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三章 虛假身份
這個男人將我仔細的護在懷內,過了許久許久,在我已經快要睡著的時候,這目的地總算是到了。
他帶我來到了一個非常好的宅院外面,他帶我下馬進去后,裡面就出來了一個老婦人,她看著我又看了看我身旁的男子,隨後笑盈盈的拉過我的手,「月兒回來了,可叫娘親擔心死了。」說著她上前就要來抱我,可我卻本能的抗拒她。
「韓夫人,月兒她在半路遇到了山賊,接著腦子受了傷,現在她誰都不記得了,月兒還得麻煩您好生照看著,是朕的錯,不該同她置氣。」這男子說話的聲音倒是蠻溫柔的,只見這個叫韓夫人的人眼淚瞬間掉了下來,緊緊握住我的手,「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在他走後,這韓夫人便仔細的看著我,「月兒,皇上待您是真心好的,你可別再同他置氣了,你以後可是當皇后的命,曉得嘛?」
「你真是我的娘親嗎?」事到如今,我還是有些不太相信,總覺得事情的發展超出了我的想象範圍之外,我居然是個要當皇后的人,還真是叫人不敢信服。
韓夫人說,「自然是真的,你可是從娘親的肚子里爬出來的,這還能有假,可憐你一個小女孩經歷了這麼多苦難,好在現在苦盡甘來了。」
「娘,娘親。」我試著叫了一聲,然後這韓夫人高興的連聲答應著。
我身旁還有一個伺候我的丫鬟,據說是從小伺候我到大的,可是我卻覺得這丫鬟同我生疏的很。
「這家裡出了娘親之外還有旁的人嗎?」
「回小姐,沒有了,老爺去世的早,夫人便一直沒有改嫁了,府上只有夫人和小姐兩個主子呢。」
我點了點頭,然後吃了點東西,接著又往下問,「我的名字是叫韓月對吧,我真的要嫁給皇上了?」
「是的,小姐。」
這一問一答的太過尷尬了,我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了,等沐浴濯發之後,身上弄得乾乾淨淨的這才入眠。
我叫韓月,為什麼這個名字我半分熟悉感都沒有呢,而且如果我在這個韓府長大的話,為何對這裡完全是陌生的,就算我腦子裡不記得了,可身體也該記得才是,我有些想不通了。
第二天一早,娘親便來叫我起床吃早膳,說是等會要上街去買東西,有很多物件從現在開始就要準備了。
「什麼物件啊?」
「傻孩子,自然是婚嫁之物啊,不過現在皇上剛登基,想必近日定是沒空來看你了,你先把東西準備好,等皇上聖旨一下,就可以不用那麼趕了。」
我點著頭咬了一口雞蛋,「娘親,我想知道我同,同那個人是真心相愛才要成親的嗎?」
「什麼那個人,他可是黎國的君主,你得喊他皇上才對,還有,進宮之前許多的禮儀娘親都得把你給教會了,省的以後進宮了別人說你沒規矩。」
這個娘親對我還是要求蠻嚴格的嗎,我沒有反駁,只是默默的聽著。
早膳用好之後,娘親便帶著我去了這酈城的婚假商鋪採買物件,我對這些東西也不懂,所以都沒有怎麼過目,只要娘親滿意了就成。
這逛街買東西時間就過得特別快,一眨眼已經到了午飯的時間,娘親帶著我回了府,卻不想府上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來的是一個女子,長得很是好看,只不過她好像有些憂傷,難道是因為天氣太熱的關係。
見到我們回來了,她便理解展開了笑容,「韓夫人,韓小姐,你們可回來了。」
「是貴妃娘娘來了,給娘娘請安。」我看著娘親這樣做了,於是也跟著行了個禮。
「快請起,韓夫人這是折煞我了,今日前來是奉了皇上的命令,特來陪著韓小姐的,韓小姐同皇上感情深厚,知道韓小姐遭難失憶后,皇上這心裡也著急得很,不過皇上現在有諸多要事要處理,怕是一時半會來不了這見韓小姐了。」說話的女子說的有禮有節的,而我也自然相信了我同昨天那個男子之間必定有著不一樣的感情.
