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各有悲痛
「能再見到你，真好！」我說著，伸手給了陳穎恩一個擁抱。
再次看到陳穎恩，我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陳穎恩在我懷中閉上了眼睛，數息之後，她睜開眼睛，然後將我推開，走到了那昏死過去的短髮女子身邊，替她處理傷口。
我沉默的看著，對於這樣血腥的場景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不過，我能感覺到陳穎恩的傷感，只是，她的情感隱藏得越來越深了。
我有些放心不下唐寧，想了想，還是閃身沒入了濃霧之中。
在一片密林之中的空地，唐寧鬼體飄出，面對著三具殭屍，身上的鬼氣濃郁得快要化為實質。
「啊……」唐寧凄厲大叫一聲，驀然鬼氣滔滔，化為無數道鬼刃。
瞬間，三具殭屍全身被鬼刃洞穿，那目中血芒頓時散去，身上一道道黑煙飄起。
隨即，它們轟然倒下。
唐寧鬼體不住震顫，死寂之氣漫山漫野，整個世界彷彿在剎那間褪去色彩。
風嗚咽吹過……
驀然，唐寧鬼體跪倒在地，鬼目之中兩條血線淌下。
我沉默地看著這一幕，心隱隱抽痛，這種痛苦我能感同身受，但卻無法用言語去安慰。
我轉過身，將這方世界留給她與她的家人獨處。
回到原地，陳穎恩已經給那短髮女子處理好傷口。
「那三具殭屍呢？」陳穎恩問。
「消滅了。」我回答。
陳穎恩還想再問什麼，但見得我的神色，以及我身上傳來的壓抑之氣，她終究沒有再問下去。
這時，陳穎恩將那泛著幽芒的鐵爪遞給我，道：「這是破法邪爪，東洋邪兵，一具殭屍怎麼懂得運用？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我接過這鐵爪，感受上面傳來的邪異力量，沉聲道：「是一定有問題，這三具殭屍原本是被鎮壓的，有人發現了它們后，用兩個陰陽師為殭屍血食，讓它們快速恢復，然後將它們放出來作亂。」
陳穎恩看了我一眼，她已經明白，我應該知曉那三具殭屍的來歷，而那將三具殭屍帶走的那個女人，恐怕是關鍵人物。
就在這時，唐寧閃身出現。
我走了過去，唐寧卻是抬手制止我上前，道：「我想一個人靜靜。」
說完，她便飛掠而去。
我心中嘆息，唐寧是因為心中的執念，才把三具殭屍留了下來，企圖讓它們恢復生前記憶。
但因為這執念，卻讓八百餘普通老百姓慘死，對於一直堅持著底線，絕不加害無辜者的她來說，是一個坎。
「幫個忙。」我對陳穎恩道。
「你說。」陳穎恩道。
「那三具殭屍是我殺的，你沒有見過唐寧，好嗎？」我望著陳穎恩，正色道。
「好。」陳穎恩點頭，很乾脆。
就在這時，三架直升機破開濃霧降落，一個個陰陽師從裡面飛掠而出。
其中一架直升機上，下來了一個頭髮全白，扎著歪歪扭扭的道髻，穿著一襲破破爛爛，髒得看不出原本顏色道袍的老者。
還有一個是老熟人，一龍道長。
一龍道長看到我，目光微閃，朝我走了過來，笑道：「秦少，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呵呵，一龍道長，別來無恙啊。」我亦笑道，只是因為墨靈砂的事，我對他心中已經起了防備。
而這時，瘋道人直勾勾地盯著我，突然他上前，一把推開了一龍道長。
「你就是害死我徒兒的秦風？」瘋道人突然伸手，拽住我的衣襟，那一雙眼睛突出，看起來似乎要將我吃了。
「瞿遠山啊，他死有餘辜。」我淡淡道。
「那你就給他償命吧。」瘋道人怒道，另一手散發出一圈法光，就要轟碎我的腦袋。
但就在這時，一龍道長急忙拉住瘋道人，大聲道：「師伯，不要動手，他是自己人啊。」
瘋道人法力一震，將一龍道長震飛，猛然一掌拍在我的胸口。
