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借口

當秦雅第二天晚上來夜總會查賬時，見到了柏素素，見到了上一任夜總會的管理高大海，也見識了兩千多萬鋪在地面瓷磚上的壯觀。

她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傻，有點渺小，居然會為了幾萬塊錢而答應去夜總會接散客。若非周揚出現，她現在已不知被多少男人玩弄過了。

高大海笑得莫名其妙，對被錢閃花眼的秦雅道：「這只是楊哥手底下產業每個月的部分盈利而已，慢慢來，以後你就習慣了。」

「部分？」秦雅都不知該說什麼，茫然地點點頭。

一旁面無表情的柏素素掃了這比自己大兩歲的女人一眼，沒有說話。

接下來一段時間，周揚把瑣事放一邊，全身心地投入到身體鍛煉中，為接下來的肉身元素化修鍊打基礎。

同時，他讓人在南區尋找鬧鬼場所的消息，終於是有了眉目。

南區高陽路幸福小區，還沒到十一點，小區的住戶似乎睡得挺早，幾乎沒有家庭亮著燈。

周揚心裡有些毛毛的感覺，從邁進16幢樓里，他就感應到自己似乎被鎖定了，就像有一雙眼睛盯緊自己。

他咬咬牙，從樓梯踱步到第三層302室。身體忍不住打起寒顫，伸出手旋開沒有上鎖的房門，走進去。

當他把精神力集中時，就看到眼前忽然冒出一雙女孩小巧的腳丫子，白皙通透，不斷有水珠滴落。

他仰起頭，目光上移，一個披頭散髮渾身濕漉的十二三歲小女孩站在跟前，身穿白色睡裙，懷抱一個濕漉漉的小灰熊毛絨玩具。

女孩瞪大眼睛，飄離地面六尺高，居高臨下凝視著他。

卧槽，周揚心跳加速，噗通噗通地跳，吞了口唾沫。

鬼物漂亮地面越高，就說明磁場強度越大，執念越強。

他摸了摸有些泛光的牆壁，覺得有些潮氣，按理說這樣面陽通風的房子不該如此。但因為這個女孩鬼物的存在，改變了現實環境。

女孩也可以換個通俗點的稱呼，就是水鬼，並不一定就非得逗留在水裡害人。當然，正常人是無法看見它們，也就不會招惹到。

「難怪這幢樓里沒幾個人住，晚上也不開燈，果然是有鬼。不過鬼就是精神能量磁場，沒什麼好怕。」

他努力保持鎮定，不再關注這小女孩，而是盤膝坐下，精神力縮成一團守住自己的識海。

滴答，滴答，頭上似乎有水珠在滴落。

他仰起頭，看到小女孩懸在他頭頂上方伸出手，指縫間不斷流淌出水，滴在他腦門上。

周揚深吸一口氣，笑道：「小妹妹，我就在這呆一晚，給個面子？」

「不給。」女孩的聲音冷冷清清，帶著詭異的回聲，像是在水中傳播出來的。

「那你想怎樣？」他站起身，仰視對方。

女孩也是第一次遇到能看見她的人，歪著頭想了一陣，脆聲道：「我不喜歡你住在這裡，離開。」

「天亮我就走。」

說話間，感覺到頭頂有一隻手在抓自己頭髮。

周揚一動不動，任由頭髮被手抓著，集中精神守護自己的識海不被鬼物執念入侵，不甘示弱地衝撞過去。

如同雞蛋撞石頭，鬼物的執念磁場只晃蕩了一下，反而震得周揚精神力崩潰。他大吃一驚，迅速回守識海。

但已然來不及了，周邊空氣氤氳變化，場景震顫晃動，忽然置身游泳館的泳池底，入目一片湛藍顏色。

他緊閉住口鼻，屏住呼吸。

卧槽，二話不說就動手，小小年紀就這麼狠的么？想把他淹死在這虛幻的泳池裡。

此刻他置身泳池底部，如果是普通人，那可能會被「淹死」，死亡表現就跟現實里溺水窒息無差別。

周揚苦苦支撐，感覺他的精神磁場正在被對方拖曳著離開身體，他知道一旦肉體和意識體脫離，那就是活死人，跟死了沒區別。

「這股執念亡靈不是上次那個被燒死的火鬼能比的，我只能防守，利用對方的壓迫修鍊精神力。想要吞噬掉它，得等一陣子。」

