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陰陽兩重山

師伯沖我大喊一聲：「徒弟，快走兒。」

我真的那一刻都愣神了，因為太突然了，自己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我機械的站在原地看著師伯。師伯抓起我的手，就準備進門。而這時一旁的幾個守衛好像發覺了什麼一樣。最近的兩個持著鋼叉就朝著我們刺了過來，看來師伯的隱身符這麼快就失效了。師伯一看情況緊急，趕緊鬆開手，從後面用力的推了我一把。

「小安，師父就送到你這裡了，你記住不要回頭，一直往前走。如果前方有人攔你，你就用我給你畫的掌心雷應付，切記切記！」說完我還沒等回過頭看，大石門就再一瞬間再次合上了。

「師父！」我帶著哭腔大喊了一聲。我整個人都開始忐忑不安，門內漆黑一片，我什麼都看不到。我快速的用手拂過眼角，朝著黑暗跑去。我記得我跑了好久，根本感覺不到累。這腦袋裡一片混亂，慢慢七上八下的反覆放映著這一路以來的特殊經歷。幻石林，紅塵路，酆都城，遊民小鎮，英十者題。

「咦？英十者是誰？」我腦袋裡突然想到，卻怎麼也記不起來。在這黑暗的空間里奔跑，自己始終是處於迷離狀態的。想的自己頭痛，直到什麼也想不起來。

慢慢地我好像問道了一股濕氣，緊接著一道強烈的風吹了過來。這風，這麼邪！

我腳步變得緩慢，似乎感覺好像是走在一個上坡，艱難的邁著步子，一步一步，一步一步。我能感到吹的我整個臉部都浮動起來了。一點，一點，整個風向好像變化了，沒有那麼強烈了。漸漸的小了，消失的

無影無蹤。我好像看到了一個白點，心裡激動著，認為可能是出口了。我加快的腳步，讓我百思不解的是不管我怎麼運動都不會感覺到累。忘記了，自己現在還是一個遊魂。

白點越來越大，「光，我看到光亮了！」我高興的差點叫了出來。

終於，我覺得自己應該是走出來了。還沒來得及看出口，一陣陣光亮，讓眼睛刺了一下。在黑暗裡呆久了，剛適應，又重複變化環境，眼睛一時調整不開。我揉了揉，再次睜開，看了看周圍。這一看不要緊，嚇了我一跳。

「我這是到哪裡了？」我自言自語道。

可當我仔細看完之後，我就更不解了。這周圍的環境景物怎麼是倒的？石頭，樹。好像整個山都是倒的，不會吧。我心裡更不知所措了。我現在應該往哪裡走呢？

我突然想到，師伯送我來之前，我曾看過這所謂的「陰陽兩重山」。山這邊基本看不到，都是被黑色籠罩著。往上能看到一點點紅色，離近一點看，就被一層薄霧覆蓋著。看來我現在應該在山上了，這周圍的亮，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樣，只是要比再酆都城的時候顯的更明一些。我最初還以為我人是倒的，後來才發現是這周圍環境。整個山在我眼中是處於倒立狀態的。

「倒山，刀山。刀山。」我好像明白了什麼。

倒山和刀山諧音很像啊。只是自己不敢相信，也不敢確定。我趕緊看了看周圍有什麼記錄牌或石碑一類的東西。應該是沒有，我心裡嘀咕著。這一路，差一點都忘記了自己身上還背著一個黃包袱。這包袱是師伯給的，也不知道裡面裝著是什麼東西。真的很好奇，想想反正也沒事，就打開看看。可一想，萬一師伯意思是不讓自己打開看，而是。

「驚喜嗎？不會吧。」我自言自語道。

心裡鬥爭了半天，還是忍不住解開了。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裡面裝著。我欣喜的表情我想我已經控制不住了。沒錯，《華脈筆札》，這本師伯一生記錄編著的典籍，他居然真的說話算數送給我了。看來師伯，哦不，是師父，也終於有了我這個繼承人了。可我，哎，我是真不想再提自己了，這一段段不尋常經歷，讓我真的有點不敢看自己了。我或許已經早點死了算了，也解脫了，省的再遭這份罪了。我也曾再這這幾天里想了好多好多，什麼前世今世的，都是狗屁，自己真的想做一個平凡人。可這一輩子就這樣了嗎？

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什麼理由說服自己。好吧，索性自己就朝著前方走吧。前方是危險也好，安全也可以，都不想管了。這一次，腦袋裡真的要放空了。我朝著前面亂走，也沒有什麼路，周圍的倒景一片片的從我身邊飛過。我也迷惘了，難道我這是要死在這裡了嗎？這樣的想法我不止一次出現過，應該是好多次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總是想以死來面對。我是怎麼了？

