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愛情
警局裡一團忙亂,似乎每個人都在忙。
「周隊,我手頭上有一個案子,昨天已經跟您彙報過,情況是......」,周大虎剛坐在辦公位上,胡凡就追了過來,程序總是要走一走的。
「你小子,很煩人,」周大虎鬍子拉碴的臉上寫著一筆數額不明的欠款,一把從胡凡手中奪過資料,看都不看。
「唰唰唰」
字體剛勁有力,看得出是練過草書的。
「這件案子由你全權處理,別讓我再見著你,滾蛋」,周大虎隨手一扔,資料砸進胡凡懷中。
胡凡如蒙大赦,道:「保證完成任務」。
周隊的火氣可真大,哥們還是老老實實的裝孫子為妙,胡凡進入飛行模式。
火氣大的不只是周大虎,還有宋局長,從昨天晚上,宋局長的手機就沒有停止過。
「徐市長,您好,對對對,是,我們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只要綁匪聯絡人質家屬,我保證就能抓到綁匪……」
「劉書記,您好,是是是,是是是,您放心,就是我掉了腦袋都會保證人質的安全……」
「郝副省長,您好,這事都驚動您了,是是是,我們一定在檢查組到來之前把人質安安全全的解救出來……」
「吳書記,是是是,我保證……」
一通電話下來,宋局長就虛脫了,各位大佬的電話就跟催命符一般,宋局長縱使經歷過大風大浪,也被驚出一身冷汗。
這錢家還真是個馬蜂窩,孩子,哎,這是造的什麼孽啊,十五年了,整整十五年了......
到明年底,宋五刑就到退休年紀了。
宋五刑在警局幹了一輩子,其中最放不下的案子就是十五年前,錢有才的女兒錢多多綁架案。當時情況很複雜,綁匪自殺,孩子也不知去向,而宋五刑是當時的刑警隊隊長。上天似乎跟宋五刑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現在錢家的另一個女兒又失蹤了。
可是,如今的錢家和當年的錢家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周大虎,來我辦公室一趟」,
宋局長吼了一聲,一陣聲波在辦公室里回蕩。
「是,」周大虎從衛生間竄出來,衣衫整潔,只是一條褲腿還濕了一小部分,位置比較尷尬。
周大虎早就給自己找好了一通說辭:剛才洗手不小心濺到身上的,哎,蒙蒙小孩子吧,但說了也不會有人信的。哼,誰敢嚼老子的舌根,老子就給他穿小鞋。
宋局長辦公室的門關的很嚴實,但外面的警員還是能夠聽到「廢物」「一群廢物」「全都是吃乾飯的」等等詞語擠出門縫。
宋局長是出了名的好脾氣,一旦他火氣大了,事情肯定很嚴重。周大隊長臉色也肯定好不了,指不定誰又要挨罵了。
鑒於挨罵也是白挨的原則,警員們各自整理好警裝,出警巡邏走訪,實在找不著事的只能去翻一些陳年舊案,努力工作是才是正道啊。
一定要讓領導看到我們工作還是很努力。
胡凡已經挨了罵,自然不想再重複昨日的故事,何況自己是有「前科」的,這節骨眼上最好遠遁。
根據隊長「別讓我看見你」的指示精神,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孫子那麼偉大的人都用過三十六計,我沒孫子出名,但我的的確確是我爺爺的孫子,走為上。
幾個專案組成員只能眼巴巴的望著同事們離去的身影,真有一種想抱頭痛哭的感覺,好可憐。
周大虎出來后眼神怪怪的,大概是糾結於局長說的最後一句話:「老周啊,注意身體」,宋局長有意無意的將視線落在周大虎的褲子上。
錢有才面色蒼白,他徹夜未眠,兩眼已是找不到定格的焦點。辦公桌上的咖啡已然涼透,就如同他的心一樣冰涼。
女兒被綁架,他已經動用了所有的關係,現在只能等消息。
「錢總,市裡的徐市長找您,您?」
「徐市長?哪個……?喔,請徐市長進來吧,不,請徐市長到會客廳稍等,我,需要整理一下」
「是,錢總」
女秘書帶著疑惑走出去,她從未看到過總裁如此狼狽的模樣。
從昨天開始,有一些不明身份的人進入公司,並且拿走了公司所有員工的檔案資料,今天又看到總裁如此的狼狽,女秘書心中不安。現在公司內部流傳著一些小道消息,莫非那些傳言是真的?
