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柳媛被毀容
「因為我要是不這樣做的話,就會有人想要殺了我。但是別人不會覺得一個傻子會構成什麼威脅,也不覺得一個傻子會暴露什麼秘密,我醒了的話,只能假裝自己是個傻子,才能活的好好的。」
顧微揚心底一片震驚,誰能把一個孩子逼到這份上,好容易擺脫植物人狀態,卻馬上要用裝瘋這件事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還只是個孩子啊!
「是誰想要對你不利,你知道嗎?能不能告訴我?如果可以的話,我能幫你做什麼?」顧微揚問道。
康康願意在她面前暴露自己裝瘋的事實,那說明康康還是信任她的。
「姐姐,那天晚上在我出事的那個房間,我看見那個姓畢的叔叔拿著一隻人手,想要找什麼東西,因為被我發現了,他就想打死我。姐姐我害怕,萬一他知道我活過來了,會不會追過來打死我?」
他一說顧微揚就知道是誰了,畢承洲嘛。
不過畢承洲做了什麼被康康看見了還非得要了康康的命的?
康康知道的也就只有這些了,顧微揚再問也問不出別的來,只能安慰他,讓他繼續堅持一下,她來想辦法把這件事解決掉。
顧微揚沒敢繼續在這裡多呆,怕人起疑心,又問了幾句別的就走了。
出來后,她匆忙把情況和楚韶傑說了一遍,楚韶傑也挺震驚的。
「這孩子倒是很聰明,知道選你作為首選的信任的人,眼光不錯。」
「別打趣我了,」顧微揚完全沒有心情開玩笑,「這件事必須馬上解決,畢承洲不可能這樣讓他擺脫責任。」
她出來的路上就已經想過了,柳媛肯定知道畢承洲是兇手,但兩人之間應該是打成了某種協議,最後殺人兇手的鍋就扣到了她頭上。
要不是韓方知後來找到了老宅的視頻,顧微揚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好,很好,柳媛,我和你之間的賬,又成功多了一筆。
想到韓方知,顧微揚猛然想起了什麼,馬上掏出手機給韓方知打了個電話過去,把自己知道的這些情況都跟韓方知說了一遍。
韓方知在電話那頭久久沉默不語,最後說了一句:「行,我知道了,一切交給我,你沒事就行。」
顧微揚當然沒事,但她很快又想起來另外一個細節。
她剛洗白不久的時候去看望康康,剛好遇到畢承洲,那會兒畢承洲臉色看起來挺不正常的,顧微揚那時候心裡裝著心事,也沒多想,後來兩人一起喝一杯,畢承洲東拉西扯,顧微揚的注意力被分散的差不多,回來后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現在康康說有人要殺他,顧微揚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件事。
說不定那次畢承洲去醫院看康康,就是想要趁機下手弄死他。而後來他再也沒有動作大概是因為已經打草驚蛇,不敢輕舉妄動,又覺得康康大概沒有醒過來的可能,乾脆放棄。
看來他真的是有見不得光的秘密被康康發現了才會這樣下狠手,她把這件事也跟韓方知說了,不管是不是有用,總覺得韓方知掌握的多一點,他解決起來就容易一點。
畢承洲是韓方知同父異母的兄弟,這件事只能韓方知自己去解決,顧微揚不好插手。
她全程都沒避著楚韶傑,等她掛了電話,楚韶傑唇角的弧度彎的更大。
「你笑什麼?」
「我笑你現在都已經不把我當外人了,這麼重要的事情都沒讓我滾開。」
顧微揚啞然。
確實是,經過這一個月的陪伴,她還真沒有把楚韶傑當外人。
但她還是不想讓楚韶傑抱有太多幻想,還是不留餘地的給他澆了一盆冷水:「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別說是你,現在就是個路人甲在旁邊,我也不會讓他滾開的。」
楚韶傑已經習慣了被她澆冷水,直截了當的裝出一臉憂傷的模樣道:「你這樣太讓我傷心了,一點機會都不給我,什麼時候你才能不用這麼警惕?」
「我什麼時候都會警惕的,因為我不打算給你機會。」從一開始就已經說明白的事,一遍遍強調也挺傷感情的,顧微揚轉移了話題,「大家做朋友就可以了,接下來,柳媛是時候開啟她的套餐禮包了。」
楚韶傑聳聳肩:「行吧,做朋友也沒關係,很多戀人都是從朋友升級上來的。走,我帶你去給柳媛送禮包。」
前幾天,柳媛被調到了化工廠去做流水線,她本來好好的呆在服裝線上做事,這次把她調走,完全沒有任何預兆,而且不太符合一貫以來不成文的習慣,女性囚犯基本上都是做輕快一點的工作的。
化工廠那種地方,工作繁重不說,對身體傷害也很大,還處處充滿危險,很多原料氣味難聞,柳媛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會去那種地方做事的。
她覺得有榮景賢幫忙在背後照顧,她可以一直安安穩穩做著輕鬆的工作熬到出獄的。
然而抗議沒用,她因為抗議不肯去被打了一頓,還不給她飯吃,最終還是只能乖乖過去化工廠幫忙。
