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群星歸位 第六十一章 人性之惡

江洛三人偽裝成難民蹲在第七棟大樓邊，從凌晨五點多一直到現在中午十一點多，期間從大樓進進出出幾十個人，但嫌疑人始終沒有出現。

「那個，大哥，你的辦法真的能行嗎？」霍嫣沒有見過李強的能力，所以有些懷疑，人的鼻子真的可以靈敏到這種程度嗎？即便是專業訓練的緝毒警犬也很難做到吧？

但她不知道的是，李強根本不是通過氣味去分辨的，在他的感知中，世間萬物都是從本質出發的，最開始他只能感知到細胞這個層面，隨著能力的提升，他逐漸發現，感知能力的方向是無限的，從細胞到分子，從分子到原子，從原子到粒子......如果有一天他的能力進化到極致，應該就能以最小粒子的角度去觀測這個世界，那將會是超越神明的能力。當然，現在他最多只能做到最基本的宏觀層面的感知，比如氣味、能量團，如果過於微弱，比如之前遇到過的發光蟲，他很有可能就感知不到了。關於對元素氣的感應，其實，元素氣也是由某種未知的太空能量粒子組成的，其本質也不過是某種「氣」，只是目前人類對於它的了解還太少。

「來了，就是他。」

一個衣著普通的青年從大樓里走了出來，那真的是一個很普通的年輕人，普通到看過一眼后丟在人群里根本找不出來的那種。

「你沒搞錯吧？」霍嫣對著李強低語道。

「怎麼了？」江洛感覺霍嫣支支吾吾的，似乎有隱情。

「他是......我丈夫的遠方表弟，之前就住在我們樓下，後來，他好像因為有關係所以沒被趕出來......」

那個青年看起來不過二十三四歲的樣子，但卻給人一種很滄桑頹廢的感覺。按照霍嫣所說，他算是小女孩淺淺的表舅？所以，這一切是個烏龍？

不，你見過哪個親戚悄無聲息地用迷*葯把你孩子直接帶走的？

末世之中，親兄弟都有反目成仇的，更何況一個不知隔了幾代的遠方親戚？

「你先帶我們去他住的地方，等他回來......」李強安排著計劃，隨後三人進去往了五六樓之間的梯口，等待那個青年人回來。

......

「阿和！」

王和有些意外地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表嫂，儘管心中有些詫異，但仍舊裝出了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表嫂，你怎麼會在這裡。」

「阿和，我女兒不見了。」

「啊？淺淺不見了？可我也幫不了你啊，你快出去吧，被巡警抓到你就完了。」

「阿和，我知道你在上面有關係，你幫幫我啊？」

「對不起，表嫂，我沒辦法。」王和推開了纏住他手臂的霍嫣，儘管以前他對霍嫣有些想法，但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王和謹慎地觀察了四周，然後打開了屋門，只留下一條可供自己鑽進去的縫隙，生怕身後的表嫂強入一般。

就在他要關上鐵門的時候，一股強力扣住了門邊。

「兄弟，這樣絕情不好吧？」是李強和江洛，他們剛剛就藏在六樓，感應到樓下的動靜馬上跑了下來。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們，請你們快離開！」王和冰冷地說道。

「她是你親戚，請她進去坐坐不過分吧？」

「放手！再不走我就報警了，你們這樣私闖民宅，是要被流放的！」王和威脅道。

「我看你是做賊心虛吧！即便是現在，如果你犯罪了一樣會被嚴懲！屋子是給有貢獻的人住的，不是用來藏污納垢的！」李強生氣地說道，他已經確定了對方有鬼。

見對方死死扣著門邊不讓他關上鐵門，他心下一狠，從懷裡掏出一把折刀，就往那雙手切去。

「啪」的一聲，一顆石子重重地打在他額頭上，一下子砸破了他的額頭，鮮血流淌下來，他條件反射地用手去捂住傷口，門外三人趁機破門而入。

這顆石子正是江洛所扔，而那也並不是什麼石子，而是一直揣在包里的金屬徽章，江洛完全把它當成了飛鏢使用。以他的力度，再用力一些恐怕對方會被直接打死。

「你，你們想做什麼！」王和捂著額頭縮在沙發邊上。

江洛打開了客廳里的燈，這是一間三室兩廳的套間，一個人住的話實在是太奢侈了，對方既不是變異者（李強從他身上沒有感到任何元素氣），也不是什麼權貴之子（霍嫣說了之前他是個打工的），怎麼可能在如今情況下住進這種大屋子裡。

「你是不是綁架了淺淺？」他撿起那枚徽章，用紙巾擦乾淨上面的鮮血，質問道。

看著眼前的黑袍人和那個貌似軍人的男子，王和知道自己乾的事情暴露了，他裝出一副心驚膽顫的樣子，慢慢往後退。

「我沒有，我沒有！」

當退到茶几邊的時候，他猛地伸手往茶几里一掏，拔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槍就瞄向了江洛。

他面目猙獰地看著眼前的三人：「是我又怎樣？現在的世道，又有誰能管我？你是軍人又怎樣，你想管這事，問問你上頭答應不答應！」

都說反派死於話多，誰也沒料到他會藏有槍支，但他就錯在沒有果斷地開槍，而在變異者面前，話越多就死得越快。

江洛暴起一個衝刺，一腳踢飛了王和手頭的手槍，他畢竟只是個普通人，很難想象變異者的速度，江洛的速度本就快過普通變異者許多，而王和根本沒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

