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不平凡的幼兒生活 二
轉眼間,星遙和弟弟也都已經三歲,爺爺說是時候把弟弟接過去受教導了,凌家的子孫要比別人家的孩子早受教育才行。幾個堂哥堂姐也是請了先生來上課,而弟弟深受爺爺看重,竟然請了曾是太子老師郭印來教他,堂堂太子太傅肯屈尊來教導一個三歲的小孩足以見弟弟受到了多大的重視。
至於星遙,不必說了,家裡除了娘和雲翠,還有凌君放,其餘的人都當她是透明的,雖不說會惡言相向,也總不見有什麼比冷淡更為親近的態度。爺爺說星遙是女孩子,年齡又小,再等個三五年去學習也沒什麼,於是,弟弟和君放上學的時候,院子里就她和娘親兩個人,因為雲翠被叫去伺候小少爺去了,其實雲翠極不想照顧她那個弟弟,但是相爺話誰敢不聽?不想也得想,於是,雲翠每天都要眼淚汪汪地向娘親告別,然後哀怨地牽著弟弟出門。
剛開始弟弟總是上一會兒就鬧著要回來,後來不知道那個太傅用了什麼招居然讓脾氣倔強的弟弟安下心來上課。沒有了弟弟在一旁吵鬧,星遙覺得清凈了好多,整天睡到日上三竿,醒來又有君放留下的可口小吃,星遙這才感覺自己過上了小孩兒幸福的日子。
不過這樣的日子很快就被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給打破了。她一輩子都記得那是一個天色陰沉,空氣詭異的一天。星遙打著呵欠從睡夢中醒來,四周看了看,不知道娘親去哪裡了。她在床上抱著弟弟的枕頭滾來滾去,滾累了就爬下床去找吃的。
奇怪的是,她每走一步就聽見後面響了一個聲音,她回頭看,沒有,再走一步,又響起來,回頭看,還是沒有。於是她加快了腳步,後面的聲音也越響越烈,猛地,她停了下來,立刻轉身,哼,還想藏,看我不逮住你的尾巴!
這一看之下差點沒把星遙嚇死,只見抓周那年她拿過的那把劍直挺挺地立在她的身後,她大叫了起來:「娘啊……」聲音有直衝屋頂,掀開瓦蓋的造勢,那把劍竟在她的音波功下站立良久,不過似乎有顫抖的嫌疑,星遙停止了尖叫,直愣愣地看著它在那裡抖啊抖的,然後開口說了一句:「我都沒抖,你在抖啥?」
「哐當」一聲,那劍好像失去了支撐似的倒在了地上。這時娘親匆忙跑進屋來問道:「遙兒,怎麼了?」
她看見星遙蹲在那裡望著地上,順著她的目光她也看見了躺在地上的劍。
娘親鬆了一口氣,從地上撿起那把劍放到了桌上,然後抱起星遙坐在床邊。
「遙兒喜歡那把劍嗎?」娘親在她的臉上親了親問。
星遙側瞧了瞧那通體瑩白的劍身,歪著頭想了很久才說:「不喜歡。」
娘親皺了皺眉說:「為什麼?」
「因為它不好吃也不好玩。」星遙晃著腦袋回答。
「它是劍當然不好吃,不過它很好玩哦。」娘親誘惑她。
「是嗎?」她又看向了桌子那邊。
「遙兒,過來看。」娘親放下星遙,走過去拿起它遞到她手上,她背著手不接,娘親嘆了口氣又把它放了回去,接著掐指念了一個訣,那劍就這樣飛了起來,娘親的手指了指,那劍便飛到了星遙面前停住。
星遙瞪大了眼睛看著原本只兩三寸長的劍慢慢變長變寬,等到它變得比星遙還大了時娘親停下對她說:「遙兒,上去坐著。」
「哦。」星遙新奇地看著這個奇怪的東西,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了上去,剛坐穩,劍就「咻」地衝到了高高的天花板,嚇得她趕緊趴在上面不敢動彈。這劍彷彿是專門和她做對一樣,東跑西跑,每次都眼看要撞到牆上或是房頂它就來個急剎,而她抓緊了劍柄的護手在上面晃來晃去。本來還害怕的心卻漸漸變得興奮起來,隨著飛劍的上躥下跳,她「哇哇」叫個不停。
