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女子監舍風雲
韓依柔感覺到從沒有過的絕望。
「來吧,把你那十八般酷刑都用上吧!只要有一口氣活著從這兒走出去,我就得往死里告你。」
「可惜了,說句實話,我倒是有幾分喜歡你這性格的女人。」
那管教陰陰地說著,「瞧你這細皮嫩肉的,一個斯斯文文的女人,竟然也敢選那種斷頭的路子。」
韓依柔咬著牙,腦子裡回想著自己從跨江大橋的中央,縱身跳下那激流之中。自己連死都不怕,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頂哥,這女人指定受不了,你可別再弄出人命來,嚇唬嚇唬得了。」
韓依柔聽到另一個管教說道。
「沒事,只不過一點兒皮肉之苦,又不是豆腐做的,哪有那麼嬌貴的。」頂哥淡然一笑,對韓依柔說道,「要不,你還是做我的人,再沒人敢欺負你。」
韓依柔把一口唾沫吐到了那頂哥的臉上。
頂哥從桌上扯了一張面巾紙來,一邊揩掉了臉上的唾沫,一邊使出了很大的力氣,一鞭子抽在了韓依柔的身上。
「她娘的,真是不識抬舉。落到老子的手上,算你倒霉,這種欠揍的貨,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韓依柔強忍著劇痛,反正伸脖子是一刀,縮脖子還是一刀。
肉體受著什麼樣的傷痛,那遠比不上她現在內心裡極度的痛苦。
就在判刑后,韓依柔老是出現爹那張慈祥而又痛苦的臉,想著爹的死,想著發瘋的娘,想著如日中天的韓氏,竟然在自己進監獄之前破產。
韓依柔只覺得心如刀割,她甚至感覺到了自己一顆受傷的心在滴血。
韓依柔被那有些瘋狂的頂哥抽打著,白天,她一直都在手忙腳亂地幹活,像她這樣的人,平常哪裡做過那種下力的活。
加班到晚上十二點,洗漱了二十來分鐘,現在,已經是快兩點鐘了,她簡直疲倦得站著都想睡覺。
突然,韓依柔的一下子倒在地上。
「頂哥,你,你把人給打昏過去了。你再打下去,我可就不是掉飯碗那麼簡單了,不能打了,不能打了啊。」
韓依柔驀然感覺到,那個頂哥並不是監區里的管教。韓家已經沒了,爹死娘瘋,自己已經是被折騰得不能再慘了。
眼下,自己已經在監獄里服刑了,可是,那到底是什麼人,非得要自己在裡面丟命啊。
頂哥笑道,「我以為多厲害的角色,沒成想,這還沒有經受住七般刑具,居然就昏死過去,真他娘的沒勁。」
韓依柔保持著清醒,在她的心裏面,對那個殘害自己的幕後黑手,簡直是恨得咬牙切齒。
「抬回去吧,死不了的。哈哈哈,」
頂哥若無其事地說道。
韓依柔被放到了她自己的床位,看到她渾身血污被抬回來,監舍中有人在小聲議論著她,她全都聽得清清楚楚。
「又一個一姐誕生了。」
韓依柔一直沒有睜眼,她太疲倦了,對於監舍中那些女人充滿了憤恨。
「狠勁是有了,只是,像她那種身材,那種體力,呵呵,別說是一姐了,就是二姐,三姐,也都輪不到她。」
「好了,都別說了,明天還要早起幹活,都給老子啞著。」
韓依柔聽到監舍中真正的一姐很不高興地說著。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韓依柔感覺到一個女人在給她擦拭著傷口,還把藥粉抖在她的傷口處。
她張大著雙眼,借著並不是特別明亮的燈光,她看清楚了,是監舍裡面年紀最大的肖琳。
「別以為我有多好心,你也用不著感激我。在這樣的地方,你寧願相信魔鬼,也別相信任何一個活著的人。」
肖琳冷冷地對韓依柔說道。
韓依柔閉著雙眼,在她的眼角滾落著熱淚,從進入監舍,她就發現,肖琳蜷縮在她的那個鋪位上,眼看著那些女人欺負人,她也只是冷漠地翻看著自己的一些書。
的確,與旁人不同,在她的鋪位上,一半書本,而她自己,卻是蜷縮著,一看就是極其可憐的一個老女人。
「時間還長,別招惹那些人。遇事也別逞強,要活下來,就得有活下來的智慧,我說的話,你能聽得懂嗎。」
表面無比冷漠的肖琳,卻是讓韓依柔感覺到她就像是自己的娘一樣。
韓依柔渾身都疼痛難忍,她真不怕死,被頂哥打過之後,她卻覺得自己要活著出去,她說過,哪怕是死,也得告倒那個頂哥。
並沒有睡著多少時間。
起床的鈴聲響起,韓依柔聽到監舍裡面的人全都在飛快地穿著衣服,繁忙的一天又已經開始。
韓依柔就像是突然回到了學生時代,奔跑,追著時間,讓自己飛快地跑起來。
「昨天,我們是不是做得有點過分了。」
「有啥過分的,新來的,就應該保持著對我們的必須的敬重。」
「是啊,這也是對她好,有利於她的成熟與成長。一姐不喜歡那種稜角分明的,咱就是要把她的稜角給磨平了。」
韓依柔從自己的鋪位上坐了起來,當著她的面,那些已經整理好床鋪的女人們,已經在飛跑著去吃早飯。
「你不用那麼忙的,丫頭,新來的,早餐和晚餐,你根本不用親自去吃的。」
那些女人們都飛跑著離開了監舍,韓依柔從那鋪位的位置,以及每一個鋪位主人所擁有的簡單的財物上,暗暗發覺,她們享受著不同的待遇。
而這樣的待遇,很明顯與自己的經濟關聯著。同住一起的女人們,有人姿色艷麗,有人手中掌握著財富,有人甚至享受著特權。
「幸虧昨晚上那個女人選擇了受刑,有了錢,哪樣的女人咱不好找呢?」一個男人的聲音。
「哥,你這出手也太重了,咱幹這種事,被捅出去了,或許是要掉腦袋呀。」
「捅出去,誰會信呢?」
「你就不該把那女人受傷的照片發出去換錢。你呀,這是在玩火,要是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咱們,咱們可都玩完了。」
韓依柔路過訓誡室門口時,偶然聽到了兩個男人低聲地議論。