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脫

蔚杳杳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空了。

床畔的溫度是涼的，那人像是已經走了很久。

身體的每一處都像是火車碾壓似過，眼前走馬觀花地放映過昨晚，他用各種器具將她折騰了個遍……

蔚杳杳拖著酸痛的身子起身，看到床邊用杯子壓著一張支票。

支票上沒填數字，只寫著一個地址。

他想讓她去公司找他？

蔚杳杳無聲地笑了笑，抓過支票來撕得粉碎，扔進垃圾桶。

躲了三年，就是為了不和他再有交集，再讓她撞上去？除非她有病。

去會所上班打卡的時候，領班見鬼似的看著她。

「你、你怎麼來了？」

蔚杳杳好脾氣地回答：「來上班。」

領班不可置信地低聲喃喃。

「可是……慕容老闆已經花50萬包下了你啊……」

蔚杳杳秀眉一蹙，剛想說話，手機已經響了起來。

是個陌生號碼，她想也沒想地掛斷。

但對方似乎很有耐心，大有她不接就不停下來的趨勢，一遍又一遍地撥。

蔚杳杳終於舉起電話：「喂？」

那端沉默了一會。

然後，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順著電波傳來。

「蔚杳杳，現在是九點二十五分，我已經在公司等了你兩個小時整。」

慕容恪修長的食指在辦公桌上輕扣，語氣間稍有不耐，嚇得周圍的人屏氣凝神。

蔚杳杳被他氣笑了。

「慕容老闆這是什麼話？怎麼，不過是一夜露水而已，還指望我趕去對你負責么？」

慕容恪停下敲打桌面的動作，眸里寒光閃現，聲線卻依然溫柔。

「你不用對我負責，不過——這裡倒是有個需要負責的人。」

「你什麼意思？！」

蔚杳杳警惕起來，緊接著，就聽到一聲痛苦的尖叫，夾雜著恐懼的哭聲。

「姐，救命！姐姐，救救我——」

「笙笙！」

那一瞬，蔚杳杳心神俱裂。

這個禽獸，竟然去她家裡綁架了蔚笙笙！

幾乎是立刻，她就妥協了。

「你別傷害笙笙，我立刻趕過來。」

慕容恪低低地笑，好整以暇：「求我。」

蔚杳杳毫不猶豫。

「求你！」

蔚笙笙是她唯一的親人了，她不能讓她有任何閃失。

電話那端，他似乎是滿意了，又似乎升起一絲別的怒氣。

「蔚杳杳，你搖尾乞憐的下賤樣子，真像一條喪家之犬。」

此時蔚杳杳已經顧不得與他計較，掛了電話，循著記憶趕到公司，已經是一小時之後。

公司里無一例外地為她讓開一條路，卻在背後指指點點。

「這就是當年害咱們慕容老闆入獄的那個騷狐狸？她還敢來？我呸！」

「誰說不是呢？要不是因為她，慕容老闆會吃那麼多苦頭？跟她爸一樣是個賤骨頭，吃裡扒外！」

那些惡毒的話，如同小刀扎進耳膜。

蔚杳杳努力挺直脊背，熟門熟路地找到總裁辦公室。

推開門，眼前的畫面幾乎讓她心跳停滯——

房間一側的玻璃房內，蔚笙笙坐在輪椅上，被幾個彪形大漢包圍著。

男人們全都裸著上身，凶神惡煞地朝她一點點逼近！

雖然聽不到聲音，但依稀可以看見蔚笙笙清秀的臉上全是淚水，拚命搖頭，恐懼得快要崩潰。

而玻璃這頭，慕容恪則悠悠然坐在皮椅上，托著下巴看著，彷如觀賞一部電影。

砰地一聲，蔚杳杳腦海里有什麼炸裂開來。

理智的最後一根弦綳斷，她猛地摔上門，三兩步走到他面前，揚起巴掌。

「慕容恪！」

她惡狠狠地喊了他的名字。

啪！

一巴掌卻先落在了她的臉上。

蔚杳杳被打得跌坐在地上，耳朵里嗡嗡作響。

慕容恪收回手掌，站起來，骨節分明的手指，戲謔地擒住她的下顎。

他的眼神冰冷。

「看來，分開太久，你已經分不清誰是主人了。」

蔚杳杳眼前幾乎不能視物，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耳邊聽到他頗為懷念地輕嘆。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做就是在這裡？」

慕容恪刀鑿斧刻的面容上閃過晦澀，突然扯起她的頭髮，逼迫她抬頭。

他認真端詳著她巴掌大的小臉，很是欣賞地看著她臉上的指痕，薄唇輕啟。

「想救她？很簡單——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