他怒吼一聲，牙齒狠狠地磕在舌尖上，嘴裡立刻溢出腥味，鮮血流出嘴角。借著這股疼痛刺激，他的精神力就如吃藥般地猛然一收，硬生生縮回自己的識海。

隨著脫離鬼物精神磁場，大腦里置身泳池水底那股窒息感的幻覺頓時消散，回到了現實里的房間。

執念女孩懸浮在房頂下方尖叫出聲，如針刺般扎的周揚耳膜生疼，能量磁場再度湧進他體內。

「鬼物的攻擊方式其實就是精神系超能者達到通神境后的弱化版本，利用幻境迷惑對手，直接對思維意識體造成傷害。利用這個小女孩水鬼修鍊，我可以以另一種方式體會精神系通神境高手的實力。」

這一晚，周揚不斷地靠自殘抵擋鬼物能量磁場的催眠幻覺，除此外，別無他法，手臂大腿上被他自己掐的青一塊紫一塊。

天一亮，他就服用淺藍色的生命藥劑，讓身體快速恢復，還能穩定精神磁場。

用這些執念亡靈來修鍊，事半功倍，每吸收一個執念就等於被高手「傳功」。既能壯大精神力量，又可以提前積累與精神系通神境高手的實戰經驗。

執念亡靈只是普通人在死之前受到刺激后誕生出的意識體，相當於分身，跟通神境的精神系超能者的實力是不能相比的，但攻擊手段如出一轍。

這種修鍊方法就如同學游泳似的，多下水幾次多被嗆幾次就自然而然學會如何避免被淹，周揚的精神力量在不知不覺中飛速增漲。

夜梟曾跟周揚說過，要小心時間、空間、精神系這三種誕生概率很小的稀有超能者。

「元素超能者的通神境就是可以把肉身進行元素化，無形無相，萬形萬象。而精神系超能者達到通神境后則不同，他們是以精神能量製造磁場幻境，防不勝防。單對單情況下，幾乎立於不敗之地。」

「當然，萬事無絕對，所謂單挑無敵不過是一種誇張讚美的修辭手法，他們的肉身太弱。」

「不過這些鬼物的實力有限，畢竟只是一道執念結合殘留精神能量的存在，跟通神境高手沒法相比。」

有了修鍊精神力的捷徑，好不容易才在自己的轄區找到這個厲害的執念亡靈，周揚自然不會放棄，當晚就繼續在鬼物執念的攻擊下修鍊。

不管那女鬼如何施展幻境，只要他扛不住就立刻通過自殘產生疼痛的方式刺激自己清醒。

單論精神力強度而言，這女鬼的確要比周揚強大。但他有超能量防護身體，只要自己的精神力牢牢守護識海，女鬼拿他也沒辦法。

一段時間糾纏下來，他精神力增幅明顯，已是能扛得住這個執念亡靈的進攻，並且能夠偶爾反擊一下。

每個人的精神磁場都是不同的，蘊含著意志。但執念亡靈不一樣，它是無主的，只要你比它強大，就能把它當成養分吸收壯大自身。

不管是元素還是精神力超能者，在覺醒后通過修鍊都有一個突飛猛進的時期，但通神境卻是分水嶺，大部分超能者一輩子止步於此。

而在修鍊執念亡靈，既能壯大精神力又能鍛煉意志力，雖然有風險，但的確是一條很不錯的捷徑。

周揚的目的就是吞噬這個女鬼的執念能量，如果成功，等於是中的武林高手渡了幾十年內力給自己。

他想吃掉執念亡靈，亡靈也會本能地想弄死他。

他在第十四次來到幸福小區16幢樓302室。

「周涵，我又來了。」周揚表面輕鬆自如，但精神力卻全力護住自己的識海，只要不被入侵進識海，那鬼物執念就沒什麼傷害性。

見這執念亡靈沒有搭理，他繼續說道：「現在的你拿我沒有任何辦法，只要你願意成全我，我可以幫你完成死前心愿，助你解脫。」

執念亡靈說到底是人的殘存意識體，具備生前的一部分記憶，周揚知道對方能聽得懂他說的話。

「我還打聽到一些你感興趣的事情，你叫周涵，十一歲在少兒遊樂宮溺水而死。這個案件被判定為意外事故，但卻是一次惡意謀殺。在你死後，你的母親張韶敏很快就嫁給了一個有錢人，也很快有了第二個孩子。」

