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催眠

傍晚時分，門外女人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卧室門口，碎碎扭頭看過去，門打開后，鍾仙然走了進來。優雅的姿態盡顯貴婦的儀態，碎碎忍不住皺眉，心想這是誰？

鍾仙然沒想到再次見到方存會以這樣的方式，單是看到地上雙手雙腳被手銬腳鐐銬住的女人，鍾仙然自帶的母愛光環讓她忍不住可憐這個傷害了她兒子的女人。再者是方存被打得不輕，臉上長滿了青痕，讓心地善良的鐘仙然憐惜。

「你是誰？」

鍾仙然說「你男人的媽。」

「他只能算是我睡過的男人。」

鍾仙然冷笑「怪不得他會允許他們打你。」因為碎碎那說話的語氣真的一點點禮貌都沒有，總是在挑戰別人的耐心。

碎碎不以為意，說「你不想我和你兒子在一起？」

鍾仙然說「你很聰明。」

碎碎說「我想一個母親是不會允許她的兒子和危險分子在一起的。」

鍾仙然說「我很想放你走，但是我又不想與我兒子產生矛盾。」

碎碎笑了笑說「所以這個壞人還是我來當的好。」

鍾仙然說「你想這麼做？」

碎碎悠悠的站起來，說「先給我兩百塊錢。」

「嗯。」鍾仙然在包里翻了翻，很快拿出一搭紅色的大鈔遞給碎碎。

碎碎倒是不客氣，被銬住的雙手去撐自己的睡衣口袋，說「放進來。」

鍾仙然一邊放進去，一邊打量她，一身的連衣裙睡衣，從鍾仙然的角度看，她敢確定碎碎身上就這一件睡衣，心裡有產生了憐惜之情。再看看腳下，什麼都沒有穿。

「行了，開始吧。」

鍾仙然卻說「等等。」

說著她轉身出去，再回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雙運動鞋。

「穿上吧。」

「你給我穿。」

鍾仙然一頓，看向碎碎的眼神更加的意味不明，不過她沒有拒絕，而是蹲下來給碎碎把鞋穿上。

穿上鞋子的碎碎站起來蹦躂了一圈，然後滿意的說「還合適。」

「那就開始吧。」

「嗯，那就委屈你了，可憐的母親。」

說著她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往地上一扔，眼睛瞥了一眼門口，隨即拿起她看著尖銳的玻璃碎片，走過去直接抵在鍾仙然脖子上。

「走吧。」

鍾仙然沉默著，悠悠的往門口走去。到門口，聽見聲音進來的保鏢站滿了一客廳。

碎碎眼神掃過所有人，說「誰敢打電話報信我就立馬殺了她。」

「……」

保鏢都見過碎碎的狠毒，都相信她敢動手，幾個播出電話的人都停了下

來。

李承擔站出來「太太，你別衝動。」

「把鑰匙拿來。」

李承擔一臉為難，說「對不起，太太，鑰匙在沈總那裡。」

碎碎說「那與我無關，你是選擇你家沈總的媽媽死掉，然後他殺了我，還是放了我，救她一命都隨你。」

「這」李承擔哪裡敢選，可這緊要關頭，他又不得不抉擇。

「快點，我不可能等你。」

「好。」

放了碎碎，讓兩個人平安無事總好過傷了人，那樣只怕沈寒越就算不怪他，他也會自責一輩子。

「扔過來。」

「…」

李承擔無奈之下只得從口袋裡拿出鑰匙來，解了其中一把丟過去。碎碎接了鑰匙卻讓鍾仙然拿了過去，對她來說鍾仙然才可信。

鍾仙然也不含糊，很快給她解了鎖，得了自由，碎碎露出了多日不見的笑容，得意的，自信的，都很容易吸引人。

「退出去。」

李承擔只好讓人出去，碎碎趕緊推著鍾仙然慢慢的移了出去。

到外面，鍾仙然的車子就停在門口，碎碎緩慢的移過去，上了車便揚長而去。李承擔趕緊帶著人追上去。

夜市開始，道上的車子像脫韁的野馬，闖過無數個紅燈后停在一住宅區。碎碎打開車門，很快消失在黑暗中，鍾仙然則在車裡大吐特吐。

十分鐘后，李承擔才跟著大部隊到達，再幾分鐘后沈寒越出現在鍾仙然面前。

「你把她放了。」

鍾仙然抬頭看他，他臉色蒼白，緊緊的皺著眉頭，可以看得出來在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怒氣。

「對。」

「……」

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鍾仙然明顯感覺自己心疼了一下，然後是劇烈的疼痛，她就應該清楚，自己兒子那麼聰明，怎麼可能猜不出來。

