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逢

金碧輝煌的包廂內，一聲玻璃碎裂的脆響。

主位上俊美如斯的男人，收回扔杯子的手，霸道地睨過來。

「今晚，老子就要她！」

熟悉的聲線讓蔚杳杳一顫，飛快低下頭。

……三年了。

她和他，又見面了。

歲月偏愛這個男人，三年時光絲毫沒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只是俊朗的眉眼間，殺伐越加凜冽，痞氣中儘是掩不住的睥睨之姿。

像一匹孤狼。

慕容恪往後一仰，半眯著眼，輕佻地對她勾勾手指。

「你，過來。」

蔚杳杳心跳劇烈，腳卻在原地生了根，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她該說什麼？恭喜他提前出獄？

領班嚇壞了，不知道她怎麼招惹上了這位閻王爺，只能兩股戰戰地求情。

「慕容老闆，她只是咱們會所最下等的服務生，哪有資格為您服務？您要是喜歡，我馬上給你再找十個八個……」

話沒說完，慕容恪淡淡的眼神掃過去，眼底畢現的殺機，讓他成功住了嘴。

蔚杳杳彷彿事不關己地看著，他還是那麼強勢。

寂靜中，領班猛然甩了自己一個耳光。

「慕容老闆，怪我嘴賤，您別生氣，千萬別生氣——」

他討好地賠笑，轉向蔚杳杳，壓低聲音。

「杳杳，當初沒人要你工作，是李哥我給了你一條活路，你可不能忘恩負義……」

蔚杳杳當然明白。

三年前，她背叛舊主，還親手將他送進監獄，從此業界名聲敗壞，被金融界除名。

要不是會所願意給她一口飯吃，她可能早就死了。

蔚杳杳沖李哥點點頭：「您放心。」

再抬頭，略顯蒼白的臉上已是一片坦然和平靜。

「我跟你走。」

該來的，無論如何也躲不過。

慕容恪笑了，那笑里有不屑的味道。

「來，陪老子喝酒。」

他招了招手，拍拍自己的大腿，像是在喚一隻狗。

蔚杳杳踩著高跟鞋，一步步朝他走過去，依言坐在他的腿上。

桌上作陪的眾位老闆屏氣凝神，恭敬地垂下頭，不敢多看。

蔚杳杳麻利地倒滿一杯酒，送到他嘴邊，勾起一抹假笑。

「慕容老闆，喝酒。」

慕容恪單手環著她的腰肢，大手捏住她的下巴，一分分用力，似笑非笑。

「你就是這樣陪酒的？當老子要飯的呢？」

蔚杳杳吃痛，深吸一口氣，壓下眼裡和心裡的苦澀。

曾在一起那麼久，她當然明白他的意思。

垂眸安靜了兩秒，她當即含了一口酒在嘴裡，摟著他的脖子緩緩偎過去。

微微嘟唇，眸光瀲灧。

「真賤。」

慕容恪評價，似乎是笑了一下：「離開了我，你就混成這鳥樣？」

他的話猶如一把鑰匙，開啟了塵封的記憶，那些黑暗的過去撲面而來，將她刺得體無完膚。

蔚杳杳也笑了，咽下嘴裡的酒，回敬過去。

「就算夜總會的這碗飯不好吃，也總比慕容老闆的牢飯好，您說對嗎？」

「媽的，你他媽還敢提這個！」

慕容恪眼神一厲，一杯酒嘩的潑到她臉上。

冰涼的液體順著衣領灌進前襟，蔚杳杳隨意抹了一把臉，面無表情。

薄薄的工作服被酒水打濕后變得透明，勾勒出她胸前美好的形狀。

慕容恪眸光一暗。

下一秒，他直接將她攔腰抱起。

「我帶她去換件衣服。」

說罷，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留下一眾老闆，面面相覷，驚異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