會客廳里,徐市長和李中駿閑聊打發時間,兩人來還是為了養老院的事情,雖不抱多大希望,但還是落下臉皮最後努力一下。
「徐市長,養老院的事情會不會有新的進展?」牽扯到蘇小小,若是有一個好的結果,李中駿希望第一個告訴她消息的人是自己。
徐市長搖頭苦笑,「哪有那麼容易?若不是為了小小,我都不好意思拉下臉來這,再說這個時間點似乎不妙啊」
在政府呆的時間長了,得到消息的渠道自然比別人多一些,錢家有事發生。
「政府這邊就不能給一些政策上的支持,也許效果會好一些」
徐市長搖搖頭,不再言語。
李中駿感覺自己失言了,養老院很多事情都是從自己這邊經手的,若不是徐市長支持,就幸福養老院欠的債務足以壓死它。徐市長和蘇大成是戰友,退伍后,蘇大成經營這家養老院,而徐市長則進了政府工作。從那時候起,養老院資金就已經周轉不靈。再加上蘇大成意外身亡,養老院舉步維艱,雖然市裡會有一些政策上的照顧,但這家養老院已然跟不上時代的腳步。
「養老院拆遷既能使大都會發展登上一個新台階,又能減輕政府的負擔,同樣也能讓小小更好的生活,何樂而不為?」
說這番話的時候,徐市長正想著自己的老領導郝副省長給自己說的話。
徐市長:老領導,您有什麼指示?
郝副省長:老徐啊,錢多多集團可是咱們省里的重點企業,需要你們市裡大力支持啊
徐市長:錢多多集團一直是大都會的龍頭企業,也是我們重點扶植的企業。
郝副省長:錢總女兒綁架案,你一定要處理好,必須要保證人質的安全
徐市長:是,請老領導放心,這事做不好,我提頭來見
郝副省長:還是老樣子,小徐啊,下屆班子換屆,我就要退了,報告已經通過了,到時候會有一個副省長的位置,這幾年你乾的不錯,我已經向上面推薦了你,所以這段時間一定不要出什麼亂子。
徐市長:謝謝老領導,我明白了。
徐市長嘆了一口氣,道:「小李,你跟我的時間已經不短了,你感覺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李中駿不知道自己的領導為什麼這麼說,讓人有點看不懂,於是謹慎的說道:「徐市長很好啊,體諒下屬……」
「呵呵,行了行了,讓你來說?這幾年你跟著我也有了一些政府工作經驗,我計劃過段時間把你放到下面去鍛煉一下,是金子你就給我發光」
李中駿片刻錯愕,立刻道:「領導放心,我就是您要的那塊金子」
徐市長不再言語,靜等著會客廳主人的到來。
會客室的門打開了,一個中年人走進來,李中駿腦海里出現一個名字:錢有才。
「徐市長,您好,李秘書,您好,」
「錢先生好,」
雙方寒暄過後,分賓主落座,漂亮的女秘書給三人換了新的咖啡,很醇香。
「錢先生,您事務繁忙,我就不打啞謎了,這次來還是為了養老院的事情,我還是希望錢總能體諒一下養老院里老人們的處境,他們很多人都是孤寡老人,沒有經濟收入來源,養老院一旦拆遷,他們甚至沒有合適的去處」
「徐市長,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談過很多次了,幸福養老院已經幾近資不抵債,我將這些債務全部承擔下來,而且還要給出一筆合理的安置費用,這已經是破天荒了,錢多多集團也有好幾萬人要養活,市裡的支持我們改造老舊住宅區,我們現在還頂著資金鏈周轉困難的壓力,徐市長,你是知道的,在我之前很多的企業根本負擔不起這麼大的資金投入」
「是,改造舊城區本就花費巨大,但市裡卻是很困難,還是希望錢先生能支持一下政府工作」,這些都是事實,徐市長沒法駁斥,只能期望著錢有才讓步。