我又打開了包裹，果然不光只有一本書，還有三個我沒有注意的錦囊。好奇怪，為什麼是三個錦囊呢？我已經想不到師伯要做什麼了。我拿出一個小心的打開，兩指掏出一張符紙。也不知道這張符紙是什麼符，上面畫的符文自己根本不認識。

「誒，這是什麼？」我捏了捏錦囊，發現好像還有東西，我趕緊再掏了掏，取出了一張字條。

「如果你打開這個錦囊，這裡面有一張「明心符」，你需要它的時候會用到。」看到這，我知道這一定是師伯留給我的，難道他都算到了，看來師伯對我。」

可這東西怎麼用呢？我想來想去，之前看兩位師父，包括師兄他們都是需要先念一段符咒，才開始使用的。可這符的符咒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啊？這，這，我也用不了啊。師父啊師父，你怎麼不寫上怎麼使用說明呢。我一生氣，順手就扔了。沒想到，這符紙飄到半空中，竟突然之間燃燒了起來。然後，只見它朝著一邊就飄了過去。我詫異之間，它已經離我很遠了。我驚慌的趕緊快速追了過去。

「哇！好神奇，這該不會就是那。？」我暗喜。

我跟著它跑了好長一段路，這裡周圍的環境好像都是一樣的。沒什麼變化，而且感覺這路怎麼越走越沒有盡頭了。我心裡還是沒有底，不過還是想看看接下來會怎麼樣，發生什麼。

「名曰不名卻有名，萬象顛顛倒兩行。眼裡看過凡塵物，心走慾念欲走清！」——陰陽老怪

剛剛發現了一塊巨大的鑲入地里的土碑，上面的這行題詩寫的好奇怪，我看了一遍又一遍，也不懂這是什麼意思。我腳下的這塊土碑，神奇的是居然整個一大塊是鑲入地里的。真的是太讓我吃驚了，沒想到這一路以來，遇到了各種奇異的景象，這真是從未有過的。

我抬起頭看了看那半空漂浮的符紙，它居然也停住了。讓我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我之前心裡想的這難道就是那。我已經可以確定了，這就是引路符，在師父給的道法符文典籍里看過。聽說施法者只要意念集中，將符文催動后，就可以根據施法者的心尋找回家的路，直到施法者意念變動，符文法力才作廢。我沒有再去想什麼，繼續跟著它往前走。走著走著，明顯可以感覺到有坡，我有點奇怪，這一路走過來一直很平坦啊，也沒有看到什麼坡啊。可這是雙腳可以感覺的到的，確確實實的。就當我還在疑惑的時候，我好像聽到了後面有急促的腳步聲正朝著我這邊走來。

「難道後面還有人？」我心想。

沒錯，我總是喜歡看熱鬧，好奇的不行不行。我剛要轉過頭去看後面，突然心裡咯噔一下，我好像想起來了什麼。

師伯在送我進門的時候好像跟我說了一些什麼話，他說了什麼？我一時努力的正在去回憶，去想。這腦袋自從走了酆都城這一遭之後，記憶力快速下降，什麼都忘，都差想不起來自己是誰了。自嘲了一番之後，我知道了，想起來了一點了。當時，沒有猜錯，師伯跟我說讓我千萬記住好像不能回頭，讓我一直往前走。嗯，沒錯是這樣。自己反覆確認了好幾次。

我有點毛骨悚然了，不過還是心裡好奇著，這後面的腳步聲是誰的呢？可我不敢回頭看，我只能默默地跟著符文往前繼續走。我能聽到腳步離我越來越近了，好像就離我不到5米的距離。可我沒有勇氣回頭去看，我知道師伯既然跟我說了，就一定是有道理的，還說讓我切記切記。那麼說這句話一定是很重要的。好吧，小哥我不怕拼了，不管看到什麼，我都不回頭。我一直以來其實都是恐懼的，包括發生的這一些事，自己每一次都覺得好像沒什麼，可是心裡這道坎卻永遠過不去，我還是害怕。我總是反反覆復的問自己到底怕什麼，可我真的不知道我。

我已經感覺到我後面有人了，我提著心繼續往前走，不敢回頭。可以聽到腳步很整齊的一下兩下三下。我能怎麼辦呢？我又不能回頭，這種感覺真的好像要窒息了一樣，明明知道背後有人跟著自己，而自己卻不能回頭去看看它能長什麼樣子。