娘親在下面看著星遙笑,她呼叫著對她說:「娘親,你看我飛起來啦!」
飛劍帶著星遙在屋裡倒空轉,她的小心肝也隨著撲通撲通跳,後來它不知為何陡然停了下來,於是她和它齊刷刷落到了地上,她的下巴撞在了劍柄上疼得她直想掉眼淚。
娘親抱起了她,眉眼含笑:「怎麼樣,好玩吧。」
星遙不顧下巴的疼痛連連點頭:「嗯嗯,好玩好玩。」
「那遙兒要不要學法術讓劍飛起來,這樣以後你就可以讓它載著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啦。」
「真的嗎?」星遙問。娘親點點頭。
「好,我要學,我要讓它帶我去抓鳥!」就是這句話讓星遙從此踏上了修真的道路,也讓她走上了早已命定的輪迴。
「天地之氣,匯於冠中,御合四內,聚神方窮……」如果有誰聽見一個稚嫩的聲音在院子里響起,看見一個小孩死死地盯著一把躺在地上顫抖不停的劍的話,不必吃驚,那一定是練習了幾多次都沒讓劍飛起來然後極度憤恨地把它很摔了幾遍的凌星遙。
「你飛不飛,飛不飛?不飛我就用你串雞翅烤,然後扔在池塘里。」星遙對著原本潔白無暇此刻卻變得骯髒無比的可憐的冷秋說,冷秋是美娘親給這把飛劍起的名字,她說歲寒秋霜,唯有冷字匹。聽不懂娘親說的話,娘親告訴星遙以後等她真正用到它時就會明白了。
冷秋又抖了幾下,在她凶神惡煞的威脅中搖搖晃晃地飄了起來,大約升到一米高的時候它就支持不住掉了下來。星遙氣得撿起地上的棍子就要打,它一個激靈竟竄起來沖向了天空。
她抬頭望著它在空中轉著圈兒,像一匹脫韁的野馬隨意奔騰,她高興地沖它叫喊:「冷秋,快下來,帶我飛啊……」
冷秋轉了幾個轉,驀地朝星遙降了下來,星遙興奮地趴到它身上,然後舉起小拳頭大吼:「出!」
冷秋像離弦的箭一樣再次沖向了高空。
端著參茶正走在書房路上的雲翠突然看到從西邊院里亮起一道白光直衝天際,她眨了眨眼,想仔細看清楚,結果又現什麼也沒有,她暗自嘀咕:「難道是昨晚沒睡好,出現幻覺了?」
凌初辰手裡拿著一卷書,獃獃地看著藍藍的天空傻笑,前面的郭印看到了,輕咳了幾聲,他趕緊回過神裝模作樣地念了起來,心裡想的卻是星遙又貪玩了。
這兩年來,爹爹一共回家九次,每次都是匆匆地來匆匆地離開,而每次他回來關心得最多的人不是星遙和弟弟,是娘親。可不知為何,爹爹對娘親這麼好,娘親卻絲毫沒有感動或是幸福的表情,看到爹爹,她更多的是無奈和愧疚。
爹爹最後一次離開的時候曾對娘親說,他下次回來就不再離開了,娘親當時沒有多大反應,誰知半年後爹爹回來真就沒再去邊疆,他被皇帝任命為威武大將軍,統掌整個皇城的兵權,並賜了一座宅邸在相府對面。
在天輝,能得到皇帝御賜的府邸非得要有莫大的功績不可,像星遙家的幾個伯伯平日只在朝中做一些沒有多少突進的朝務,所以一直都只能住在相府,儘管他們可能有足夠的金錢購置房屋,但決不敢明目張胆地搬進去住,這也體現了天輝朝綱嚴紀,因此,星遙爹爹在皇帝眼中的地位也可見一斑。
爹爹回來后,他們一家就搬進了新宅,一起跟過來的還有雲翠。由於爹和娘都喜歡清凈,所以將軍府里沒有多少下人,倒是種了不少花草樹木。
原本星遙和弟弟可以一人一間房,可是弟弟賴著爹爹說要和星遙睡,他怕黑,爹爹沒法,只好又在星遙的房間里加了一張床,她那個恨啊,咬牙切齒地總想把弟弟從窗戶扔出去。
沒過多久,皇帝的兒子,也就是太子的生辰到了,皇后姑姑特地邀請了相府所有的孩子去參加她兒子的宴會,當然,也包括了星遙和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