉,趕緊先乖乖識失誤才算正道。被重新綁起來,一個在南牆角,一個在北牆角,兩個遙遙相望,喬梁不由心中暗嘆:「肉球好笨呀,好懶......」滿身的肉,懶的不行,明明能走嘛,偏用走的,差點搭上小命滴說。
「叔,糖、糖......」
「你給我閉嘴!」
小泉咆哮,攥緊拳發誓,他再羅嗦,就一拳打飛他,直到聽到喬思笑眯眯扯住他衣袖問:「為、什麼不、給糖糖?」時,小泉徹底崩潰,拎起喬思的開襠褲,狠狠將小肉球向前面一摔,「啪」的一聲,摔的很殘酷。
「肉球......」
喬梁嚇的面色慘白,狠狠掙扎著繩索,想前去營救小喬思,他掙啊掙啊,邊叫喊邊勒的手腕通紅。
「嗚......」
忽然,耳邊傳來一陣嗚咽聲,喬思堅強地從地板上爬起身,別看身體小,滿骨頭縫子都是肉,摔起來痛一痛,也依舊是打不死的小強,能起來耍賴坐在地上,左顧右盼,咧開大嘴「哇」哭起來。我淹,我淹,我打不過我就淹,小傢伙可有個「犟」勁,也是塊不認輸的料子,和孟琴是一模一樣。「哥......」滿臉梨花淚,水漫金山寺,這搗亂的小傢伙,讓小泉徹底認識到,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尤其是,不知道「死」字是什麼,就有一張嘴哭,干摔還摔不暈的小不點。
不得不承認,喬家的自尊,個個都是帶種的強人,就連兩歲不到的小**,也能折磨的小泉挫敗地「啪」一踢腳奪門而去。瞄瞄天,瞄瞄地,小喬思雙爪一抹地,「哇」又是一頓恐怖的哭聲。「嗚......要睡、睡,思要、睡睡......」
「肉球,哥哥求你啦,不要哭,嗚......」
「一起哭、哭,哇......」喬思沖著喬梁癟著嘴號啕大哭,就像粉肚皮的小豬豬,乾哭也不浪費體力,等到哭累了,就擦擦眼淚,乖乖枕著牆壁,畏縮在牆角,在漆黑中呼呼起來,像是狼養大的孩子,好養活的很。
「臭肉球,那麼能睡。」
喬梁扁扁粉嘟嘟的小嘴,忿忿攥起小拳頭。
弟弟睡了,他要看班。
怕變態趁機會,把那小胖豬給搬出去宰掉。
努力撐著眼皮,命令自己不準睡,要等到爸爸,等到爸爸來帶他們兩個回家再呼呼,嘿嘿......好象夢到媽咪勒......哦,不要,不能睡......打個酣再用小爪揉揉眼皮,小喬梁懂事地維持清醒,瞠大炯炯有神的眸子......
「喂......」
病房中,喬未歌渾渾噩噩睜開眼睛按下接聽鍵,瞄向時鐘,凌晨3點,黎明前的兩三個小時而已。
「LUFAS,睡的好嗎?」
「你是......」
喬未歌疑惑揚眉,聽清那口吻中的不對勁,所有的庸懶全化作清醒,直起腰板,有種不詳的預感縈繞心頭。
「你睡的好,你的兩個兒子睡的似乎不怎樣啊!」
「你是小泉?」
「沒錯!」
對面,傳來他那般冷酷陰森的嗓音,他似乎料到喬未歌會用另一個部手機報警或者向家中打電話一樣,半響,威脅道:「LUFAS你敢報警的話,你的兒子就會立刻沒命!想聽他們的聲音嗎?我錄下來給你聽......」兩秒以後,剛叫咋咋的話語清晰傳入喬未歌的耳中,劍眉倏地蹙起,嘴角抽搐半響,精銳的眸宛如黑暗中的黑寶石,令周圍的空氣冷滯地降到零度以下......「怎麼樣?是不是一場很有意思的遊戲?很好,現在有他們,我有和你談的籌碼,我要再和你打一場死拳!」
「小泉,你不準傷我的兒子們。」
「雖然,你的小兒子真的很煩,我很想殺掉他,不過,目前我不會,我給你黎明前四個小時的考慮時間,你最好到時給我一個答覆,否則,我建議你替你兩個兒子準備一副買一贈一的棺材!」話落,小泉「啪」將手機掛斷,「嘟嘟」的響聲驚著喬未歌的心,漆黑中,摸向床邊,冰冷的面頰貼向孟琴的唇瓣,撫著她的十根修長的指,他默默呢喃:「老婆,看來這場拳,我非打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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