「好吧,我答應聯繫一些好的養老院用來安置老人,我可以預付一部分前期費用,這是我的底限」,錢有才目光中透著堅決,他已經沒有讓步的餘地了,他是一個商人,在商言商。
「另外,請徐市長照看一下我女兒的事情......」徐市長點點頭,這不是最好的結果,但也是最後爭取的結果。
幸福養老院里很熱鬧,只因小幸福在這裡。
「蛋炒飯,蛋炒飯,」在幸福的帶領下,一群花白頭髮的爺爺奶奶們圍著大炒勺的炒鍋打轉,大炒勺的廚藝進步堪稱神速。
雪白的米飯沾滿金黃蛋汁,七分油熱,蔥花提味,炒鍋顛倒反覆,金黃的米粒在空氣中散發著香噴噴的味道,讓人的不自覺的往肚子里咽口水。只要有小幸福在,大炒勺就感覺渾身充滿力量,彷彿又回到了三十年前,那時的自信,那時的榮耀,似乎正在歸來。
若說熱鬧,誰能比得過爺爺奶奶們的廣場舞。
低音炮造就了一場偉大的盛宴,不需要統一的服裝,不需要統一接受專業的訓練,更不需要統一的指揮,有音樂就會有舞蹈。只不過養老院的爺爺奶奶們有了一個新領舞,她的名字叫幸福。
只要音樂聲一起,幸福就會張開胳膊,甩啊甩啊,屁股扭啊扭啊,不管是否在節奏上,幸福滿臉的歡笑,歡笑就是節奏,就是大媽們廣場舞的節奏。現學現賣,笨拙的小身體扭出笨拙的舞姿,迎接她的卻是滿院子的掌聲和歡笑,就連不喜熱鬧的老人也湊過來。
要說模仿,養老院第一人自然是非幸福莫屬,下面選自《林海雪原》片段。
穿林海,跨雪原,氣沖霄漢,
抒豪情,寄壯志,面對群山,
願紅旗五洲四海旗招展,
哪怕是火海刀山也撲上前,
我恨不得,急令飛雪化春水,
迎來春色換人間,
黨給我智慧給我膽,千難萬險只等閑
為剿匪先把土匪扮,
似尖刀插進威虎山,
誓把山雕埋葬在山澗,
壯志撼山嶽,雄心震深淵,
待等到與戰友會師百雞宴,
剿匪巢定叫他地覆天翻。
幸福學的有模有樣,萌翻一大圈的爺爺奶奶。
要說這裡誰最淘氣,養老院里的老人們會異口同聲的說:幸福
「我咋淘氣了?」雖然偶不會說話,但你也不能冤枉我。
不就是把挑事王爺爺的高度近視鏡拆下來拿去當放大鏡使喚嗎?不就是拿著挑事王爺爺的玩具槍打老中醫爺爺養在籠子里的鳥嗎?不就是拿著老中醫爺爺的「繡花針」扎得挑事王爺爺屁股痛痛嗎?不就是拿著愛美麗奶奶的口紅把挑事王爺爺的軍服畫的更像兒童畫一樣嗎?……
誰說我淘氣了,我一點都不淘氣,要不挑事王爺爺哭的那麼高興,要不老中醫爺爺會很有愛心的把籠子里的鳥全部放飛了,要不愛美麗奶奶每次都會把臉畫的更濃一些,真的一點都不嚇人,當然那是後院的寵物們被嚇得雞飛狗跳之前。
當然,我最討厭的那個穿奇裝異服的怪叔叔又來了,他笑得可賊了,特別是跟小小姐姐在一起的時候。
人民的好警察胡凡在溜出辦公室后,發現自己悲劇了。人家出警都有摩托、警車,自己則只有腳踏車,這怨誰,哥們的「寶馬」還在修理廠呢?腳踏車就腳踏車吧,溜之大吉。
冬天很冷,冷得沒有丁點理由。
胡凡一路走下來,全身都被凍僵了。等來到養老院的時候,人已經接近冰棍的狀態,當然,在如此冷得狀態下,警員NB945很瀟洒的從一條被冰覆蓋的路面滑過去。
其實是剎車失靈了,奶奶的,險些跟停在路邊的一寶馬撞了。
現在哥們還是戴罪立功呢?那0.5秒內,胡凡感覺自己的人生都在短路中……
養老院還是昨天來過的養老院,只不過一個小丫頭攔在了自己的前面,那架勢很明顯:「壞人不能進」。
這小丫頭很是自來熟,明顯把這當自己家了,而胡凡就是那個壞人。
「哎哎,小朋友不許淘氣,淘氣打屁屁,」胡凡連嚇帶哄,希望能唬住幸福
