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遲來的赴約

琅濤等人返回賓館，仍是沒選擇回家——

再過幾天，他們將會參加世青杯頒獎典禮，倘若此時再回老家，又不在同一省市，到時還得再搭交通工具，往返一天，實在耽誤時機。

因此，大家都同意再住幾天賓館。

一切費用仍是郭東來報銷！

返回賓館，琅濤等人坐在一間超大餐廳里，一邊閑聊，一邊品嘗——餐廳里，共有十來張大圓桌，專門供應這近百人的食慾。

美美地飽餐一頓之後，琅濤先對郭東說：「多虧你了……要不是有你，他們也沒法支持我們國青球隊的比賽！」郭東笑道：「不必謝我，你們踢球很也辛苦，沒個支援也挺慘淡——如今你我皆有收穫，我也沒虧！」

「收穫？」琅濤瞪大兩眼，「什麼收穫？」

郭東道：「你以為我平白報銷這些費用是為了什麼？——自是為了打出名氣呀！現今公司的拼單可不少呢！我很高興公司終於上軌了。」

琅濤默然，不太明白郭東和他的公司的運作。

但這不能否認郭東真的幫了他們大忙——儘管是順手。

施陽龍吃得最歡，滿嘴流油，和朱明瑞有得一拼——更奇妙的是，他倆的體型極其相似，以至於他們很快地成為朋友……在飯桌上。

「這是我的。」施陽龍快速地夾起龍蝦，「不準搶我的！」

「這是我的！」朱明瑞一把搶走龍蝦，「是我先看到的！」

郭東百忙之中，敲了敲桌面，提醒道：「你倆多大了，怎麼像個小孩子？——喏～夾去，這是最大的龍蝦……」

話還未說完，施陽龍和朱明瑞不約而同地夾起那隻龍蝦，並且相互地較勁。

郭東翻個白眼，不再理會那兩個胖子。

「讓他們多吃一點。」琅濤愉快地插話，「爭取吃贏端木綠。」

端木綠抬頭，一臉迷茫，問道：「誰在叫我？」

「……沒人叫你。」琅濤默默地揮了揮手，「吃你的飯去。」

「我吃完了。」端木綠理直氣壯說，「我正在喝茶。」

「不是喝酒？」琅濤必須小小驚訝一下，「看不出來你竟懂茶？」

「很奇怪嗎？」端木綠翻個白眼。

琅濤無語。

端木綠品茶……好吧～這畫風太清奇了。

琅濤沒法直視。

環顧一圈，琅濤瞧見眾人玩得不亦樂乎：吳澤君和秦思雨、吳母坐得最近，三人你吃我夾，你聊我聽，好不溫馨；蔣必勝他們一家人連同方素和方玉窩至一角，食不言，氣氛冷清，害得方素和方玉都不敢出聲；薛林坐在楊菲的身旁，楊菲的另一旁是楊誠誠，他們三人則坐在女子隊球員們那桌，居然還聊得相當投機……

趙嘉雲和季敏你喂我吃，好不親熱，李光武卻能淡定地吃完碗里的紅燒肉，並把一碗豆腐吃得一乾二淨；劉備、曹純和李典一直被人打趣——他們的名字涉及古代三國名人，眾人好不歡樂，都說劉備丟下蜀國，跳槽魏國來了；林清玉和武占戈正在挑剔地吃菜，被李俊好一通嘲笑，惱得武占戈搶光李俊挑中的佳肴，美其名曰你吃了會發胖！……

又見落彩依和琅父、琅母坐得極近，琅濤不由地心裡痒痒，直想混入他們當中——「有點出息好嗎？」郭東如此吐槽。

「我怎麼了？我怎麼了？」琅濤一點也不臉紅，「我要和他們坐一塊，難道這有問題？」——琅濤直視落彩依，大膽而直接。

郭東默然，輕聲道：「沒問題——只是有些話想和你說。」

「哦？什麼話？」琅濤心不在焉，「你說吧？——我聽著呢！」

郭東便道：「你們國青球隊拿下世青杯冠軍，也算名人了……這幾天出門小心一點，免得被人堵路……」

「嗯？」好幾名國青隊球員們同時抬起頭來，望向郭東。

郭東也不掩飾，徑直道：「在你們吃飯之時，記者們已經加班加點，把你們大肆宣傳了……估計等你們回家后，應要學會如何簽名了。」

郭東難得地調侃。

「多謝吉言。」琅濤一頓，回過頭來，瞅向郭東，噗嗤一笑，笑得開心極了，「說來我真得謝謝你——還記得你當初說要送我一份驚喜嗎？……我收到了，這份驚喜真是我足球生涯里最好的禮物。」