「呼！呼、、、」一陣喘氣聲。我真的可以清晰聽到。我初步猜測是一個男的，可不敢回頭驗證一下自己的答案。只能一邊走，一邊希望可千萬別是。自己真的很抵觸。

「徒弟兒，你慢點走。」突然間後面傳過來一聲。

我使勁咽了一口口水，眼睛一瞪，心裡開始發慌。這不是師伯再說話嗎？不會吧，這後面跟著我的男人難道是師伯。我簡直有點不敢相信了。

「徒弟兒，為師讓你慢點走，回頭看看我。」

這最後一句回頭看看我，嚇得我渾身一哆嗦，更是加快了步伐。更不敢回頭去看。我心想，師伯明明早就跟我分開了，怎麼可能會出現在我後面，還說讓我回頭這麼敏感得字眼。真的讓我太懷疑了？可以肯定後面的人說話雖然像師伯，但是我敢確定絕不是師伯本人。也許是這個空間里得幻象，就像在幻石林裡面出現的。難道是我的意念出問題了嗎？我也沒想什麼啊，這也太可怕了。我沒想什麼，都會來什麼？一會兒說不準還會來其他和我親近得人呢？太嚇人了，我得趕緊走，離開這裡。

我在前面走，他在後面跟著。一路不停地跟我用師伯得口氣說話，嚇得我一句話也不敢回，看著符文繼續往前走。哎呀，這東西怎麼還不消失呢？都跟一路了，我還不能拿他怎麼辦，可如何是好啊？我心裡真的沒了主意，我也不敢冒險真的回頭去看一眼。我怕回頭之後就真的回不來了。也許，自己是真的怕了，慫了，從心裡已經開始抵觸了。所以自己變得好安靜，眼神特別集中注意力，看著前方，不知疲倦的前行。一霎那，我覺得眼睛刺的痛了一下。然後接著不停的開始眨眼睛，這個沙兒眼睛啊。只能忍著堅持繼續往前走。呵呵！居然馬上就又不疼了。

「誒，我的符文不見了？」我驚道。剛才只顧著弄眼睛，完全忘記看了，這下可完了。

媽的，這是要弄什麼啊？它哪裡去了啊？我不停地開始埋怨自己，看了看四周，但是腳步始終還是沒有停下來。因為我不知道我後面還有沒有人繼續跟著。只是走了這一段路了，沒有聽見後面再繼續說話，也沒有再聽到什麼聲音。符文消失了，我的心一下子皺了下來，彷佛失去了一顆救命草，顯得特別無助，絕望。我也漫無目的地繼續走著，我不知道我要往什麼地方走。沒有引路符文，自己完全不知所措了。可明明剛剛還在，一時沒注意，就消失了。我真的是個笨蛋，我自己心裡都快把自己埋怨死了。從出生到現在，長這麼大，大大小小經歷了這麼多奇怪的事情，自己一點也沒有得到成長。老是口是心非的覺得自己很能耐，這個不服，那個不憤的。始終不承認自己，看不清自己本身。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一個破爛人。我就不該出生這個世界，去經歷這些亂糟糟的事，我要是一個普通人多好，我何曾想過我會有今天這樣的經歷。龍虎山天師對於我來說太遙遠了，可現在近得很。我以後是不是就成道士了，不娶妻，不生子，不食人間煙火。還記得當時跪拜師父的時候，他老人家跟我講，說我天明不凡，註定今生要秉承龍虎山道義，斬妖除魔，普度眾生。那時候聽起來還感覺挺好玩的。可現在想起來卻怎麼也笑不出來。死是一件最容易的事了，可面對死我真的是抵抗的。我口口聲聲說自己想死，可是每一次卻總是再生死面前低下尊貴的頭顱，撇棄自己的意志，甘願想螻蟻一樣偷生。

想到這裡，我就在心裡不由自主的想哈哈大笑。「人生得意須盡歡，**************。」這詩句我一直很喜歡，可放蕩的人生形骸下。我又糾結介意的很，古人的情操我是無法逾越的。你是天命之人這句話讓我明白了很多，也讓我不曾明白。我從不認為我就是天命的人，可命運的波波折折中我也參透了一些道理，自己以為是對的，可是一旦實踐就離奇錯的一塌糊塗，哎。

對於我這個17歲的青年來說，這17年過的真的不平凡。太多太多的讓你不敢相信的事情一件又一件的在我身上發生。我喜歡想問題，而且一想就會想很長時間。過去未來，過往的一些是是非非。但是，我始終還是沒有找到一個答案。這條路我還需要走多久？我是不知道了，沒有一個人可以告訴我。就算是兩位師父，他們估計也不會知道。他們縱然有一身修為，可卜算命理，通曉陰陽之術。可還是在我身上看不到任何，難道是他們的修為不夠嗎？還是我天生就是個奇葩。