執念亡靈眼神冷幽幽地聽著，周揚繼續剛才的話題：「如果我猜測沒錯，你是被自己母親親手溺死的，對嗎？」

「她，是她淹死了我，就是她。她為什麼要淹死我，我聽話，乖巧，做家務，認真學習，她為什麼要淹死我！」周涵精神磁場劇烈震蕩，傳出刺兒的尖叫聲。

周揚拼力防守，不讓這股能量磁場形成的衝擊聲侵入識海。

「不為什麼，因為你有先天性心臟病，妨礙你母親想嫁人，帶你就是個拖油瓶。你想報仇嗎？我可以幫你，只要你成全我。那麼心狠的女人，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下得了手，殺之而後快。告訴我，你想她怎麼死？」

「她淹死我，我也要淹死她。對，慢慢地淹死她，讓她體會被漸漸窒息的痛苦。我還要殺死她的孩子和男人，讓她親眼看著這一切發生。」

「那個孩子是無辜的，除了他，我可以幫你殺掉張紹敏和她現在的丈夫。」周揚道：「執念亡靈在人死之後誕生，必須有一樣寄存之物，你的寄存物在哪？」

周涵沉默片刻，清冷聲道：「好，我可以不殺那個孩子。如果你騙我，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我要的只是你執念所融合的能量磁場，沒必要騙你。」

周揚心裡暗暗鬆口氣，只要對方滿足了死前心愿，自願脫離能量磁場，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周涵的執念帶著周揚走出16幢樓，來到小區里一處偏僻的角落，在執念的告知下，他找到了它的寄存之物。

一個半被掩埋在草叢泥土裡的毛絨熊玩具，經歷了風吹雨打日晒，玩具破破爛爛，臟不拉幾。周涵的執念鑽進玩具中，周揚用衣服包住它帶走。

「你先在我家裡呆一天，明天我考完試就帶你去找你母親張紹敏，她現在住北區。」

玩具熊安靜地躺在衣服里，精神波動道：「你不要騙我！」

「沒必要騙你，記住你的承諾。」

第二天下午，周揚帶著寄存執念亡靈的毛絨熊玩具打的士去往鐵男管轄的蘇京市北區。

這次不是組織任務，所以他沒事先打招呼。

愛森小區，也就是執念亡靈周涵母親張紹敏改嫁后的家庭地址，這些情報很容易就能查到。

執念亡靈的活動範圍受到寄存物的限制，所以無法脫離太遠。所以類似周涵這樣的亡靈自誕生起就註定消亡，能不能達成心愿全看運氣。

周揚肯幫她，也是希望能夠得到一次效益最大化吞噬精神能量磁場的機會，因為快要放寒假過年了，他懶得等到明年。

五點后，天色漸漸暗淡，周揚把毛絨熊玩具放在背包中背在身上，來到愛森小區大門口。

「周涵，記住你的承諾，別動那個無辜的小生命。」

「知道了。」

周揚吁口氣，說道：「他們還沒回來，等天色黑透吧。」

晚八點，目標人物張紹敏和二婚老公開著一輛別克車駛進小區，她懷裡抱著個兩歲的的男孩，車後座還有一對中年夫妻。

張紹敏三十四歲，長發瓜子臉，的確很漂亮，臉上洋溢幸福笑容，看得出來她現在過的很好。

這女人出現的那一刻，毛絨熊里的執念亡靈的精神磁場劇烈震蕩，傳達出滔天的恨意、不甘，夾雜著奇怪的依戀。

「周涵雖然恨她母親，但同時也很愛她，人吶，總是在現實苦難面前脆弱無比。」周揚散出一點點精神力，試圖安撫周涵，但被對方兇狠地拒絕了。

天色漸漸黑透，這幸福的一家人渡過了尋常而幸福的一個晚上，做家務、享用豐盛的家庭晚餐、帶孩子玩樂，夫妻秀恩愛。

直到十一點鐘時，他們關燈睡覺有一會兒了，周揚才輕輕說道：「動手吧。」

一瞬間，周涵的執念亡靈就兇猛無比地凝練成一道能量波沖向5幢二樓的一戶人家中。

周揚的精神力忙跟上去全程關注，就看到能量波一分為二入侵進張紹敏和她老公的識海中，從二人睡夢中產生的肢體動作和恐懼表情能想象他們此刻正經歷怎樣的噩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