「……你喜歡就好。」郭東抿嘴地微笑。

大家又閑聊片刻，直到累了，方才各自散去。

然後，日子恢復正常——

才怪。

第一天，眾人白天遊盪在外，晚上眾人集聚賓館！

第二天，眾人白天窩住賓館，晚上眾人卧在賓館！

「中國世青隊勇奪冠軍！世青杯足球冠軍！」

「誰說國足很爛？——中國世青隊得冠世青杯球賽！」

「騰飛的足球，上天的中國世青隊！」

「論德國世青隊如何丟失世青杯冠軍！」

「世青杯冠軍是中國世青隊？——可能嗎？！」

「論中國世青隊的成長！」

「世青杯球賽有內幕？」

「完美的交卷，國足有望崛起？」

……打開手機或電腦去上網，網站到處充斥有關「國青球隊」、「世青杯球賽」之類的字眼，讓人想忽略都難——想必各大報紙、雜誌上也應是處處離不開「國青球隊」、「世青杯球賽」等關鍵字了。

琅濤等國青隊球員們頗是受寵若驚：哇塞～記者們也會老實地妙筆生花嗎？說得多好啊！完全沒有評價他們國青隊球員們啊！

他們沒做夢吧？！

——關於「國青球隊獲得世青杯冠軍」的消息徹底地傳開，並在極短的時間裡傳遍全國！

頓時，有關「國青球隊」的訊息成為當前最為火熱的話題——這下，國青隊球員們無論正式的，或是替補的，全都成了球員！走到哪兒，亮到哪兒，吸引一票球迷們不說，還讓他們的親朋好友們也被圍堵！

「哎呀～他們不是國青球隊的支援團之一嗎？」當國青隊球員們的親朋好友閑逛街市，一名路過的行人驚呼不已，「我記得他們！我記得他們！那兩張臉我在電視上分明看過！……」

「什麼？國青球隊？！」那名路過的行人引來所有行人們的注意力——行人們忙不迭地追問「真的假的？！在哪兒？在哪兒？……」

很快地，琅母和琅父——倒霉的支援團成員們，被一群據說是球迷的行人們追逐，嚇得他們連跑帶跳地叫來一輛計程車，馬不停蹄地溜跑！

「差點……差點就見不著你們了。」返回賓館的琅母受了不小的驚訝，拍了拍胸口，「太誇張了，太誇張了……我從未見過……」

琅母舌頭都不利索了。

琅父輕撫琅母的後背。

琅濤嘴角抽了抽，急找眾人——眾人聚在某間包廂，商量對策：「什麼時候頒獎？我等不及了！這段時日虧得我和老闆交好，否則我早被老闆開除啦！」「明天我們不要出門了，全呆在賓館一天！」

「為什麼不能出門？」「你想出門沒人攔你，我們只是說外面太亂了，作為公眾人物的親戚，想不發光都不行！」「我……我竟無言以對！」

……於是，受驚的眾人乖乖呆在賓館一整天。

隔天，眾人迎來世青杯頒獎儀式——

大清早，國青隊球員們穿戴整齊，在蒙教練的率領下，由郭東安排，排隊上車，來到鳥巢體育館，走向鳥巢球場，準備迎接世青杯的頒獎典禮——

鳥巢球場一如既往得熱鬧：還未踏進鳥巢球場——遠遠地，便能聽到來自鳥巢觀眾席處的興奮雜音，伴隨播音員的話筒之聲，像一支歌曲一樣，高低起伏，連綿不斷，極富期待意味。

走在路上，琅濤很奇妙地望見，不止他們中國世青隊一支，還有德國世青隊、阿根廷世青隊以及克羅埃西亞世青隊——阿根廷世青隊和克羅埃西亞世青隊風塵僕僕，一看就知他們專門搭飛機而來……

