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可汗的和親公主(24)

黑暗中，周圍的呻吟聲越來越小。

「托雅暗中阻攔救援，至今還沒有人來救援。不過，岱欽在路上了，托雅也知道，她不敢拖太久。」獸獸如實彙報。

「啟鈺，你還好嗎？」

好幾次啟鈺都支撐不住，就要倒下來，最後還是咬著牙硬生生地撐了上去。

「我還好……」

無論青芒問了他多少次，得到的唯一回答都是如此。

兩人捱過了白天，終於夜幕降臨。

周圍開始喧囂起來，終於有人來救援了。

他們舉著火把，在寒風中挖起一塊塊石頭，搬走一塊塊木頭。

「公主，來人了！」啟鈺凍得渾身抖得不行。

「對，我們很快就得救了！」

青芒想象地出，在夜晚搜救會多慢多艱難。

青芒握了握拳:托雅，竟然為了一己私慾，全然不顧這三千多條性命！

「來人啊！快來人！」青芒開始高喊，能救一個是一個，至少她想把啟鈺救出去！

外面人很快就響應，搬動石頭的聲音也很近。只是爆炸點離他們太近了，恐怕一時半刻也搬不完。

終於，上方出現了一絲光亮，原來，天又開始蒙蒙亮了，他們在黑暗中熬過了一天一夜。

「啟鈺，再堅持一會，就快了！」

倏地，上方石頭鬆動，正好砸在啟鈺背上，啟鈺一口血噴了出來，終於癱倒在青芒身上。

漠北侍衛七手八腳地把最後的負重卸去，將兩人從地下抬出。

「啟鈺，啟鈺！」青芒看著啟鈺雙臂還僵硬地保持著支撐，閉著眼頭低垂的樣子，直覺不太好，「大夫，大夫呢！」

青芒大喊著，回應她的除了沉默便是沉默，從大頌一起陪嫁來的御醫已經全部喪命於坍塌的如玥宮下。

又一絲血從啟鈺口中溢出，嗆得咳了一聲，青芒連忙將他托起。

「公主……你沒事就好……」啟鈺微抬了抬眼，「啟鈺……以後不能……守護你了……」

看著啟鈺努力微彎的唇角，眼淚奪眶而出。

這個救過她一命，遇到危險都捨得豁出命去救她的男人，她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心意……

只是，她無法回應。

「啟鈺，你真傻……」

她再也沒見過比他更傻的人了。

「公主……啟鈺從十五歲見到公主第一眼起……就……就決定……守護公主……能隨公主來漠北……是我最開心的事……」啟鈺閉上了眼，似乎神志有些不清了。

「我不值得……你這樣做……」青芒哭到話都說不連貫。

「能這樣……躺在公主懷裡……最好……」啟鈺聲音也細弱蚊絲。

「我的命不值得你這樣做啊！為何要為了我做這種傻事！」

啟鈺再也沒有回應。

青芒看著他再也沒有起伏的胸膛，淚水再次決堤，「這裡面，最該死的人是我，我死不足惜，可是你好傻……」

她有無數條命，死了便是離開罷了，而他只有一條命，卻傻傻地為了她沒了……

青芒沉浸在悲慟里，完全沒意識到周圍寂靜地可怕。

等她緩緩地抬起頭，淚水朦朧中看到不遠處一個穿著玄色衣袍的男人正定定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