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美好的路

不知睡了多久，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我打開一看，時間是晚上九點二十，消息是白若禕發來的，她問我現在有時間嗎，我回答有，然後她讓我去操場門口等她。我看到她發的消息以後，我以為自己沒睡醒，然後發現這似乎是真的，我一下子坐了起來，頭可到了上鋪的床板。我穿好鞋，拿起手機走了出去。

此時我的心跳非常快，大半夜被一個女生單獨約出來，不知道她找我有什麼事？我往操場門口走去，遠遠地看到有一個女生的身影，她望著我揮手，走近一看，真是白若禕。我故作鎮定，問：「這麼晚了叫我出來什麼事？」「沒什麼事，明天不上課，閑得無聊，跟室友不和，約你出來聊會兒天。」「哦，這樣啊。咱去哪兒啊？」「操場？」「要不咱跟門衛大爺說一聲咱出去逛逛，還沒去過市裡呢。」「行，不知道大爺睡沒睡。」然後我和白若禕走向大門。

我看到警衛室還亮著燈，走上前敲敲門。「誰呀？這麼晚了還不睡覺？」「大爺，是我。」「呦，小子什麼事？」「那個......明天不上課，我想出去轉轉。」「明天不上課那就明天出去呀，大半夜的出去出事怎麼辦？」「嗯，那......」「大爺，我們想逛逛石家莊的夜市，這個時間街上正熱鬧吧。」「嗯，那你們十二點之前回來，過十二點我就不給你們開門了。」「好，謝謝大爺。」白若禕高興地對大爺說。

門開了，我和白若禕走出了校門，這個時間的小衚衕已經很黑了，依稀有幾盞路燈亮著。白若禕看到這個景象，顯然有些害怕了，我見她這樣，想去拉她，但是伸出手卻停下了，我上高中前從來沒跟女生獨處過，更何況是這樣的深夜。白若禕突然對我說：「那個......要不咱回去？」好不容易出來怎麼能說回去就回去？「別害怕呀，除了這衚衕就有燈了。」「才沒害怕！」「哦？是嗎？聽我室友說這條路經常鬧鬼，你真的不怕嗎？」「少別騙人了，世上哪來的鬼？」「這不得了？走吧。」然後我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和白若禕一起向市中心走去。

走了一段后，突然颳起了一陣陰風，我不禁打了個寒顫，現在是九月，風怎麼這麼涼？我突然想到了我剛才隨口說的鬧鬼的事，該不會......「啊！什麼東西？」白若禕驚叫道，一下撲到我身上，我一隻手攬住白若禕，「怎麼了？」我心裡也有些發毛，畢竟這麼晚突然碰上這種事。「剛才......有什麼東西摸了下我的脖子。」我也有些害怕了，故作鎮定：「沒事，咱趕緊走出這條街吧。」白若禕發現她現在正在我懷裡，有些尷尬的輕輕掙脫出來，然後低著頭繼續和我向前走。

走了很久，還是沒走出黑暗，沒看見有路燈，按理說走了這麼久早該走出這條街了。這條街兩邊都是店鋪，一到晚上基本上都關門了，周圍也沒有燈光，只能靠著我手機微弱的光照亮。「李......李蕭嵐，咱是不是走太久了？我記得這條路沒那麼長才對呀。」「沒事，肯定是太黑咱們不自覺走路速度太慢造成的，別慌別慌。」我這麼說純粹是想讓白若禕別害怕，同時也安慰自己，這條路十分鐘就能走到頭的，但是我們已經走了半個小時了，誰遇到這種情況都會害怕的。

因為沒有岔路的關係，我和白若禕繼續沿路往前走，現在回學校已經晚了，只能向市中心走了。「李蕭嵐，快看！前邊有路燈了！到外邊了！」白若禕對我喊，我仔細一看，確實是有路燈，而且到了大馬路，可算是走出來了。「你看，我就說沒事吧，這不是平安走出來了嗎？」「這有什麼的，不過剛才摸我脖子的是......」「是樹葉正好落下來了吧。」「嗯，應該是吧。」用科學解釋靈異事件很容易嗎，目的主要是化解恐懼，我和白若禕對視了一眼，互相笑了笑。

走到路燈下，我發現白若禕穿的很輕盈，一件白色T恤，一條牛仔短褲，一雙小白鞋，散著頭髮，這身裝扮和平時那個利落的她有些差別。我們走到馬路邊上，我打開地圖，按地圖指示尋找夜市。「沿著這條路執直行500米，然後左轉，走吧。」我帶著白若禕一塊走在大街上，這條路上沒什麼熱鬧的東西，一路上沒看到行人，馬路上依稀走過幾輛車，速度也很快。「小夥子。」突然我發現陰暗的路邊一個老人拿著碗，沖我叫道。「啊！嚇我一跳。」白若禕看到之後大叫一聲，其實我也嚇到了，這個老人衣衫襤褸、骨瘦如柴，好像確實是乞丐，我掏了掏兜，出來時忘了帶零錢，尷尬的看看白若禕，白若禕說：「別看我，我也沒帶零錢。」這可怎麼辦呢？都在這停了，不給點錢感覺過意不去。「沒事，大爺這可以微信，來，掃這個二維碼，想給多少給多少。」原來是騙子嗎......我很好奇他的衣服是哪裡買的，這麼逼真。無奈之下我只好掃了二維碼，大爺說了句好人一生平安。隨後我和白若禕來到了市裡。