何必呢？

琅濤無聲地嘀咕：還不如住賓館幾天，省得來回飛行了。

多此一舉。

搖了搖頭，琅濤再朝德國世青隊看去——

亞當朝琅濤揮了揮手。

琅濤一愣，禮尚往來地點了點頭。

瞧德國世青隊他們就聰明多了：神采奕奕，很明顯是住賓館好幾天。

即便中國世青隊贏得世青杯球賽冠軍，然而他們似是來得晚了，竟然落在那三支球隊的後面——對此，琅濤並不生氣：反正冠軍是他們的，誰走在前面又有何區別？橫豎冠軍是跑不掉的！

「琅濤！站住！」一道不陌生的喝聲從旁響起。

琅濤駐步，尋聲望去，便見龍有彥站在前方，擋住了他的去路。

——是你？！

一見龍有彥，琅濤磨牙，差點衝動地衝上前去，狠揍龍有彥！

——不氣，不氣，不氣～

琅濤努力地安慰自己：無視他！無視他！無視他！

——龍有彥有什麼好出奇的？！

——真把龍有彥當作勁敵，純粹是抬舉了龍有彥！

「怎麼了？」國青隊球員們定了定神，同樣看見龍有彥來了。

不知為何，國青隊球員們有些唏噓。

琅濤示意國青隊球員們先走。

國青隊球員們聽話地走了，卻磨磨蹭蹭地放慢腳步，終在遠處偷窺——

「有事？」抱手環胸，琅濤臉色不大好看。

也對。龍有彥這熊孩紙做過什麼，大家都清楚——既有不清楚的，也有隱約有所了解。

「想找你們國青球隊還真不容易。」龍有彥氣呼呼地說，「你該不會忘記你們和我們俱樂部球隊有過約戰吧？——世青杯球賽都結束了，怎地不見你們相應的反應？莫非你們看不上？」

「不要亂扣帽子。」琅濤挑了挑眉，「耍大牌之類的負面評價可不能成為國青球隊的形象！再者說了，我們是球員，不是教練，要和誰約戰，也是教練說了算……你既有本事，找我們教練說去啊？」

「你……你……」龍有彥瞪眼，「你究竟要不要踢？！」

「我倒是想，但我會聽教練的安排。」琅濤嫌棄地瞪了一眼龍有彥。

只覺龍有彥太會折騰。

「真沒用！」龍有彥激將，「換作是我，我一定會踢。」

「所以，你永遠也進不了國青球隊。」琅濤適時地補刀，「蒙教練可嚴格了，他不會隨便讓他的球員們去踢奇怪的友誼賽。」

琅濤滿臉鄙夷，竭力地挖苦龍有彥。

偏偏龍有彥竟能忍怒，忍氣道：「說吧！到底需要什麼條件，你才能同意和我們踢一場球賽？」

「是『你們』，不是『你』——」逮住機會，琅濤就斥責龍有彥，「足球是十一人運動，即使我想，隊友們和教練不同意，我亦無可奈何。」

「我……我……」龍有彥氣得說不出話來。

與其說「氣」，不如說「急」——

真奇怪，龍有彥有什麼好急的？

「你們在聊什麼啊？」吳澤君不爽的聲音傳來，「趕緊走，趕緊走！等會兒就要舉行世青杯頒獎典禮了，作為國青球隊的隊長，你敢窩在這裡，我們可不敢丟下你，兀自地前去參加啊？」

一句話說得琅濤和龍有彥齊齊地抬頭。

「聽見了吧？」琅濤走來，聳了聳肩，「抱歉，請你讓開。」

琅濤自覺脾氣收斂許多——

畢竟細數龍有彥以前做的錯事，足夠琅濤把他狠狠地修理一頓了。

然而，琅濤並未——

深呼一口氣，琅濤帶著一股傲然，斜視龍有彥。

龍有彥漲紅了臉，當真進不得，退不了，別提多難受了。

最後，還是琅濤伸出推人，將人推開，方才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

琅濤與國青隊球員們重新地匯合。

蒙教練不快地瞪著琅濤。

琅濤朝蒙教練吐了吐舌頭。

蒙教練便決定不罰琅濤了——

「回頭見！」琅濤挑釁地朝龍有彥打個招呼，「不管踢不踢友誼賽，我們是絕對不會輸的……哦～成不成得看我們主教練！」

龍有彥：「……」

龍有彥無話可說。

龍前彥目睹中國世青隊最後一位踏入鳥巢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