在紅塵路的時候，又一個人的名字我很深刻，叫英十者。我總感覺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他一樣，可就是想不起來了。為什麼提到他，我心裡就很強烈呢？他跟我有什麼關係呢？酆都城裡看到的一切是我一輩子都無法接觸到的神奇經歷。我這算是因禍得福嗎？遇到了我師伯，然後繼承了他的衣缽。想想現在已經有兩位師父了，心裡也挺自豪的。可自己跟兩位師父相比，真的是太不值一提了。就連大鬍子我都是佩服的不行不行的。想想自己在龍虎山的幾天，典籍看了不老少，可真的就很笨，沒學上幾個像樣的符術。一個簡單的燃指符，前前後後學了好多次，差點把手指都燒了。我這哪還算天命之人。命運的是自己還有雙眼睛，時靈時不靈的，跟段譽六脈神劍似的。我該好好的笑話下自己了。要說走上這條路，我也是想過很久的，第一不光是自己天生身體的異常，第二，自己還是有一個英雄夢的。英叔，這個我看了一遍又一遍的靈幻先生電影，真的被他的法術驚呆了。雖然都是假的，但是當時看著真是過癮的很。這個英雄夢，我一直埋葬在心裡最深處，一直都沒有挖出來。我知道修為不是一天兩天，要徐徐漸進，一朝一夕的練習。可年輕的我，總是很浮躁，在好奇的事情面前總是抵擋不住誘惑，這個我承認，哈哈。

好多童年的東西，我都好像怎麼也記不起來了。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還能回憶起來，那時候我是會很開心的。鬼，怪什麼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這句話師伯曾跟我說的，我現在還記得。我也不知道我是怕還是內心恐懼。但是，明明自己接觸過的，卻總也心存懼念。一個人的時候，這種感覺很強烈。師伯說我學道之人，第一關就是克服自己內心的恐懼感，讓自己與天地，大自然，周圍環境融為一體，意志渾然天成。我知道自己做不到，可還是想去嘗試的，只是不知道從哪裡下手。但是，我無法選擇，我即使不願意，我也要朝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不開心，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下腳步，但是我想的只是心裡舒服。

想了好多，每一次都會這麼放空自己，然後去想那些可有可無的事，這也是一種思考人生，給自己總結。突然間心裡也舒服了很多。我繼續走著，我知道漫無目的。現在的我根本不想停下來。

起風了，不知道剛才我想事的時候起的，還是剛剛。透過自己身體，冰涼涼的，以為。但是，整個風吹過我，一股熱流，頓時身體開始沸騰了。這風好熱啊，這是哪裡了。我自己自言自語。

我光顧著走，眼神迷離的剛剛想了好多事情。都不知道自己走到哪了。環境已經變化了，和之前走的一路完全變化了。不再是倒景，眼眸里已經恢復正常了。可天卻暗了好多，昏黃昏黃的。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的路，還好剛才沒有回頭，看來這裡應該是另一個空間了。一眼望出去，沒有樹，都是紅色的岩石，遠遠望去，就像一層火苗在地上燃燒。空氣也都是熱的，真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我心想，之前來過的幾個空間都有石碑一類的東西。這裡應該也會有。背在後面包裹隔了我一下，我才想起來包裹里還剩兩個錦囊。我停下來，拿出一個，一隻手打開，另一隻手很熟練的把裡面掏個空兒。一樣兩張紙，一張符紙和一張字條。

「如遇前方現出異樣景象，指夾符文，急急如律令！」這張符文居然沒有介紹是什麼符，但是師伯已經說明了，讓我怎麼使用。看來這是師伯已經提前為我安排好了，知道我這路途中會用到，心裡頓時就一陣陣安慰。

我將符文握在另一隻沒有畫掌心雷的手心裡，繼續向前走著。突然前方閃了一下白光，我以為我眼睛花了。沒有在意，就繼續前進。果然，又是一下閃過。這時，我停住了。我看著前方，一動不動的觀察著。又是一下，我這一次看清楚了，但還是確定不了是什麼東西。我覺得我只能再繼續走進去看。慢慢地我朝著那個閃光的地方走，好像是有兩個人，在，在，在幹什麼？還是看不清楚。我又走了一段路，這次完全看清了，我的正前方有兩個白衣人再互相打鬥。我是否真的懷疑自己眼睛看錯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