但就算是這樣,柳媛還是抱著最後的希望,覺得自己是個女人,來了也不會讓她做太繁重的東西,沒想到主管直接給她丟到了第一線。
這裡最骯髒,最危險,操作也最繁瑣,柳媛什麼時候經歷過這個,那些刺鼻的氣味熏的她頭疼,帶著兩層口罩都難以緩解。
有個老師傅過來告訴她該幹什麼,怎麼操作,柳媛本來就有逆反心理,再加上她實在是受不了這些氣味,聽的一知半解的。
老師傅脾氣很大,柳媛弄不明白,他就發脾氣,大聲吼叫:「我這麼大聲說你還聽不懂嗎?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故意不想做?我告訴你,別在這裡耍花招,我再說一遍,你給我好好聽著!」
老師傅一發飆,周圍很多人都在往這邊看,柳媛被看的覺得很丟人,沖著周圍嚷嚷了一句:「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
可她戴著口罩,還真看不出來是不是美女,那群人一個個起鬨嘲諷,柳媛氣的想摔東西,卻又怕惹事,不敢,憋的難受。
老師傅出聲制止了那些人,他們才重新專心做事,可一個個還是會時不時偷偷往這邊瞄一眼。
畢竟這種地方很少會有女人來,這些人又都是關在監牢里常年見不到女人的囚犯,日子久了,看母狗都會覺得眉清目秀,難得見到一個女人,當然要看夠本。
老師傅一遍一遍不厭其煩說了很多次告訴柳媛如何操作的事兒,最後問她:「聽懂了沒有?有不懂的再問我!」
機器聲太大,柳媛實際上每句話總有那麼幾個字聽不明白,她死要面子,老師傅總是罵她笨,她就不肯繼續問,不懂裝懂,說自己聽懂了。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老師傅也就懶得在這裡繼續廢話,轉身走開去干別的事。
柳媛一個人對著面前的大台機器有些不知道從何下手,周圍的男囚犯這會兒看老師傅走了,沒人管了,一個個有的沒的搭訕,還假裝要幫她的忙,趁機揩油,弄的柳媛閃躲不及。
她倒是想發火,可她也明白,周圍這麼多人,她發火也無濟於事,只會讓他們覺得更興奮,男人都有征服欲的,自然是越刺激越好。
人一多,就容易亂套,柳媛一上午了終還是沒搞清楚這玩意兒到底怎麼操作,反倒是被一大堆原料的味道刺的鼻子難受,吃飯的時候一直在反胃嘔吐,弄的周圍一幫人沖著她喊:「喲,摸個手都能懷孕啊?」
柳媛整個人都沒精神,強壓著脾氣不想鬧事,忍者把眼前的飯菜扣到他們頭上的衝動,憋著一口氣坐在那裡,打算晚上找主管申請一下,她實在是做不了這個東西,看能不能回服裝生產線。
下午的時候,柳媛精神頭非常不好,這次不是她矯情,在這些濃郁的氣味的刺激下她是真的受不了了,精神多少有些恍惚,需要對接兩條管道輸送原料,她對了好幾次都沒對上。
「美女,用不用我幫你啊!」
「你滾一邊去,你要幫就幫了,還問什麼,虛偽……」
「我來我來,這種好事怎麼可能讓你們……」
一群男人在旁邊調侃嬉笑,柳媛聽著終於隱忍到了爆發的極限,手裡還捏著兩條等著對接的管子,扭頭就沖著這群人吼道:「能不能安靜點,你們一群……啊……」
話沒說完她就慘叫起來,緊跟著整個人都撲倒在地上,刺鼻的氣味充斥著每個人的鼻腔。
管子里噴出大量的硫酸,正好噴到了她身上,當場就腐蝕掉她身上大片的皮肉,柳媛因為疼痛一下子扔了管子倒在地上拚命打滾,結果硫酸又流淌到了地上,她臉上也沾了一些。
疼痛使她失去理智,卻還沒忘了保住自己的臉,臉上感覺到疼痛之後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去抹,結果不動還好,這一抹,情況反而更糟糕。
「啊啊啊……」柳媛撕心裂肺的慘叫聽著讓人寒毛直豎,現場慘狀讓人沒有膽量去看。
最後不知道誰反應過來,大喊一聲:「趕緊送人去醫院啊,都愣著幹什麼!」
眾人慌忙上前把柳媛救下來,主管聽說出了事,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過來,沒多會兒后,柳媛被送到醫院,這邊大家忙著清理現場,誰都不敢開玩笑了,剛剛那一幕實在是讓人心理陰影不小。
沒有人想到要查一查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硫酸會忽然跑出來,大家都只覺得這只是柳媛自己操作不當造成的,畢竟老師傅教她的時候她心不在焉,誰都看見了。
除了氣氛比較沉重之外,柳媛出事彷彿對大家並沒有造成什麼太大的影響。
直到晚上……
老師傅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他憋了一天了。
「王師傅,消息我都已經收到了,你做的很好,錢已經打到你的賬戶,你可以看一下。」
老師傅馬上指揮兒子查自己銀行卡餘額,果然多了六位數的存款,老師傅馬上喜笑顏開:「謝謝了,有了這些錢,我兒子買房的首付就湊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