可那小丫頭一點都不怕,因為她是有後盾的,所謂後盾自然就是那一隻狗啊,一隻貓啊,還有一頭400斤的大肥豬,……特別是一隻大狗惡狠狠瞪著自己的時候,胡凡感到了威脅。
三屆拳擊冠軍怕狗,這事要追溯到胡凡放暑假當網管那會。
這年頭,做什麼生意都不如在大學旁邊開一個網吧,資金投入少,回籠快,一年之內收回七八成投入輕而易舉。
網吧老闆叫國自立,五十多歲,為人直爽卻心思縝密,整天也不見人影,但網吧里的大小事都瞞不過他。胡凡一度認為是有人告密,但他忘了網吧各個角落裡的攝像頭,這個問題也是在很久以後他才明白的。
網吧里打工的都是年輕人,私底下給老闆起了個外號」果子狸」,代號sars,果子狸最寵愛的是一隻白色長耳捲毛老狗,名字叫大寶,胡凡一直都不清楚是什麼品種,據說這隻狗跟了果子狸已經10年之久,老得掉牙,走路都有些搖晃。
「大寶」,果子狸叫了一聲,大寶風馳電掣的跑過來,距離果子狸還有兩步的時候,猛地剎住車,順勢滑過去抱住果子狸的腿,」嗚兒嗚兒」,討好的哼叫著,見到果子狸手中的美食,又急的直打轉。
胡凡腦袋裡冒出一個詞,老狗成精。趁果子狸不在的時候,胡凡起初是逗弄大寶,後來變成了恐嚇,這隻老狗起初對胡凡還挺有懼意的。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終於有一天,這老狗偷襲了胡凡的屁股,至今臀部仍有一排華麗麗的牙印。
不久前,胡凡玩著穿越火線正帶勁,胡媽打來電話。
「兒子」,電話剛接通,胡媽就開始嘮叨,」兒子,這麼長時間怎麼也不知道給媽打個電話,工作還順心嗎,過兒子啊,媽媽的同事有一個女兒,你們倆歲數相仿,媽媽悄悄看過,人長得挺漂亮的,聽說是開寵物診所的,你什麼時候回來,媽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胡凡把手機免提打開,下床跑到廁所,一通稀里嘩啦,然後跳到床上繼續玩遊戲。爆頭爆頭,接二連三的爆頭,不帶耳機果然沒手感。
胡媽那頭嘮叨著,感覺越來越不對勁,「兒子,兒子,胡凡你在聽我講話嗎」,胡凡把滑鼠一摔,拿起手機道:「媽,我這邊都好,您說了這麼久也該累了,歇著吧,給我爸帶聲好」啪,手機掛斷,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胡媽」喂喂」叫了幾聲,氣得對身邊咯咯直笑的胡爸好一陣蹂躪,「看你養得好兒子」。
胡爸扶正老花鏡,樂呵呵的說道:「還不是你慣得,記得那小子在你肚子里可沒少折騰」。
胡媽一聽氣得扯著嗓子叫道,」你們爺倆就知道欺負我,一個冤家,一個小祖宗,上輩子欠你們的」。
胡爸點頭道:「嗯,我也是這麼想的,這輩子你就慢慢還吧」。
雖然都在大都會,但胡凡每周回家的次數有限。只要胡媽給兒子打電話,胡爸一定在旁邊聽著母子兩人拌嘴。
「你」,胡媽瞪著胡爸半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末了自己咯咯笑了起來。
胡凡:「我討厭狗」
一個人民警察被一個小丫頭片子帶領著幾隻畜生給鎮住了,說出來實在是不好聽啊。
只見幸福把自己身上背的衝鋒槍接下來,咔嚓上膛,「砰」,一粒彈珠被發射了出去,不偏不倚打在了胡凡的腦門上,以被擊點為中心,紅了一大片,幸虧是塑料的,這要是真的,哥們指定到閻王爺辦事處去報到了。
胡凡很生氣,憑啥是個人就能欺負我?