「那就麻煩貴妃娘娘了,我這女兒性子有些頑劣,如果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希望娘娘能寬宏大度一些。」
畢竟是自己的娘親,這說話自然是向著我的,我雖然對她沒有那麼深的母女之情,但是此時我相信她是我的娘親無疑。
娘親午飯就只吃了一點,說是可能中暑了,就叫人請了個大夫過府看病,而這個所謂的貴妃娘娘自然就開始和我拉攏感情起來。
想來這個貴妃娘娘是最受皇上喜愛的妃子吧,要不然也不會叫她來這韓府陪著我,只是她看著我的眼神叫我有些難受,就好像她想從我的眼睛里看出點什麼東西來一樣。
「貴妃娘娘,你怎麼了?」我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這才算是恢復了神志。
她笑了笑,「沒事,只是第一次見到韓小姐,確實是驚為天人了,怪不得皇上對您這般重視呢。」
「不見得吧,他要是真只喜歡我一個人,哪裡還會有貴妃娘娘,所以這皇上對我也不過是幼年情誼罷了。」我先前聽娘親提過,說我和皇上是相識於幼年,所以他對我的感情自然要更深一些,哪怕如今韓府已經落魄,但是他卻排除萬難一定要娶我。
只見這貴妃娘娘面色一滯,我趕忙解釋,「你別誤會,我沒有故意排斥你的意思,說實話,我失憶后就只有見到你和皇上才有幾分熟悉感,我總覺得今日同娘娘不是第一次見面呢。」
「大概是韓小姐面善吧,我也覺得你很親近,不過您當真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了嗎,你為什麼會離開酈城也不記得了嗎?」
我搖了搖頭,「不記得了,就連我是誰我都回想不起來呢,這個韓府對我來說也很是陌生。」
這娘娘眼眸中的期許瞬間黯淡了下去,接著重新道,「想不起來就算了,也許以前的事情你想起來也不會是好事,皇上說過三天就要把你給接到宮裡去了,而這三天我會陪著你。」
「我能不進宮嗎,我覺得等我想起來了再進宮會比較好,否則我總覺得有些不安。」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我就覺得我好像是一個失去了身份的人,儘管他們所有人都說我是韓月,說我是韓大夫的女兒,是這黎國皇上的青梅竹馬,但是我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具體是哪裡我也說不上來。
「這事我做不了主,不然還是等皇上空了,然後你再同他商量商量如何?」這貴妃說的話也在理,那我就等著見到那皇上的時候再說吧。
我們兩人就這樣聊了一會兒天,然後我知道了這貴妃娘娘的名諱,她姓沈,單名一個一字,沈一,倒是個言簡意賅的名字。
這沈一到韓府來也帶了不少的東西,大多都是名貴的擺件,光聽到價格就覺得有些咂舌,這皇家之中的人出手就是闊綽。
「小姐,夫人說這是她叫大夫特意煮的涼茶,說是怕小姐也會中暑了,先喝點,有備無患。」
「好,我知道了。」這送涼茶的丫頭下去后,我就想著去看看娘親吧,雖說是中暑,但是我這個做女兒的總不能不去關心關心。
我趁著晚膳之前去了娘親的卧房,可是娘親卻不在裡面,甚至連一個看守的丫頭都沒有,我這心裡充滿了疑惑。
馬上就要開飯了,她這是去了哪裡,身子也沒好全,能到哪兒去呢。
恰好此時有個小丫頭往娘親卧房的方向走了過來,我正打算上前詢問,不料這小丫頭身後還跟著一個男人,這男人好像就是韓府裡面的管家吧。
「做什麼呢,鬼鬼祟祟的,不在屋子裡伺候夫人,出來亂逛什麼?」
「管家,夫人說她那兒不需要人伺候,所以就讓我先退出去了。」
那管家把了一把自己的鬍子,「夫人又去佛堂了,也是,過兩日就是小姐的忌日了,夫人心情不好也是情有可原的。」
忌日?還是小姐的忌日!我不就是這府里的小姐嗎,那這管家口中的小姐忌日是什麼情況?