剛剛走過的路燈光很昏暗，到了市中心就不一樣了，基本上和白天沒什麼差別，大街上人很多，賣東西的、擺攤的、行人，看來現在真是熱鬧的時候。「走吧，好好玩一會兒，學校里也真沒勁，難得出來一趟。」白若禕高興的對我說，「你出來玩也不帶錢的？」「身邊有個男的還帶什麼錢呀？」「幫你付賬的男的呀，這活也真是辛苦。」「行了，我也帶手機了，現在這年頭有微信支付寶誰還用現金呀，乞丐都支持微信支付了。」想想剛才那個乞丐，也是，他睡覺的地方就只有一條被子，地上放這個精緻的牌子，貼的的就是二維碼。「我也是醉了，這麼明顯的騙子能掙到錢嗎？」白若禕調侃：「有傻子自然就能轉到。」我想到了剛才的所作所為，現在想想還真是蠢呢。「好了，快走吧。」白若禕對我說完自己往前邊走去，我也跟隨著她的腳步，好像他的保鏢一樣。

夜裡的城市依然有趣，街上的小吃我和白若禕吃了很多，也上奶茶店買了杯奶茶，白若禕還買了件睡衣，是那種跟內衣沒什麼差別的短款。玩了很久，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十一點二十了，我跟白若禕提議回去，白若禕低著頭，說：「咱們學校那條路......怎麼走？」「沒事，我在前邊拿手機照亮唄。」我拿出手機，發現電量只剩下最後百分之五了，這別說照亮了，就是什麼也不幹也馬上就關機了。「那個，你手機還有電嗎？」「沒了，剛才關機了，你手機沒電了？」「嗯......」「那咱們怎麼回去？」「要不咱找找有賣手電筒的嗎？」「別逗了，擺攤的基本上都走了，超市也早就關門了。」「那咱們摸黑走？」「行吧。」白若禕的回答很勉強，估計剛才那會被什麼抹脖子的事還沒過去。

我們沿著原路返回，來到了學校的衚衕門口，我拿出手機一看，已經完全沒電了，看了眼手錶，已經是十一點五十了。「那個，白若禕，咱走吧。」「嗯。」白若禕現在很無助，估計她都後悔出來玩了。我看到白若禕額頭冒著一層細汗，顯然已經恐懼到了極點，這個時候張凱會怎麼做呢？「白若禕，我有點害怕，你能拉著我嗎？」我厚著臉皮說出了這話啊，「啊？可以，手給我吧。」我伸出自己的右手，白若禕兩隻手摟住我的整條手臂，我們慢慢往前走了。

路上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白若禕抱住我手臂的力度也越來越大，她是真害怕了。突然，一陣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樹上飛走了一隻烏鴉，飛走的同時還不停地叫著。「李......蕭嵐，害怕嗎？」「當然害怕了，什麼都別想了，趕緊回學校吧。」「真不該半夜出來玩。」「其實玩得也很高興啊，只是一小段路不好走，沒事的。」「嗯，走吧，學校應該亮著燈。」然後我們繼續往前走，跟白若禕在一塊感覺恐懼感消除了，倒是從剛才開始手臂上柔軟的觸感，讓人想到了什麼，這待遇這輩子也遇不到幾次啊。

經過一片的冬青的時候，那團冬青突然動了起來，好像裡面有什麼東西鑽出來。白若禕看到這景象，抱緊了我的手臂，柔軟的觸感更加清晰了，可面對眼前的恐懼我也沒心思體會這份美好，跟白若禕說：「沒事的，快走吧，馬上到了。」然後轉了下手臂握住白若禕的手腕，「我還是怕，別鬆手，走吧。」白若禕沒說話，手也沒動，我感覺白若禕好像是在微笑，總之恐懼感似乎消除了，我們終於一路平穩地回到了學校。

我看到警衛室的燈已經滅了，敲了敲窗戶，這時，突然從後邊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別敲了。」白若禕一下子抱緊了我的手臂，身體還一個勁的顫抖，我也十分害怕，我和白若禕慢慢轉過身，一張人臉突然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啊！！！」「喊什麼喊？回來這麼晚，我爸困得不行叫我來看著你們，給你打電話也不接，我就出來找了，別吵醒我爸，門是開著的，進去吧。」我只才發現是生活體育老師。「老......老師啊，別突然出現在我們身後，大半夜怪嚇人的。」「小子觸感怎麼樣？」「啊？」白若禕反應過來，一下子鬆開我的胳膊，退了一步，我拽著她手腕的手也鬆開了，美好的時刻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