我初時沒有感覺，但隨即五臟六腑絞痛無比，就如同生生被碾碎了一般。
陳穎恩也要上前，但卻被瘋道人恐怖的法力逼退到了十丈開外。
我渾身冷汗，冷冷盯著瘋道人。
突然，瘋道人再度在我胸口一拍，我頓時緩過勁來，喉嚨里一口瘀血吐了出來，倒是覺得渾身舒坦。
瘋道人用奇異的目光盯著我，突然間，他大笑起來。
隨即，他哼著不知名的歌曲，轉身飛掠而去。
一龍道長叫了幾聲，但瘋道人根本沒有理會他，眨眼間就消失了。
「秦少，你沒事吧。」一龍道長問我。
「沒事。」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道。
「唉，我這師伯瘋瘋癲癲，看樣子，他的瘋症又犯了。」一龍道長道。
我沒有說話，只是點上了一支煙。
瘋道人不僅沒有置我於死地，還打通了我身上原本瘀堵的經脈，也不知道他是有目的，還是因為本就不是什麼正常人。
這時，有數名九局的陰陽師從密林里搬出了三具殭屍的屍體，另有人將因公殉職的那青年屍體和受傷的女子搬上直升機先行離去了。
一龍道長走到三具殭屍屍身前，看著它們身上那從頭到腳的穿透傷口，瞳孔微微一縮，這是鬼氣凝成的鬼刃？這等程度，怕是一般的鬼王都做不到。
「這是誰殺的？」一龍道長問陳穎恩。
「是秦風。」陳穎恩淡然回答。
一龍道長望向我，問：「秦少，不知你用的是何等術法？」
我皮笑肉不笑，回答道：「這是秘密，所以無可奉告。」
一龍道長也不在意，點頭道：「理解，貧道還要回去處理一系列事情，就先行告辭了。」
隨即，一龍道長跳上直升機，徑直離去。
……
屋裡沒有開燈，一片漆黑。
「打電話是通知你一聲，計劃失敗了。」屋裡一個黑影用陰冷的聲音道。
「失敗？你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那一頭，一個暴怒的聲音道。
「意外而已，誰知道秦風會在這個時候趕來，而且，那三具殭屍可是有屍王的，隨手就被斬殺了，秦風的背後深不可測。」黑影陰聲道。
「我不管這麼多，你去查秦風背後的勢力。」那邊咬牙切齒道。
「商大少，你要明白，我們是合作關係，我可不是你的狗。」黑影陰冷道。
那邊頓了頓，道：「你有什麼條件儘管提。」
「秦風的事我不會摻和，你按照你的計劃來就是，但是我之前答應的，依舊作數，就這樣。」黑影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
街頭，一家用篷布搭建的路邊攤里，我和陳穎恩相對而坐。
外面下著雪，裡面燒著炭火，卻很是溫暖。
裡面有十餘張桌子，幾乎都坐滿了，聲音嘈雜。
我們坐在角落，桌上擺著一堆的空酒瓶，為了避免被人注意，我設了個小小的法陣，以至於除了這裡的老闆娘外，沒有人會注意到我們。
「干！」
我們直接上了白的，一人幹了一杯。
陳穎恩打了一個酒嗝，俏臉泛起了兩抹嫣紅。
我們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悶聲喝酒。
其實我有不少想要問的，但心底其實隱約有答案，只是害怕得到證實。
「牛哥犧牲了，葉落和趙正也沒了。」陳穎恩突然開口，她抬頭看著我，眼眶發紅，淚霧朦朧。
我握著酒杯的手一顫，果真是這樣。
這麼說來，陳穎恩這個隊伍，實際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
我想起了蘿莉音的葉落，沉默寡言的趙正，豪爽的牛大力，還有有些青澀靦腆的幽靈。
剎那間，我鼻子一酸，喝乾了杯中酒。
就這樣，我和陳穎恩一杯又一杯的喝著，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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