此時的我躲在一旁的木柱後面,等到管家和那丫頭都走了之後,我才出來。
對這府里我是陌生的,我不知道這所謂的佛堂到底在什麼地方,但是我的心裏面也充滿了許多的好奇,難道說其實我有一個姐姐或者一個妹妹不成!
這樣想著我便離開了娘親這,隨後在這府裡面隨意走動了起來,剛好看到不遠處有個小廝在裁剪府中的灌木,我便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小廝轉頭看到是我,被嚇了一大跳,連忙跪了下去,「見過小姐,不知道小姐有什麼吩咐?」
「我問你,你來這府上幾年了?」
「半年有餘,不到一年。」
「那你應該知道府中的佛堂在哪裡吧,先前娘親說叫我去那兒找她,可是我不記得是往哪邊走的了,你能帶路嗎?」
小廝此時露出了難為之色,「小姐,這佛堂在哪小的知道是知道,可是管家有吩咐過,那個地方誰都不能過去,說那是夫人的地方,除了幾個老人可以過去打掃之外,我們都不能去的。」
這佛堂這麼神秘的嗎,越是如此我這心裏面的疑惑就越是大,「那你給我指個方向就好,我自己去,這樣總行了吧。」
「小姐不然還是去問管家吧,奴才,奴才還得幹活呢。」說著這奴才就打算走掉,可我卻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我雖然失憶了,但不代表你可以隨意敷衍我,你要是不告訴我佛堂在哪邊,我就喊非禮了,到時候你少不了要被扒層皮,我給你三秒鐘的時間考慮,一、二、三!」
「在那個方向,繞過水榭就到了。」在我的威逼之下這小廝還是說出了佛堂所在。
等我鬆開手只好,他就麻溜兒的跑了,我拍了拍手,然後沿著小廝所說的方向走了過去。
像是為了印證我的心中所想似的,這一路上越靠佛堂就越沒有人影走動,盛夏的傍晚除了蟬叫之外,再無別的音律。
繞過這水榭之處,我就立馬看到了這佛堂所在。
佛堂的門被緊緊的關著,從裡面可以聽見清晰的敲木魚聲,我屏息慢慢的走了過去,腳步聲能有多輕就有多輕,深怕一個不小心讓裡面的人給發覺了。
這門上的窗紙有一兩處是破的,我通過這破的洞口往裡瞧了瞧,只見娘親此時正跪坐在蒲團之上,一手敲著木魚,一手拿著佛珠,口裡還在含糊不清的說著一些我根本就無法辨別內容的話。
就這樣觀望了大概五分鐘左右的時間,娘親突然哭啼了起來,這可把我給嚇了一大跳,我立即捂住了嘴巴,就怕自己喊出聲來。
「娘親好恨啊,為什麼他能把你給忘得一乾二淨,還讓我來幫他做這種缺德的事情,你放心,娘親一定會幫你的,一定會的,女兒你不要害怕,娘親是愛你的,娘親好想你,好想你啊!」
這哭聲帶著點凄慘,我聽著都覺得心裏面難受的緊,只見娘親此時起了身,我立馬藏到了房子的一側,等看到娘親朝著水榭走出去之後,我才從旁邊走了出來。
娘親似乎走得很匆忙,連佛堂的門都沒關上,我走了過去,隨後往裡面走了進去,這裡面立著好多的牌位,大約都是這韓家人的先輩吧。
我一行一行的往下看下來,最後定格在一個牌位上,上面寫著『吾愛女韓月之碑』。
怎麼會這樣,我的名字不是叫韓月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供奉去世之人的佛堂之內,那麼剛才娘親口裡喊得女兒便是這個人了吧,可如果她是韓月,那我是誰,我是不是並不叫韓月。
我有些受到了刺激,腦海裡面拚命想回想起關於自己名字的事情,可是我怎麼想就是想不起來,越想腦子就越覺得好像是要炸開了。
看來,是有人騙了我,我不是韓月,我要找回屬於我自己的身份,那個皇上可能也不是什麼好人,還有那個貴妃娘娘,他們都是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