虧了哥們還盡心儘力的給你找家人,對付一個小毛孩子綽綽有餘,胡凡放好自行車,大跨步衝上前來,就想把幸福拎起來。
可是那隻狗眼見情況不妙,立刻就攔在了幸福的身前,胡凡嚇得立刻後退兩步,這事整的,徒手幹掉一隻狗是小事,但自己總免不了挂彩,行,算你厲害,哥們不跟畜生一般見識。
「小孩,有本事咱們單挑」
能說出這句話,神仙都能跪地拜服,不要這麼糊弄孩子行不行,注意素質,你可是英勇無敵的人民警察。
誰知道幸福有沒有聽懂胡凡的話(聽懂了立刻就貼標籤「此人為無恥敗類」),她跑到大狗面前咿咿呀呀說了一通,手一比劃,大黃狗哈里就老老實實的坐在了地上。
這也行,警隊警犬也不過如此吧,胡凡的人生再次短路中……
可惜,短路的不是時候,一顆彈粒再次打中了胡凡的腦門,而且還是同一個位置,胡凡感覺腦門上火辣辣的,似乎真的起包了。
這小丫頭真有神搶手的特質,穩准狠樣樣不落,胡凡「啊」大吼一聲,大概是氣勢強大所致,小丫頭轉身就逃,順帶著一群寵物也四散奔逃,場景有點壯觀了。只是這小丫頭逃跑的方向,哎,一個漂亮的身影出現在那裡。
哎,你說我剛才挨了兩個彈子,咋就沒暈過去呢?好歹咱才是受害者來著。
幸福一下子撲到蘇小小懷裡,眼睛里含滿了淚水,那表情誰見了都心疼,一支小火苗在蘇小小的後面騰騰的瞬間就變成了燎原大火,小小的暴脾氣頓時被點燃。
「胡警官,你這是幹什麼?幸福還是個小孩子,你怎麼能嚇唬她呢?小孩子本來就膽小,你看說著就要哭了」
蘇小小剛說完了哭字,幸福的眼淚就嘩嘩的流了下來,小嘴咧得更是能塞下兩個雞蛋,這就是有聲的控訴,就是這壞人欺負我的。
胡凡一個勁的掐自己:堂堂男子漢竟然連個眼淚都流不出來,好歹哥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來著。
最後實在沒招了,趁人不注意往臉上抹吐沫,就是和眼淚的差別大了些。
還好,有人救了他,不過還是一記無影腳,無影腳的主人大家都曉得,胡老爺果然不愧是太極宗師,此招已然攔到了出神入化之境,既可防身解悶,又可解救大孫子於危難中。
「哎呦」,胡凡痛的只能雙手捂著腿肚子,另一隻腳在地上跳來跳去,跳來跳去,樣子真是好笑,尷尬的場面頓時變得滑稽起來,哭的也不哭了,生氣的也氣不起來。
於是乎,幸福笑了,小小笑了,老中醫笑了,但胡凡真的哭了。
老爺子這一下無影腳力道十足,鑽腿肚子的疼,而且胡凡還流下了眼淚,實打實的眼淚,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他娘的,來的真不是時候
被人欺負,哪裡講理去,好歹咱也是人民好警察,好人難當,好警察更難當,胡凡決定繼續裝孫子,你還能欺負孫子不成。
話說50年後,某人的無影腳深得某位大佬的真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