……

碎碎打了車，繞了很大一圈之後在二十二號街頭停了下來。在夜色中，她輕車熟路的找到乞丐的窩，站在乞丐的身後，碎碎一腳踢在乞丐的屁股上。

「誰？」

乞丐嚇得趕緊爬起來，一臉疑惑的盯著面前的女人。

碎碎說「朽木不可雕也。」

她實在搞不懂這麼大一個男人明明可以憑自己的能力吃飯，幹嘛非得要飯，這種男人怪不得注孤生。

乞丐聽出了她的聲音，連忙站起來，激動的說「碎碎，真的是你，你出來了。」

碎碎說「趕緊起來，你有身份證嗎？」

乞丐點頭「有。」

說著乞丐從自己包里拿出身份證來，傻笑著說「你要的真及時，只差一個月就到期了。」

碎

碎說「行，現在就跟我走。」

「去哪裡？」

「走就是了。」

反正她有錢，乞丐有身份就行了，憑這個身份可以做很多事情。

乞丐沒有再問，只是乖乖的跟著她走。

沒多久兩人在一破橋洞下停下來，溪水潺潺，不過即使人看不到水裡的情況也能聞到那股子惡臭味，碎碎倒是無所謂，隨便找個能坐的地方坐下來。

乞丐被晾在一邊，不免得有些尷尬，他見碎碎穿得少，脫了自己的臟大衣給碎碎，碎碎也沒有嫌棄，拿了衣服套上。

安靜下來后，乞丐還能聽到蟋蟀的窸窸窣窣聲，眼睛看向天空，幾顆星星在眨眼睛，都市裡難得的平靜突然很可貴。

這一夜碎碎閉著眼想了一晚上，在早晨太陽照到臉上的時候做了一個決定。

她先去附近的小店買了身運動服，然後到小手機店裡高價買了部能上網的手機，回到橋下便低頭看了一天的手機。乞丐全程陪著她，餓的時候才去弄吃的。

在傍晚的時候，碎碎終於說話。

「睡一晚上，明天陪我去個地方。」

乞丐知道問不出來她的目的便不問，而是點頭答應。

第二天，乞丐醒來的時候碎碎已經出去又回來了，她拿了一套衣服丟給乞丐。

「穿上，把臉洗乾淨點。」

「嗯。」

乞丐這才注意到充滿惡臭的河，他走到河邊呆了許久，終究是下不去手，他站起來離開了橋洞。

碎碎見此只是笑，要知道一個乞丐夠髒的了，還在乎水臟不臟嗎？連乞丐都知道水臟，為什麼其他人不知道呢！

所以說憑什麼說她就是錯的，那些真正做錯事的逍遙法外的時候為什麼沒有人提出質問！

待乞丐回來，他已經洗得乾乾淨淨的，只是臉因為風吹日晒而有些發黃。

「走吧。」

碎碎走在前面，乞丐跟著她，兩人一前一後，離開橋洞后便沿著小道一直走。到了人多一些的地方碎碎便直接打車過去。

沒多久兩人在一幢別墅外面停了下來，碎碎在周邊走了一圈，然後直接爬牆進入，乞丐猶猶豫豫的，但是看到碎碎橫衝直撞的也只好跟著爬進去。

別墅很安靜，兩人輕手輕腳的進去，一直進到客廳也沒有撞到一個人，碎碎好像早就料到一般，直接上樓。

在二樓的窗台上，一個中年男人正在打電話，碎碎也不怕中年男人的反應，徑直走過去。中年男人看到他們先是恐懼，然後驚訝的望著兩人。

他掛了電話，問「你們怎麼進來的？」

碎碎說「爬進來的。」

「這」

中年男人說「看你們不像搶劫的，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碎碎說「聽說你能通過催眠讓人恢復記憶，我需要你的幫助，錢不是問題。」

中年男人說「你是誰？」

碎碎說「我要是知道還會來找你嗎？」

「如果我不答應呢？」

碎碎說「你不答應，我只能另尋他人。」

中年男人笑了笑說「好。」

乞丐聽懂了碎碎的意思，就是要恢復記憶，他是無論如何都會支持她的，只是他不知道恢復記憶后的碎碎還會不會待他那麼好。

他被碎碎遣了出去守門，這個下午，乞丐就坐在門口等著，他手裡還抱著碎碎給他的一包錢，看起來不多，但是可以做很多事情。

一直到傍晚時分，碎碎才從別墅里出來，她低沉著臉，眼睛出現了重重的黑眼圈，她走到乞丐面前，搶過那袋子錢，轉身塞給了中年男人。

「謝謝，都給你了。」

中年男人有些擔心她，說「你確定自己的心嗎？我怕你本來是不想要你的過去的。」

方存笑了笑說「沒有過去，哪裡來的生活，你做的沒有錯。」

「祝你好運。」

「謝謝。」

乞丐身體有些僵硬，面對這個新生一般的碎碎，他突然不知道如何與她相處，再者是方存冷得有點恐怖，像極了地獄里的閻王爺。

出了別墅，乞丐說「現在去哪裡？」

抬頭看天，天邊出現了很重的火燒雲，方存說「不知道，我給你介紹工作怎麼樣？錢不會多，但是管吃住。」

乞丐說「還能見到你嗎？「

方存說「為什麼要見到我，難道你喜歡我？」

乞丐臉迅速紅了個徹底，無聲的點了點頭承認自己的心思。

方存說「謝謝你的喜歡，但是我不接受。走吧，你總要養活自己啊！」

乞丐有些失落，但是不想讓她失望便說「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