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呵，女人
一個月的時間夠摸底了，沐佳人撇撇嘴，就是五兩銀子有點少，以天涯閣的出身，隨便幹個什麼，都是百兩起步。
不過她為的不是這點銀子。
剛準備上前登記的時候，王府內走出一隊家僕，為首的男子四十多歲，看穿著打扮像是王府的管家，他身後站著十幾名丫鬟。
「各位小姐，請將名牌和信物放在托盤上，隨老奴進府。」
王府內出來十多名丫鬟，端著托盤走到她們身邊，沐佳人看著身旁的丫鬟：「我不是來當侍女的。」
丫鬟淡淡的開口：「這裡的女子，都不只是想當侍女。」
她還打算再解釋，想來也是沒什麼用，索性跟著一起進去。
王府大院一共是七進七出的院子，這裡除卻很多的護衛，每個院落的設計也不一樣，冒然進入偷東西，很難逃走。
走過迴廊穿過庭院，前面是一座三孔拱橋，拱橋兩側的石柱上雕刻著形態各異的石獅子，隨行的女子都好奇的看著王府院落，相熟的幾人還會小聲討論幾句。
下了拱橋是一個小花園，順著迴廊走到西邊的院子，這裡被屏風簡單隔了一些別間，她們跟著丫鬟一一進入。
「有什麼才藝嗎？」面前的丫鬟開口問道。
沐佳人搖頭：「中院怎麼走？我是去當下人的。」
面前的丫鬟滿臉的疑惑：「你穿成這樣還要當下人？」
她也跟著看了看自己，今天穿的很素啊。
丫鬟看她確實沒有意願，便指了指旁邊：「你先等著，一會兒有人帶你去。」
沐佳人在一邊的院子的休息，這裡擺放著茶點，兩側有石雕的長方形水池，裡面種著睡蓮，沐佳人上前看，紅白相間的錦鯉在蓮葉下遊動。
她拿起桌上的點心嘗了一口，竟然是流沙酥！這可是京城的名小吃，沒想到在這裡當做待客的茶點，王府的生活還真是富足啊，怪不得這些女子放在大家閨秀不做，偏要來當侍女。
「這些茶點……可以吃嗎？」
沐佳人聽到身後一個軟糯的聲音，轉身看到一位身穿鵝黃色紗裙的少女，她臉蛋圓圓的，忽閃著眼睛，盯著桌上的茶點，模樣很是可愛。
「可以啊，這是京城的流沙酥，嘗嘗。」
少女開心一笑，嘴角綻放出兩個酒窩，提裙快步上前坐下，拿起一枚點心就吃了起來，只是兩口就吃完，再去拿時，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在王府，立刻窘迫的看著沐佳人。
「對不起……我……我失禮了。」
這麼多年她實在見過太多的美男了，如今看到這般粉嘟嘟的少女，莫名很是喜歡。
沐佳人拿起一枚點心給她：「你叫什麼名字？」
「杜萱萱，你叫我萱萱就好。」
「你長的真可愛。」杜萱萱個子不高，看上去也就十五六歲，帶著嬰兒肥的臉看上去很想讓人捏一下。
「哪有，姐姐這是取笑我吧，像姐姐這樣的模樣才是能服侍世子殿下的，我就是來走個過場。」
「我這模樣？很好看嗎？」
杜萱萱接過點心，咬了一口道：「當然啊，姐姐個子高，眼睛又大又有神，唇紅齒白，膚白貌美，重要的是，姐姐身上有種特別的氣質，一看就是將門之後！」
沐佳人聽完疑惑的挑眉，她真長得這麼好？反正自己這麼多年沒覺得，至於將門之後，雲上天涯閣是出了很多大將。
「大家閨秀會這般不雅的坐著，還真是讓我們長見識了。」
兩人聞聲望過去，門口走進六七位女子，為首的紫衣女子看上去十分高傲。
「學海無涯，能讓你們長見識是我的榮幸。」沐佳人絲毫沒有在意她的話。
紫衣女子帶著幾人上前，走到沐佳人身邊，杜萱萱見她們的氣勢連忙起來讓座，但幾人並未坐下，而是居高臨下的看著沐佳人。
「小女子孟婷玉，不知這位小姐如何稱呼，出身何處？」
沐佳人倒了一杯茶，緩緩飲下，隨即抬頭微笑：「你猜。」
一旁的女子看到后立刻不滿：「我們問你名字，你怎麼還不願意說？孟姐姐可是江南織造孟家嫡女，就算你身份再尊貴，也不能這般無禮。」
江南織造，原來是四大皇商之一的孟家，新帝繼位時的龍袍和封后時的鳳袍正身都是出自江南織造。
剛才在外面聽到有人議論，說是王府選侍女要求不是官宦之家，這麼看來孟婷玉確實可以有優越感。
「無禮？就算你是皇商又如何？在這王府，你我都是普通人，自然是平起平坐，若是哪天你成了主子，再來使喚下人吧。」
說著她把紅果塞進杜萱萱的手中：「給你吃。」
「那可是金霞果！你穿的這麼窮酸，怎麼會有如此貴重的果子？」
孟婷玉身旁的一位粉衣女子不服氣的看著她。
沐佳人嘴角一勾，揚起一個微笑：「我就喜歡你這種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女子被說的面紅耳赤，孟婷玉上前解圍：「金霞果是貢品，只有顯貴的朝臣和皇族才會吃，你既然得了賞賜，還輕易送人，怕是根本就不知道吧。」
她猜的沒錯，自己確實不認識金霞果，但也不在乎。
杜萱萱捧著果子不敢動，只是用眼睛來回打量大家，不自覺的往沐佳人身後躲了躲。
沐佳人又倒了杯茶緩緩飲下，看來剛才那小販，八成會是王府的人，可是，為何要找到她呢？而且還給個這麼明顯的暗示？
難道，自己的身份這麼快就暴露了？
她搖搖頭，自己來王府的目的不至於暴露的這麼快，沐佳人這個女子身份這麼多年都沒怎麼用過，王府再厲害，也不至於能這麼輕易的查到她的底。
吃飽喝足了，一位掌事丫鬟過來宣布結果。
十幾個女子，只留下了五位，杜萱萱和孟婷玉都在名單之中。
掌事丫鬟看著眾人問道：「沐佳人隨我去中院。」
孟婷玉看到她站起來的時候，臉上從詫異變為得意：「原來你是中院的下人，呵。」
身旁兩個女子也跟著嘲諷起來，杜萱萱則跑過來安慰沐佳人：「沐姐姐，肯定是哪裡弄錯了，我都能留下，你一定可以的！」
沐佳人微笑著摸摸杜萱萱的腦袋，跟著丫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