手槍雖然不足以殺死自己，但江洛也不想被打中，畢竟肉體還是會疼痛的，而那癒合能力也能少用最好，體內的肉錐體似乎處於休眠狀態，畢竟江洛可不想像在湖城那樣被榨乾。

在踢飛他手槍后，江洛又一腳將他踹到了牆腳。

王和嘔出了一口鮮血，這還是江洛尚未盡全力，否則就不是吐血那麼簡單了。

普通人和變異者，尤其是體能方面的變異者的差距越來越明顯。按照江洛這個近乎拳王級別的力量，全力一腳可以直接震碎他的內臟，但這裡是金陵城，他也不敢隨意殺人。

「別，別殺我......你們不能殺我，我上邊有人......」王和一邊吐著血，一邊說著，話語中仍舊有一股威脅的意味。

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江洛打算再踹他一腳。

李強卻拉住了他，因為之前王和說的話讓李強產生了一絲忌憚，如果他上邊真的有人，這件事情可能就沒那麼簡單了。

「淺淺在哪裡？」霍嫣質問道。

王和沒說話，眼睛瞟了瞟那三個房間。

霍嫣猛地沖向了第一個房間，伸手打開了房門。裡面只有一張寬闊的大床以及角落裡被黑布遮擋著的幾個大「盒子」。

霍嫣掀開了黑布，她驚呆了。那是三個並排的鐵籠，而裡面關著的不是什麼動物，而是三個渾身赤裸且滿是傷痕的裸體女人。

「淺淺！」霍嫣驚慌地沖向了第二個房間。

裡面同樣是三個鐵籠，不過裡邊都沒有小女孩淺淺。

第三個房間，還好，淺淺在裡面，且還沒受到傷害，只是被迷暈了還沒醒過來。

當李強看到那些鐵籠和其中的女人的時候，他的憤怒無以復加。僅僅是半年，人就可以變太到這種程度？不，末世雖然會加劇人性的惡，但有的人從一開始就是如此，末世不過是給了他們釋放自己真實面目的機會而已。即便在法律嚴明的末世前，不也有這種變太罪犯嗎？

第一個房間的三個鐵籠里關著三個少婦，渾身都是傷痕，而她們都被人用藥毒啞了。當霍嫣靠近她們的時候，她們就像猴子一樣嚇得往後縮，並只會發出嗚咽的聲音。第二個房間的三個鐵籠里則關著三個小女孩，看起來都只有十七八歲，同樣是遍體鱗傷，也同樣被毒啞了。

或許她們已經忘記了自己曾經是個人。

李強一拳打在王和臉上，「鑰匙在哪裡！」

王和把含著牙齒的血水吐了出來，神經質地笑道：「長官，我不知道，你去問你上司吧！哈哈，這裡是他的房子，不是我的！我只是個跑腿的，你們逼我沒用，殺了我也沒用，你們已經知道了他的秘密，他不會讓你們活著走出去的！」

「他是誰？」李強抓著王和的領子問道，他真的很想知道，那個人是誰，他相信部隊不會姑息養奸的。

江洛還在櫥櫃里發現了許多的違禁藥品，之前他用過的氟*硝西泮也在其中，甚至還有某些毒*品和助興藥物。

原來，王和在末世前是跟著別人一起販*毒的，而這間屋子也是靠那些毒資才買得起的，不過末世后，他的老大雖然涼了，他卻意外結識了一個真正的大佬，而他有些特別的小嗜好。對於他那個級別的人來講，傳出去也沒人能把他怎樣，但終究有傷名聲，所以才讓王和幫他辦事。這些被囚禁的少婦和少女都是王和這半年來或誘或騙來的，如果不是那位大佬換了口味，想嘗嘗鮮嫩的，他也不會去偷小女孩，而這個秘密也永遠不會暴露。

這一層除了這間屋子，其他的都是空的。

而王和也按照指示將這些女人毒啞了，以防她們擾民。每個月不定時那麼幾天，那位大佬都會來這裡看望一番，而王和就負責給每天飼養她們，她們就像是，那個男人所圈養的母*狗。

幸好淺淺睡得夠沉，而源於對霍嫣的迷戀也讓王和並沒有立刻對淺淺下手，實際上，啞葯就已經放在了房間的柜子上，只等淺淺醒來王和就會下手。

「說，他是誰！」李強已經憤怒地無以復加了，這樣的人渣敗類如果真在部隊中，他就是舍了這條命也要干翻他。

王和吐了口血，本來他就因為吸*毒身體比較羸弱，被兩個變異者接連蹂躪，早就奄奄一息。

「呵呵，你們就算，弄死我，也沒用......他不是你們能得罪得起的，你們都得死，都得死！」王和瘋狂地笑著，又吐了一大口血，整張臉都是血漬，竟然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接下來，怎麼辦？」江洛問道，沒有鑰匙，他們也幫不了這些被囚的女人。

李強沉思了一會，說道：「你們先把小女孩帶回去，這裡我來收拾。」

他決定先把事情告知自己上頭，金陵城雖然不同往日了，但大基調是不會變的，這種嚴重違反紀律的事情，誰都不會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